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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風起塞外

即便三次戰事,俺答損失並不大。甚至借故打壓了一些其他勢力。俺答本部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但是依然讓俺答部上下,對曾銑這個人畏之如虎,如對大敵。

而今知道曾銑準備在明年大舉出塞。心中畏懼之余,更多是不知所措。

而白蓮教蕭教主看了俺答給的情報,說道︰「大汗,這情報是真的。」

俺答說道︰「自然是真的。」

蕭教主捏這山羊胡子,說道︰「不是我信不過大人,復套之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我也有所耳聞了,只是這麼詳細的內容,卻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到的,比如這里面的內容,戰兵六萬,輔兵倍之,戰車五千,這些數目,即便是大概的數目,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搞到的。」

俺答笑道︰「蕭教主,你就不要問了。總之,這東西的是可信的。」

蕭教主看著俺答,心中有些疙瘩。

白蓮教與蒙古人的合作,已經幾十年了。不是從俺答與這位蕭教主開始的。但是之前更多是合作關系,而今俺答卻不這樣想了。人給漢人撐腰的時候,對將漢人全部置入白蓮教之下,其實很不滿的。

俺答想要直接管理漢民。

就好像遼國一樣,分為南院與北院,南院就專門用來管理漢民,甚至可以用漢民的力量幫助一壓制其他各部。所以白蓮教對俺答來說,其實有些礙眼了。

只是白蓮教可不這樣想。

這個時代的漢人大多是很驕傲的,特別是有本事的漢人。

就拿白蓮教的人來說,他們出塞是給蒙古人當狗的嗎?

不是,他們想要借韃子之力,休養生息,待天下有變,重奪天下。

豐州灘十幾萬漢民,都是白蓮教的根基所在,是白蓮教的教民,他們可以給俺答上貢,繳納賦稅,但是這十幾萬人的管理權,是不可能給俺答的。

當板升只有一座兩座,開墾出來的糧食並不多的時候,這個問題還不重要的。而今板升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這個問題就越發重要了。

只是兩者之間互信依靠。

俺答依靠白蓮教的渠道招徠漢民,否則他怎麼能讓漢人從關外搞到關外。而白蓮教依靠俺答,發展教民。並且一同應對大明的打擊。

只是今日蕭教主,從這一件事情上嗅出一絲不好的味道。

之前俺答對關內的消息,從來是依靠白蓮教的。而今俺答是從什麼地方建立起一個消息渠道,能搞到白

蓮教都搞不定的消息。這是不是俺答想要動手的先兆。

不過,蕭教主隨即打消了這個想法。

無他,曾銑的威脅。

在曾銑的威脅不打消之前,雙方是不會撕破臉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蕭教主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大汗覺得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唯有一戰了。」

「為什麼要打?」一個蒙古貴族說道︰「我蒙古人與明人打仗,從來是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曾銑再離開能比燕王還厲害嗎?」

「對。」另外一個蒙古貴族說道︰「蒼天之下,哪里不是我們的馬場,何必在這里與明人死磕,等明人走了之後,這里還是我們的。」

一時間,蒙古貴族紛紛附和。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對曾銑的畏懼,另外一方面卻是對俺答沒有信心。

剛剛上位沒有多長時間的俺答,此刻還不是蒙古人都非常信服的中興之主。他雖然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對蒙古人來說卻是有喜憂參半。喜的是,漢人供應糧食之後,草原上日子好過多了,牲口與人丁也多了。

但是,漢人也來搶他們的位置。

之前蒙古人議事,哪里有漢人的地位,漢人只配在外面的牲口圈里面。

而今居然坐在這里,與他們平起平坐了。

真是豈有此理。

蕭教主冷笑一聲,說道︰「仔細看看,看清楚了。上面說的復套,就是重建東勝衛,就是在你們而今站著的地方,修建一座大同城。听明白了嗎?此城一成,你們在漠南的草場一半都被明人奪了。」

「天下間草場無數,但是那一座草場是無主的。說來我听听,你們不想在這里與明人打,準備與誰打。」

蕭教主一此言一出,所有蒙古貴族都目瞪口呆,不得不再次看消息。

復套的影響是戰略級。

這也是為什麼夏言咬著牙要撐曾銑一樣,一旦重建東勝衛,將邊牆向北擴寬數百里,幾乎將漠南草場的四分之一劃進邊牆之內,剩下的四分之一,成為雙方新的緩沖區。

極大的壓縮了蒙古人的生存空間。

也節省了大明很多軍費。

在大明這邊自然是極多利好。對于蒙古人來說,自然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如果是如同永樂掃北一般,來掃蕩一次,然後又走了。這些蒙古人貴族們才不在乎板升的損失。

畢竟板升的產出都是給大汗的,與他們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其實他們也未必是望風而逃不敢與明

軍交戰,而是想要漢人割肉而已。

這只是蕭教主一番話,讓他們明白明人的規劃,根本坐不住了。

蕭教主看著這些蒙古貴族,心中冷笑一聲,暗道︰「一群蠻子。」的確這些蒙古貴族,或許打仗一把好手,在政治上的幼稚,幾乎是寫在臉上。蕭教主深吸一口氣,對俺答說道︰「以我對明廷的觀察,嘉靖已經點頭,夏言力主,這一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除非夏言倒台,否則不會有什麼改變了。明年春天,定然有一場大戰。」

「不過,戰事要等到明年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去打,我承其弊。兵法之道,從來是致于人而不受致于人。既然他們定了明年三月,要我青黃不接,我何不而今就打。先發至人。」

對于蒙古人來說,春天正是牲口最瘦的時候。即便是戰馬的一身肌肉,也在漫長的冬天中,因為沒有足夠的草料而變得瘦骨嶙峋。這個狀態的戰馬根本沒有辦法用的。

比如長途奔襲,這樣的戰馬一定會跑死的。

所以游牧民族南下,一般都選在秋後馬肥的時候。馬吃了一個夏天的草,正是膘肥體建的時候,而且他們也要為殘酷的冬天儲備糧食。

而明軍的戰馬不是這個樣子嗎?

一般情況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曾銑既然選擇這個時間打,那麼定然不是。不就是喂戰馬一個冬天的糧食嗎?我大明真要下定這個決心,是絕對支撐得起的。但是蒙古人是絕對支撐不起的。

所以,戰爭的博弈其實從選擇戰場,與時間上已經開始了。

這就是曾銑的以本傷人。

如果真等到了明年春天,因為戰馬的原因,蒙古人大規模長線機動能力受到了限制,那麼戰場範圍也受到了限制。這是曾銑逼著蒙古人與他正面交鋒。

俺答思來想去,覺得不能上了曾銑的當。說道︰「好,那就先發制人。只是打什麼地方?」

蕭教主說道︰「南下大同,一來大同不是曾銑管,既然曾銑主張復套,而今大明的精兵強將都會往曾銑這里調配。自然要避開他。」

蕭教主自然不能說,一年之內敗給曾銑三次,俺答上下都沒有打贏曾銑的信心。如果再大舉入侵敗給曾銑,那就不用等曾銑出塞了。

「二來,大同我們最熟。」

這個我們不僅僅是是指蒙古人多次南下大同,特別是在嘉靖初年大同接連兵變之後,兵力虛弱。也是白蓮教于大同等地的根基最為深厚。

「好,就大同。」俺答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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