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是生死簿。」
生死簿乃是地府至寶,由地府第一判官掌控,根本不可能被人帶出地府。
他望著楚默,駭然道︰「你居然竊取陰司權柄,酆都大帝是不會放過你的。」
酆都大帝乃是地府之主,修為深不可測,地位崇高,不再那位天庭之主之下。
天有三書,一位封神榜,地書山海經,人書生死簿。
而這生死簿記載著人世間所有人畜的名單,包含著每個人以及其他生物的陽壽期限與陰壽期限,以及生平經歷。
此人手中的黑書,雖然並不是生死簿,可已經有了一絲生死簿的威能。
楚默卻繼續翻向下一頁,望著城隍背後的火判官。
「王公正,誕生于陳湯國下河村,陽壽九十六歲,于三千二百五十六年前封于火判官,為佛門暗探……」
這聲音在火判心底響起,讓他身軀顫抖不止。
他是枯木寺安插在陰司的臥底,一直都是一副有勇無謀的樣子,是以一直與他共事的眾人從未懷疑過。
眼前,從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周宏兆,單憑一本古書,究竟如何能知道?
他迅速膽戰心驚的看了城隍一眼,已經做好城隍對他出手的準備,以至于提起十二分警惕,心中更是瘋狂顫抖乃至絕望。
然而,城隍卻根本沒心思想武判官的來歷,此時,他正直勾勾盯著楚默,以及他手中的黑皮書冊。
「江朝軍,生于陳湯國,立焦縣,陽壽一百零三歲,于兩千九百六十二年前封于水判,為道門弟子……」
水火判官相互對視一眼,兩者皆是一臉驚詫。
這麼一會功夫,已經足以讓城隍鎮定下來,此刻,城隍的臉已經黑似鍋底了。
水火判官,一文一武,乃是他的左膀右臂,沒想到一人是佛門安插進來的臥底,一人居然是道門安插進來的臥底。
只有自己傻乎乎被蒙在鼓里。
不過,眼下三人卻沒什麼心思探尋雙方的來歷。
多年的默契,不用言語,也可以明白彼此之間的心思,同時把目光落在楚默身上。
「殺!
城隍大喝一聲,幾人同時沖向楚默。
水火判官各持一條鎖鏈,好似兩條長蛇一般,一左一右向楚默纏繞而來。
城隍更是聲勢浩大,手中一柄法劍浮現,向楚默面門刺了過來。
然而,在三人聲勢浩大的攻勢之前,楚默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始終平緩如初︰「你們,太過無禮了。」
話語盡管平淡,可卻壓下了天地間一切聲音,無比清晰的在三人耳邊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酷烈的寒意。
頃刻之間,三人只覺得身軀冰涼,四肢僵硬,千年蘊養的神軀居然不受控制了。
纏繞向楚默的鎖鏈,刺向他的法劍都停了下來。
不能出聲,也不能動了。
好似言出法隨一般,話音落下,不僅僅是他們,就連輕拂臉頰的風,還在飄落的灰塵也停了下來。
「這,這。」
城隍心神駭然不已,這般威勢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能感受到身形的顫栗,這是本能之下的顫栗,不受他所控制。
他擔任西山城隍數千年,凝聚城隍神軀,就是赤身站在雪地之中。都不會感到寒冷。
嗡∼
虛空泛起莫名的律動,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等再次開眼之時,就已經置身于一座大殿之內。
原本的周宏兆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頭戴帝冕,其上十二根旒自然垂落。
城隍倒吸一口涼氣,眼前這青年除卻面貌,無論是穿著還是其他打扮都與酆都大帝一模一樣。
「你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連酆都大帝都敢假冒?」
城隍目眥欲裂,手中法劍再次揚起,周身赤紅神力都好似要燃燒起來,裹挾無窮恐怖力量向楚默力劈而下。
楚默端坐在上首,好似九天垂坐的神王,對向他刺來的法劍恍若未聞。
「大膽,進了森羅殿還敢放肆。」
還沒到楚默跟前,幾聲怒喝就在三人耳邊響起。
話落同時,幾道從大殿伸出的黑色鎖鏈凌空抽打而來。
「縛魂鎖!」
城隍心頭震動,雖說這縛魂鎖是陰司陰兵標配武器,可此器除卻陰司之人,沒人能仿造。
縛魂鎖對陰神鬼怪之類有很大的克制作用,也不是沒有人模仿,但缺少陰氣黃泉水洗禮,效果都差強人意。
而在他感應之中,眼前的縛魂鎖,還遠在陰司所有的縛魂鎖之上。
「你也是陰司之人……」
但他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一揮擊之下,恐怖的法劍還沒能轟出,瞬間就被幾根鎖鏈打在上面,抽的化為無數碎片,爆射而出。
啪……啪!
鎖鏈余勢不減,直接抽到城隍靈魂之上,令城隍發出慘絕人寰的痛吼︰「啊啊啊!我的靈魂,痛煞我也!」
而水火判官則面如土色,身軀不由自主顫抖。
城隍一身能為,可不在他們之下,連他都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今日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足足被縛魂鎖抽打了一百多下,城隍才一臉萎靡的躺在大殿之上,提不起一絲精神。
楚默神色淡漠,望著下首三人,讓水火判官一陣心驚肉跳。
呼呼∼
莫名的氣息流淌,大殿之內不知何時多了兩人,一黑一白。
「陰帥?不可能,這不可能。」
兩人卻沒有廢話,一把提酥軟如泥的城隍,強迫他跪在楚默面前,等待楚默發落。
楚默淡漠的眸光自然垂落,語氣沒有絲毫波動︰「挑釁地府,削陰壽千年。」
人有陽壽,鬼亦有陰壽。
除卻已經跳出五行,不在三界之外的仙人,所有人終有壽盡之時。
話語落下,黑皮古書翻到城隍那一頁,將其陰壽一萬年的數字,立即勾銷一千年,變成了九千年。
隨著黑皮古書的變化,立即一股無形的力量降臨到城隍靈魂深處。
城隍臉色一白,身形搖搖欲墜。
「什麼?被削走了一千年壽命,這,這。」
見到城隍的反應,他們猶如做夢,只覺得一切都顯得極為不真實。
「莫非這真是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