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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這章眼熟?沒訂閱夠一定比例, 那還得再等等哦!  這一身雖素,卻也襯得出一個雅字,更何況江晚芙長在蘇州, 養出一身江南水鄉的甜潤靈氣,這一身一穿, 往船艙里一站,把縴雲菱枝二人給看傻了。

菱枝圍著江晚芙轉了一圈, 邊轉邊嘖嘖贊道,「娘子這一身真好看。」

其實也不能怪二人夸張,兩年前祖母過世,江晚芙便日日著喪服, 人前人後一個樣子,一來她心甘情願為祖母守喪,二來也是怕家中繼母尋她錯處。

再者,兩年前, 她便是生得美些, 可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娘子,哪里能瞧得出什麼顏色不顏色的。如今卻是猶如青澀的小桃乍紅, 換下了那一身喪服, 換了精致的裙衫,身上那股輕靈, 自然便顯出來了。

縴雲亦接過話, 道, 「娘子這一身配陸大郎君送的那支綠梅簪最好。奴婢去尋。」

江晚芙及笄的時候, 衛國公府曾來人送過及笄禮,其中那綠梅簪便是以陸致的名義送的。

縴雲取了綠梅簪來,江晚芙也不忸怩, 直接戴上了,然後便坐在船艙里,托腮望著外頭的江面。

菱枝見狀,笑嘻嘻道,「娘子可是在想表公子?」

江晚芙看她一眼,坐直了身子,道,「等到了國公府,便不能一口一個表公子了。陸家有好幾位公子,我都得喊表哥。厚此薄彼便不好了。」

雖然老國公夫人接她過府的緣由,大家心知肚明,可到底是娘子家,該矜持還是要矜持,縱使陸致是自己的未婚夫,但一日不定親,她便得待幾位表哥一般無二才行。

菱枝忙應下,「奴婢記住了。」

江晚芙見菱枝那副緊張模樣,反倒笑了,她唇上有顆圓圓小小的唇珠,笑起來的時候,便尤為明顯。她道,「離渡口還有些時辰,去泡壺姜米茶吧。」

一壺姜米茶喝了大半,船終于到了渡口了。

船艙微微一震,惠娘便推門進來,道,「娘子,船到岸了。」說著,壓低了聲,走上前來,道,「方才國公府的人說,看見陸家的馬車了。怕是陸家派人來接您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位陸大郎君。」

江晚芙輕輕點頭,她緊張了一路,此時到了跟前了,反倒丁點不緊張了,只笑了笑,道,「是不是都無妨,遲早要見的,不急在這一時。」

說罷,對著鏡子整理了會兒,見沒什麼失禮的地方,便戴上輕紗帷帽,出了船艙,踏上了甲板。

江上風大,今日尤甚,裹挾著濕氣的江風迎面而來,卷得帷帽上的輕紗朝兩側散開,濕漉漉的江風,吹得江晚芙那頭如同綢緞般黑亮的長發,朝後揚起。

帷幕被吹開之時,她恰好微微低頭,抬手去拂鬢角碎發。

從側面望過去,色若芙蓉,肌膚雪白,眉如遠黛,唇似桃李,骨肉亭亭,端的是弱柳扶風之姿,像畫中走出的人一般。

便連見慣美人的陸致,都有一瞬的怔愣,不過他很快回神,抵唇咳嗽了一聲,從僕從手中接過油紙傘,迎上前去。

陸致還未走近,江晚芙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了,略遲疑了會兒,到底是站定了,等著陸致過來接她。

待陸致走到跟前,他手中那柄油紙傘,便到了江晚芙的的頭頂,微微傾斜,替她擋住了來自江面的狂風。

江晚芙福身見禮,抬臉看向替她撐傘的陸致,還是開口確認了一遍,「大表哥?」

陸致溫和有禮頷首,溫和的目光落在江晚芙的面頰上,溫聲道,「江表妹,是我。江上風大,先去避風處。」

江晚芙自然頷首應下,二人下了甲板,離了江邊一段距離,那風便倏地弱了下來。

陸致收了傘,側身將傘遞給僕從,江晚芙此時才認真打量了陸致的模樣。

他是很溫文爾雅的相貌,穿一身雲白圓領錦袍,銀絲繡竹,雅致月兌俗。面容俊朗,身姿挺拔,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股書香氣息,加之他神色溫和,說話極斯文,眉眼蘊笑,給人一種很好親近的感覺。

倒是,和江晚芙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陸致很快轉過身來,江晚芙適時微微垂了眼,她本就生得乖,不開口便乖,開口了便是軟,眉眼干淨,氣質純然。

陸致是知道自己在蘇州有個未婚妻的,雖還未正式定親,可兩家長輩卻是約定好的。他一貫只知有這樣一個人,卻從未有什麼真切的感覺,直到今日見面,先前那些模糊的念頭,才陡然真切起來。

面前站著的這個小娘子,就是他未來的妻子。

陸致心里竟生出點不自在來,這同他以往的坦蕩,實在有些不同,叫他一時都分辨不出來。

江晚芙卻是抬了臉,望著陸致,輕聲喚了陸致一句,「大表哥……」

陸致回過神,斂住心里那點不自在,「江表妹,怎麼了?」

江晚芙抿抿唇,仰臉道,「有件事,我想麻煩表哥。」

陸致聞言就道,「有什麼事,表妹說便是。」

江晚芙道,「因我要來京城做客的緣故,母親憂我少不經事,特意將身邊得用的嬤嬤,賜于我使喚,想著一路上也好照拂于我。豈料那嬤嬤心思不純,人前恭敬,人後卻趁下人不備,偷盜我房中財物,幸而身邊人警醒,抓了個人贓並獲。母親原是一番好心,卻被這刁奴敗了名聲,但長者所賜,我一介晚輩,並不好處置,便想著將人送回蘇州,好叫母親親自處置。但……」

說到此,江晚芙頓了頓,露出些為難神色,道,「但我身邊,除了一名管事,能調遣的,只余幾個粗使婆子,跑腿尚可,這樣遠的路,卻怕路上出了紕漏。所以我想,能否同大表哥借兩個人,押送這婆子去蘇州?」

陸致聞言微微蹙眉,原以為用著陸家的旗,江晚芙這一路定然是平安無虞的,卻不料還出了這樣的事。他聲音微冷,自然點頭道,「竟有這等欺主的刁奴。表妹不必憂心,我這就命人送這刁奴去蘇州。」

說罷,同身旁僕從道,「常輝,你去蘇州跑一趟。務必將這婆子的惡行,一字不差稟告江姑父。」

那個叫「常輝」的僕從應下,拱了拱手,便退開了。

陸致回頭,又道,「江表妹放心,我這僕從一貫做事穩妥,定然不負所托。」

江晚芙見陸致這樣輕易答應,自然很是感激。自從決定要動曾嬤嬤,江晚芙便想好了之後的每一步。

她要借陸致之手,押曾嬤嬤回蘇州。

繼母如何處置曾嬤嬤還在其次,她最主要的目的,是讓繼母有所忌憚,不敢對阿弟下手。

無論她和陸致的婚事成不成,至少在婚事徹底告吹之前,繼母絕不敢輕易下手。

國公府,對于區區一個六品通判而言,絕對是龐然大物一樣的存在,撼動不得,甚至是生不出撼動的心思。

江晚芙知道自己其實是算計了陸致,但除此之外,她並沒有什麼法子,只再一次福身行了個禮,真情實意道了謝,道,「阿芙謝過大表哥。」

陸致一臉溫和道,「表妹不必多禮。」

二人沒說幾句話,便有僕從過來,說已經套好馬車。

因男女之防的緣故,江晚芙和陸致並沒有同乘,江晚芙帶著惠娘幾個上了馬車,陸致則騎了馬。

京師比起蘇州,熱鬧很多,街上行人往來如織,有穿錦戴綢的,也有粗布麻衣的。

江晚芙坐在馬車里,惠娘打量了一圈馬車,禁不住低聲道,「都說國公府富貴,竟連這馬車里的案幾,都用的上乘的金絲楠木。」

江晚芙順著惠娘的視線,掃了眼那金絲楠木制的案幾,和上頭擺著的玲瓏白瓷蓮邊茶具,並未作聲。

國公府自然是潑天的富貴,她雖是一介女兒家,不知朝中大事,但先前在蘇州之時,卻也有所耳聞。如今的衛國公陸勤,鎮守九邊重鎮,是軍權在握的大都督,當年連公主都要下嫁,如何會不顯赫?

一路順暢,連進城都沒遭什麼盤問,守城的將士一听是國公府上的,二話不說便叫開了城門。

半個時辰左右,馬車就停下了。惠娘提著裙擺跳下馬車,在外頭道,「娘子,到了。」

江晚芙提著羅裙,被菱枝和縴雲兩個扶著,踩著紅木矮凳下了馬車,腳落地後,才抬眼看向國公府的大門。

一扇丹漆朱紅大門,匾額上衛國公府四個大字用金粉描成,門上掛了兩個沉沉的金漆虎形獸面銅環,門口台階是用整塊的泰山石做的,足有五階,襯得府邸高而威嚴,聳立之姿。地磚齊整,一塵不染,一左一右坐立著兩只石獅子,高門大戶的威嚴貴氣,撲面而來。

像衛國公府這樣的府邸,正門常年都是不用的,只有極重要的場合時,才會打開,一年都開不了幾次。

此時自然也是緊閉著的。

倒是側門,早有門房見著府上郎君回來了,殷勤將門打開了。

陸致將韁繩丟給僕從,朝江晚芙走去,溫和道,「江表妹,進府吧。」

江晚芙微微頷首,一行人經側門進了府邸,里邊和外頭比,竟絲毫不遜色,經過石雕灑金描紋照壁,邁過垂花門,又走了一段不短的曲廊,才算是真正入了國公府的府邸了。

陸致引路,邊側首同江晚芙說話,「祖母知道江表妹今日來,特意命我去接——」

話說到一半,卻見一藍褂小廝氣喘吁吁跑來,一臉急色,顧不得規矩,匆忙道,「大爺,世子出事了,老夫人讓您即刻去立雪堂!」

陸致一怔,忙追問,「二弟怎麼了?他今早不是隨父親同去宣同了?!」

小廝︰「行軍路上,世子突然暈厥,人事不醒,連老夫人去宮中求來的御醫都束手無策。您快別耽擱了!」

陸致一听這話,下意識要朝立雪堂去,邁出一步,才想到江晚芙,匆匆回過頭來。

江晚芙見陸致為難看著自己,當即體貼道,「大表哥不必管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陸致到底干不出把人丟下不管的事,遲疑一瞬,立即道,「江表妹,事急從權,煩請你隨我一起去立雪堂。」

江晚芙听得一愣,見陸致面上掩不住的急色,心知眼下再說什麼,都是浪費時間,當即點頭應下。

「好。」

「奴婢在。」惠娘見自家娘子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一時懷疑陸大郎莫不是欺負了自家娘子,也顧不得尊卑了,當即蹲下來,低聲詢問,「娘子,陸大郎同您說了什麼?」

江晚芙聞言,沒作聲。

回想起剛才的事,她還有些懵。

其實,陸致倒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他的話,從來同他這個人一樣,內斂溫和,尺度拿捏得當,從不失禮。

他方才,也不過是言辭懇切,神色誠懇,對她道。

「表妹,今日我來,除了探病,另有一件事,想同表妹說。你我二人的婚事,乃長輩所定,自當遵從長輩心願。我本想,等父親回京後,再提此事,但如今卻覺得,早些定下或許更好。我忝居長子之位,底下弟弟受我連累,到如今也未曾定親。思來想去,深覺愧疚。所以,我想——」

陸致說著,抬起眼,認認真真望著她,溫和詢問,「我想今日就去見祖母,請她老人家擬信去蘇州,同江姑父商議定親之事。」

陸致突然說這些,實在出乎江晚芙的意料,就算婚事是長輩所定,她對這樁親事,原本也並沒有抱什麼期待。

甚至,她來京城之前,是做好被退婚的打算的。

她甚至想過,等老國公夫人暗示要退婚時,她如何借這樁不成的婚事,去為自己、去為遠在蘇州的阿弟,換取一些籌碼。然後,讓國公府體面地退婚,絕口不提這樁經年舊事。

自來了國公府起,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這樁婚事,只當自己是來做客的。這些想法,她自然不會和任何人提,連惠娘都以為,她是沖著和陸致定親來的。

但實際上,她真的沒想過高攀陸致。

所以,剛剛陸致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心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不是高興,也不是驚喜,只是不知所措,還有些不合時宜的慌亂。

惠娘見她遲遲不開口,有些心焦,忍不住低聲催促,「娘子,可是陸大郎欺負您了?」

江晚芙抿著唇,輕輕搖搖頭,開口道,「大表哥說,他想請老夫人寫信,同父親商議定親一事。」

江晚芙這短短一句,卻是把惠娘給驚住了。

她一陣驚訝,旋即面露喜悅,有點不敢信的追問,道,「娘子,您沒哄奴婢,陸大郎真的說要了定親?」

等問出口,惠娘便曉得自己犯蠢了,自家主子最是穩重規矩的性格,如何會胡編亂造些話。只怕陸大郎方才在屋里,說的還不止這些,只是娘子臉皮薄,說不出口。

于是,不等江晚芙開口,惠娘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道,「瞧奴婢這張嘴,又亂說話了。娘子自然不會哄奴婢的。」

說著,望著江晚芙的眼楮,漸漸地濕了,有了幾分淚意,幾縷眼紋處濕潤了。

江晚芙一怔,用袖子替惠娘擦了眼淚,小聲道,「惠娘,你怎麼了?」

惠娘低頭自己抹去了淚,蹲下/身,仰著臉笑著道,「奴婢是替娘子您高興。老夫人若還在世,一定高興得合不攏嘴,風風光光為您送嫁。還有夫人,她若還在,得知您嫁到國公府,定然也安心了。您和陸大郎的親事,是夫人和國公爺二人定下的,那時您還不記事,大約不知道,夫人高興了許久,說國公府算是她半個娘家,老國公夫人待她恩重如山,您嫁去國公府,她最放心不過。」

「夫人只有您一個女兒,她是極疼您的。」

惠娘絮絮叨叨說著,又掉了淚。

母親去世時,江晚芙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了,但她那時大病一場,險些連命都沒了,很多關于母親的事,便漸漸模糊了,只記得母親抱著她、溫溫柔柔給她梳頭,只記得母親十分愛笑、笑起來和她一樣,也有兩個梨渦,只記得母親喜歡蒔花弄草,尤其愛芙蓉,說是芙蓉救了她的小阿芙……

後來住在祖母那里,怕祖母傷心落淚,她便極少再提起母親了,只有受了委屈,無人可說的時候,或是病得渾身難受的時候,才會默默想著記憶里的母親,像是偷偷藏起來的糖,也只有無人的時候,才會取出來,小心翼翼地舌忝上一口,嘗一點甜味。

見惠娘提起母親,江晚芙听得很認真,連眼楮都不舍得眨一下。

惠娘卻沒繼續說下去,轉而道,「還有小郎君。小郎君本就聰慧,繼夫人為了私心,拼命打壓小郎君,什麼齷齪手段沒用過,小郎君在書院,還是回回名列前茅。等娘子站穩腳跟,便將小郎君接來京城念書。假以時日,小郎君一定會出人頭地。」

「娘子您,也再不必那麼辛苦了。這是再好不過的一樁婚事了。」

望著惠娘欣喜含淚的目光,江晚芙一怔,點了點頭,道,「是啊。」

以她的家世,能嫁給陸致,已經是走了運的事了。若不是同國公府的這樁婚事,她早已被繼母隨意嫁出去,只留阿弟一人在那府里,被算計也好,被陷害也罷,她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

眼下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了。

江晚芙在心里朝自己這樣說著,一顆心漸漸安定了下來,情緒也隨之平靜下來,她抿著唇,朝惠娘溫軟一笑,道,「惠娘,我有些累了。」

惠娘原本激動著,一听這話,立刻壓抑住了,站起來要扶江晚芙回房休息。

回了房,江晚芙合眼小憩,不多時,惠娘便又領了個大夫進來,說是宮里的太醫,陸致請來的。

照舊是把脈看診開藥。

一番折騰,惠娘便囑咐縴雲送太醫出去,自己留在屋里伺候。

她抬手替自家娘子拉了拉被褥,語氣里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笑意,柔聲道,「大郎君行事妥帖,待您也實在上心。連宮中的太醫,都請來了。」

江晚芙蜷縮在被褥里,側躺著,抬眼看著惠娘這番模樣,不由得在心里想,若是阿娘還在,看到陸致的時候,會不會也和惠娘一樣。

但仔細一想,也不一定,阿娘才不舍得她這麼早出嫁。

這般胡思亂想著,瞌睡勁兒便一點點上來了,江晚芙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最終扛不住睡意,睡了過去。

而此時的國公府里,卻不似以往平靜。

當陸致踏出福安堂後,一個消息便暗地里傳開了。

二房院里,莊氏才剛起來,正懶懶坐在梳妝台前,丫鬟再給她梳頭。

莊氏的嬤嬤進門來,躬身上前,在莊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原本意興闌珊的莊氏,卻是一下子坐直了,抬手揮退梳頭丫鬟,皺著眉問,「這消息可準確?」

嬤嬤道,「千真萬確。大爺一早便去了綠錦堂,出來後,便又去了老夫人處。奴婢前頭認了個干兒子,如今在外頭做管事,有個相好的,就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茶水的。那丫鬟親口說的,大爺一進門,便給老夫人跪下了,說想娶綠錦堂那位。」

莊氏听得嘖嘖稱奇,搖著頭道,「我這佷兒還是個情種不成?那老夫人如何說的?」

嬤嬤剛要開口,卻見陸二爺從內室出來了,已經換好了官袍。

莊氏見狀,趕忙拋下說閑話的心思,起身去給陸二爺整理領子,邊隨意將方才的事說了,末了道,「也不知老太太答應了沒有?這芙丫頭吧,模樣是好,也不小家子氣,只是這家世啊,到底欠了幾分。」

陸二爺不耐煩听婦道人家這些羅里吧嗦的話,直接道,「你操心這些做什麼?」

莊氏和陸二爺是結發夫妻,平日雖體貼小意,可也是有脾氣的,聞言當即惱了,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呀!大郎的婚事早些定了,咱們三郎才好定親,總不好趕在幾個哥哥前頭去……」

陸二爺這人脾氣差,但對給自己生下一雙兒女的莊氏,自不會像對妾室姨娘那麼隨意,見莊氏不高興了,倒是語氣稍緩,道,「這親事是大哥親自定的,別說大郎願意,就是他不願意,也得娶。實話同你說,大郎是庶,偏生是長,一個府里只能有一個拔尖的,多了要出事的。你當大哥怎麼選了這麼個家世不顯的長媳,老太太那般疼幾個孫子,當年也肯點這個頭?」

莊氏聞言一愣,有些不解,「可大嫂是公主,二郎這出身,上頭還有個皇帝舅舅,誰能越得過他去?大伯是不是有點多慮了?」

問題就在這個皇帝舅舅身上……

陸二爺在心里嘀咕了句,卻不再解釋什麼,只道,「等會兒去給老太太請安,她要是提起,你只管說好,什麼家世差的話,少在老太太面前說。」

莊氏趕忙滿口答應下來。

要是她的兒子,要娶一個蘇州通判的女兒,她一百個不答應。但換做別人的兒子,哪怕是親戚,莊氏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幾句,自不會去出頭。

似國公府這樣的地方,哪有什麼秘密?各房明面上不說,私下卻都听到了消息。

自然,陸則也不例外。

酉時過一刻,他剛從刑部大牢審了犯人出來,看了眼天色,原本打算在刑部住一晚,卻忽的改了主意,叫隨從備了馬車,回了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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