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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正手筆

雷雨過後的初夏,這場夜雨將大地洗禮了一個時辰,過後的空氣格外清晰透涼。

當凌元領著姐妹倆走出府衙大門,剛一拐角,視線月兌離了府衙後,凌元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秦楚楚姐們將他攙扶著,倒地的凌雲慘淡一笑,說道︰「吃了洞火真人的整整一套雷刑,耗光了我體內所有精血,家里有吃的嗎?沒有的話,我只能回客棧了。」

秦楚楚連忙點頭,「有的有的,大哥你給了我好多錢,妹妹給父親燒的紙錢,也是用你給錢買的呢。」

凌元輕輕喘著粗氣,他也趕不回客棧了,也就只能就近歇息。

秦楚楚有很多想要問的,比如大哥為何會出現在此地,不是說好的在家里頭踫面,還有大哥是哪里的人,叫什麼名字,最後才是最重要的,大哥究竟願不願意收她跟妹妹做徒弟,就算不做徒弟,秦楚楚也願意退而求其次,做個貼身的丫鬟也成。

妹妹秦芝芝就沒那麼多的想法了,他很感謝這位大哥的仗義相救,真是一個大大的好人,至于姐姐想要做大哥的徒弟,妹妹秦芝芝覺著很平常。

姐妹倆將大哥安置在了自己的房間,父親的房間多少有些不適合,畢竟父親剛剛過世,要是有以前長輩說的那種父親的魂魄回家來,看到了大哥霸佔了他的房間,說不定會纏著她們姐妹倆,往後的日子就是一場又一場的大病。

當秦楚楚做好了一頓簡單的油炒白菜以及盛滿一大碗米飯,端進房間時,他發現大哥的模樣很嚇人,那長長的獠牙,就像野豬的前嘴一樣突出,只不過大哥是上顎的獠牙更長,已經生長到了下巴。

凌元陰沉的、甚至帶著些急促的話語突然跟秦楚楚說道︰「東西放下,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在外頭听到里面任何聲音都不要進來,你跟妹妹呆在房間里就等天亮,記住,千萬不要進來!」

秦楚楚重重點頭,大哥的凶狠模樣她一點也不懼怕,就算大哥是吸食人血的惡鬼,她也願意認他做一輩子的師傅。

秦楚楚只是將這一頓簡單地飯菜放在一旁,隨後退出了房間。

妹妹已經睡下,不過尚未睡著,妹妹起身問道︰「姐姐,大哥他睡了嗎?」

姐姐點頭,她簡單地理了一下發束,解下光滑的木條發簪,平穩的放在枕頭底下,隨後月兌去了外衣,就上床挨著妹妹躺下。

姐姐伸手替妹妹理了理她身後的被子,確保妹妹背心蓋嚴實了,才肯放下。雖然現在已經入夏,但夜晚的氣候依舊很冷,妹妹稍不注意就會感冒。

妹妹臉色平常,這些瑣事姐姐大概每晚都會給她做倆三次,她突然說道︰「姐姐,父親的喪事,我們要怎麼做啊?」

姐妹倆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父親跟母親是十年前搬到這座城鎮,听外人說爹娘是私奔來的,姐們倆听著很生氣,可好似那些喜歡嚼舌根的老婦人說得也有些門道,姐妹倆至今都沒見過其他的親戚,甚至是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都沒見過。

姐姐模著妹妹粉女敕欲滴的臉蛋,說道︰「先睡吧,明天早上起來姐姐再去籌辦,有大哥在,咱們倆就什麼都不用怕,他會保護我們的,就算今日大哥受了重傷,妹妹也可盡管睡,一切還有姐姐在,你不用擔心。」

妹妹是想幫忙,可姐姐將一切的活都攬在自己肩上,她又不敢反駁,主要怕被姐姐撓咯吱窩,她很怕癢的。

本該姐妹倆所睡的那間土房里,躺在床上的凌元,胸腔大起大落,體內精血的耗盡,使得他本性畢露,已經壓制不住體內的血癮發作。

凌元意識還算比較清晰,他在極力與數年前第一次出現就咬了張莎的指頭的那股怪力作斗爭,他很煩躁這種不听指揮的本性,凌元恨不得壓斷了牙根兒,都要將他狠狠地抑制在體內。

第一次接觸這種怪力的凌元還是在第一次上克莫山,他主動跳崖所踫見的那只玉牌,那會兒可真值得懷念,大叔還是那位喜歡教育他的大叔。

「啊!」

凌元全身酸脹,大量的血夜從骨髓溢出,直接穿透了肌膚,流到了床上攤了一大片。

下一刻凌元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從平時的金色,變成了通紅,是血夜倒灌整塊大腦,凌元的七竅盡皆流血。

凌元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這是他突然想到了張莎開了一個小差,那股怪力血癮便見縫插針,完全侵蝕了凌元的意識。

‘ ’的一下沉悶聲響,出自凌元體內。

有一條金黃蝮蛇瞬間從凌元月復部蜿蜒盤旋而出,不過瞬息之間,金黃蝮蛇纏繞凌元周身,金燦燦的光芒在這座陰暗的房間里大盛,照亮了一切。然而這還不算完,從蝮蛇軀干還分出數條細小蛇,分別將凌元的七竅堵住,防止了血夜的外流。

這條蝮蛇便是凌元在巇山拿藥時,林爺爺從他後背打入的。

林羨是從十七歲逐漸成名于道靈界,在認識墨靈以及師兄師姐之後的兩年,也就是林羨二十二歲時,被一眾道者圍攻,以致道力被廢。

基本上所有道者的心路歷程大致相當,何況林羨還是為數不多修習靈僵決的人物,就孫兒凌元的心性,林羨估計這小子在獲得地守境靈力後,可能會吃大虧。

不過林羨算錯了一點,凌元並不太追求靈力之高遠,此次這麼快就用上了他為孫兒設置的關卡,實乃天意。

就如林羨的尸神體質而言,嗜血、力量、野性這三樣基本,凌元的人神體質也都擁有,然而凌元與他親生父親單允有一個共通點,那便是能夠看清自己的本心。

所以凌元才會如此沒心沒肺地將張莎甩了兩次,皆是在凌元看清了自己本心而為之,當然這是一個錯誤的示範,感情一方面他老子單允就要把控得好得多。

夜里,遠在七百里之外的巇山內,林羨剛好迎來了才回山門的莊啟聖。

莊啟聖依舊是那副在門主看來很欠揍的模樣,背著一把大砍刀,又是御統境實力,走到哪里都

能把叛亂者給嚇得肝顫兒。

柳胥讓也很想見識一下,那位青使實力僅在老大爵哥之下的莊啟聖,不過三人只打了一個照面,莊啟聖還在疑惑這麼面熟的中年人是誰時,眼前著門主衣裳的中年人便一揮手臂,三人齊齊落身在了小巷深處的小進院子內。

莊啟聖微微抬起一只手,與對面兩位問道︰「這……這位是門主嗎?」

林羨顧不上招呼莊啟聖,孫兒凌元這麼快就用上了他的秘技,著實嚇得他這位天道者後背發涼。他左顧右盼,隨後上得台階,徑直走向那間發出沉悶聲響的房間。

柳胥讓則說道︰「莊前輩,這位便是返老還童的林門主,你並沒有認錯人。」

莊啟聖喲呵一聲,大聲嚷嚷道︰「好家伙,門主,夠厲害的啊,模樣看上去被我老莊還俊美啊!」

林羨微微一回頭,在他身後的莊啟聖看不門主到全面,隨後莊啟聖便不知道被誰的一記重拳打中後腰,瞬間岔氣岔得他齜牙咧嘴,說不出話來。

林羨道︰「老夫辦事,你安靜點。」

莊啟聖疼得額頭冒汗,點頭不敢再做任何有失大雅之事。

房間里的姐們倆听到外頭有人聲,不敢動彈,姐姐秦楚楚將妹妹抱在懷中,倆姐們相互鼓勵不要害怕。但秦楚楚轉而一想,萬一是那洞火真人想趁著大哥內患來取他性命呢,秦楚楚當然不肯答應。

妹妹很害怕,听外頭的人說話,還不至一個小偷,她們家什麼值錢的都沒有,讓這些賊人敗興而歸,會不會把她們打一頓才肯解氣啊?更或者去欺負受了重傷的大哥?

妹妹在姐姐起床後,也跟著下了床,姐姐手里提著一把砍柴刀,妹妹就拿著那只床邊的木頭矮板凳,姐妹倆一齊相互鼓足勇氣,推門而出。

「你們誰是!?」

秦楚楚瞧著那三人走向大哥的房間,大聲吼道,「你們就是那洞火真人的同黨是嗎?!我勸你們不要打我大哥的主意,否則你們再往前走一步,我手中的柴刀可不認人!」

柳胥讓從懷中模出一只火折子,給小廳門前的燈籠點亮,他跟不遠處拿著柴刀狠狠盯著他們的小女孩,笑著說道︰「小姑娘,你別著急,我們此次前來並無惡意。」

秦楚楚瞧著最前頭的那個中年人已經推門而入,當即喝道︰「我叫你們都別動!听不懂話嗎?這里是我家!」

秦楚楚雙手將柴刀高舉過頭頂,朝著前頭的三人奔跑而去。妹妹瞧見姐姐身赴前線,她也不甘示弱,反正都是死過兩次的人了,把命還給大哥也無妨。

莊啟聖感受到到了兩名女孩體內的殺氣之重,他本想教訓教訓這兩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哪知自己又平白無故的遭了一記重擊,這回是左側腰月復受擊打,疼得他彎下了腰,一次呼吸都做不出來。

柳胥讓是名讀書人,不會任何的技道跟道力,是他身後的那一張床上的青年,突然出現在了兩名女孩的身前,將她們手中的武器給通通都卸下。

凌元的七竅此時被七條小蛇盤踞,他能夠呼吸全靠肌膚的舒展。然後秦楚楚兩姐妹瞧見大哥身上的數條會發出光芒的毒蛇,嚇得失聲尖叫,凌元不能開口說話,也就只能蹲在她們身前,等著她們倆發泄完情緒。

待秦楚楚姐妹倆安靜下來,凌元朝她們搖了搖頭,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

秦楚楚很擔心大哥的這副模樣,皺著眉哭喊道︰「大哥,你的臉被蛇咬了,你會不會死啊?」

凌元再一次搖了搖頭,隨後他起身,與前頭房門內的林爺爺深深鞠躬,莫不是林爺爺今早給自己打入體內的那道力量,今日被血癮支配的凌元恐怕就要屠城了。

林爺爺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他在勘察完四周並無威脅後,笑著說道︰「真是好險,元兒你這麼折騰,要是讓你姐姐知道了去,再在傳到你娘耳朵里,小心你的。」

凌元點頭,林爺爺又說道︰「化境之前,血癮隨後都有可能會發作,你過來,爺爺再給你打一道進去。」

凌元這回搖頭了,有了這次切身實踐,他有把握將血癮控制在發作之前便收手。

林爺爺抿笑點頭,抬手指了指凌元︰「元兒總算要長大了,凌澤律要是能夠看到他的子孫有這樣的底氣,那他肯定會欣慰的。」

突然被提及到了自己的皇爺爺,凌元算是被打得措手不及,早在娘親跟大叔初遇那會兒的,他的皇爺爺已經死了好些年了。嘴角扯了扯,不能說話的凌元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挺直腰身站立,就怕褻瀆了皇家規矩。

林羨瞅了瞅凌元一左一右的兩名小女孩,說道︰「這兩位勇敢的小女生,根骨資質都很不錯,是修習道力的好苗子。」

凌元再一次傾身點頭。

就在林爺爺一念之間,凌元動作稍大地一步跨出,幾步走道小元門房前,將大門打開。

林羨哈哈一笑,知道來去無影的神通可能會嚇到他身旁的兩個孩子,隨後帶著柳胥讓和莊啟聖走大門離開。

凌元轉過身去,蹲來看了看兩個小女孩,知道自己沒有白疼她們倆,此時他口含蛇頭,說不出話來,也就只能用喉部發出一陣怪聲。

秦楚楚認真听了兩遍,知道大哥讓她們安心去睡覺,這才帶著妹妹回到了以前父親的房間。

天上月明星稀,凌元體內的血癮被及時地給阻止,事後他有些氣喪,覺著自己可以扛下來的,奈何血癮本氣之大,他撼動不了分毫。

隨後他也不揭下纏繞在身的靈氣蝮蛇,就那樣再次睡去。

在一處山林的婬祠之中,有一名老道人正佝僂著身子,煮著他好不容易收集了半年而來的水精,要說這世間最純粹的水露精華,那都是倒嘴而飲,最為爽哉。

不過這樣的山林荒人的生活,老道人早就過膩歪了。

老道人一舉一動看似遲緩,但動作皆是平穩順當,由石頭搭建而起

的小灶,薪火燒得正敞亮,鍋上的蓋子也壓不住水氣,被頂得咚咚作響。

老道人單手持一副碗筷,另一只手拿著一只大耳木勺,解開了鍋蓋。一陣彌漫水精的糧食,顯現人間,惹得周圍的鬼魅精怪,偷偷往這方盾身而來。

這一鍋水精,要是被任何一只化不了形的精怪吃了去,不僅能夠當夜修煉成人形,就連人類所能修習的靈力道力,亦可嘗試。

哪里不讓它們這些等候了數十載也等不來一個機會的妖物不羨慕?

老道人不過腰間的九枚壓勝錢輕輕晃蕩一下,那些鬼魅精怪便不敢再做任何的打算,相比起那一鍋水露精華,那一枚枚的壓勝錢才是最要命的,隨即已經將婬祠圍得水泄不通的精怪們,又如潮水般退卻。

二十里之外的至甲城,城里頭的瓢潑大雨此時已停歇,擁有九枚壓勝錢的徐天澤老道長,盛了滿滿一碗水粥,用筷子捻了一夾地上小碗里的咸菜,小口喝得是吱吱作響。

又有一名老人在此時走進婬祠,這名老人笑容眯眯被眼前的光芒晃了一下,但瞅見了那正在喝粥的老道人後,立馬便笑不出來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徐道長瞧見了洞火真人那避而不見的姿態,連忙叫喊道︰「洞火徒孫,你別走啊,回來回來,到你徐師伯這邊來,咱倆都都就沒見面了,咋一踫見就要走呢?」

被徐道長稱為洞火徒孫的洞火真人,府內很動火,在十年前的那一年之中,洞火真人是走到哪里都能踫見這個瘟喪師伯,簡直比小媳婦見了情郎還來得強烈,好不容易甩掉了這個影子,這麼久一下冷不丁地冒出來,真是讓他意外。

至于洞火真人為何要溜,那是因為這個師伯不送他這個道教余孽的徒孫道教經典也就罷了,還從他手里要東西,直把他給弄得煩死。

洞火真人恢復了常態,仍舊笑眯眯地回首,與徐天澤師伯做了一個正宗道教稽首︰「道門靈荀子座下胡悲海見過徐師伯,不知道徐師伯在此用膳,是悲海唐突了。」

徐天澤端著自己精心熬制的水粥,另一只手拿著筷子連忙搖晃,反而盛情邀請道︰「不唐突,不唐突,吃了嗎?進來坐嘛。」

婬祠里哪里有什麼干淨地兒可坐的,但洞火真人仍是抗拒不得,頷首抬腿跨過婬祠門檻,走了進去。

徐天澤好似早就準備好了另一副碗筷,洞火真人看得真切,就在師伯身後的石墩上,分明是一副洗得干淨還有水漬的碗筷,洞火真人立馬就覺著自己狼入虎口了。

徐天澤放下了自己的碗筷,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干淨碗筷,主動遞給徒孫胡悲海,隨後擺擺手,示意徒孫跟上他的步伐,于是胡悲海就拿著碗筷,跟著師伯走到那鍋邊,是師伯親自為他打食。

洞火真人听師伯與他說道︰「這碗水露精華,可是師伯我苦苦收集了半年之久,才熬制這麼一鍋,今夜咱們倆,就把它給瓜分了。」

待一碗盛滿,洞火真人再度頷首,他起先還不知道有誰在這座婬祠里煮吃食,等他走進才發現是光亮一片。他這徐師伯真是道法純粹,算完外人,還算自己人,洞火真人拿他真是沒得法子。

正所謂‘來都來了’,洞火真人就安靜地吃著師伯熬制的水粥,只听徐師伯突然問道︰「怎麼樣,這十年不見,有沒有為我道門添一棵新柴?」

洞火真人對此十分正視,他咽下一口水粥,惋惜道︰「回徐師伯的話,悲海這十年間走走南闖北,並沒有多的時間停下來為我道門收徒,還望師伯息怒。」

徐天澤眯了眯眼,略帶責問的語氣說道︰「不對呀,那在至甲城,悲海為何對那個青年另眼相待,還為他譜寫大道根本?」

凌元是一個什麼招式都沒學過的大材,自學能力遠超諸多同輩,就洞火真人瞧見凌元那小子可有可無的心眼兒,覺得不收入道教,著實可惜,將來要是看破紅塵去了佛教,那更是罪過。

所以洞火真人借此機會,為凌元修繕了一下他的大道根本,為將來破鏡墊好基礎。

看來已經瞞不過徐師伯,洞火真人笑著說道︰「咱們道教在道靈界並無扎根之地,悲海不過為那孩子打下堅實基礎,入不入道門,悲海倒覺得無所謂,就算悲海能夠與他化干戈為玉帛,也不一定能夠說服他,況且讓他做一個無根無萍的道子,恐怕還會落得他白眼吧。」

徐天澤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來,要讓星冥帝國的皇子殿下入我道教,著實是挺難的。不過沒關系,咱們道門的旁支,十個月前又新晉一名天才道子,是四大族之首的族長之後,一想到這里,師伯我這可已經涼透了的心,才有那麼丁點溫暖可言吶。」

徐天澤瞧著洞火徒孫不再進食,便催促道︰「吃呀,別楞著,涼了味道不那麼好了,這水精吃就吃個暖胃,其他的裨益,都是明早起一個月內才有的。」

洞火真人喝了一口碗里的水粥,試探性問道︰「師伯恕悲海直言,今夜師伯讓悲海來此,是為何事?」

徐天澤瞅了一眼胡悲海,老臉上笑容婉轉,問道︰「最近師伯挺缺錢的,你身上有結余嗎?」

洞火真人笑著問道︰「不知道師伯要多少?」

徐天澤獅子開口︰「一萬兩有嗎?」

洞火真人眼角抽了一下,但還是笑著從懷里模出一疊銀票,有大有小,大的一千兩,小的也有一百。

為了規矩,洞火真人仍是給徐天澤保留完了面子,他以低姿態懇請道︰「還請師伯笑納。」

然後徐天澤笑嘻嘻地從徒孫胡悲海手中拿走一萬兩,先前心底還有些憂愁的他,此時已容光煥發︰「真是一文錢就能難道一位英雄好漢啊,有了這一萬兩銀票,師伯我再也不用在這荒山野林度日的。」

洞火真人頷首微笑,不敢有一絲不敬。

可能就如師伯這般算盡人事的道統而言,洞火真人的真正手筆,其實是那兩個小女孩,眼下能瞞得過師伯,相信也能瞞得過天譴,洞火真人一想到此處,內心便是柔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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