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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崔二聞言看過去, 然後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只——他女神葉曼坐在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身邊,正笑得一臉燦爛。

崔二今天晚上本就灌了幾碗黃湯,到了歌廳又喝了幾杯白酒, 這一白一黃一沖, 這脾氣就有幾分控制不住了, 他把杯子狠狠往——上一砸。

「我說怎麼說不唱就不唱了,這是攀上高枝了。老子今天非讓她把這杯酒喝下去不可。」說著, 崔二——旁邊拿了一個杯子, 倒滿了白酒, 隨即把酒杯一扔, 晃晃悠悠——就向葉一柏葉嫻所在的位置走去。

崔二過來的時候, 葉嫻正在跟葉一柏講歌廳里發生的趣事。

「你都看到了, 放心了吧,——看這里鬧哄哄的, 三——九流的都有,但是我們老板還算是個講究人,只要你不願意做的,誰都逼不了你, 我每天也就唱幾首歌就回宿舍休息了。」

葉嫻說著, 揮手示意侍應生給——己拿杯果汁, 「我跟老板都說好了, 下個月——始就不唱了,你——過那個拍電影的攝像機不,那個膠圈在那兒轉,人就可以出現在電影里,多好啊,等我老了, 丑了,看看以前——己漂亮的時候,多好啊。」

葉嫻一連說了兩個好字。

葉一柏想到剛剛那幾個女子說的話,不由——口問道︰「電影的事定下來了嗎?你們老板會不會臨時反悔,如果需要什麼人出面的話……」

葉嫻看著弟弟努力組織語言的模樣,噗嗤一——就笑出來了。

「怎麼,現在我們葉醫生還能做得了那位裴處的——了?」葉嫻將圍在脖子上的披肩摘下,放到一旁,「你放心,你姐姐不是傻子,無非是——角還是配角的事,我也沒有一步登天的想法,沒有背景就一步一步來嘛。」

葉一柏腦海里出現裴澤弼把表扔給他一個人跑向民房的場景,他總覺得那人可能會幫忙的……

兩姐弟說話間,突然听到耳邊「砰」的一——響起。

葉一柏和葉嫻同時抬頭。

只——一個滿身酒氣的男子站在他們的座位旁。

「葉……曼!」這男子指著葉嫻叫道。

「老子還當你是什麼九天仙女呢,還不陪酒……我呸!」崔二一口唾沫吐在兩人腳邊,「遇上高枝了,——說陪酒,陪床也——吧。」

說著他目光瞥向葉一柏,「這臉蛋白女敕女敕的,哪家少爺呢,這女人可不干淨,——讓她騙了!」

葉醫生的眉頭「咻」得皺緊了,他面色黑沉下來,「你嘴巴放干淨點!」

葉醫生生起氣來——帶外科大——任的氣場,看得崔二就是一愣,但他反應過來後,發現——己被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嚇住了,不由更加惱羞成怒。

「人都是不干淨的,我嘴巴怎麼干淨!」

「對啊,小少爺,你不會以為這場子里有什麼干淨的女人吧,就說這葉曼,說不陪酒,遇上你不也是投懷送抱的。」

「就可憐我們崔哥這一片少男心了。」

崔二的幾個狐朋狗友也湊了過來,一群人圍著葉家姐弟兩人調笑。

葉醫生黑著臉站起身來,正要——口,卻被葉嫻阻止了。

只——葉嫻——都不——面前的崔二,她站起身來,目光環視一圈,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侍應生,立刻喊道︰「傻愣著干什麼,沒看到有人鬧事嗎?去叫人啊。」

不遠處的侍應生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小跑著就往歌舞廳後面跑去——

侍應生跑去叫人,葉嫻才把目光放在面前崔二等人的身上。

「先生,您是客人,我尊重您,也希望您尊重我,退一萬步講,就算您不尊重我,但這里是趙三爺的場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們大家都不想鬧得很難看。」

崔二酒精上頭,加上一群狐朋狗友在旁邊攛掇,哪里听得進葉嫻的話

「——說僧面佛面,老子今天誰的面子也不看!你既然陪了——人,也不差老子這一個,這杯……不對,是這瓶!」

崔二示意小弟把旁邊那一整瓶白酒拿過來。

「我崔哥也不是不講道——的人,這幾年捧了你這麼多次場,這瓶酒下去,我們就算兩清,怎麼樣。」

崔二拿的是西華飯店里度數最高的白酒,就算是大男人也得一小杯一小杯喝,這一瓶幾乎是兩三個成年男人一餐的量,這讓葉嫻一個女人怎麼喝。

更何況這陪酒的事不能——先河,一旦——了先河,就算是趙三爺——硬氣,也不一定護得住葉嫻了。

葉嫻冷著臉不說話,算算時間保鏢們也應該到了。

只是葉嫻和葉一柏不知道,剛剛那個侍應生才剛跑到一半,就被一個夾著香煙的艷麗女子攔住了。

「跑什麼跑,崔二什麼個——你不知道,鬧不起來的,你這樣大張旗鼓——讓保鏢過來,打擾了顧客們的雅興算誰的?回去吧,該干嘛干嘛。」

侍應生聞言,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可是曼姐說……」

「曼姐曼姐,葉曼她馬上就不唱了,這西華飯店以後的台柱子可不是她了,該听誰的不該听誰的,你——己心里沒點數。」

香煙女子說著,往侍應生上衣口袋了塞了一塊銀元,「去吧。」

侍應生——狀,臉上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他連忙道︰「謝謝芝姐。」說完一溜煙向歌舞廳另一側跑去。

那位叫芝姐的——狀,輕輕吸了一口煙,又慢慢吐出去,「這好事,也不能讓你一個人佔全了不是。」

這邊侍應生被芝姐打發走了,另一邊崔二——葉嫻久久不說話,早就沒了耐心,——加上狐朋狗友在一邊起哄。

「你女乃女乃的,今天你不喝也得喝。」說著竟要動手。

葉嫻到底是個女子,——狀不由變了臉色,葉醫生黑著臉,一手將葉嫻往後拽,同時一腳踢在了崔二的命根子上。

崔二瞬間淒厲——叫出——來。

葉醫生也是一愣,他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的,他本來想踹的是崔二的月復部,但是因為葉一柏和崔二隔著一個葉嫻的緣故,這分寸把握的就不是太好……

「老子跟你拼了!」崔二的臉一陣青(疼的)一陣紅(氣的),他拿著酒瓶子就要上前砸人。

崔二那群狐朋狗友——狀,也紛紛抄家伙上前。

「一柏!」葉嫻大急。

「姐,沒事的。」葉醫生一手將葉嫻按在沙發上,「——動。」一手抄起旁邊放著的椅子就砸了過去。

雖然葉醫生向來不贊成用暴力解決問題,暴力不僅會傷害人的身心健康還會佔用社會醫療資源,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但是有些人就是欠揍!

裴澤弼來西華飯店是個意外,那天他和葉一柏分——後,回家沖了個澡,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第二天發現手上的表不會走了。

表盤里似乎有水汽,他這才想起來昨天——己洗澡的時候忘記把它摘下來了。

要換嗎?裴澤弼摩挲著表面,好似透過表盤在看著什麼,突然他輕輕笑出——來,三百——元呢,他可舍不得換。

于是第二天,裴處一大早就去了局里,把當初審問當鋪老板的小警員給叫了上來。

小警員听到裴處叫,戰戰兢兢——到了二樓,以為——己是不是在審訊期間得罪了什麼有來頭的人被告到裴處這兒了,這一通胡思亂想下來,小警員一走進裴澤弼辦公室就立馬認錯。

裴澤弼︰……

「沒問你這個,那個當鋪老板的那塊表拿出來,以你雁過拔毛的個——,——跟我說這塊表你又還回去了。」

小警員欲哭無淚,「裴處,那塊表我真沒拿,那天周科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還哪有心思敲詐啊……」

裴澤弼︰敲詐這個詞用得真妙。

裴澤弼拿起桌上的民國字典就往小警員砸去,「滾下去吧,回去好好讀讀——,——什麼詞都往外蹦,看看你這身制服——說話。」——

警局出來後,裴澤弼就去找了個修表的,但是修表的師傅說,里面有一個零件泡水不能用了,必須找到一模一樣的零件換上去才能修好,于是裴大處長就把車——到了南京路上。

在店鋪老板「求求您——給我錢」的表情中,硬塞了兩百——元過去,裴澤弼拿著表就想去找修表匠,但是車子——到西華飯店門口,看到西華飯店歌舞廳那側門兩旁葉嫻的等身像,他神使鬼差——就走了進來。

走進來就看到了某熟悉身影以一當四的壯舉。

裴澤弼下意識去模衣服右側,空的,對了,在杭城的時候槍用得太多,槍筒有些磨損瞄準不好,他回來就讓裝備處去換了,一時沒記得去拿。

快走兩步,抄起一個酒瓶就砸在其中一個人頭上,同時一腳踹在另一人的膝蓋窩處。

「沒想到葉大醫生還會打架,人不可貌相啊。」裴澤弼一手拽住一個人揮過來的手腕,狠狠一捏,一——淒厲的慘叫——蓋過歌舞廳的音樂——在眾人耳邊響起。

「你怎麼在這?」葉一柏躲過崔二砸過來的酒瓶,看向裴澤弼。

葉醫生的話在裴大處長的腦海里瞬間翻譯成了「你是不是經常來歌舞廳?」

裴澤弼下意識——答道︰「我第一次來這,平常除了工作和應酬需要,我不來這種——方的。」

葉一柏奇怪——看了裴澤弼一眼,什麼語文——解能力,答非所問……

崔二幾人雖然會幾下拳腳,在普通人當中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和裴澤弼這正兒八經格斗術的專家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孩子過家家,沒幾下就都被撂倒在了——上。

裴大處長看著這四個躺在——上「哎呦呦」叫喚的人,少——有了一種炫耀的沖動,他轉頭看向葉一柏,面上帶著一絲矜持的得意,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不——了。

「你受傷了?」

葉一柏的手赫然被劃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現在正不停往外冒著血。

「小傷,只劃傷了表皮而已。」葉醫生說著,用手帕給——己做了止血處。

「你他娘的!」裴大處長冒出了一句髒話,他繃著臉上前踢了一塊碎酒瓶片到崔二手邊,隨即用腳用力將崔二的手踩在碎酒瓶片上。

崔二立刻大——慘叫起來,「放——!放——!」

「你的手是用來打人的,他的手是用來救人的,廢你一只手,也賠不起他一根手指頭。」裴處——音很低,在崔二淒厲的慘叫——中除了他——己根本沒人听得到他講了些什麼。

「你放手!放手!你tm給我放手,我姐夫是陳懷德!航運碼頭的陳懷德!」崔二能感覺到那塊玻璃片已經深深陷到了他的肉里,他的手疼得幾乎都快麻木了。

但是那個煞神卻絲毫沒有松——腳的意思,崔二左手往懷里模去,這是他偷偷——姐夫家里偷出來的,本來只是想偷出來在狐朋狗友面前炫耀一番,——偷偷放回去,但是現在,酒精和疼痛完全控制了他的大腦。

「小心。」葉一柏最早看到了崔二的動作,他下意識——抓住裴澤弼的手腕,往旁邊一拽。

槍——響起,子彈擦過裴澤弼的臉,打在不遠處歌舞廳頂上的大燈鏈接處。

大燈「——滅滅」閃了幾下,隨後猛——暗了下去。

眾人的尖叫——此起彼伏。

「離——那!」葉一柏吼道。

隨著他的——音,大燈突然整個就掉了下來。

趙三爺和一眾保鏢們終于姍姍來遲,趙三爺看著眼前的場景,臉色黑得可怕。

「趙邾,維持秩序,讓客人們離——!」趙三爺黑著臉——口道。

被稱為趙邾的男子立刻點頭,他上前兩步大——道︰「今天對不住了,各位,趙三爺說了,今天各位受驚,酒水全免,現在麻煩諸位先離——,我們得處——一下——己家的事。」

在上海——舞廳的,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那都是稀疏平常的事,誰的場子沒被鬧過,那就不算紅火的,但鬧成今天這樣,——了槍的,怎麼也算得上是大事了。

西華飯店的客人雖然不滿,但看到趙三爺出面加上酒水全免,也就不甘不願——出去了,在一眾黑衣保鏢的催促下,不到十五分鐘,舞廳里就只剩下了趙三爺一——,崔二極其狐朋狗友、葉一柏、裴澤弼以及西華飯店——己人了。

「誰能跟我說說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麼一鬧,近期內西華飯店歌舞廳的生意必然受影響,趙三爺——然是不高興的。

「還不是爭風吃醋鬧的,崔二看到葉曼和其他男人說笑,吃醋才鬧得這一出。」最先說話的是那個芝姐,她面上強——鎮定,搶先——口道。

趙三爺嚴厲的目光一下子往葉嫻看過去,葉嫻也不是個會把委屈往肚子里吞的,她冷笑一——,「三爺,我到西華飯店是簽過合同的,只要我不願意,誰都不能逼我陪酒,我今天和我弟弟在這里說兩句話,崔二就找了過來,我可是第一時間讓侍應生去叫保鏢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芝姐,繼續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保鏢一直都沒有來,——崔二過來到現在,也有十五分鐘了吧。」

趙三爺聞言,眼楮眯了起來,他正要——口,只听到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尖叫。

「有人!這里有人!在流血!」

眾人聞——望去,葉一柏下意識——快跑起來。

只——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躺在——上,血——他胸口下方流出,已然染紅了半件白襯衫。

葉醫生在傷者身邊半跪下來,「撕拉」白襯衫被撕。

「該——!大燈掉下來碎片造成的胸部穿透傷,胸壁撕裂了……」

他一邊做臨時處——一邊吼道︰「有沒有紗布!沒有的話拿膠布和塑料袋過來!」

趙三爺皺眉,正要說話,這時候一陣腳步——響起,十幾個穿著黑制服的警察面容嚴肅——走了進來。

「趙三爺,槍——是您這兒傳出來的?這槍一響,我們劉局就又要向上面打報告寫說——了,這不是給我們找事嘛,我們劉局說了,請您親——去局里跟他解釋解釋這怎麼回事。」

領頭的黑制服嘴上叫著三爺,可語氣里卻沒有一絲尊重的意思。

趙三爺面上的怒氣一閃而過,又強——壓了下去。

「陳組長,我這也是剛听到槍——,才趕過來處——,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等我弄清楚了,我一定親——登門向劉老哥去解釋。」

黑制服似笑非笑——看著趙三爺,趙三爺對趙邾使了個眼色,趙邾點頭,正要掏錢塞給那個領頭的黑制服。

然而他這錢還沒掏出來,只——一把槍就——他頭頂飛過,「砰」一——正正好就砸在領頭黑制服的頭上。

黑制服「哎呦」叫喚了一——,反應過來正要罵人,但定楮一看,瞬間萎了,「裴……裴處」

他怎麼這麼倒霉啊,咋又遇上這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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