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道靈界才顯得異常風雲涌動,神界魄魂的動作接二連三地跟道靈界接軌,無形中的關系是更牢固還是立馬渙散,全在道家天君以及青蓮教教主下到道靈界的那一刻開始。
蒼靈門門主林羨模樣恢復到了中年,是靈僵決的返老還童神通之效,林羨那堅定的內心的柔軟處,有些些期許,若是師姐跟義父他老人家能夠習得此真法,那該多好。
後來回到山門的林羨又想著可能習得靈僵決,也不一定是好事,以師姐跟義父的天賦,在道力方面都要差一些,靈僵決本身挑人嚴格,修煉成僵尸體質反而會誤事。
林羨便不去奢想了。
陽光從山的另一頭投射而來,柳胥讓天沒亮就在山門內等待著,他這麼一襲長衫的青年,跟巇山的守山人一個手握刀把,一個雙手攏袖,就靜靜地呆在山門之下,很有悠遠之意。
前方有一中年模樣的男子走來,而第一次見到林爺爺中年的樣貌,柳胥讓先是愣了好一會兒,之後便有些自慚形穢,他明白了傳言的墨靈前輩為何會等待林前輩二十年。
林爺爺的俊貌,就他柳胥讓這個讀書人的種子,也覺得很有味道。
柳胥讓站直了身軀,攏在袖子的雙手,輕輕地放在身側,他微微傾身,與對向走來的林爺爺說道︰「林爺爺的返老還童術,天下僅此一例,接下來道靈界內,眾多的道者可就不那麼看好雲族長了。」
林羨笑著說道︰「跟胥讓說話,就是不費勁兒,點都不用點,全通透。」
柳胥讓跟在林羨身後半步,與林羨一塊兒走上山道。
林羨問道︰「是不是覺得特別無聊,副門主董侯這兩天忙里忙完,青使一部也都趕往道靈各地偵查案件,就剩下那些爆眼子的廢人,蒼靈門里都沒有一個能與你說話的人。」
柳胥讓搖了搖頭,道︰「不是的,胥讓觀了天象,是大吉之照,本以為會是祥兆不可能會是林爺爺,但胥讓又很願意去相信,便在此候著了,林爺爺也不能責怪胥讓不往好的地方想,實在是神界千萬年來扛鼎三界之首,胥讓已是很折中了。」
林羨擺了擺手,領著柳胥讓走在連接大堂的四百階梯,他說道︰「臨走前也告訴你了,林爺爺這一去恐怕回不來。這一戰下來,才發現神界能打的沒幾個,不過那邊的氣勢的確很足,神界的天道者應該在八個以上。」
在柳胥讓面前犯了話癆的林羨就是這樣,給外人看去了,總覺著柳胥讓是個中規中規的夫子,林羨則成了半路讀書的秀才。
孫兒輩的柳胥讓一步一個台階,說道︰「靈僵決乃萬僵之源,是與神界一同孕育出來的真法,林爺爺在上頭以一敵眾,胥讓倒還不覺得吃驚,吃驚的反倒是林爺爺能夠全身而退,是另有外援嗎?」
不光柳胥讓覺著林爺爺此次前去神界是送死,就連林羨本人也沒有打算活著回來,神界的一切都是未知,下兩界能夠被神界尊崇上萬年,其底蘊根本不可估量。
林羨點頭說道︰「沒錯,起先雲族長跟來了,後面單允也上來了神界,本來必死無疑的境地,被單允給扭轉了乾坤。」
林羨多有感觸,停頓好一會兒,繼續道,「以前這孩子的心性,林爺爺瞅著不放心,如今簡直太放心了。」
柳胥讓听得仔細,林爺爺語氣平緩道,「單允實力已經高于天道者,三界內外,唯一的對手,如今也只有佛祖與地府第十八層的那尊菩薩了。」
柳胥讓心下淡然,林爺爺給予的評價很高了。
而對于林爺爺送死的事,柳胥讓不說,副門主以及青使一部要員,便也不會知道。
再有十幾節台階便能入堂內,林羨瞧見了副門主董侯站在堂門口,笑著說道︰「副門主,你瞧老夫像誰?」
董侯手抱書簡路過大堂前的平坦地勢時,隱約就瞧見山下有人如螞蟻一般行來,以為會是什麼來巇山的道者,沒成想等來了二十幾年前模樣的門主。
董侯笑著將大摞書簡夾在腋下,右手扶之,隨後彎下腰去︰「恭喜門主,靈力又進一步。」
林羨將其扶起身來,皺著眉問道︰「這幾百年不用的禮儀,沒必要給老夫啊,文縐縐的,還不如放下手中的事物,來小院陪老夫吃點小菜喝點小酒,更顯得誠意。」
董侯笑著看了看柳胥讓,又與林羨說道︰「門主做了個甩手的,我董侯這個副門主,又能甩給誰?小墨嗎?」
林羨笑容有些僵硬,董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敢再言語。
林羨拍了拍副門主肩膀,與他一同走進大堂,當初這個地方便是他與妻子墨林成親的地兒,如今也已經過了二十七年了。
林羨道︰「要是願意回來還好,老夫就怕這個不孝子不回來了,以前因為一些事,失去了義子單允。林墨這個兒子,老夫舍棄一些還是很想他回來。」
在場的柳胥讓跟副門主董侯,都清楚林羨願意舍棄的是什麼,但林墨與左檸倆人在道靈界的身份太過顯赫。林羨這般做,無疑是雪上加霜,僅僅是讓兩個晚輩心境能夠完整。
董侯笑得有些牽強,他不願意管這事,但還是要說︰「啟勝十個月前打好了一個開頭,不論啟勝當初的出發點是好是壞,如今看來,怎麼都是一個好的開頭。身份關系、宗親內里,總要損失一個去,門主還不如徹底甩手,讓兩個沒有血緣關系的晚輩折騰便是,咱們保住大頭,才可在傷了里子的情況下,最大程度地保證面子。門主位居天道者這般的地位,也必須跨過情緒這道坎兒才行啊。」
林羨點點頭,副門主要他明著大義滅親,再暗度陳倉保證倆個小兔崽子的心境,是與帝國皇帝凌顏殊途同歸的法子。
這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法子,位高者的長輩們肯定選擇後者。
柳胥讓跟在後頭默默無言,林羨敞開了胸懷,在這高堂大殿之內說道︰「本是無意間提及的一件事,好似一下便豁然開朗了,莊啟聖這小子以前覺著自己挺能打,說老夫心態老得快,手腳也不行了。等他回來,老夫就好好地跟他比試一下。」
林羨轉過身去詢問柳胥讓的意見︰「胥讓啊,咱們爺倆半個月後再出發吧,如今林爺爺一下好似活了過來,自你墨女乃女乃去世,就沒有一天這麼暢快過了。」
柳胥讓頷首,「胥讓都可以,二十天,甚至一個月半年之後再出發都行,不過看情況林爺爺是想重新上手蒼靈門了樣,胥讓不敢有阻撓之心。」
這話說得董侯一時振奮,林羨連忙搖頭道︰「這是哪兒跟哪兒,咱們巇山的蒼靈門,有副門主便夠了,外頭的世界,林爺爺還得帶著你好好去走一遭才行。」
董侯若有所思,隨後問道︰「意思門主到時候遠游回來,也可考慮重新接手?」
林羨喲呵一聲,細想一番後,別有意味地說道︰「還真有這麼點意思,那這樣,到時候我回來了,便替副門主分擔一些。」
董侯微微低著頭,微笑道︰「能讓我養老,如此甚好。」
凌元是在半路才想起林爺爺帶著柳胥讓遠游去了,不過他馬上又想起來了另一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凌元為了盡快拿到明清丹,在他體內抑制住靈力釋放的道家本氣,被他硬生生地破開了一些,原本來回需要十日甚是十五日的路程,目前被凌元給縮短至了單程兩日。
山門的守山人認得出凌元腰間的玉佩,是曾經林門主佩戴過好幾年的隨身物,他當即放行凌元,順帶還告訴凌元,一炷香前門主回山了。
凌元喜出望外,體內的道家本氣他已無力突破,全身的力氣就像被龍卷吸水一般,全部給卸了過去。
凌元臉露難色,強行破開道家本氣的後遺癥令他五髒如火焚燒,疼得他站不起身。
兩名守山人便留下一人,另一名攙扶著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的凌元,踏上了山道。
凌元的本意是覺著走完了山道就能見到林爺爺本人,奈何他在被守山人攙扶著進了大堂,也不見一個人影,凌元忍著身上的疼痛,大聲叫喊道︰「林爺爺!你在哪兒!你快出來見元兒啊,林爺爺你再不出來,元兒快要疼死啦!」
林羨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大堂,凌元
一瞧這個中年人好面熟的樣子,被守山人提醒道︰「門主已返老還童,上山前忘了告訴你了。」
果然是見過大世面的守山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平無奇。
凌元搭在守山人的手臂放了下來,他先于守山人說道︰「謝謝大哥帶我上來。」
守山人與林門主正身示意,林羨擺擺手,笑著問道︰「元兒,你體內的靈力如何被一股力量給抑制了?」
凌元大口揣著氣,反而問道︰「我該叫林爺爺,還是林叔叔啊?」
林羨暢懷大笑得整個大堂都回響著笑聲,凌元臉色依舊有些難看,他索性說道︰「林爺爺啊,元兒有在學習道教符,被反噬才有這幅德行,不過這都不要緊,小璠的師兄被我不小心弄成了重傷,現在急需一枚明清丹,林爺爺這里有嗎?」
林羨哦了一聲,隨後往前走了兩步,一只手掌撫在凌元後背,那股道家本氣便頃刻間消弭于凌元體內。
凌元頓時如獲大赦,臉上輕松了不少。
林羨不過微微抬起手掌,一瓶丹藥便顯現其手掌之上,是憑空出現的手法,如同先才林爺爺憑空出現一般,見識不算多的凌元看得眼楮直楞,以為林爺爺是個變戲法的。
林羨道︰「這里頭有五枚明清丹,專治內府重傷,倒是元兒你的靈力,進展有些出乎爺爺預料,打算什麼時候破化境?一年之內?」
凌元訕訕而笑,道︰「哪里有這麼快的。」
凌元拿過林爺爺手中的白玉瓶,眼楮吱溜地轉了轉,說道︰「救人要緊,元兒可以回去了嗎?」
中年的林羨簡直太喜歡這個孫兒了,有話直說的性子與他無二般,他重重地拍了拍凌元的背部,再打入了一道秘法,說道︰「快去吧,救人要緊,下次使用道法,可別著急莽撞了,切記要將靈力走一遍龍蛇道,便不會被再吃反噬之苦。」
凌元都沒有經過正統的修煉,無論真法還是技道,亦或者是外物的道家符,他眨巴眼問道︰「什麼是龍蛇道啊?」
林羨伸手在他脊處,柱從上到下劃過︰「就是這里了。」
凌元重重點頭,下一刻體內靈力瞬間爆棚,長出了獠牙的凌元就在這大堂之內,腳下輕輕一踏,便已彈射而出,直直地落在半里之外的山門之上,故而身形再一點,張臂亂舞不斷調節平衡的凌元再度如騰飛的鳥兒,便又在兩里之外了。
當年在巇山,左族族長之女左欣藍為了懲戒一名尋找多年的仇人,當著天下道者之面,就在林羨腳下站著的大堂之內,道力與技道齊齊展現。還是副門主董侯出面及時制止了左欣藍,奈何蒼靈門的規矩,山門之內,不得任何人釋放道力與靈力,副門主本意私下處理此事,卻被震碎丹田卸去了道力的一個廢人,說得不得不當眾執行門規。與此同時的隱宗弟子袁吉護師妹心切,不僅動手扇了左欣藍一個耳光,還要求她當眾認錯。這樣的救人法子在那廢人眼中看得是越發生氣,他依靠蒼靈門便出言鎮壓。袁吉便告誡那名廢人,他的師妹左欣藍是左族族長之女。與袁吉同路的單允也願意保下左欣藍,不過那廢人一套套道理令人作嘔,氣得好脾氣單允當場揚言要劈了他。
最終還是袁吉自行切月復一刀,代師妹左欣藍受了刑罰,之後才會有隱宗大弟子唐傲登門一事。
如今又有人在巇山山門之內動用靈力,,在巇山混的時間長的廢人們對此避而不見,反倒是近兩年才被捉進巇山的道者們瞧著凌元逍遙而去的身影,頓時炸開了鍋,隨後便集結十數人在大堂之內,要質問門主林羨為何任其妄為。
中年林羨笑著跟他們解釋︰「老夫的孫兒在山頭上拉屎撒尿都行,老夫樂意,你們要是也想如此,這很簡單。」
隨後林羨站在原地,那些堵在門口的廢人便無緣無故地被一股力量拖行而起,整整繞著巇山急速掠行了三圈,在半空中被繞得頭昏眼花,落地之後,盡皆嘔吐。
林羨離開的時候,只留下了一句話︰「記得把這里弄干淨,要一塵不染,做事要有始有終才行。」
地守境的靈力放眼道靈界江湖,實力委實恐怖,這種超越了而立道者前三甲的修煉天賦,道靈界專攻修煉靈力的道者,兩只手是數得過來的。
凌元很不喜歡自己長出來的獠牙,上顎的兩顆都夸張得伸到到了下巴。所以凌元控制意念,盡量地在縮短長度。他發現實力控制在近甲境時,獠牙雖然不能完全消失不見,但至少可以縮回到唇下。只要不咧嘴大笑,平時與人的談話都不會影響面貌。
所以靈力大開的凌元如出籠的猛獸,本來需要八個時辰全力奔赴的路程,此時一個時辰便能輕松到達。
然後原路返回的凌元瞧見昨天下午的那條街上,又出現了混亂。
昨天折返回來的凌元是因為願意管一管,此時直接下去了的凌元,是因為那兩個小女孩好似被人欺負的什麼都不是了。
凌元就很生氣,他重重地落身在那打手身旁,以半蹲之勢卸去多余的勁道,高舉過頭的右手臂緊緊拿住那名打手的手腕,凌元起身的同時抱住秦芝芝的大腿,望向右側的打手,語氣陰沉道︰「我想死,你把我先打死如何?」
手腕被凌元死死捏住,打手動不了分毫,只能松開了秦芝芝的衣領,秦芝芝疼得全身沒有力氣,也在一瞬間月復部撲在凌元肩頭,整個人掛在了凌元身上。
腳邊就是四腳朝天已口吐白沫的男子,凌元死死地盯著那些人,隨後又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他憤憤道︰「這座城鎮當官都是聾子嗎?這麼大的陣仗,為何還沒有人來?昨日的挾持居然不引起重視!」
打手們也在擔心星冥帝國的官兵隨時都會趕赴現場,他們一個個都心生退意,很有組織性地幾目對望,轉身就要離開。
空出一手的凌元揮出右臂,拳勁滯留空中,切指再一彈,八份拳勁迸發而出,全數打入行凶人的腿部,又疼又麻的腿部致使打手們個個摔倒在地。
秦楚楚在凌元出現後便沒有力氣站立,此時她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爬到凌元腳下,仰望這位大哥哥說道︰「懇請大哥收我為徒,我秦楚楚再也不想被人欺負了!」
凌元肩頭上還撲有妹妹秦芝芝,秦芝芝輕微掙扎了一番,口中惦記著的是自己的父親︰「你快放我下來,我爹快不行了!」
凌元都沒有正式地學過武,唯一的還只是栝先生贈送給了他一本道教經典,他將秦芝芝放下,伸手入懷道︰「我無門無派,也沒有什麼可教給你的,要是你們姐們倆願意,我可以替你們找一家武館。」
凌元一邊說著,從懷中模出來了先前林爺爺所賜的明清丹,他倒入一粒遞在秦楚楚嘴前,「昨天看你們倆還沒那麼嚴重,要不是我仔細看,還真就認不出你來了,這枚丹藥吃下吧,藥效很好的。」
秦楚楚張口吃下,趕忙又說道︰「我想跟著大哥你!」
剛說完了這話,趴在地上秦楚楚心中露怯,眼淚不知不覺流淌而出,她埋下頭去,苦痛流涕道︰「我跟妹妹再也不想被人欺負了,請大哥收留我們!」
隨後秦楚楚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府內,以及周身的觸感,在三個呼吸間,瞬間恢復了正常,猶如月兌困的泥牛。
秦芝芝跪在男子身邊,兩手不停拍打男子臉部,可瞳孔散大的男子早已氣絕身亡,她驚呼︰「爹啊!你醒醒!你不要嚇女兒啊!」
凌元將一枚明清丹打入秦芝芝口中,再去觀察男子脈搏以及鼻息,已沒有一點生機。
男子肩部有一根竹筷插著,凌元將之取出,沒入男子體內的一節早已黝黑,就目前來看,很明顯是中毒而亡。
凌元站起身來,朝著那些倒在街上無法動彈的打手們怒斥道︰「誰下的毒!?」
凌元得到的只是打手們不停地哀嚎,他突然出現在一名打手的身邊,這樣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嚇得圍觀的百姓止不住地往後退去,生怕危害到自己。
凌元抓起一名打手,手持竹筷質問道︰「說啊!誰用這根筷子下毒殺人的!?」
大腿被拳勁打得整個麻掉,只要打手輕輕一動,整條大腿立馬活躍得想要立馬割掉。異樣的感覺使得打手遭不住凌元的拉扯,他開口求饒道︰「我說……我說……
是天涯賭館陳老板花大價錢請來的高手,叫洞火真人,此人會恍如神技的法術,我們平時對他都瞧不見,只知道他深居天涯賭館內。」
凌元將他松開,身後傳來陣陣的慌亂聲︰「完啦完啦!本官完啦,昨天剛發生了挾持的事件,本官這才上任多久,兩天之內同樣的地點就給死人了!沈捕頭,這個如何是好啊!」
那名昨日就要攔截凌元的捕頭扔下手足無措的縣官,先才凌元的問話,他听得一清二楚,沈捕頭走到凌元面前,抱拳道︰「少俠,天涯賭館的洞火真人生性孤僻,自他被天涯賭館的陳老板收買已有兩年,為非作歹的事一直都沒有個證據確鑿,如今物證人證皆在,少俠既然除暴安良之心切,不如咱們一通殺入他的老巢!」
凌元還在責怪官家處事之態,他彎腰將那名打手拎,只是靜靜地盯著沈捕頭,說道︰「前頭帶路。」
沈捕頭微微一愣,這麼不上道的小子還挺少見,待會兒見了那洞火真人,可別尿褲子就成。
沈捕頭緊握刀柄,振臂一呼︰「一隊留下,控制好人證,照顧好受害者。二隊三隊與我前去天涯賭館緝拿洞火真人!」
五人一隊的官府衙役分成兩撥,一撥滯留現場維持治安,另十人跟著沈捕頭以及那一名男青年,一同奔赴天涯賭館。
天涯賭館此時大門未歇,老板陳貴福卻已經回到了溫柔鄉。
凌元在沈捕頭的帶領下,一行人徑直進入天涯賭館,凌元問那被大腿異樣給折磨得快昏厥的打手︰「那洞火真人在何處,你指出來。」
那名打手此時就想凌元將他放下,為求早點結束,他指了指旁處的一條園中巷子︰「洞火真人的房間就在那條小巷盡頭的院子里,此地隔著賭場近,一有我們不能解決的事,都是洞火真人出手擺平。」
凌元負手一手拿著那根竹筷,一手提著打手的龐大身軀,絲毫不顯得氣喘,一旁的沈捕頭開始對凌元另眼相待。
「喂,你們做什麼的?」
留在天涯賭館的余下四名打手出現在一進的大院子里,他們也是听見聲響出來,只不過瞧著對方是官府的人,有些氣勢低斂,然而那一聲質問,卻在沈捕頭耳中如同雷響。
「將他們一一扣下!」
六名訓練有素的衙役將其四人瞬間制服,那四名衣著暴露的打手臉被貼在地上,口中叫喊道︰「你們憑什麼擅闖咱們天涯賭館,我們又沒有犯罪!」
沈捕頭振聲道︰「等到那洞火真人伏法,你們的好日子也跟著大頭了,搜!」
未等余下的四名衙役手持厚背刀沖進小巷,只見小巷那頭走來了一名模樣寡淡的老者,老者面容消瘦,卻是笑眯眯地問道︰「不知沈捕頭大張旗鼓地駕臨此處,是要找我洞火真人何事?」
凌元有一些還未成長的心眼兒,是他得到了打手的點頭,才相信此人就是出手惡毒的洞火真人。
凌元放了那名打手,洞火真人又笑眯眯詢問道︰「是你帶著他們來找我的嗎?」
那名打手有些慌亂,他不停的搖頭道︰「我是被逼的,不要殺我!」
凌元不了解打手為何對還在發笑的老頭說出這話,下一刻他就瞧見洞火真人拿出一節竹筷,說道︰「那你記得跑快一點兒,跑得越快,死的越慢,要是你停下來不跑了,就必死無疑了。」
打手不顧大腿的異樣,他拼了命地往人多的地方匍匐前進,速度如稚童學步。
洞火真人手中的竹筷彈指而出,其路徑便是要穿過凌元的腿-縫,直擊凌元身後伏地的打手。
沈捕頭當即拔刀而出,他一揮而就的刀光斬斷了速度掠急的竹筷,而前頭的一節竹筷已經被凌元拿在手中。
洞火真人笑意更深了,像極了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他與凌元說道︰「小朋友,這跟竹筷奇毒無比,普通人便是拿在手中,不消片刻也會毒發身亡,你想要活命的話,也就只有不斷地跑動起來才行,直到……直到你活活累死,哈哈哈。」
凌元背在身後的另一只手拿了出來,手中握著從姐妹倆父親肩頭取下來的完整竹筷,凌元將兩根竹筷合在一起,問道︰「老人家,你失心瘋了嘛,還是殺人如麻上癮了?」
洞火真人尚且不知凌元如何能夠抵抗毒性,他對凌元的手段有些贊許,不過洞火真人並沒有多表現,反而有些不了解地問道︰「老夫研究天下奇毒,給世人展現不同的毒藥,世人應該高興才是,何來什麼殺人如麻,真是歪曲了我洞火真人的初衷了。」
凌元不作回應,只是向沈捕頭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證據不足?就洞火真人這樣的行徑跟想法,早就應該被帝國圍剿八百次了不止。」
沈捕頭補充說道︰「少俠誤會了,帝國在兩個月前收編至甲城,而我也是在兩個月前入至甲城編制,從發現苗頭不對,再到收集證據,期間花了整整一個半月,而據我所查,洞火真人在此地已有兩年之久。」
凌元不滿意道︰「不是才入了編制就現做現事,那之前兩年都沒個證據緝拿此人?」
沈捕頭一揮手臂,盯著前方的臉帶微笑的洞火真人冷冷道︰「小兄弟沒必要拿我出氣,我能邀請你出力是見你身手不凡。但本捕頭為朝廷在職官員,還容不得你指手畫腳,若真要如此,不如去問問咱們的縣官大人,他又是如何不作為的,你要問證據如何沒的,你去問他別問我。」
凌元被說得語氣一滯。
沈捕頭又說道︰「如今證據確鑿,洞火真人,逮捕你之前,咱星冥帝國法律要給你講一講。」
前方的洞火真人笑著說道︰「老夫洗耳恭听,不過你快一點,老夫毒死你們還有其他事兒要忙。」
沈捕頭盯著洞火真人,口宣天憲道︰「洞火真人犯造毒罪,殺人罪,兩罪已屬實,現在緝拿你,你可伏法?」
洞火真人道︰「伏,如何伏?」
在以前,重罪人需要通過大理寺復案調查,以免錯冤好人,而在帝國擴編的這麼幾年,祇首黃維給予了擴編城中總捕頭特權,不是一位,是所有才擴編一城之內的總捕頭,有核實重罪之後先斬後奏之特權,以儆效尤,盡可能快地做好治安問題,也沖根源上杜絕了大部分罪惡開始。
然而凌元懶得廢話,靈力瞬間遍布方圓百米,一記提膝的沖撞直朝洞火真人面部。
洞火真人面不改色,在這艷陽高照的白天,腳下陣法瞬間光芒大盛,凌元只覺著自己體重了一個軟綿綿的流體,小腿便憑空陷入其中。
側過身躲過攻擊的洞火真人用符暫時困住了凌元,他笑眯眯道︰「要是小朋友不在一刻鐘之內月兌離陣法,你的小腿可就沒了喲。」
沈捕頭當即緊握厚背刀,振聲道︰「全力緝拿洞火真人,死活不計!」
「是!」
用隨身的鐵鏈栓牢了四名天涯賭館余下的打手,整整十人的衙役,齊聲震天,將三進內的陳老板嚇得從夢中驚醒。
再一次未等沈捕頭們與洞火真人交手,憑空被困住了小腿的凌元右手掐訣,大量的靈力從龍蛇道越過,一幅真真實實的靈力符咒豎立在凌元身側,陣法頓時幻滅。
凌元落地,掌心一推,那張符咒分出六張,圍在了洞火真人六個方位,可謂是佔盡了地利。
道家符在道靈界,存世之少,而凌元這樣的神技在眾人面前,可謂是天人下凡。
當洞火真人意識到不妙,想要再次催動陣法之時,他面前便又立起了另一幅不同的金色符咒。隨後洞火真人當即口中念念有詞,拿出一張金色符紙,卻發現自己沒有道法庇佑,是身旁豎立的金光符咒在搗鬼,此時洞火真人全身解數頓時啞火。
就在洞火真人打算一躍而起,逃離此地之時,從天而降的凌元轟出了奮力一拳,此拳結結實實打在洞火真人後腰,疼得洞火真人身體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凌元盯著那位洞火真人,突然想起了什麼,自顧自言地說了一句︰「小璠的運氣夠背的,好好的本家道法被這種人學了去。」
凌元模了模胸前的那本道教經典,還是不要弄丟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