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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裴姝哪兒也沒有去,一直待在萬靈峰。

取出心頭血,憑借她的修為,或許還能苟延殘喘一段時間。雖然不長,但這點時間也夠了,足夠她做很多事了。

待到第二天,醫峰大長老果然依約而來。

姬不夜並未出現。

裴姝往後面看了看,最終,什麼也沒有問。

「昨夜齊月身體忽然發了熱,劍尊一直為她調息,那里到底離不開人。」醫峰大長老姓尤,輩分與姬不夜一般,也是看著裴姝長大的,因此,看著裴姝的目光多有不忍,「小姝,你可準備好了。」

身為醫修,他比其他人更了解裴姝的身體。

雖不知裴姝已經只剩一滴心頭血,但卻知道,裴姝才蘇醒過來沒多久,身體虛弱,其實是不適合取心頭血的。

只是這法子是他提出來的,齊月的情況也確實更危急,更重要的是,劍尊一看便已經做下了決定。

旁人的意見自然是無用的。

尤長老嘆了口氣道︰「你且放心,老朽不會讓你太疼的。」

他只是不理解,劍尊那麼重視裴姝,甚至為了她,不惜違背自己的原則,用無辜之人的血肉來供養裴姝。

如今心愛的徒兒好不容易醒來,又為何要這般傷害她?

真的只是因為愧疚嗎?

可他們修仙之人,雖說修的是正道,平日里不會犯下殺戮,但手上的血可也沒少沾。修仙本就是逆天之行,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就要去搶去爭,真正純善之人在這條路上大多是走不到多遠的。

而劍尊早已過了百歲,歷經世事,不說心硬如冰,但確實能讓他牽動心緒的人事不多了。

對于齊月,本就是為了救裴姝而存在。傷害了這個姑娘,雖心中會有愧疚,後來也會盡力補償,但也就是如此了。

當初齊月被帶回天嘯門時,也不過是個饑寒交迫的凡俗姑娘。雖有仙根,但這世上有仙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誰都能走上修仙之路的。

若是齊月沒有來到天嘯門,最有可能的結局不是成為修真界的一員,而是就這樣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

來到天嘯門,是她的劫數,可也是她的機緣。

雖做了裴姝的血器爐鼎,可也得到了仙緣。

以劍尊如今對齊月的重視,已經收了她為親傳弟子,定會用盡全力尋找法子,為她重塑靈骨。

只是,用裴姝的心頭血來換,到底是本末倒置了。

他這般想雖然涼薄,但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不知,劍尊如今到底是何意。

「你先服下這安靈丹,它能減輕你的疼痛,也能……暫時壓制你的傷勢。」尤長老道。他已經是元嬰期的醫修,自是一眼就看出裴姝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裴姝服下安靈丹,拱手道謝︰「多謝尤師叔,事不宜遲,您且動手吧。」

她倒是平靜,即便馬上要失去至關重要的心頭血,面上也一片淡定。尤長老看著,不由心中感嘆,不虧是修真界無數人贊譽的萬靈仙子,光是這份面對危機不動如山的沉穩氣勢,便已經勝過無數人了。

「好,老朽這便動手了,你且忍著些。」

「嗯。」

「師姐,要不……要不再等等吧。」一旁,青岩一直緊張的看著,見兩人就要開始,心中甚是不安,「不如先吃點東西?您連朝食還未用呢!」

裴姝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已是金丹期,這朝食本就可以不用的。」修為達到金丹期,便能完全闢谷了。

「可是……」

「行了,青岩,你不用擔心。尤師叔親自動手,自不會有什麼差錯的。」裴姝道,「我剛想起,靈田里的天香草該到成熟的日子了,你且去看看,摘一些回來,我有用。」

青岩還想再說什麼,但裴姝臉色肅了起來,他無法,只能不甘不願的應了。

「師姐,您……您一定要好好的啊。」說著,他又看向尤長老,帶著點祈求道,「尤長老,您……」

「行了,走吧。」

裴姝打斷他的話,沉聲道。

青岩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待他離開,裴姝便直接道︰「尤師叔,開始吧。」

此時,安靈丹的效用也開始發揮作用了。

裴姝盤腿坐下,意識漸漸變得混沌。

尤長老面色嚴肅的坐在裴姝前面,取出藥鼎,隨即口念心法,一道靈力倏地打進了裴姝的心髒。

「唔……!」

劇烈的疼痛瞬間從心髒處傳遍全身,裴姝悶哼出聲,額頭立時溢出了滿頭冷汗。

「忍著些,熬過這一刻,便好了!」尤長老提醒了一句,靈力一道又一道的打了進去,最後分出半分元神跟了進去,「不對!怎麼回事?!」

「裴姝,你怎會只有一滴心頭血!」

尤長老立刻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喊出聲來,意識到這一點,他本能地想要抽回靈力。

「不要!師叔,您繼續,不用管我。」然而,裴姝卻猛然搖頭,攔住了尤長老,「不要半途而廢,今日,這心頭血必須取出來!」

「你瘋了嗎?!」尤長老滿眼不贊同,「你難道不知道取出這最後一滴心頭血,會有什麼後果嗎?裴姝,你會死!你明白嗎?!」

「我明白!」

裴姝強忍劇痛,睜開眼與尤長老對視,「這條命本就是搶來的,如今還回去也好。師叔,求您,繼續吧。齊月,不能死!」

尤長老牙關緊咬,不願再動。

見此,裴姝咬著唇,忽然運起靈力,竟是要自己取出心頭血。

「住手!你不想活了嗎!」

尤長老沒想到她竟然這般決絕,忙攔住她,掙扎片刻,終是道,「你住手,我來替你取。」

若是任由裴姝自己動手,怕是她當場便會殞命。

由他動手,至少……至少能讓裴姝多活幾日。

尤長老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姝赴死,不論看著裴姝長大的情誼,便是三年前,如果不是裴姝以身化器,怕是天嘯門也會一夕覆滅。

所以,他如何能袖手旁觀!

「……多謝師叔了。」聞言,裴姝勉力牽起唇角笑了,「師叔不必傷心,生死有命,這一生,我過得很好,這便不枉我來此世一朝了。」

能重新睜開眼看這世界,已經是極好了。如今這偷來的生命要還回去,雖有不舍,但她卻不悔。

「你……唉!傻子!」

這一刻,尤長老的心中不由對劍尊也生了怨懟。

靈力再次運轉。

不久,一滴金紅的血滴便緩緩的從裴姝的心口中出來。

那便是鳳凰血脈的心頭血!

隨著心頭血離去,裴姝的臉色瞬間,氣息一瞬間萎靡了下去,那是生命力流逝的征兆。而當心頭血徹底離開的那一刻,裴姝的生命雖未立刻到盡頭,卻也不遠了。

三日。

沒了心頭血,即便修為再高,也撐不過三日。

尤長老長長嘆息一聲,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瓶,口中念訣,眼見著心頭血便要落入玉瓶中。

正這時,青岩的聲音忽然傳來。

「師姐,長老,齊月師姐醒過來了!」

「什麼?!」

尤長老猛然睜開眼。

青岩已經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滿臉驚喜道︰「是真的,齊月師姐醒了,活蹦亂跳的的,用不到師姐的心頭血了!長老,您快給師姐把心頭血放回去啊!」

小少年在一旁急得跳腳。

尤長老醒過神來,在心頭血要落入玉瓶中的前一瞬,重新給推回了裴姝的體內。

心頭血的回歸,重新填補了裴姝的生命力。

但她臉色依舊蒼白,甚至一口鮮血猛然吐了出來。

心頭血離體,到底還是對身體大有損傷的。

尤長老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里面的靈丹喂給了裴姝,「快多吃兩顆,補補元氣。」

待裴姝服了藥,尤長老便氣道︰「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不早點通知?差點……」

「師叔!」

裴姝及時開口,阻止了尤長老即將月兌口而出的話。

尤長老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沒再說下去。

青岩不懂兩人的啞謎,見成功保住了自家師姐的心頭血,心里可高興了,忙道︰「我也是剛得到消息,還好,還好不算太晚。」

裴姝擦去唇角的血跡,站起身來道︰「消息可屬實?齊月現在具體如何了?」

青岩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已經醒了。對了,尤長老,劍尊那邊讓您過去看看呢。」

不用他說,尤長老也要去的。

他對齊月並沒有什麼感情,即便之前對那個小姑娘有憐惜,如今因為齊月的原因,間接傷害到了裴姝,那點憐惜也散了。

「老朽這就去!」

他倒是要問問劍尊,在他心里,到底是這個一手養大、又優秀的乖徒兒重要,還是那個來歷不堪的齊月更重要!

「師叔。」裴姝叫住了他,「我與您一同去吧。」

尤長老皺眉︰「可你現在的身體……」

「無礙,師叔的靈丹效用甚好,裴姝現在好多了。」她笑了笑,「您且放心,這點體力,我還是有的。」

「你,唉,罷了,走吧。」

青岩被留了下來。

因此,去問月峰的路上,便只有裴姝和尤長老兩個人。

「師叔,我只有一滴心頭血的事,煩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路上,裴姝忽然如此道。

「為什麼?」尤長老不解,「你身體破敗至此,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能瞞著?」

「師叔別動氣,我自己的身體,我心中有數的。」相比尤長老的生氣,裴姝倒是還有心情笑,「再說,我天賦這般好,早晚能把失去的心頭血修回來,又何必把這事說出去,平白讓大家為我憂心呢?」

「可是……」

「師叔,您就應了我這一次吧。」不等尤長老說完,裴姝便拉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幼時一般撒嬌似的晃了晃,「而且這麼丟臉的事情,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師叔,您答應姝兒吧!」

自從她及笄之後,便再也難有這般幼稚的舉動了。

對上女孩滿是期望的眼楮,尤長老到底是敗下陣來,嘆道︰「好,老朽便應了你這一次。但是下不為例,這滴心頭血你可得護好了!」

「師叔放心,我也惜命得很呢!」

尤長老之前那般生氣是以為劍尊知道裴姝只剩一滴心頭血,卻還要取出來,可如今挺裴姝得意思,劍尊也是不知道此事的。

他這怒氣倒是散了不少。

「你就折騰吧。若是你師尊知道,怕是得心疼死!」尤長老伸手彈了彈裴姝的額頭,「我就說嘛,你師尊那般疼你,怎會如此狠心。原是你這丫頭把這最重要的事情給瞞下了。」

裴姝沒有說話,只是跟著笑了笑,可垂下的眼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唉,你說說你這個孩子,這般倔強是作何?女孩子嘛,也不必一直這般堅強的。」

聞言,裴姝頓了頓,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

她不是堅強,她只是……害怕罷了。

齊月和她之間,師尊真的會選擇她嗎?

她不敢卻賭這個答案。

既然如此,索性,從一開始就不要給自己選擇了。

**

問月峰。

昨夜,齊月身體忽然發熱,整個人像是火爐一般,燙得嚇人。姬不夜一直守在她身邊,運功為她調息,足足一夜。

她昨夜的情況實在是嚇人。

不僅姬不夜在,便是聞人靖也來了。

他特意在問月峰附近安排了人,只要一有情況,便及時通知他。

所以,他來得倒是很早。

他雖是裴姝的未婚夫,又是掌門大弟子,但姬不夜自來不喜他。從前,聞人靖也很少來問月峰,但這一次,事關齊月的生命安危,他也無法再顧及姬不夜的想法,便急匆匆來了。

好在,因為姬不夜一直忙著為齊月調息,倒是沒有心思來趕他。

因此,聞人靖便這般留了下來。

清晨時,齊月身上的高溫總算是降了下去。

更讓人驚喜的是,高溫降下去後,昏睡了好幾日的她,竟忽然睜開了眼楮,醒了過來。

「師尊……」

少女睜開眼,便看到了床邊候著的俊美男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頰邊的兩個梨渦煞是可人。

姬不夜的神情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溫柔的模了模少女的發絲,聲音柔和的唯恐驚了她,「是我,我在這里。」

這時,聞人靖也听到了動靜,立時走上前來。

「齊月,你現在感覺如何?」

齊月眨了眨眼,似是有點驚喜道︰「聞人師兄,你……怎麼來了?」

她心思敏感,自是听出了聞人靖語氣中的關心,唇邊的笑意不由更濃了,眉目間甚至多了絲甜意。

少女清麗可人,蒼白的面容上浮上了兩抹緋紅,越發楚楚動人。

聞人靖晃了晃眼,目光微微有些恍惚。

「你們怎麼都在這里啊?我……我這是怎麼了?哎呀——!」她想要從床上坐起來,然而身上無力,險些就摔了過去,好在姬不夜及時扶住了她。

聞言,姬不夜回道︰「你昏睡了好幾日,身體無力是正常的。調養幾天,便可下床了。」

「昏睡?」齊月疑惑,「我怎麼會昏睡?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等兩人回答,她如夢初醒,猛然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臉色不由黯淡了下來,「對了,我記起來了,當時我正和姝姐姐說著話。」

听到她提起裴姝,姬不夜和聞人靖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對了,姝姐姐呢?」想到裴姝對她說得那些話,少女眼楮忍不住紅了,「我……我是不是惹姝姐姐不開心了?姝姐姐是不是討厭我?」

「你救了她,她怎會討厭你?」見少女紅著眼,淚水將落,聞人靖頓了頓,直接道,「況且,你還是她妹妹,救命之恩加姐妹之情,她會喜歡你的。」

妹妹這兩個字,讓齊月忍不住翹了翹唇,明顯是開心了。

因為顧念著她的身體,所以他們並沒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訴齊月。是以,如今齊月只知道自己是裴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裴姝是她的姐姐,至于上一輩子的恩怨,她是不知的。

「能做姝姐姐的妹妹,真好!」

她滿臉都是向往。

任誰都看得出少女有多麼想要成為裴姝的妹妹,多麼……喜歡這個姐姐,即便是這個姐姐害得她命不久矣。

見此,聞人靖面色淡了淡,立時道︰「你等著,我這邊派人把你醒來的消息告訴裴姝,讓她來給你道歉。」

「道歉?」

齊月愣了愣,「姝姐姐為何要向我道歉?」

「她傷了你,自然要向你道歉。」聞人靖皺著眉頭,與姬不夜對視了一眼,沉聲道,「想必劍尊也是這樣想的吧?」

姬不夜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傷了我?不對啊,姝姐姐什麼時候傷了我?我怎麼不知道?」少女皺起了一張小臉,「你們在說什麼啊?」

聞言,姬不夜和聞人靖也愣了一瞬。

隨即,聞人靖道︰「你忽然吐血昏睡,不就是裴姝對你動了手嗎?你忘了?我當時趕到時,正好看到你倒下。」

「不是的!」听此,齊月立刻搖頭,急忙解釋,「姝姐姐沒有對我動手,是我自己吐血昏過去的,與姝姐姐無關!」

「什麼?」聞人靖心中微頓,「可我當時明明白白看到你倒下去的,當時,只有裴姝在。」

「就算是這樣,也不是姝姐姐啊!」齊月急得有點語無倫次,「我就是自己暈過去的,你們別錯怪姝姐姐了。」

「可大長老說是,你是因為急怒攻心才吐血暈倒的。」聞人靖道,「為何會忽然急怒攻心呢?你忽然昏過去,真的與裴姝無關嗎?」

雖然齊月極力解釋,但是這解釋卻太過蒼白。

她的病因明明白白,姬不夜和聞人靖自是都不信她的暈倒與裴姝無關。

「我……」想到裴姝當時說得那些話,齊月的神色越發黯淡,氣息都萎靡了許多,「反正……反正不是姝姐姐傷得我。」

頓了頓,她忽然看向姬不夜道︰「師……尊上,我,我不想當您的徒弟了。不對,您還是不要收我為徒了。」

「為什麼?」姬不夜問。

之前,對于成為他的徒弟這件事,她明明是極開心的。

「我……我不配!」齊月咬著唇,聲音越來越小,「您是高高在上的劍尊,我不過是一個廢人,哪里有資格成為您的徒弟。您還是收回去吧,我配不上。」

話未說完,眼淚已經大滴大滴地砸了下來,一看就是在說違心的話。

姬不夜本來有氣,看到她這樣,怒氣倒是發不出來了。

因為生長的環境,齊月生性怯弱,天真單純,這話……該是鼓起了多大勇氣才說出來的啊。

思及此,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少女的頭,斥道︰「哭什麼!誰說你不配的?在本尊的心中,你就是本尊滿意的弟子。」

「可是我……我什麼也不會……」

她抽泣著,結結巴巴的道,「而且,而且……」

姝姐姐會不開心的。

「我不能那麼貪心,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她這般說著,抽著鼻子道,「你們對我都很好,我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傻姑娘!」

面對這樣純白善良的傻姑娘,姬不夜和聞人靖兩人都有點無法面對。

他們如今不過是在彌補曾經對她的傷害,明明是他們應該做的,可這傻姑娘卻把這些奉為了珍寶。

這些明明是她該得的。

「總之,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話了,否則,師尊可不會饒了你。」邊說,他邊寵溺的彈了彈少女的額頭,「也不許再哭了,哭多了,對身子不好。」

裴姝到時,恰好听到了這句話。

不知怎的,她便想起了幼時她哭得時候。

那時,師尊說︰「身為劍修,可以流血,但絕不能流淚。」

于是,她憋回了自己的淚,成了世人眼中堅強獨立的萬靈仙子。

如今,師尊也不許齊月流淚。

經年過去,人不同,因由也變了。

她壓下紛亂的思緒,跟著尤長老一起進了屋子。

尤長老直接來到了齊月身邊,為她把脈看相。

「姝姐姐!」一看到她,齊月便驀地推開了姬不夜,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欲言又止的看著裴姝,「你來了,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她這般明顯害怕的動作,讓姬不夜瞬間沉了下了臉。

一旁,聞人靖也頗不贊同的看著裴姝。

「齊月現在才剛醒來,身子還虛著。」聞人靖對裴姝道,「她一直念著你呢。」邊說,他邊走到了裴姝身邊,輕聲道,「姝兒,齊月很喜歡你,對她好點吧。」

裴姝看向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她對齊月很差嗎?

為什麼無論是姬不夜還是聞人靖,都要對她說這樣的話?

齊月听不見兩人之間的耳語,但是卻能看見裴姝面色不好,忙道︰「對了,姝姐姐,我告訴師……尊上和聞人師兄了,是我自己暈倒的,與你無關。」

她小心翼翼地望著她,期盼她的反應。

裴姝愣了愣,隨即,看向了聞人靖和姬不夜。

姬不夜站了起來道︰「我們先出去,讓齊月安心診治。」

說罷,當先走了出去。

裴姝和聞人靖跟在身後。

明明是未婚夫妻,可這時,兩人之間卻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涇渭分明。

出了屋子,姬不夜便直接對聞人靖下了逐客令︰「聞人,你該走了。」

聞人靖朝屋里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裴姝,到底還是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待到他離開,姬不夜才看向了裴姝道︰「齊月已經告訴本尊了,她的傷不是你做的。」

所以,她終于可以洗清嫌疑了嗎?

裴姝心中百感交集。

她沒有想到,最終為她解釋的是才相識不久的齊月,而本該信任她的人,卻從一開始就不信她。

「可是,她的傷雖然不是你做的,但也是因你而起。」姬不夜冷聲道,「裴姝,齊月說她不配成為我的弟子,這話不是出自她所想。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最後一句,已經是質問。

裴姝猛然抬頭,對上了男人冷漠的眼楮。

「以前的事,本尊暫且不計較。但是從此後,你需謹記,齊月是你的師妹,身為師姐,你得包容大度,有個師姐的樣子!」

「齊月很喜歡你,你不要辜負了她的喜歡。」

「裴姝,別讓本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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