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不足百步,一座巨大的廣場出現在眼前。
廣場之中,諸多世家弟子盡皆垂手而立,擠的密密麻麻。
無論在什麼地方,資源都是向尊貴的人傾靠,古月禪師佛法高深莫測,一眾世家自然不會放過。
若是一旦被古月禪師看上,可謂是真正的一飛沖天了,就是周宏兆也得對他們客客氣氣。
古月禪師在一眾侍衛的護送下,走上已經搭建好的高台。
對于古月禪師這等大能而言,侍衛行如螻蟻,但也表明了楚默的態度,我無異與佛門為敵。
「佛門果然是我等大敵。」
在此地不遠之處,一家酒樓之上,楚默靜靜的望著古月禪師。
這座茶樓處于幾條街道的交匯之處,原本可是熱鬧非凡,只是今日大家都去听古月禪師講經了,這才顯得門口羅雀。
此時,整座酒樓只有一桌客人。
「古月禪師畢竟是來自佛門,據說和靈山還有關系,本身修為並不弱,可不是一般仙人所能比的。」
城隍端起茶水,自窗戶遠眺著。
「是啊,這位修為可不弱。」
古月禪師雖然不顯山不露水,可又怎能瞞的過楚默,這位的修為可還遠在城隍之上。
「只可惜,如此人物居然是佛門中人,上天待佛門何等優厚。」
「大人,我可是听說,這位古月禪師乃是古長峰將軍女兒,原本並不是佛門弟子,乃是被佛門強行度化而來。」
「簡直一派胡言,古月禪師乃是自南贍部洲而來,又怎麼會是被度化而來。」
「南贍部洲確實來了佛門大能,但這位大能卻並不是古月禪師,而是自陳湯皇眼前度化走古月,世人只以為來自南就是古月兒。」
幾人交談旁若無人,而事實上,這茶樓之上的幾個伙計,掌櫃也都恍若未聞。
「听聞如今的佛門,已經引起了少宗門,國家的不安了。」
陳湯國境內宗門無數,有道門清修,也有儒家書院,對于佛門自然是極為抵觸。
「那又如何,當年辰國舉國滅佛,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
佛門不事生產,對國家而言就是個毒瘤,加之佛門金身佛像,都需要以黃金鑄就,對國家而言本就是一個負擔。
曾經周宏兆在京都為官之時,當今聖上就野心勃勃,想要抑佛揚道。
但不知因何原因,早已把曾經的雄心拋在腦後。
明理人都能看出,這幕後肯定發生了什麼。
但讓一個雄心勃勃,充滿野心的帝王放任國內不穩定的因子,里面的隱情恐怕並不簡單。
「你們陰司有什麼想法?」
「一切但憑大人做主。」
城隍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甘。
佛門大肆掠奪信仰,早已引發了諸多宗門的不滿,不過雙方似乎都在忌憚著什麼任由佛門施為。
其中諸多的隱秘,即使城隍也不清楚。
但陰司所有人都受到警告,盡量不與佛門產生沖突。
以前陰司也有一位佛門大能,便是地藏王菩薩,傳聞這位菩薩引渡萬千生靈輪回,對陰司的價值不可估量。
但不知什麼時候,這位地藏王菩薩無聲無息消失在地府之內。
城隍也不是沒有好奇心,不過連這等傳說中的大人物都隕落了,他可不敢有什麼其余想法。
楚默滿意的點點頭︰「我要在西山滅佛!」
「大人,這,這是否有些不妥……」
城隍乍然聞听此言,城隍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就連他旁邊向來不愛思考的武判官也愣住了,他雖然魯莽,卻也不傻,佛門水太深了,非到此要時刻,沒人願意插手。
「不僅僅是滅佛,我希望西山城不允許有反對我的聲音出現。」
楚默淡淡的話語在每個人耳邊響起,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
城隍神色復雜,一時間望著楚默的神色驚疑不定。
盡管知道這位奪舍周宏兆的神秘人很是膽大,但沒想到膽大包天到這個時候。
西山城雖然在東勝神洲微不足道,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里面大大小小教派不計其數。
傳聞很多都是天庭一些仙神傳下來的教派。
甚至還有道門,這可是一方不弱于佛門的勢力。
即使是強橫如佛門,有時候也不得不給他們一些面子。
「大人,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了,我得請示上頭。」
一下得罪佛道兩教,還有天庭諸多仙神可不是鬧著玩的。
城隍也沒有這個打算,只能上報,一旦上報,陰司必然也會拒絕,甚至出手懲戒楚默。
如今他已經絕口不提與楚默合作事宜,香火固然重要,那也得有命拿。
楚默在他看來與瘋子無異。
「今日之後,你就不再是地府之人了,何需上報?。」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我們臣服你嗎?」
城隍神色微冷,望著始終淡然而坐的楚默殺機凜然。
陰司勢力遍布整個世界,盡管被天庭掌控,可里面如他這般人不計其數,多如牛毛。
哪怕楚默來歷再如何神秘,城隍也不認為他能撼動這棵大樹。
「不錯,你們只有臣服我一條路可選,否則唯有一死。」
「放肆!」
「大膽!」
……
城隍還未說什麼,他身後的水火判官就勃然大怒。
但很快他們就說不下去了,因為楚默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本黑皮古書。
「張廣太,誕生與陳湯國,上陽城,陽壽一百二十歲,于三千四百六十二年前封為西山城隍,兢兢業業,從未懈怠……」
伴隨著楚默毫無感情的吐出這幾個字,字跡也憑空出現黑皮古書之上。
城隍突然覺得靈魂上少了一些東西,又好似多出一些東西。
好似因為楚默的話語,讓他們跟那冊書籍有了聯系。
一字一句,直接烙印在城隍靈魂深處,好似被打上標記,生死不由人。
城隍只覺的渾身發寒,駭然大吼道︰「你做了什麼?」
他目光落在那黑皮書冊之上,三個詭異的字符烙印在上面,盡管那並不是他認識的任何文字,但他自然而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生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