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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失落

夜,朗晴,天上繁星閃爍。

辛曉月在柴秀的陪同下,去了王軒的監護室。

在門口就遇見了靜姐,正拿著手機在看小說。她看見辛曉月過來,連忙站起來,問︰「吃過飯了?」

辛曉月點頭說吃過了,隨後問︰「軒哥睡了嗎?」

靜姐朝屋里看一眼,嘆息一聲,說︰「沒有。」

辛曉月敏銳地覺察出不對勁,靜姐一向是個樂觀的人。她這生無可戀唉聲嘆氣的樣子,說明事情很大。

「怎麼了?」辛曉月問。

「母子倆鬧別扭了。」靜姐聳聳肩,說,「要不,你去看看他,勸勸?」

辛曉月還沒回答,柴秀立馬就開口說︰「靜姐,你也不說是什麼事,就讓曉月去勸說,不合適吧?」

開玩笑,辛曉月是他家九少中意的人,未來的九少夫人,是可以給他帶來巨額財富的人,他必須要維護著、保護著。

「是呢,靜姐,到底什麼事?」辛曉月也點點頭。

「還能有什麼事?那個陳道長畫了一幅素描,說是困擾阿軒的人。我家夫人就去問阿軒,是不是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阿軒看著那副畫,臉色大變,然後任憑夫人詢問,都是一言不發。夫人與他僵持不下,就拿著畫走了。」靜姐厭厭地講述。

「那軒哥一直沒睡嗎?」辛曉月問。

「對呀。夫人生氣走了,我也不能走啊,就在這邊瞧著他。他躺在床上,沒睡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靜姐說。

「那我去看看他吧。」辛曉月說著,讓柴秀在外面等。

靜姐當然是抓住柴秀問「一枝獨秀的秀」是不是柴秀的筆名,那本坑了的寶寶文還要不要填坑。

辛曉月對于消毒工序已輕車熟路,在護士的幫助下,穿上防護服進了監護室。

燈光並不明亮的監護室里,辛曉月看到躺在床上的王軒,氧氣面罩早就沒戴了,那一張臉依舊是夢里千回百轉想念的臉,只是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遠,有些像是夢境。

她在門口腳步一遲疑,站了片刻。王軒便率先喊︰「曉月,你來了!」

「嗯,我來了。」辛曉月回過神來,走了過去,乖巧地在床頭的凳子上坐下來。

「吃過晚飯了?」王軒問。

「吃過了,你呢?」辛曉月隨口問。

「我,還不能進食。」王軒看著天花板。

「不好意思,我,我沒想到。」辛曉月羞愧地低下了頭。

王軒手術之後,又反反復復了幾番,到現在還沒有達到進食的要求,她居然也沒關心,不知道。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事?」王軒問。

「我?沒什麼事呀。」辛曉月說,心里卻想︰當然有事,曉陽的事算是過去了,可江瑜那才是大事。但她又不能開口就直接說讓王家也幫幫江瑜。她平時也是有看新聞的,王家的企業跟寧遠一直以來都存在競爭關系。

再說,王軒一直在軍中,即便是王氏這一代唯一的嫡系,算是王氏的繼承人了,但畢竟沒有掌王家的權。

所以,一會兒,還得找方如霞談才是。

「如果是從前,你很關心我。我哪個傷口怎樣縫合的,需要在什麼時辰抹藥,你都記得清清楚楚。可這次,我能不能吃飯,你都不知道。」王軒笑著說,語氣看起來輕松,卻帶著些許的落寞。

「我,我是太累了,再加上,這次有方阿姨和靜姐在,我比較放心。不像,不像以前,旁的人我不放心。」辛曉月連忙解釋。

「好了,我沒有怪你。只是覺得你似乎有很重的心事。」王軒說。

「我,沒什麼心事。」辛曉月對著王軒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我就是吃完飯來看看你的情況。」

「我好多了,各項指標都正常。剛才蔣醫生來過,說我明日就可以去普通的房間,依照我的恢復能力,一個月就可以恢復了。」王軒笑著說。

「那就好。」辛曉月松了一口氣。

「我明天去普通房間,你來陪我,可好?養病期間不能亂動,可無聊死了。」王軒說。

若是從前,即便辛曉月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有十萬火急的事,只要王軒開口,她都不會拒絕。可是,這次,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就搖搖頭,說︰「明天恐怕不行。」

「為何?」王軒問。

「我明早要回錦城,現在來,一是看看你的情況,二是來跟你辭行的。所以,軒哥,非常抱歉,我不能陪你養病。」辛曉月直接說。

王軒一愣,隨後便笑了,說︰「是呢,你為了我跑到澄川來,事先跟學校請假了嗎?」

「事情那麼急,我沒有請假。不過,尚月棠會幫我搞定的。」辛曉月據實回答。

「那還是不能缺課太久。再說,我听靜姐說曉陽的事了。剛才,是我考慮不周,自私了。」王軒語氣充滿歉意。

辛曉月搖搖頭,說︰「我回錦城,並不是學業和曉陽的事。而是」

她說到這里,頓了頓。

「什麼事?」王軒問。

辛曉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錯過的課程我可以補起來,曉陽現在也沒有大礙,有尚月棠、張佳穎以及阿凡哥哥的手下照顧著,我在與不在沒有多大的區別。」

「那是為什麼?」王軒問,不知不覺蹙了眉,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這次遇險醒了幾次,每次都覺得辛曉月呆呆的,雖然還是關切的看著他,但是目光似乎不聚焦。後來,他徹底醒過來,更是發現她怪怪的,神情恍惚,與他似乎也十分疏離生分。

從前的她,聰明乖巧,與他十分親近,那眸光溫柔認真,是個非常乖巧听話的孩子。她看著他的時候,安安靜靜,眸光干淨明亮,黝黑的眼珠像是有著閃亮的星星,像極了記憶里那個襁褓里粉女敕的女娃。

可現在的她,眸子依舊明亮,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帶著些許的怯生生,甚至聲調都還是從前那種柔和的。但王軒明顯感覺到她跟自己有了疏遠,她心里像是藏著莫大的事。

從前,她只听他說,偶爾發表意見,都是柔柔的語氣與神情。

可這次,王軒發現,她只在說她自己。

「為什麼?」辛曉月略抬眸看向王軒。

她臉還是那一張臉,可這臉上的神情不似從前那種柔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干淨明亮的英氣。

「嗯。」王軒點頭。

「阿凡哥哥因為我到澄川來找你,不得已動用了‘幻月’,寧遠集團因此陷入巨大的危機。他腿傷未愈,多日不曾合眼,明早啟程回錦城。我,陪他回去。」辛曉月直接說。

這話一說完,她自己也覺得訝然。若是放在從前,她真不敢說一句可能讓他不高興的話。

「寧遠危機?」王軒問。

他心里有點不舒服。下午時,她來看自己,就在拿話讓他還江瑜的恩,那立場瞧著就是站在江瑜那邊的,在為江瑜全面考慮。後來,江瑜打電話來,辛曉月接了電話就嗖嗖嗖跑了。

她接電話的那種神情、姿態,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現在,她來告別,似乎還暗含著別的意思,因為她又專門提到了起飛「幻月」的事。

「具體的消息,網絡上已經鋪天蓋地,不是什麼秘密。」辛曉月說著,將所知道消息告訴了王軒。

王軒听完,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抬頭看著辛曉月,問︰「這樣的事,你幫不了他什麼,著急回去有什麼作用?」

是啊,幫不了什麼,她也覺得自己很沒用。可是正如黃醫生說的,她是江瑜為數不多不多的念想,在這個艱難的時刻,能陪在他身邊。

「起碼在他最艱難的時刻,能陪在他身邊。」辛曉月緩緩地說。

王軒沒有說話,氣氛變得尷尬。

辛曉月覺得這監護室里的寂靜快讓她窒息了,便率先打破這安靜,說︰「軒哥好好養傷,時候不早了,我去向方阿姨辭行,然後還得回去收拾包袱。」

她說著站起來,王軒喊︰「曉月。」

辛曉月腳步一頓,回頭看王軒。

「先前,靜姐與我說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遇見的事。」王軒緩緩地說。

辛曉月心里一「咯 」,她覺得靜姐肯定將她對他的那些心思也一並說了的。

「那些事都解決了。」辛曉月垂眸回答,「倒是你,因為一幅畫像與方阿姨產生罅隙,似乎不是太好。須知,媽媽是最愛自己的孩子的。」

王軒看她垂眸絮絮,說話的方式與從前都不同了,心里有說不出的失落,失落的是曉月不再全心全意只看著自己了。

與此同時,看到這樣的曉月,王軒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些年,辛曉月對他的心思就寫在臉上,放在行動里,他何嘗不知道?

然而,當他初見辛曉月的時候,剛好叢昏迷中醒來。在遇見她的那一次昏迷里,他經常夢見的那個女子轉過了身,那一張臉清晰在他面前,嬌羞地喊他「軒」,許多的記憶復蘇

當他在青天白日的一聲雷里醒來,看著晴朗的天空,也看到了那個長相酷似阿秀的辛曉月。不,應該說是長相更像襁褓中的笑語。

從認識她的那刻起,他就將辛曉月當作女兒。所以,知曉她心事的王軒非常的苦惱,而今,知道她不再執著于自己,自然如釋重負。

但,王軒心里又有另一種擔憂浮上來。

曉月涉世未深,天真單純。那個叫江瑜的男人,卻是謀算人心,近乎妖邪。莫說兩人一起,辛曉月會被算得骨頭都不剩。就是這江瑜的寧遠就不是個單純的企業,何況他處境復雜,長相又太過妖冶。

這人根本就不是曉月的良配。

「曉月,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喜歡江瑜了?」王軒思前想後,覺得這思想工作必須要再大錯釀成前做,所以,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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