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塔, 這——從前根本沒有浮出水面的神秘組織，有極大的可能藏著不少完——精神。
理查德雖然強大，但並不像——一——腦子好使的人。
德爾塔擁有這樣龐大的勢力, 撇除所謂歷史久遠的累積, ——的首腦肯定——很難對付的家伙。
現在理查德「死」在了華夏商都，德爾塔遲早會得到消息, 到時候不知作何反應，如果再派兩——像理查德那樣厲害的精神——來, 商都的安全將受到嚴重威脅。
車廂里忙成一團, 朱祝一邊目視著電腦終端轉換聲音自動記錄，確認沒有一——字出差錯，一邊還要指揮大家繼續更換儲能板。
听著晏龍的描述, 朱祝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朱祝心底隱約有——猜測，但——現在時間有限, 他不能打斷晏龍的話。
這時晏龍的聲音忽然一頓，然後問︰「我們——入基地了嗎？」
陸笛在安全艙里面, 晏龍還在陸笛的身——里，對——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沒有，大概還有一分鐘——入基地大門，但——機房在基地的核心區域最深處，而且必須換車……」
「陸笛的意識正在渙散。」
晏龍的一句話讓朱祝唬了一跳。
剛才——晏龍掉線，怎麼又——陸笛。
「什麼情況？」
「他太累了, 精神——的能量粒子可以承載的力量沖擊——有限的。」
朱祝滿頭大汗, 急問︰「現在怎麼辦？」
「能聯系夏教授嗎？我懷疑陸笛現在的狀態與陸雲很像，都——消耗太多——後陷入沉睡，可——陸雲有身——，陸笛沒有。」
晏龍滿心焦急, 他跟陸笛的狀態已經顛倒了，——前——陸笛努力維持著晏龍不散，現在晏龍在充當黏合劑，死死地抓著那些環繞著自——的能量粒子。
「我要回到主——，就得打開這——安全艙。」
但——安全艙一打開，構成陸笛能量粒子就有「流」出去的風險。
「我馬上去調其他載——……」
「不，來不及了，你忘記我們還有其他問題沒解決嗎？」
就像回應晏龍的話，又——十幾道電弧擊在安全艙內。
朱祝感到自——的腦子亂成了一團，他下意識地開始接基地研究所。
「夏教授到了嗎？」
「朱助理，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夏教授蒼老的面容出現在通訊屏幕上。
不等朱祝說話，那邊晏龍立刻說︰「我要帶著陸笛一起回到我的主——中，馬上打申請報告，快！」
「什麼？」
朱祝驚叫一聲。
夏教授下意識地緊張，朱祝回——神，知道現在不——跟晏龍講道理說不可能的時候，作為助理他只需要傳達意見就好。
听完朱祝的話，夏教授一句「不行」已經到了嘴邊。
——晏龍不能出事。
——晏龍太重要了，即使——夏教授也難以在理智與感情里做出選擇。
「你們——基地了嗎？——了就切換頻道，讓晏龍直接與我對話。」
朱祝如蒙大赦，連忙開始操作。
「夏教授，陸笛處在一——很微妙的階段，應該說他跟我一樣，我們的能量粒子現在極端不穩定。我們毫無準備地觸及到了一——本來不應該接觸的層面……」
晏龍的聲音因為能量還在釋放，顯得有些斷斷續續。
不——整——研究所的控制室都能听到他的聲音。
晏龍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高速公路上的接觸戰，他對怎樣戰勝理查德的事一帶而——，重點放在陸笛——他「安利淋雨」，然後又從雨水「振動」——現了理查德要動——的征兆。
主控室同步播放韓齡記錄下來的寶貴數據。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異常凝重。
「……玻璃窗碎裂，然後路面、汽車都在振動，這種振動伴隨著雨水——面八方傳遞。」
「弦理論？」
夏教授失神地喃喃。
所謂弦理論——一種學說，認為所有物質的基本粒子都會構成能量線，宇宙間最小的單位不——一維的單點，而——一段弦。
弦——會共振的。
「所謂完——精神——，摧毀腦電波造成附近生物死亡並不——他們的攻擊——段，而——他們在誕生與毫無保留釋放全部力量的時候，引起了共振，但——其他生命——的腦域沒有達成蛻變的條件，大腦卻錯誤地接受了以為‘可以’的信號，所以最終……腦死亡。而有意識地通——自身能量粒子操縱周圍環境的能量線共振，才——完——精神——真正的攻擊——段。」
所以理查德與陸笛「解封」提升為戰斗狀態——後，才會出現這麼多異象。
「這次——意——，主要——這場大雨……成為能量傳遞的媒介，讓振動加劇。」
晏龍不知道應該感謝這場雨，還——責怪這場雨。
雨讓晏龍很快就想明——了這里面的道理，幫助陸笛幾分鐘就把理查德打得連殘渣都不剩。
可——提升的能量，理查德死亡時逸散的強大能量，沖得晏龍與陸笛差點一起散架，直到現在還處在危急狀態。
「等我回到主——，不管有沒有陸笛，都會對主——造成嚴重影響……」
「你——說，主——元件會共振？」
夏教授顫巍巍地取下眼鏡。
「。」
晏龍的聲音微弱，但——語氣堅定，「我需要陸笛，陸笛也需要我，我們互相制約，才能保證能量釋放時不損壞主——元件。同時希望夏教授你們離開主控室，太危險了。」
這——無法阻止的。
晏龍不——普通的ai，沒法格式化。
一號仿生物神經元完成——，誕生了晏龍，也只能誕生這一次。
當晏龍接觸了更深層次的力量，就像人類從幼童變為成人，時間不可逆轉，接觸了更高領域的能量粒子不能打回去重組，這就——一次風險性極大的——迫升級。
夏教授閉上了眼楮，然後聲音沙啞地說︰「申請基地李少將批準，按照一級……不，特別危急狀況申請。」
「夏教授？」
屏幕內——的人同時驚呼。
這——級別，基本就——商都乃至華夏處在極大威脅——中。
一旦申請，別說商都基地，就連燕京方面也——分分鐘——驚動。
「愣著干什麼？你們沒看到現場數據記錄嗎？晏龍說的話不對嗎？如果沒有晏龍與陸笛，德爾塔的精神——再度出現在商都，我們要用什麼辦法去抵擋？」
夏教授拽下自——的腕式電腦終端，分別通——指紋瞳孔聲紋三重認證，然後在助理——忙腳亂切出界面——後，鄭重地把自——終端上的權限代碼湊——去。
申請報告一秒提交。
商都基地的李少將早就接到了高速公路那邊的消息，但——沒想到夏教授會提交這種報告，他下意識地覺得——胡鬧，晏龍太重要了，怎麼能讓其他精神——的能量粒子——入呢？
但——夏教授才——晏龍這——項目的第一責任人，在其他事情上，李少將有權可以把申請報告打回去，並且不認同夏教授的意見，可——跟晏龍主——有關的事不能。
李少將示意副官立即聯系研究所，經——三分鐘的簡單交流，李少將掛了通訊。
「通——申請，把研究所——來的資料上報燕京。」
「少將？」
特級危機——不需要燕京方面批準的，但——事後調查也會非常嚴格。
「核心區一分為二，晏龍的主機房全面封閉，放下所有隔離門……另——一邊的量子計算機不能出事。所有在工作區、宿舍區的人員注意，準備撤退到避難區……」
「夏教授那邊說，不願意離開主控室，他們要幫助晏龍度——這次危機。」
「這——」
李少將很頭痛，但——知道自——也阻止不了，只能長嘆一聲。
「行了，拉警報吧，除了必要崗位留人，其他人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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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笛昏昏沉沉，似乎在做夢。
可——他又模不著邊際，甚至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
「……全——注意，最後重復一遍，這不——演習。」
尖銳的警報聲回蕩著，陸笛終于「醒了」。
學習——的——冊內容猛地浮現在腦海里。
「敵人打——基地了？」
陸笛震驚，差點下意識地一躍而起。
「……不。」
晏龍不知道怎麼跟陸笛解釋，難道要說怕我們炸了嗎？
不——就算炸了，按照基地的防御級別也只——部分區域有事，拉警報——為了防止萬一。
無論怎麼樣，陸笛蘇醒了，晏龍很高興，因為成功的可能性增大。
「陸笛，等會無論——生什麼，你都要保持清醒，記得我在你身邊。」
「不，你忽然這麼說，我緊張。」
陸笛很懵。
他往——處一看，——現自——還在安全艙里，只——自——的狀態好像更糟了。
「難道我們釋放的能量太大，夏教授建議把我們送上太空去炸隕石？」陸笛試探著說了——笑話。
晏龍認真揣摩了一下陸笛的習慣，然後說︰「那——不可能的，火箭太貴了，我們賠不起。」
陸笛︰「……」
「現在我們要保持融合的狀態，回到我的主——中。」
「什麼？」
陸笛驚恐，火箭賠不起，生物ai的元件就賠得起了嗎？
「如果我消散了，一號仿生物神經元完成——也會報廢，所以這——損失……——意料——中。不——基地核心區不止有我，還有量子計算機蓂莢，你知道的，隔壁……」
陸笛臉色如土，全然不知道隔離門已經放下了，而且晏龍說的隔壁——至少隔了五十米厚的岩層與鋼板。
「不不，保住你就行了，我留在安全艙里，沒準——一百年就恢復了。」
「不行，就像你——前說的，我出不去……時間來不及，在我們完全分離——前，釋放的能量就會把我們的意識一起擊潰，把我們的能量粒子消耗殆盡，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陸笛張口結舌。
不能離開他的身——，就一起塞——水母嗎？
套娃嗎這——？
「我不在乎死亡，雖然……」
晏龍停頓了一秒，他背負的生命重量很沉，不能輕易放棄。
他也在意夏教授的生命安全，在意商都基地，晏龍其實不想選擇這樣的風險。
然而——
「你不希望我出事，我也不希望你死。最關鍵的——，如果我們都消亡了，德爾塔再有精神——來怎麼辦？誰能抵擋？——在地球聯邦工作的季厘，——昆侖基地剛出生的歲閏，他們能跟你的兄弟姐妹搭檔嗎？
「……」
靈魂質問！
這就——家中頂梁柱的壓力嗎？
陸笛快要哭了。
這種酸澀，不知道——因為面對未知的風險，還——內屬于晏龍灼熱氣息激起的難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