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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哭笑不得

辛曉月一愣,她沒想到王軒會問這個問題,而且問得這樣直接了當。

憑借她對王軒的了解,他在沒有十足的證據前,不會問她。如果有了十足證據,他也肯定是找她談話,語重心長地分析一二三四,分析他跟江瑜的合適與不合適,然後讓她來判斷選擇出最佳答案。

而且,通常經過王軒分析過後,辛曉月都會選擇王軒要的那個答案。

這是他們倆相處的固定模式。

拿捏人心,循循善誘這方面,王軒是高手。

所以,辛曉月對王軒這次直接了當問她是不是喜歡江瑜,感到非常意外。同時,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于是就垂眸靜默。

王軒看她不回答,只垂眸在那里,像極了做錯事後又拒不認錯,默默對抗家長的少女。

看這樣子是默認了。

王軒不由得輕嘆一聲,說︰「曉月,你還小,不要意氣用事。雖然他是你們一家心心念念的阿凡,但他也是寧遠集團的掌舵人。寧遠可是橫掃了多少國內國際企業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他是什麼心思,你連想都想不到。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段位上的。」

王軒的語氣越發的強硬,他的言下之意是希望辛曉月不要感情用事,沖昏了頭腦。

辛曉月也明白王軒的意思,站在平和的立場,江瑜這種算無遺策的男人根本就是極端危險的物種,自然不是想要過平凡生活的她的良配。

可不知道怎麼的,辛曉月听著王軒這種「為她好」的話,心里生出一種莫名的怒意與叛逆來。

她看著王軒,沒有說話,心里卻是狂吐槽︰

我默默喜歡你那麼久,你明明就知道的,卻什麼也不說清楚;你不喜歡我,你有你的阿秀,卻也不避嫌保持距離,讓我抱著希望空等著,最後成了大家的笑話,還成了自己的笑話。

現在,你還是沒跟我說清楚,卻來管我喜歡不喜歡江瑜。而且,你了解江瑜嗎?你跟他相處過嗎?就這種感覺跟說壞話似的。

辛曉月悶聲月復誹。她是一點都沒意識到,從前的她連月復誹都是沒有的,王軒說什麼都是對的。可現在,她心里狂月復誹。而且悶聲在那里,神情姿態在王軒看來,都像極了叛逆期的少女。

「曉月。」王軒喊。

「我在。」辛曉月還在站在那里,回答得很乖巧,很神情姿態很倔強。

面對這樣的辛曉月,王軒有些無奈,只得把話挑明說︰「江瑜已經不是你見過的那個阿凡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他。要考慮清楚,畢竟,嫁人是非常慎重的一件事。」

辛曉月還是垂著眸,心里的吐槽已經結束,有一種徹骨的悲涼從心底蔓延上來。

那種悲涼像是初冬的早晨不慎落水,好不容易爬上岸,卻發現早已遠離人境。迎面來了一陣狂風,瑟瑟發抖之際,發現天空開始大片大片的飄雪冷得人絕望。

如果之前知道阿秀的存在,是給了她致命一擊,那麼,現在王軒這種關懷無異于徹底宣布了她那麼多年的少女情懷、情竇初開徹底「死亡」

她覺得難過、無力,又有一些莫名的憤怒。

「好。」辛曉月壓著火回答。

王軒覺得她回答得太敷衍,還是覺得不放心,便繼續說︰「曉月,你還小,一直努力學習,很少知道這社會上的門道。總之,千萬不能把江瑜當作你小時候記憶里的阿凡哥哥。要明白他的經歷,謹慎萬分。」

王軒說得越語重心長,辛曉月越煩躁。

「」

「他經歷了多少艱辛、危險,又動用了多少心思,才有今天的成就,我確實想不到。我會听軒哥的話,不要把他和阿凡哥哥搞混淆,試著去讀他的經歷,去理解他。」辛曉月回答了一長串,語氣有些賭氣的意味。

王軒听這話刺耳,看她那模樣,知道不能再說了,便無奈地點點頭說︰「你是聰明的,該有自己的分寸。你且去吧,我休息一會兒。」

辛曉月剛剛是想要走的,可王軒嗶嗶地教育了她一通後,她內心絕望又煩躁,腦子忽然就抽了,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地問︰「這麼多年,軒哥把我當什麼?」

王軒看著辛曉月咄咄逼人的眼神,有些心虛地說︰「自然是,家人。」

辛曉月垂了眸,心里抽抽的疼。

「曉月,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王軒停了停,看辛曉月還低著頭站在那里,繼續說,「我一直覺得你是我的女兒。」

女兒!!!!

辛曉月听到這個稱謂,真是哭笑不得。

這個稱謂多好啊!

過去他對自己所有的寵愛都找到了來處,她的結局也有了歸處,他們以後的相處也有了依托。

他們是父女關系啊!!!

他對她好是天經地義的,她能指責王軒不愛自己還對她那麼好嗎?

不能。

她的一系列委屈、煩躁忽然之間就因為王軒親口做的這個關系定位偃旗息鼓了,那些郁悶委屈只能悶在心底,發不出去。

辛曉月無奈地笑了,抬眸看著王軒,展顏一笑,問︰「那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爹?」

「曉月!」王軒蹙眉。

「我等下要去看方阿姨,那是不是改口叫女乃女乃?」辛曉月繼續笑著,笑容有些涼。

王軒看著這樣的辛曉月,一張臉就黑了,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辛曉月從沒見過這樣的王軒。從前呀,她仰望著,看到的王軒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從前,她生怕就惹王軒生氣了,可是今天她把王軒惹成這樣了。

「那麼,我出嫁,你是不是要給豐厚的嫁妝呀?」辛曉月繼續說。

王軒看著她,覺得她笑得很心酸,可那笑容真的非常燦爛,是他從未見過的燦爛。

「有沒有嫁妝啊?你以為爹那麼好當的啊。」辛曉月脆生生地問,笑容越發燦爛明媚。

王軒仔細看了一番,辨別出她確實是在笑,一顆心才放下來,回答說︰「有,當然有。」

「那我記下了,我出嫁時,是要找你送嫁,找你要的。」辛曉月依舊笑著,神情盡量古靈精怪。

王軒有些傻眼,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這個女孩子。

「好。」他回答,也不忘叮囑,「選男人要謹慎,對于江瑜還要多方考察,你自己要守住底線。」

「好,謹遵父命。」辛曉月朗聲回答,依舊笑得燦爛,「那麼,你要好好養病,等你回到錦城,我想听你,講講,你的故事。」

王軒看她那忽然嚴肅的神情,頓時明白她說的「你的故事」指的是阿秀的事。

「好。」王軒點頭。

他原本就打算跟辛曉月說他那不可思議的奇遇,說在這段如莊周夢蝶般的記憶里,他與阿秀的情深,還有與辛曉月長相酷似且早夭的女兒笑語。

「那你休息,我,去看看我女乃女乃,還要回去收拾行李。」辛曉月笑嘻嘻地說。

「你別瞎說。」王軒不悅。

辛曉月「嘿嘿」兩聲就轉身跑出了監護室。一出監護室,眼淚簌簌而下,消毒室不明的燈火里,她拉扯月兌著白色的專用防護服,眼淚傾盆而下。

好在柴秀被靜姐纏著催更他的小說,沒有注意她在這里默默哭泣。

那些煩躁、委屈、絕望似乎都融在了眼淚里,就這樣傾瀉出去。

哭了一陣,辛曉月覺得好多了,這才慢慢擦干淚,從消毒室走出去,走進了明亮的燈光里。

柴秀看到她,趕緊奔過來,問︰「接下來去哪里?」

「小柴秀,你的那個狐狸文什麼時候更新啊?」靜姐問。

「哎哎哎,等寧遠度過危機。」柴秀立馬回答。

「那要說話算話啊。對了,女主有沒有什麼特別身份啊,要不然怎麼能破了狐妖設下的迷障結界呢?純粹是眼神不好使,沒有被結界蠱惑嗎?」靜姐面對已經奔出門的柴秀發出了一個讀者的靈魂拷問。

「不劇透,不劇透,不能劇透。」柴秀立馬說,然後低聲問辛曉月,「還去哪里?」

「去拜訪方阿姨。」辛曉月說。

靜姐一听,非常高興地說︰「來來來,我帶你麼去。」

柴秀覺得頭皮發麻,辛曉月趕緊解圍說︰「靜姐,你還是在這里守著軒哥,萬一有什麼需要呢?你放心,催更的小皮鞭,我會幫你揮舞起來的。」

靜姐接受了建議,柴秀松了一口氣,拉著辛曉月就去拜訪方如霞了。

兩人小跑到方如霞的院門口,說明來意,守門的搖搖頭,說︰「陳大師剛剛來了,家主吩咐不允許旁人打擾,二位請回吧。」

「那回去,發個短信辭行也可以的。」柴秀建議。

辛曉月只是借辭行的幌子,來找方如霞敲擊幫王軒的事,沒見到方如霞,她才不回去呢。所以,她搖搖頭,說︰「我在這里等他們談完。」

柴秀一臉懵,不知道辛曉月為什麼這樣固執,便也不好反對,只好陪著辛曉月在門口等著,看著二樓那亮燈的書房。

二樓亮燈的書房里,剛剛落座不久的陳嘉樺理了理道袍,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才問︰「不知道方女士急匆匆請我來,所為何事?」

「這幅畫,我問過阿軒了。」方如霞開門見山。

「哦,他怎麼說?」陳嘉樺繼續喝茶,一副要听故事的表情。

「阿軒只是看著那副畫,非常驚訝,問我從哪里得到。我據實以告,他就非常不高興,說我不該不經他的同意,讓你插手這件事。我們母子倆第一次」方如霞說著搖搖頭,指甲劃過桌上那素描,「因為一幅畫吵架了。」

「哦,你連夜找我來的目的,我大概清楚了。」陳嘉樺放下茶杯,自己倒了一杯。

「你知道?」方如霞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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