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周銘猶豫再三, 還是開了口。
「——什麼事——說，吱吱嗚嗚的做什麼。」林老爺子瞥了一眼身旁的助理道。
「咳，是這樣的，」周銘輕咳一聲, 又道︰「昨天王禹和——少爺一起在車上——旁敲側擊地提到了那個孩子的身世問題。」
「他怎麼說？」
「——少爺的意識當中似乎不認為林沫沫和他——血緣關系……」
後來, 王禹又小心地同林程提到了當年他在酒店出事的那一晚的事情。
只是王禹剛說到這個——見林程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顯然完全不想回憶那一晚上的事，見狀, 王禹也只好作罷。
周銘此——向林老爺子說起這個, 只是想隱晦地提醒老爺子一句︰林沫沫不一定是林程的孩子。
不過，听到周銘這話, 林老爺子卻只是冷哼了一聲, 不屑地道︰「那個臭小子能知道什麼？他要是明白一——，當初也不至于讓人弄出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了。」
周銘︰「……」
林程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林沫沫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還能——誰知道？
周銘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等他再開口, 卻听老爺子又問︰「讓你——去查的那些事情查得怎麼樣的？」
聞言，周銘面色一緊，回答道︰「還在調查。」
周銘將目前的調查進度向林老爺子仔細匯報了一遍︰眼下，他——除了查到了一些林沫沫的現狀——，對于林沫沫出生前的事件調查卻——太——進展。
听到周銘的匯報, 林老爺子皺起了眉——，面露不滿︰「我讓你——去調查了這麼幾天, ——只查到這些？」
「目前是這樣……」
「——隔太久，當年的事情確實不太好查。」周銘低聲解釋道。
林老爺子讓他——去查當年林程被曝出黑料背後的事情, 尤其是騙粉x粉那件事。
接到任務的第一——間，周銘便安排手下的人去了當初林程出事的酒店，並且極力在收集——前被忽略的佐證材料。
不過, 這都過去了十年，許多線索早已經找不到了，想調查出全部的真——，哪——這麼容易。
「那孩子的媽呢？」林老爺子又問。
「目前也——找到。」
聞言，林老爺子眉——皺得——深︰「那臭小子當初該不會真干出了什麼禽獸不如的混賬事吧？」
「應該——，」略微停頓，周銘又道︰「從目前我——調查到的情況來看，——少爺當初在酒店疑似騙粉這件事，很——可能是人為陷害。」
不僅如此，對方似乎——意掩蓋了真——、並且制造了很多混淆視听的‘假真——’，這也是他——調查困難的原因——一。
「不過，我——在調查過程中，倒是查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說。」
「我讓下面的人去查了沫沫出生那一年全國——醫院的出生記錄，但其中——任何一條與她的信息匹配。」
這樣的情況只——兩種可能，要麼林沫沫並不在國內出生，要麼林沫沫並非正常在醫院出生。
當然，還——一種可能︰林沫沫的身世問題——是個烏龍，她和林程——半——關系。
林老爺子的目光微沉︰「然後呢？」
周銘︰「暫——了……」
「繼續再去查。」
「是。」
想了想，周銘又詢問道︰「是否需要讓跟在錄制現場那邊的人先想辦法從沫沫身上取一些檢測樣本回來進行dna鑒定？」
他這也是擔心老爺子求曾孫心切，想讓老爺子盡早知道結果。
然而，林老爺子卻擺了擺手，道︰「這個不急。」
——他能看得出來，他——家小沫沫很用心在參加這個節目錄制，老爺子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到節目的錄制。
「而且早查晚查不都一樣嗎？」林老爺子嘀咕道，語——淡定，仿佛心中堅信林沫沫一定是他的乖曾孫一般。
想到什麼，林老爺子突然掏出了手機。
「對了，周銘，你年輕人，——我看看，我這手機是怎麼回事，怎麼我——這個投票不好使了？」林老爺子著急地將手機遞——周銘。
這——節目組在直播間里推出的一個投票活動︰五組明星家庭中，獲得投票數第一的家庭將在正片播出的——候額——獲得一個5分鐘的彩蛋環節。
昨晚上，老爺子本來要——林沫沫他——這一組投票，結果手機上卻說他——票，換了平板也一樣。
後來老爺子又續了一年的會員，還是不好使。
「我看看。」
周銘接過手機，——開《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投票通道研究了一番，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老爺子，這個票數不是每個人都——的，需要在app上觀看廣告才能獲得。」每觀看30秒的廣告，可以獲得1票。
「廣告？那廣告在哪兒看，你——我——開。」
听到老爺子這話，周銘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不過見老爺子一臉‘我——在開玩笑’的表情，想想自己的工資，周銘還是替對方——開了廣告，並且教會了他要怎麼——進廣告通道。
【adc牌女乃粉，特含……成分，讓你的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好家電、——你——好的生活……】
各種廣告聲在車廂內循環響起。
周銘小心地偷瞄了老爺子一眼，此——，老爺子正在正兒八經地看廣告，每看完30秒獲得1票，老爺子便會退出去，轉到直播間——林程和林沫沫他——投上一票。
周銘張了張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老爺子真。
其他幾組明星家庭都——專門的粉絲在為偶像——票，人家幾小——的票數——能達到好幾千萬票，而林程和林沫沫一組到現在的票總和也——才4000多票。
即使老爺子24小——不睡覺——他——投票，作用也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正在這——，老爺子突然抬起——來看向周銘。
「你手機帶了吧？」
周銘——︰「帶了。」——一種不祥的預——是怎麼回事？
「那你也來看。」
周銘︰「……」
于是，車內的廣告循環一重奏變成了二重奏。
——
另一邊，林沫沫還不知道林老爺子正在為了——他——投票默默努力。
此——，她正坐在小樓房地樓梯口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門的方向。
她在等林程回來——
在林沫沫快要睡著的——候，一陣不太明顯的車輪聲音讓林沫沫猛然清醒。
林沫沫雙眸一亮，從小板凳上一下子蹦起來便朝著——門——跑去。
果然，——跑出多遠，林沫沫便看到了林程騎著三輪車回來的身影。
「爸爸！」
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林程眼里閃過一抹笑意，只是很快又皺起了眉。
「我出門前說的什麼？」林程從三輪車上下來，看著林沫沫問。
林沫沫停下來，愣了愣，然後心虛地回答道︰「讓我乖乖在家里待著，听房東太太的話，不要到——面亂跑……」
「我——亂跑，」林沫沫抬——反駁了一句︰「我是听到你回來才跑出來唔……接你的。」
林程對于林沫沫的理——深表懷疑。
林沫沫卻堅定地又強調了一句︰「真的！」
她——是能听出他——家三輪車的聲音。
與女孩對視了幾秒，林程敗下陣來。
「走吧，回去。」
「好。」林沫沫乖乖跟著林程身旁。
這——，卻听林程又說了一句︰「——面不安全，自己一個人的——候不要亂跑。」
從節目組的表現來看，林程並不信任他。
听到這話，林沫沫認真——，內心深以為然。
「爸爸。」
「嗯？」
「我今天差——遇上人販子了。」
林程面色一緊，沉聲問︰「什麼——候的事？」
「——等你的——候……」林沫沫將晚上遇上的事情用自己的理解同林程說了一遍。
「然後？」
「然後我——把前面撿到的那些錢都拿——巷子口那個警察叔叔了。」
「我是不是很聰明？」林沫沫眨巴著眼楮，看著林程問道。
在她腦子里還惦記著今天上午林程說她笨的那件事。
迎上女孩‘求表揚’的目光，林程嘴角微揚，卻——她她想要的回答，而是挑眉反問︰「——以下次還敢亂跑？」
林沫沫搖。
「對了！」想到什麼，林沫沫突然從口袋里模出了一塊東西遞——林程，隨即一臉笑意地說道︰「這個——你！」
林程接過林沫沫遞來的東西看了一眼，是塊金幣樣式的巧克力。
「房東太太——你的？」
「不是。」林沫沫搖。
這是她自己花錢買的——
在巷子口那家小賣店，林沫沫花了兩塊錢買了這塊巧克力。
錢是從她失而復得的那11塊錢里面出的，為了——謝林程幫她把那筆錢拿回來。
林程很快從林沫沫的解釋中找到了‘重——’。
林程︰「不是說——亂跑麼？」
林沫沫︰「……」
看著心虛跑回小樓的林沫沫，林程暗暗好笑。
又看了眼手里的‘金幣’——雖然隔著一層包裝紙都能聞到這塊巧克力劣質的香精味，不過，林程還是將金幣妥善收進了口袋里。
——
兩人回到屋里。
第一件事是盤——他——今天的收入。
晚上的包子雖然不好賣，但因為擺攤——間比較長，又比早上降價了五毛賣，林程勉強也將——前剩下的包子賣完了，賺了65塊。
加上白天的錢和晚上的錢，他——今天一共掙了143塊。
林沫沫數著錢，一臉的欣喜。
不過，很快，林沫沫臉上的笑容——垮了下來。
——他——家這個星期欠了800塊錢，而他——只——4天的——間賣包子，如果——後每天的收入都還是這樣，他——法完成任務了。
「還是我——家包子太丑了……」林沫沫一臉‘愁容’地小聲說道。
否則，如果他——可以在早上賣掉全部六籠的包子，——不需要等到晚上再便宜賣了。
這樣一天也可以多掙一些錢。
「不丑。」看著女孩一臉失落的模樣，林程難得地說了句違心的話。
——
盤——結束，兩人開始準備明天的包子。
為了保證產量，兩人依舊還是用昨天的方法包包子。
林程負責包出包子的基本形狀，林沫沫則在上面揪出區分口味的小尖尖。
雖然林沫沫已經很努力地想將小尖尖捏得好看一——，但還是——覺丑丑的。
嫌棄地盯著自己面前的包子，林沫沫突然靈機一動，對著包子又是一番搗鼓。
「爸爸，你看這個。」林沫沫將手里的包子遞到林程面前。
原本——多只——6個尖的包子，此——又被林沫沫多揪出了二十幾個小尖尖。
林程︰「……」
「什麼鬼？」林程以為林沫沫這是在——擊報復這些‘丑包子’。
林沫沫卻噘起了嘴︰「才不是什麼鬼，這是小刺蝟。」
林沫沫抬起手，又拿著手里的包子湊近了林程一些，在對方眼前仔細展示了一圈。
林程這才注意到，這包子身上的小尖尖都是順著一邊的，而另——一邊林沫沫則單獨捏出了一個尖，並且在兩邊用紅豆生動地——出了兩個眼楮。
這麼看著，的確是個小刺蝟。
「很可愛。」林程評價道。
聞言，林沫沫笑了︰「嘻嘻，我也覺得很可愛。」
「我——可不可以把我——的包子都包成小動物的樣子？這樣別人應該——不會嫌棄它——丑了。」林沫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孩——候的突發奇想並不一定都是——用的。
林程考慮了幾秒後，——︰「可以試試。」
「好誒！」
接下來的——間，林程還是繼續將包子的雛形包出來，而林沫沫則負責把它——捏成各種動物的形狀。
豆沙餡的是小刺蝟、花生餡的是小豬——、白糖餡的是小蝸牛、白菜的是貓——鷹……
雖然林沫沫捏得不算好，但依舊很可愛。
看著一個個小動物模樣的包子出現在案板上，直播間里的評論也多了起來︰
【哇，好可愛啊！】
【女兒好聰明！】
【完了完了，這麼看著——想買了。】
【可愛，想買。】
【我也是，如果我也在c市，肯定沖過去買了！】
【求同款。】
【求全套！】
……
林家。
一直守在直播間前的林老爺子，看著屏幕里出現的包子，雖然——說什麼，但他的眼神當中卻也流露出了‘求同款、求全套’的神情。
一旁的周管家將老爺子這副神情默默記在了心上。
正在這——，周銘在屋——敲了敲門。
「老爺子，剛剛《和爸爸一起生活》節目組的人送來了一份資料。」
「什麼東西？」
「下一期節目錄制的備選【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