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在劍修——中是很常見的一種修行——式。
不——男女, 只要兩——體質互補,默契足夠,都是可以修行的。
只是能修行和能達到一定境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人心難測, 真正能夠托付後背,托付——命——人少——又少, 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修雙劍——無疾而終, 很難堅持到最後。
所以選擇修行雙劍的修——越來越少,就算有, 也只在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兄妹,還有道侶——間。
唯有這樣牢不可破的羈絆,他們才能完全交付信任。
修行雙劍雙——體質互補, 劍氣交融,在很大程度上都對各自的修行大有益處,有事半功倍——效。
尤其是像陸九洲和白穗這樣的資質,又是少有的純陽純陰體質,練成——後修行更是一——千里。
更何況陸九洲的修為在同齡人——中更是萬里挑一,白穗算是撿了大便宜了。
按理說靈禪子這個提議是站在顧止的角度,對于白穗來說百利無一害。
可他就是哪兒哪兒不——勁。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蕭澤現在雖然受了重傷回了魔淵,短時間里應該是不會出來了。只不過白穗——前在秘境時候誤打誤撞——知了如何弒魔, 蕭澤這人睚眥必報,——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顧止其實並不反對白穗和陸九洲修行雙劍,畢竟他不可能一直在白穗身邊,她能夠早些提升修為, 哪怕遇到了打不過的在有了一定實力的情況下跑的過也是好的。
「只是你有所不知……」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明明四下無人,他還是往周圍掃了一眼。
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
「陸九洲那小子對白穗有意思, 不過——倒是不擔心他亂來。只是——不放心白穗,陸九洲現在倒是道心穩固沒什麼影響了。可這修行雙劍天天待在一起,而且還劍氣交融的,這般親密,——怕白穗亂了道心。」
靈禪子不是很明白顧止這話的意思。
「這不是好事嗎?他們互相喜歡這不更有助于修行?」
「誒不是,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修行就是修行,怎麼能借著修行談情說愛呢?而且——徒弟才十六,陸九洲都一百來歲了,他怎麼能——牛吃女敕草呢,——不許!」
顧止一听靈禪子這話急了,氣——原地跺了跺腳。
「反正她還太小了!這種事情不可以,怎麼著也——等個一兩百年——才可以勉強考慮考慮。」
對于顧止的顧慮靈禪子能夠理解,他知道顧止有多寶貝白穗這個徒弟,做師尊的自然是徒弟越晚成家越好。
他——時提議這件事的時候也沒多想,只是看著陸九洲為了白穗不顧——死沖出了陣法,扛著靈脈寸斷般蝕骨的劇痛——蕭澤交手。
而白穗也將陸九洲看——很重。
這樣的同門情誼,又是互補的體質,若是修行雙劍——合適不過。
不想兩人本就互有好感,于修行來說更是事半功倍。
只是建議是建議,畢竟顧止才是白穗的師尊。
靈禪子想到這里,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剔透澄澈,見顧止還在一旁抓耳撓腮,糾結不已。
「你若是這般為難,那便算了,——從未提過——事吧。」
「算了?為什麼算了,這麼大只羊在——前,這羊毛不薅白不薅。」
顧止一——擔心白穗把持不住,另一——又覺——放棄了可惜,他背著手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
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下了決定。
這劍要修,人也要防。
到時候他去拿兩塊覆了他靈力的靈玉——他們一人一塊,帶在身上。
這樣的話只要他們靠——太近,有了什麼肌膚——親,他第一時間就能覺察趕過去。
……
蓬萊林苑,——近黃昏。
橘黃色的晚霞映照了漫天,蜜糖色澤的——光柔柔灑了下來。
靜謐美好,全然看不出前幾——妖魔橫行的詭譎可怖的模樣。
白穗這一次越級使用了這個凍結技能本就會受到極重的反噬,——加上——時她來——及離開。
醉花陰發動的時候也跟著顧止一並卷進了虛無的幻境里,耗費了不少靈力。
因——本可以昏睡一——就能恢復意識,她硬——躺了三——夜才清醒過來。
白穗是今天中午醒過來的,只是她渾身疼痛——厲害不能亂動,便又這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起來。
直到夕陽從窗外緩緩流淌進來,光亮落在了她的眉眼,她才悠悠轉醒。
而好巧不巧,她剛睜開眼,門邊「吱呀」一聲——輕輕推開了。
白穗眼眸一動,順著門口——向看了過去,來人不是——人,正是雪嫣然。
仙劍大會雖然結束了,——是好些宗派都沒有離開,有的是自發留下來幫忙收拾殘局的。
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時結界——迫,無數妖獸橫行,他們受了傷,和白穗的情況一樣,一並留下來休養了。
雪嫣然和沉翎倒沒有受傷,在雷落時候作為沒有什麼戰斗能力的丹修,他們知道留下來沒什麼幫助,便——了徐志還有其他劍修弟子們一部分丹藥後匆匆離開了。
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後——發——了什麼,只以為造成這一切的是一場過于強悍的雷劫罷了。
「師妹你醒了?身體恢復——怎麼樣,現在能動了嗎?」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將提著湯藥的盒子放在了床頭的桌子上。
見白穗手撐著想要起來,伸手扶了一把。
白穗靠在枕頭上坐著,臉色有些蒼白,卻比起——前——無血色的情況好了不少。
「還好,能動是能動了,就是免不了有些酸痛。」
「這不是廢話嗎?——雷劈了能不痛嗎?」
「什麼?」
雪嫣然端著湯碗吹了吹熱氣,余光瞥見白穗一臉愕然的看向自己。
她眨了眨眼楮,同樣疑惑地看了過去。
「你不記——了嗎?」
「——時看到青燁師兄把你從問心台抱回來,——問他你怎麼了,他說你是靠太近沒來——及——,不小心——余雷——劈了。這余雷也是天雷,威力自然不容小覷,你疼一些也是自然。」
蕭澤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這並不是什麼值——聲張的好事。
所以在雪嫣然詢問青燁的時候,他言辭閃爍,憋了半天這才想出了「白穗不小心——雷劈了」的說辭。
一個——敢說,另一個也信了。
白穗沉默了,很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回下自己的形象——
是她轉念一想,比起讓雪嫣然知道自己是——人——控制了,而後還——反噬了,這——雷劈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雪嫣然並沒有看出白穗微妙的神情,她拿著勺子放在唇邊吹了吹,和中午時候一樣十分自然地喂著白穗喝藥。
白穗現在手是能動了,可還是疼——厲害,也沒拒絕,低頭就著喝了進去。
「好苦。」
「良藥苦口,你要是不想喝藥的話下一次就放機靈點,——傻站在那里——雷劈了。」
「……夠了,這個天打雷劈的話題可以結束了。」
白穗——噎住了,她抽搐了下嘴角一時——間不知道是——苦的還是——無語到了。
等到把這碗湯藥喝完,含著蜜餞緩過來——後,白穗想起了什麼。
「對了,師兄現在還沒醒過來嗎?」
這個問題白穗剛醒的時候就問了一次,雪嫣然將手中的藥碗放回了盒子里。
听到白穗這話後嘆了口氣。
「沒呢,他比你傷的嚴重多了——今早上跟著蓬萊的醫修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天雷所致還是如何,他身上淺些的傷吃點丹藥就好了,就是有幾道特——嚴重,遲遲也不見好。」
雪嫣然一想起就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神情也很是擔憂。
「因為——也不——便看,具體有多深——不知道,——是——見中途又換了好幾次藥,血水都端出去好幾盆呢。」
她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可看到白穗才好些的臉色「唰」的一下又白了。
雪嫣然只以為白穗和陸九洲關系好,所以比常人更為擔心在意陸九洲的情況。
只是她不知道除了這些,少女更多的是自責和後怕——
時青年白衣染血,氣息奄奄的模樣觸目驚心,她一閉眼腦子里就清晰浮現了出來。
都是因為她,要不是為了救她陸九洲根本就不會沖出陣法。
更不會——蕭澤傷——那般嚴重。
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雪嫣然尷尬地抬起手撓了撓——頰。
「那個你也——太擔心了,——問了靈禪子尊——,他說了這一兩——陸師兄應該就能醒過來,到時候——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她安慰的話剛說到一半,看到白穗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嚇——磕絆了起來。
「誒不是,你,你——哭啊,——不說了,——這臭嘴,——幫你打它!呸,叫你亂說叫你亂說!」
白穗其實沒哭,眼淚蓄在眼眶里沒有掉下來。
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只覺——視野混沌一片。
她緊緊攥著——褥,深吸了一口氣後將眼淚憋了回去。
「沒事,和你沒關系,是——先問的你……」
「……要不——們換個話題聊吧。除了這個,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雪嫣然也不敢——繼續多說什麼了,她頓了頓,見白穗神情懨懨的樣子這麼輕聲開口。
「在你昏迷的這幾天里,可是發——了不少事情呢。」
白穗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拭了下眼角的濕潤,掀了下眼皮好奇地看了過去。
「什麼事情?和咱們昆山有關嗎?還是和——師尊有關?」
「都不是,是滄海的事情。」
「戚百里你知道吧,就是和你一起入秘境試煉的那個妖修,他——查出來——魔道勾結,而且還趁亂把鎖妖塔的幾頭上古妖獸——放出來了。」
這件事對于雪嫣然來說或許是一件新奇事,——是對于白穗來說並不是什麼才知曉的秘密。
在——前時候清岫就——她提起過戚百里去過鎖妖塔,原來是為了放妖獸。
雪嫣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拿出了一顆朱紅色的靈果,又順手遞——了白穗一顆,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說道。
「唉,——一直都知道妖修狡詐,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直隱藏實力,直到上問心台時候才暴露。」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連真身都能隱藏。」
白穗一愣,原是不想要插話的,可听到後——猛地抬頭。
「什麼意思?他不是鮫人嗎?」
「不是啊,他是應龍,準確來說是有一半應龍血脈。」
應龍,是龍族里唯一不用渡劫便可化龍的真龍。
她將嘴里的果子咽了下去,將來龍去脈——白穗講了下。
「——听——師尊說,戚百里這般修為就算用了什麼非常手段破了結界,那鎖妖塔的妖獸也是斷然不可能任他驅使的。一般妖獸難馴,可他若是有龍族血脈就不一樣了,應龍——而為王,自天地初開便是滄海——主。」
「只是後來好像——一個仙人——斬殺了,就留下了一個龍脈,——後來隨著和不同種族的結合,龍族的血脈越來越不純了。」
「所以大家也都以為應龍一族已經滅絕了,結果沒想到龍脈在戚百里的身上覺醒了。」
也就是說戚百里的真身不是鮫人,所以說他不單單隱藏了實力,同樣也隱藏了真身。
然而無——隱瞞也好背叛也罷,她早就沒把戚百里——朋友,她都不在意。
只是有一點……
戚百里的真身是應龍,而《仙途漫漫》里那個妖主的真身也是龍——
是他並不是在滄海,而是居于北海。
「……嫣然師姐,那知道戚百里——前可有在北海居住過?」
正在唏噓妖修沒一個好東西的少女听到這話一頓,有些意外地看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
「她——母為蛟龍,正是出自北海,戚百里少年時候一直住在那里,直到化形後才去了滄海。」
是他,真的是他。
原來戚百里就是後來血洗劍宗,屠殺所有劍修的滄海妖王。
那是《仙途漫漫》里第五卷里,萬劍宗——血洗後,宗門大弟子重——了。
他想要報仇,為宗門上下,為無辜慘死的同門。
這樣妥妥的起點男主開頭,卻沒有擁有金手指逆天改命的好運。
他身體殘缺,靈根俱損,九死一——到了——戚百里抗衡的力量,可最後遭到了心愛——人背叛,死在了又一個數九隆冬的夜里。
只不過現在的戚百里還不是妖王,同樣的,萬劍宗也依然屹立華山——巔。
「師妹?你怎麼了?」
雪嫣然喚了白穗好幾次,看她都沒反應後慌了,連忙上手拍了下她的臉。
「……沒事,——就是想事情出神了。」
白穗咽了咽口水,稍微平復了下情緒後拿著靈果咬了一口掩飾。
「還有其他什麼——不知道的事情嗎?」
少女盯著白穗看了好一會兒,見她除了臉色不大自然——外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
「唔,大致上就這麼些,——有就是秘境的結界——天雷——破開這件事了。」
「那萬劍宗呢?」
她剛一開口,覺——這話問的沒頭沒尾的,太過突兀。
頓了頓,白穗又補充了一句。
「——的意思是說,萬劍宗觀戰的弟子好像距離秘境那里很近,雷落時候有沒有受傷?」
白穗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一次試煉萬劍宗的弟子應該也來了,只是來的人太多,她又對各宗各派不怎麼熟知,辨認不出來。
所以也不知道踫沒踫上。
「你記錯了吧,萬劍宗的弟子壓根就沒來觀戰。」
她其實想問的不是這些,想要隨便找個話題開始,然後順著問問萬劍宗如今的情況。
可白穗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順,最後只——繼續啃著手中的靈果,心里暗暗想著——後找個機會——去打听打听。
雪嫣然陪著白穗聊了一會兒天,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了便囑咐她好好休息,收拾了東西帶上門離開了。
身上最疼的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了,本該是最適合睡覺的時候白穗卻輾轉反側如何也睡不著。
戚百里就是後來六界大名鼎鼎的妖王,這個消息對于她來說無異于——頭一棒。
【888,你現在可以解鎖到關于戚百里還有萬劍宗多少劇情?】
劇情是需要靠完成任務和進度發展來激活的,白穗知道的也只是——後發——的事情。
如今什麼情況,又是什麼進展她完全不知道。
【和雪嫣然一樣。】
【……】
感覺到了宿主無聲的嫌棄和無語後,888沉默了一瞬。
【不過有一點可能需要宿主注意下,因為萬劍宗那位和其他主角不同,他是重——的。】
【所以——無法通過時間線推斷——他是否已經重——了。】
白穗心下一驚——
前時候她想著現在戚百里還不是妖王,以為一切還沒發——,卻忽略了【重——】這個可能。
是啊,他還可能已經重——了啊。
本來就睡不著的白穗,因為888這話更睡不著了。
她躺在床上,窗外夕陽已經完全隱沒在了地平線下,皎潔的月光灑了進來。
看到這里心情跟著突然平靜了下來。
白穗眼眸一動。
今夜的月色很美,——其想這些亂七八糟還沒發——的事浪費時間,她還不如去看看陸九洲醒了沒有。
想到這里她忍著疼痛,撐著身子下了床。
雪嫣然告訴了她陸九洲住在哪里,這幾——在蓬萊待著她大部分地——也都熟悉,根本不需要人引路。
白穗輕手輕腳推門——了出去,避開了守夜的幾個童子,斂了氣息來到了那處幽靜的竹林。
因為陸九洲傷的很重,需要靜養,所以蓬萊主將他安排到了遠離主島些的位置。
這里除了——常來換藥的童子還有醫修,少有人來,很是僻靜。
月下竹林,風吹葉動。
淺淡的柔光落在那處庭院,穿過——廊長道緩緩移動在了窗邊。
要是換作以往時候,白穗可能剛落腳陸九洲就發現了。
然而四周靜謐無聲,她並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眼眶有些熱,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心頭的情緒。
循著青年微弱的氣息——了過去。
白穗輕輕推開了門,後——的月光便溜進了屋子,將一切晦暗照——皎潔。
幾乎推門的瞬間,她便嗅到了一股藥草的味道,夾雜著青年獨有的沉香氣息。
像一柱燃不盡的安神香在夜里流淌。
陸九洲躺在床上,呼吸清淺綿長,月光溫柔撫模著他的輪廓。
那張俊美的——容蒼白如紙,眼尾下有一道淺淡,未愈合的傷痕。
那是——魔氣所傷,藥物不能愈合,只能靠自身慢慢恢復。
她——到他床邊位置坐下。
明明有些悶熱的夜晚,他的額頭和鼻尖也因為疼痛而沁了一層冷汗。
白穗鼻子一酸,伸手拿衣袖——他擦拭著汗珠。
擦拭干淨後又將他緊皺著的眉頭一點一點施展開來,而後坐在床邊靜靜注視著他。
從他漂亮的眉眼,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梁——
到他那沒有血色的薄唇。
白穗將因為濡濕而粘在他——頰的頭發——在耳後,剛準備收回手的時候留意到了那蓋——嚴嚴實實的——褥上。
剎那——間,她不可避免想起了傍晚雪嫣然說的話。
白穗眼眸閃了閃。
她手從陸九洲的——頰拿開,拽住了——褥的一角,而後輕輕掀開。
陸九洲身上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內衫,即使隔著衣料那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依舊清晰可見。
然而她並沒有多看,猶豫了下,她將青年的衣衫褪去。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白穗還是——那累累的傷痕——嚇到了。
他胸膛位置,腰月復側邊,——紗布包扎——嚴實,卻還是能看到沁出的殷紅血跡。
可見其傷深可見骨。
不單單是因為魔氣侵蝕而緩慢愈合的地——,陸九洲常年歷練,九死一。
全身上下都是深淺不一的傷痕,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身上就沒一處完好的地。
白穗緊緊咬著嘴唇,眼眶紅——厲害。
在幫他重新穿好衣服蓋好——子——後,那眼淚——忍不住「嘀嗒」一聲砸在了他的臉上。
怕自己哭的聲音太大,白穗紅著眼將頭埋在了——褥里。
上——藥草的味道混著陸九洲的氣息,讓她鼻子更加酸澀。
眼淚更是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往下掉,浸濕了——褥一片。
「混蛋,王八蛋……」
她恨恨咬著牙,死死攥著衣袖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低聲咒罵道。
夜里很靜,月光也輕。
少女的哭聲壓抑又細碎,淺淡的清甜贏繞在陸九洲的鼻翼——間。
白穗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咒罵了多久,等到她哭累了人也睡了過去。
在她前腳剛閉眼,一直昏迷不醒的青年眼睫微動。
視線落在了她淚水未干的臉上。
陸九洲指尖微動,抬起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濕潤。
光影——間看不清他的眉眼。
在他準備起身把白穗抱到床上的時候,一直安靜熟睡的少女突然揮舞著拳頭大聲咒罵了起來。
「你個崽種!——子早晚把你——大卸八塊……千刀萬剮!」
那拳頭揮——猝不及防,砸在了陸九洲胸口。
他疼——悶哼了一聲,要不是手撐著床,可能他已經——錘倒了。
陸九洲剛緩過來,剛才還怒氣沖沖的少女這時候突然在睡夢里泫然啜泣了起來。
「個挨千刀的,欺負——師兄……嗚嗚師兄不疼,——師兄吹吹嗚嗚嗚……」
「……」
這算——根棍子——來個甜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