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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鐵柱現在陷入了深思,他祖傳的手藝,他的父親、爺爺都是在大元時期就在制作火器。甚至他的祖上,據說是當初被女真人掠走的,本來是在開封的。

對于生鐵制造的火銃,趙鐵柱看不上,因為鑄造的難度很高,而且容易出現裂縫。現在也有很多的工匠都知道,銅鑄造的火器是更好的,只是在精準度方面稍微的有點問題。

其實如果說起來的話,在元朝時火器就有了前膛、藥室和尾銎,只不過這些火銃基本上也就是一個管子,很多人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膛線的重要性,沒有意識到炸膛的一些原因。

裝的火藥多,可能會炸膛,槍管制作的時候馬虎也會炸膛,平時保養的不好也會出現炸膛,或者是過度使用等等,這也都會出現炸膛的危險。

在這個年代,或者是在任何年代,用火器就要接受炸膛的風險,頂多就是炸膛的頻率高低。

其實李鐵柱也知道現在的一些變化,比如說皇太孫嚴令,他們這些工匠制作火器,都是要記名的。也就是說一旦出現炸膛等等情況,肯定要進行分析,能夠找到出問題的當事人。

這自然也就使得工匠們小心了,不敢有任何的馬虎大意,含糊其辭的話就是要掉腦袋或者被發配的。其實這些年來,趙鐵柱也看到了一些同僚被抓走的。

原因就是在日常訓練、作戰時,火器出了問題,被追查了。至于說冤枉的,可能有,但是應該不多。因為據說皇太孫專門找了人研究這些,士卒操作失誤那是士卒的問題。或者是監督制造的官吏貪贓枉法,那是官吏的事情。

看著兒子回到家里,趙鐵柱問道,「來寶,你說咱要不要供上去工藝?」

祖傳的手藝就這麼交出去,趙鐵柱舍不得,那可是老祖宗給他留下傳宗接代的寶貝。趙鐵柱的兒子趙來寶也舍不得,他不求多麼的富貴,這門手藝在的話,子孫都有飯吃啊。

趙來寶想了想,說道,「爹,太孫殿下倒是重匠人,只是咱也听其他人說,咱就是匠戶,入冊了可不好改。要是這祖傳的手藝交上去,太孫殿下不認可咋辦?」

這可不只是趙來寶在擔心的,這也是很多的工匠都是在擔心的一些事情。

在中國就是這樣,很多的技術都是祖傳的,是傳男不傳女的。這要是傳出去了,那就是欺師滅祖了,那就是不孝了。最主要的是這門獨家的手藝沒了,子孫吃飯的本事都沒了。

有著這樣的一些擔心,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了。哪怕這兩年很多的匠人都听說了一些獎勵,可是他們也不敢輕易的將一些技術交上去。再說了,他們交上去的一些技藝,得不到認可的話,頂多也就是賞些錢而已。

自家的這祖傳的手藝,趙鐵柱也不敢保證可以換來一個一官半職。交上去要是沒辦法得到一官半職,只是得到了一些賞錢,那子孫吃飯的手藝都沒了。

畢竟得到了賞錢,那些技術其他的匠人估模著很快也就要學到了。

這也是趙鐵柱不願意去那什麼勞什子學院的原因,學院里的那些老匠戶都是拿著一些手藝換了個輕松點的職司。領著些俸祿,看起來是要稍微的輕省點、體面點,可是這俸祿可不白拿,那是要教徒弟的,那可不劃算了。

朱雄英可不知道這些匠人們在想些什麼,他只是在研究著自己的大開發,只是在研究著一些技藝的事情,覺得稍微的有那麼一點頭疼。

徐妙清看著丈夫,輕聲問道,「夫君,可是在擔心織戶的事情?」

「是啊,棉花倒是種了不少,但是這織布的織戶不夠。」朱雄英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尤其是各府之地,都是缺些織戶。棉花這東西運過來也不省心,還是織成布、打成棉被送過來更好一些,還是缺少織戶啊!」

不只是缺少織戶,也缺少織布機等等,生產效率是有些跟不上的。將棉花送到京城,這可是不劃算的生意。棉花本來看起來輕,可是太佔空間了,這也是朱雄英現在頭疼的一些事情。

徐妙清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她其實也是在兩個姑姑的提醒下想要學學昔日的皇祖母,平時親自織布,到時候賞賜給國子監的一些學子們。但是皇太孫不太認可這個做法,徐妙清也知道自己的女紅一般,也就沒勉強了。

這些個事情,也確確實實都是朱雄英、徐妙清擔心的事情,說到底就是現在生產物資、生產工具有些跟不上。在抓來了很多俘虜開墾耕地的時候,在很多的苦力在忙著種棉花的時候,棉花是有了,可是織布機和織戶跟不上啊。

這就讓朱雄英頭疼了,果然是需要一個體系才行,一旦缺少了某些環節,就運轉不起來了。

這麼些事情是讓朱雄英感覺到頭疼的,可是他現在也確確實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似乎也就是有那麼一些干著急的意思了,只能在這個時候期待著一些技藝的改進。

或者是只能依托現在的生產力,將那些棉花慢慢的消化掉,雖然稍微的慢了一點,但是這些棉花就在那里,這總不是什麼壞事情吧。

練瓊瓊帶著侍女、太監,拎著食盒來到了宮殿。朱雄英其實不是特別講一些規矩的,所以現在不管是徐妙清還是練瓊瓊,也都習慣了和朱雄英一起進膳,也感覺到了這和她們進宮前听說的一些事情不一樣。

進宮前,她們听說的就是天家最重規矩。可是皇太孫在一些大事上是比較講規矩的,可是在一些‘小事’,皇太孫根本不講什麼規矩,這也讓徐妙清和練瓊瓊有些惶恐不安,這和她們從小到大接觸的教育也是不同的。

王承恩這個時候走了過來,苦著臉說道,「殿下,郡王殿下在揚州鞭打了揚州知府。」

朱雄英平靜點頭,隨即問道,「為何?」

王承恩小心翼翼回道,「似是遷民之事。」

其實揚州從洪武初年就開始移民,如今移民的總人數已經達到了十萬余人。現如今的揚州總人口也接近六十萬人了,這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畢竟在剛剛建國的時候,揚州幾乎是空的。所以這些年,蘇南、浙北、江西等地都有一些遷民,不斷的在充實著揚州這樣一個昔日無比繁華的江南之地。

王承恩繼續說道,「郡王殿下責揚州知府不恤遷民,強令遷民移風易俗。」

朱雄英點了點頭,平靜開口說道,「宋忠這老小子倒是狡猾,這事讓你來報?讓那老小子過來,我倒是要仔細問問。」

宋忠乖乖的來了,見到朱雄英趕緊跪下,「殿下,揚州知府急功近利,強令各地遷民遵揚州風俗。郡王殿下大怒,強闖大堂鞭打知府。御史台上奏,彈劾郡王殿下」

朱雄英點了點頭,對王承恩說道,「著人傳旨,令揚州知府去應天府面聖。御史台的那些人,彈劾郡王的一律記名,宋忠著人調查。我要知道那些人早晚都吃了些什麼,本宮要知道他們的家族有沒有半點惡跡!」

王承恩和宋忠跪倒在地,不敢有多余的一點表情,他們知道太孫生氣了。

可能是因為殿下不滿那些御史彈劾郡王殿下,可能也是因為殿下不滿那些讀書人又想著一些ど蛾子了。

朱雄英冷笑起來,說道,「這些讀書人還真的有意思,以為現在還是天下初定、民心未附,想著士大夫共治天下?!」

宋忠這個時候小心翼翼的說道,「殿下,郡王殿下在事後帶輕騎數人直奔北平府,聖上和太子殿下的使者」

朱雄英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大怒罵道,「混賬,這般大事現在才說?!」

宋忠也為難啊,違背聖上的旨意那是抗旨。可是太子殿下的教令,他也不敢不听啊。可是他現在是太孫屬官,原則是以太孫的命令為主。只是這一件事情,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朱雄英忽然間想起來了什麼,問道,「到底是遠離北平,你倒是鞭長莫及。就說說吧,老二可是被抓回去了?」

宋忠也有些哭笑不得,對朱雄英說道,「殿下,按照腳程算,郡王殿下到了兗州府。」

這估計是抓老二的那些兵馬,都是領著另一個命令,是在暗中保護呢。這都一個多月了,這小子現在還在兗州。也對,老二估計是在和現在的魯王朱肇煇這堂兄弟游山玩水呢。這小子的直奔北平府,明擺著就是游山玩水!

第一代魯王朱檀前兩年因服金石藥過度而過世,這個行事荒誕不羈的魯王生了個禮賢下士、知書達理的朱肇煇。

朱雄英沒好氣說道,「令人去接,讓他早些過來,這混賬小子!」

徐妙清這個時候趕緊說道,「殿下,還是臣妾寫封家書吧,讓二兄護送。」

朱雄英搖了搖頭,說道,「讓他從應天府追過去也太麻煩了,讓曹國公去吧,正好練練兵。」

說完這些,朱雄英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宋忠。這錦衣衛第三人,事發一個來月才收到消息。看起來老朱和大朱,將很多的事情拿捏的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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