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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本就是討喜的長相,膚色白皙,眸色明潤, 不笑的時候顯得很乖,笑起來則極甜, 兩粒酒窩似盛滿了蜜糖一樣,總給人一種安靜乖順的感覺。穿上這一身後, 更是叫人眼前一亮。

惠娘上下打量了一圈,心里涌上了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打心底里覺得高興,又取來青白間色的瓔珞腰帶, 給自家娘子帶上後,道,「好在諸位郎君是要同去的,否則娘子這個打扮出去, 奴婢可不放心。」

江晚芙被說得一羞, 好笑抱住惠娘的肩,軟聲道, 「哪有那麼夸張啊?惠娘, 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這話把縴雲菱枝幾個都逗笑了, 惠娘也笑得不行, 連聲道, 「那奴婢可不舍得賣。」

眾人說笑過後,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惠娘又囑咐了跟著出去的菱枝幾句,無非是要她緊緊跟著主子之類的話, 菱枝俱乖乖應下。

江晚芙這才帶著菱枝出了綠錦堂,來到福安堂的正廳,大約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就都到了,陸家四位郎君都到齊了,連最小的陸機都來了。

兄弟四個坐在一處,個個挺拔,陸致溫文儒雅,陸則清貴矜傲,陸運灑月兌隨意,就連最年幼的陸機,都小大人似的,身上有一種超越同齡人的沉穩。

江晚芙看著,心里不由得想,也難怪國公府多年屹立不倒,有這樣的小輩,至少能延續三代的顯貴。

下人很快來了,畢恭畢敬傳話,「車馬已經備好。」

陸致雖居長,但只要一到這種場合,他都會主動避讓,故而每回開口的,皆是陸則。他既是嫡子,又是世子,兄弟幾個也一貫以他唯首是瞻。

陸則聞言,站了起來,眾人才跟著起身,一同出去了。

國公府偏門外停著幾輛馬車,郎君和娘子們自是分開坐的,同行的娘子只有江晚芙、陸書瑜和姍姍來遲的林若柳,順理成章的,三人便上了同一輛。

上車後,車輪緩緩動了起來,江晚芙見車廂里放了茶水,便動手倒了三杯,分別遞給陸書瑜和林若柳。

她自小當姐姐,母親不在,長姐如母,是最會照顧人的性子,從前阿弟的吃穿住行,哪一件都是她在操持。故而踫上比她年幼的陸書瑜和一看就病怏怏的林若柳,她主動就承擔起了照顧兩人的責任。

倒也不算照顧,就是順手的事。

她自己都沒當回事,陸書瑜也是笑眯眯接過去,甜甜道了句,「謝謝、表姐!」

唯獨到林若柳的時候,只見這位面容蒼白的林表姐,先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眼楮里流露出些許令人不適的情緒,江晚芙還未來得及細品,林若柳已經低了頭,將茶水接過去了。

「多謝表妹。」她的語氣略顯冷淡,和她的性子一樣。

若是沒那一眼,江晚芙興許只當她就是這麼個性子,可她不是遲鈍的人,雖不明白林若柳那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但總歸不是什麼好意。

她也沒得罪過林若柳,頂了天也只說過幾回話,實在不明白她對自己怎麼有這麼大的看法。

江晚芙皺了皺眉,倒也不想和病人計較,真鬧起來,林表姐一昏,她就百口莫辯了。

只是接下來,她的態度也冷淡下來,她的冷淡不像林若柳那麼直白,她這個人,若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細致入微,可若是要疏遠一個人的時候,絕對是不聲不響,但就是能讓被疏遠的人察覺到。

林若柳自然察覺到了江晚芙的疏離,在心里不屑一笑,這手討好人的本事,她可是半點都學不來的。難怪陸家兄妹都這麼喜歡她,好好的主子不當,學丫鬟伺候人,也不嫌難看。

林若柳不主動開口,江晚芙也不想從中調和,剩下的陸書瑜,則是個認生的性子,對著熟悉的人嘀嘀咕咕,對著不熟的人,半天都不吐一個字。

故而林若柳還真就被晾了一路。

等下車的時候,連陸致等人都看出,她的臉色有些差。

眾人倒也沒想到她擺臉子上,只以為她身子不適,在馬車里悶壞了。

陸致看了眼一臉冷淡,從頭到尾沒開口的陸則,再看了眼一臉事不關己搖扇子的三弟陸運,旁邊是尚且年幼的陸機,心里嘆了口氣,只能承擔起長兄的責任,主動上前詢問,「林表妹可是不舒服?」

林若柳憋著氣,瞥了眼一旁拎著花燈賞玩的表姐妹,開口道,「有一些。」

陸致就道,「林表妹若是不舒服,不如叫下人先送你回去?」

這話一出,林若柳有些傻了,什麼叫下人先送她回去,都是一起出來的,為什麼不一起回去?以前在舅舅家,但凡她開口說自己不舒服,什麼事什麼人都要放一邊。

她習慣了在舅舅家的待遇,哪里知道,在國公府,自然不會一切以她為重。林若柳也只是一怔,片刻後心里便生出了濃濃的委屈,轉開臉,道,「不必了,現在好多了。」

陸致聞言,也不再多問,點了頭,又囑咐了下人關照著林若柳,一行人便朝燈會去了。

今日的安慶坊格外熱鬧,各式各樣的花燈,照亮了整條街道,來往行人如織,端的是人擠人,走幾步都費勁。

江晚芙和陸書瑜原本在最中間,旁邊還有菱枝和嬤嬤護著,擠雖擠,但還算安全。

偏偏陸書瑜的花燈被什麼勾住了,她急得趕忙伸手去勾,江晚芙怕她跌著,一把勾住她的胳膊,也被帶著往前一沖。

正在失了平衡的時候,不知從哪來的一只胳膊,伸了過來,江晚芙的腰被短暫得摟了一下,借著那股力,她便自己站穩了,順勢拉起了差點跌倒的陸書瑜。

江晚芙忙道,「阿瑜,你小心一點。」

陸書瑜也嚇得不輕,臉都白了。跌倒是小,人這麼多,若是被踩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

見陸書瑜安然無恙,江晚芙才想起那只胳膊,朝四周看了一圈,只看見發現這邊出事,從人群中擠過來的陸致,正一臉關切看著她們,除此之外,卻是沒旁人了。

江晚芙沒多想,只當是路人好心拉了她一把,她收回視線,朝陸致搖頭,「大表哥,我們沒事。」

陸致聞言,才放心了,剛要開口,目光卻忽的一頓,在某處停了片刻,有些不自在的轉開了。

江晚芙倒是沒察覺什麼,低頭整理了一下弄亂了的裙擺。

不遠處的陸則,卻把這一幕看在眼里,他也是男子,很明白江晚芙有多吸引人,小娘子大約不知道,自己仰著臉沖人說話的時候,旁人很難集中注意力,嫣紅的唇瓣、濡/濕的舌尖、濕暖的氣息,還有那顆圓圓的唇珠,哪一樣都比她的話更吸引人。

陸則微微垂眸,捻了捻指尖,抬步走過去,拍了拍兄長的肩,「大哥,人太多了,去摘星樓吧。」

陸致耳根還紅著,趕忙點頭道好。

就這樣,幾人又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朝摘星樓去了。

摘星樓是安慶坊最高的酒樓,樓下就是燈會,今晚這陣仗,近距離賞燈定然是不行了,也只有遠觀才勉強能看見些。

很快到了摘星樓,一踏進去,上了二樓,就踫到了熟人。

一青年搖著山水折扇,穿著件雲青圓領儒衫,眉目溫和儒雅,卻又和陸致的那種無害的溫文儒雅不同,他的眉眼,似斂著幾分銳利。青衣郎君起身走過來,簡簡單單的動作,卻透出幾分雅致韻味。

郎君走過來後,笑著和陸則打招呼,「既明今日倒是有興致,居然來賞燈了。」

既明是陸則的字,但府里人很少喊他的字。

陸家郎君們與那青衣郎君寒暄一圈,江晚芙才從中得知,這青衣郎君竟然就是陸書瑜的那位比她大許多的未婚夫,謝家三郎謝回。

比起江晚芙和陸致這種口頭一說的婚約,陸謝兩家的婚約,卻是陛下賜了聖旨的。

江晚芙也發現,自打這位謝三郎來了後,站在她身邊的陸書瑜,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說話結結巴巴得厲害,一句「謝回哥哥」都喊得磕磕巴巴了。

謝回倒是含著笑,神色如常,道,「阿瑜也來賞燈?」

陸書瑜紅著臉點頭,小聲問,「謝回、哥哥,你何時、回、回來的?」

謝回看著面前磕磕巴巴的小娘子,輕輕一笑,道,「昨日回的,我從惠州帶了些小孩兒玩意兒,改日叫人送去國公府。」

陸書瑜臉更紅,小聲道,「謝謝、謝回哥哥。」

謝回瞧自家小未婚妻這幅羞的要暈過去的樣子,沒好意思再逗她,朝陸則道,「今日摘星樓的廂房緊俏,你們這時候來,只怕是不好定,不如過去與我們同坐?」

說著,又看向陸書瑜,含笑道,「樓上也有花燈,嫂嫂們在樓上,阿瑜若要賞燈,不如去樓上?」

出來自然要賞燈的,于是表姐妹三人帶著丫鬟,都上了樓,陸家兄弟幾個,則去了謝家的廂房。

眼看著幾人進了廂房,江晚芙一邊朝上走,一邊打趣陸書瑜,「阿瑜臉紅什麼?」

陸書瑜臉紅得快要滴血了,眼楮濕漉漉的,看得江晚芙都不好意思逗她,抿唇一笑,「好了,不逗你了。」

到了樓上,果然是花團錦簇的場面。

頂樓很大,四面空曠開闊,中間是十來個廂房,四周呈回字形的回廊,暖黃輕紗被風吹得卷起落下,各色花燈藏于輕紗內外,燈光、影子、夜風、蠟燭、金粉彩繪、燈戲,還有絲竹樂聲和歌女嬌柔的歌聲。

身著華服的娘子和官夫人們,在回廊、廂房內賞燈,時不時傳來低低的嬉笑聲。

江晚芙原本對賞燈興致不大,身處這場景之下,竟也有些眼花繚亂,難得生了些玩鬧的心思,領著菱枝,在回廊中逛了起來。

幾人原本在一處的,走著走著,不知何時就散了,但這摘星樓原本就是給官眷賞燈的,安全自然不用擔心。

所以哪怕走散了,江晚芙也沒刻意去找,在一處角落站定,看台上人做燈戲。

燈影重重,戲腔婉轉,正唱到「只願君心似我心,心心相惜無二人——」,一陣喧鬧聲響,從遠到近,逐漸將這戲詞都蓋了過去。

江晚芙回頭望去,只見方才富麗堂皇的回廊上,有火光迅速蔓延開來,火舌卷著輕紗,輕而易舉吞噬了花燈。

炙熱的火浪,在風的助力下,頃刻間將整個回廊都點燃了。

江晚芙怔了一瞬,待回過神,一把拉過嚇傻了的菱枝。

「跑——」

江晚芙搖頭,慢聲細語回話,「您放心,昨夜歇的極好,大約是坐船累了的緣故,連夢都未作,險些睡遲了呢。」

陸老太太倒是道,「睡遲了不要緊。像你和阿瑜這個年紀,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該吃吃、該睡睡,底子才能養得好。下回睡遲了,差人過來說一聲就是,左右我這里也沒什麼要緊事,什麼請安不請安的,不過讓你們來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罷了。」

江晚芙原本以為,國公府家大業大,自己又是厚著臉皮來「討要」親事的,只怕自己要吃些磋磨。竟不料老太太這樣慈祥和藹,對她像對自家晚輩一樣,心里也不自覺松了些。

陸老太太又問,「家里可給你娶了小名了?」

江晚芙搖搖頭,道,「回老夫人,家中長輩喚我阿芙。我的名字是母親取的,她說生我的時候,正是傍晚,日暮西斜,夕陽斜照,她精疲力盡之際,忽的望見窗外一株芙蓉花,開得極盛,竟又有了氣力,便那樣順利生了我。又兼芙蓉易活,生機盎然,花草生性帶靈,我出生既借了芙蓉的力,便替我取了這個名字。取自晚開的芙蓉。」

「阿芙。」陸老太太念了一遍,點頭道,「你母親取的好。你母親當年養在我身邊,我也是當女兒的,只是她福薄,竟就那樣去了。你既來了國公府,便當來了自家,也別老太太、老夫人的喚了,倒顯生分,喚外祖母便是。」

陸老夫人說罷,莊氏先接過話,道,「那感情好,咱們府里娘子少,如今阿芙這一來,倒能給阿瑜作伴了。」

一開口,已經改了稱呼了,喚江晚芙作阿芙,儼然拿自己當舅母了。

當然,江晚芙的母親當年是以老夫人娘家外佷女的身份養在府里,江晚芙喚老太太一聲外祖母,輩分上是沒什麼問題的。

至于莊氏,自然是按著老夫人的輩分,做了姑表舅母了。

見老夫人和藹望著自己,江晚芙抿唇一笑,起身一福,乖巧改口,「阿芙見過外祖母。」

陸老夫人笑著頷首,「好孩子,坐著說話。」

江晚芙這才坐下,便見外頭個嬤嬤撩起簾進來了,道,「老夫人,公主過來了。」

陸老夫人聞言就道,「請公主進來。」

「是。」

鎏金長柄銅鉤挑起珠簾,珠光粼粼之中,一貴婦模樣的女子從外走了進來了,略略抬眼,露出一雙靜美的丹鳳眼,端的是「眉蹙春山,眼顰秋水」。她膚白窈窕,從珠簾外走入,一眼望過去,若不仔細看,叫人還以為不過雙十年華,如何看得出是育有一子的人了。

難怪二表哥生得那樣好,有這樣的母親,生得不好都難!

江晚芙看得微微發怔,正在心里走神想著,陸老夫人卻是喚過永嘉公主,到身邊後,責怪道,「都說二郎無事了,你還冒雨回來,若路上有什麼意外,我如何同國公爺交代。公主千金之軀,下回萬不可如此冒險了。」

永嘉公主由著婆母「責怪」,一概和聲應下,「是,兒媳下回一定注意。」

老夫人拉著永嘉公主的手,又是一番囑咐,「我知你心誠,可那玄妙觀在那荒山野嶺,來去不便,不如請一尊金身回來,在家中祈福得好。仙人有靈,心誠即可,哪里還會計較這些。」

永嘉公主點頭,道,「我正打算如此。二郎這病瞧著雖好了,可焉知何時又犯,我自是不放心,一時是不去玄妙觀的。」

陸老夫人一听,很是贊許,道,「是這個道理。那日若你在,指不定能早些喚醒二郎,畢竟是血親。」

說到那日的叫魂之事,永嘉公主卻是看向了江晚芙,眸色溫和,「昨日便是你救了二郎吧?」

江晚芙下意識要起身回話,永嘉公主卻是柔柔一笑,道,「好孩子,不必拘禮,坐著便是。你救了二郎,當是我這個當娘的謝謝你。」

陸老夫人在一旁,似乎有些樂見其成,邊替江晚芙說話,「可見阿芙同我們府里有緣分,連玄陽道長都一眼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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