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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屋中,擺放一張長桌,桌上一盞牛角燈發散光明。

「呼!」

封閉的屋中,忽起一陣風,刮得燈火晃動,似要熄滅一般。

「啊!」

一聲痛苦的申吟聲響起,緊接著是木板積壓而產生咯吱聲。

「羅斯,出了什麼事?」

一旁的長椅上,祖靈「六」所化的蜥蜴,極為驚恐的問道。

「某位大能者,正在入侵這里。」

屋內,牆板上,隱有筋絡浮現,骨根浮現,內里悶哼聲不斷。

「別動,她來了。」

羅斯說了一聲,隨即閉口。

一道念頭,沿著某種聯系延伸過來,通進這一處隱秘的屋舍。

「原始的氣息?」

念頭一掃,便已經識別出一些粗淺的信息。

「邪能的殘留。」

念頭深入屋舍,一點點洞察,鑒別出其中更有價值的信息。

「嗡~」

屋內,地上開出花,肉色的蓮花。

這一肉蓮,自然也吸引到了念頭,令其不斷探究這一事物。

只見蓮瓣打開,一尊象神坐落其中。

「驅逐!」

蓮中象,言出法隨,令念頭退卻。

光庭中,辛達摩盤坐,身外隱有護體的蓮瓣,更有朦朧靈光。

「上個神代的余孽。」

虛空中,收回念頭的月王,冷聲道。

她的話語中,雖然充斥憎惡,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了。

即使是她,也不想對付一個原始神孽。

在她看來,那蓮中象,無有神格,更無神火,只保留一點神性。

雖不是徹底的孽,但也近似,可與孽等同。

「王!」

長老見了庭中變化,也是十分訝然,連忙抬眼喊了一聲。

「別動他。」

月王說了一句,又道︰「派遣王廷法師,以秘儀封印他。」

「是。」

長老應了下來,忍不住又看向辛達摩。

「王,您看!」

那辛達摩竟又生變化,令長老心季,汗毛直豎,直欲遁逃。

「這是褻瀆…」

大玉蟾見這變化,竟捂住一對凸眼,把身子往土里一埋。

在辛達摩頭上,有三個黑點浮空。

這三點,並旋轉,漸成一個圓,圓中生有一物,雞子狀。

「這是什麼?

又一個王嗎?」

長老頭皮發麻,連連後退,澀聲道。

等他轉頭,看向真王時,卻發現頭頂之上,那真實月王所在,只余一華美吊燈。

「啊!」

這一切超出他的理解,令他驚恐大叫,慌忙的胡亂狂奔。

他的腳下,泥濘土地,成了一塊塊木質地板。

而在他周圍,變得昏暗陰沉下來,並有一面面的牆壁出現。

他摔倒在地,倚在牆角。

他無神的盯著華麗吊燈,長老有種感覺,那就是月王真體。

「不可能,王乃超月兌者,如何能被咒法所影響。」

「彭!」

彷佛回應長老的質疑,那華麗的吊燈上,傳來炸裂之聲。

緊接著,一整個吊燈,一下子炸開,雞子般的真體再現。

「歸去!」

月王一聲喝令,牆壁裂開,令長老遁離出去。

放離長老,她回望屋內,內心產生了憤怒,于是口吐真言道。

「褻瀆!」

昏暗的屋舍中,自「褻瀆」真言中,產生了名為憤怒的火焰。

「禁!」

另一「月王」真體,突兀的現身,同樣口吐真言。

于是憤怒之火熄滅,一切靈性被禁,月王差點又變成吊燈。

狹小的屋舍,如何容納兩個月王。

尤其是在月王真體之下,那無時無刻不在發散的能量波。

「羅斯,快將「玩具屋」移走。」

長椅上,蜥蜴大叫道。

「這屋舍,雖為我真體化就,但它的降臨移走,卻是不受我控制。」

牆上,傳出羅斯聲音。

「那便動用你我的部分「天命」,以此壓制「舍薩度」。

如此,便能操縱「玩具屋」。」

「好!」

牆壁上,一「水」形印浮現。

長椅上,蜥蜴噴出一口煙氣,形成「氣」形印。

這兩個印,各自代表舍薩度的部分「天命」,一經展現,便將「玩具屋」的控制權奪回。

「走!」

羅斯喝道。

「玩具屋」周遭有一圈光氣生成,那是跨界傳送的前兆。

「二位,去哪里呢?」

屋內,長桌之上,那一盞牛角燈,忽然燈火大漲,漸成火臉。

「馬修,別阻攔我們。」

羅斯道。

「羅斯,舍薩度的「他化之影」一共七份。

現今,已用去四份,余三份,則盡數投入到了超月兌者的擬化。」

「馬修,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化之影」關乎舍薩度的天命,你是想保下「月王」。」

羅斯疾聲道。

「馬修,這是超月兌者,她們之間的戰斗,非我們能插手。

現在速速離去,還能保全自己。」

長椅上的約西亞道。

「你們一個第三祖靈,一個第六祖靈,放在神眾之中,也是強大存在。

如今佔據地利,兼有人和,如何不能抗衡月王。」

牛角燈上,燈火形成的火臉,大聲高呼道。

「一旦「月王」隕落,她必承接三道「他化之影」,並有三份「天命」。

屆時,這個「玩具屋」中,你我具為其臣民,供其驅策。

試問,等到那時,二位祖靈的謀劃,可是化作她的資糧嗎?」

「好!」

羅斯大喝一聲。

「確是如此。」

約西亞嘆聲道。

見二祖靈已然意動,馬修念頭一動,屋門大開,一具軀體飛來。

「辛達摩,天命已至,速速醒來。」

桌上,牛角燈一滾,徑直倒落在地,火油落在地毯之上。

「啊…」

地毯上火焰騰騰,並有哀嚎聲傳出,赫然是辛達摩的聲音。

這張地毯,正是真正的辛達摩。

當初,他于契爐之地,偶遇「玩具屋」,慘遭「他化之影」替代,自身化作屋中一毯。

現在,一切歸于原狀。

屋外,被攝來的軀體,正是辛達摩的替身,也就是七道「他化之影」之一。

牛角燈上的火臉,盯著攝來的「辛達摩」。

這「辛達摩」還算好用,只可惜乃「他化之影」所擬形的。

「去!」

得了馬修的召令,「辛達摩」昏昏然的落入了火焰毯中。

他被火毯,劇烈燃燒起來。

在火中,真正的辛達摩已然蘇醒。

不,應該說他一直蘇醒著,只因被外相所困,如若死物。

「辛達摩,接應天命。」

馬修喝道。

那火毯上,「辛達摩」被燒成火炬,卻無哀嚎掙扎之狀。

不久,火焰竟斂去,毯上「辛達摩」全然無恙。

「馬修,多謝!」

顯然真正的辛達摩,已經掌握了那一道的「他化之影」。

辛達摩笑對馬修,臉上盡是感激。

「彭!」

下一秒,這面帶微笑的辛達摩,連同火毯本體,直接原地炸了開來。

「呵,雜種!」

頂上的月王真體,發出了蔑視的冷笑。

這月王,果真力量不可思議,竟一邊壓制「月王」,一邊摧殺辛達摩。

可憐辛達摩,剛收納「他化之影」,恢復本我,便隕滅了。

馬修能感覺到,辛達摩的那道「他化之影」,已開始回歸。

「可惜了!」

羅斯嘆聲道。

如果辛達摩能成,已方便有四道「天命」,大有可能抵擋月王。

「馬修,約西亞,速速將「天命」摧發。」

羅斯一聲喝令,並撐開一道屏障,以抵擋月王的力量殘留。

「第三祖靈!」

月王敏銳的覺察到了這股力量的源頭,那是契約的味道。

牆上,血肉筋絡交錯之處,一顆眼珠緩緩睜開。

「月王。」

羅斯本不想暴露自身,但辛達摩隕落,讓她改變了主意。

如馬修所說,一旦月王掌握三道「天命」,她便無有自由了。

所以,她必須保下馬修和約西亞。

「來自精靈族的王,與我等締結和平之契吧!」

羅斯直接動用了神力,企圖強結契約,以此來約束月王。

象征著契約的平等眼,在月王那如雞子般的真體上生成。

月王的力量,得到了約束。

趁此機會,羅斯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直接溝通另一位「月王」。

這「月王」,乃三道「他化之影」所化,擁有真實月王的一切。

當然,或許她不具備真實月王的超月兌特性。

在短短一息,羅斯已與「月王」達成共識,必須遠離真實月王。

達成共識後,羅斯松了口氣。

只要挾「玩具屋」,連同「月王」,遁入現世之外,怕真實月王也難追蹤。

傳送的光氣圈,再次籠罩了「玩具屋」。

當然,那被約束的真實月王,已被驅逐出了這個小屋舍。

「注意,必須壓制舍薩度。」

羅斯盯著地板上的肉蓮,如此道。

「玩具屋」的主宰,一直是舍薩度,如不壓制,必出意外。

長椅上的蜥蜴,頂著「氣」形印,跳了下來,用身子將卷起。

「在現世之外,有一處鹽酸境,我們或可去那里避難。」

蜥蜴約西亞道。

羅斯點了點頭,她看傳送光氣已經蓄能完畢,便直接傳送。

「波!」

一聲輕響,在這光庭中央,「玩具屋」憑空消失在原地。

而原地,留有一個光球。

隱于月光中的長老,這才緩緩現身,「王,可要召來王騎。」

光球蠕動變形,漸成精靈形體。

只見其手持一盞牛角燈,緩緩潛伏向前,慢慢逼近了長老。

「王…」

長老心有懼意,不明白月王舉動,但忠誠讓他無法坐出回避動作。

「她還在屋中?!」

牛角燈上,燈光幻化的火臉道。

「我即是她,她即是我。

換位而論,我必會裝作被逐,實則潛于屋中,伺機而動。

畢竟,那小屋之中,蘊藏著原始神藏,其中必有大秘。」

這精靈形體的存在,正是虛假月王。

而她持的那一個燈盞,則是本該在「玩具屋」中的馬修。

「那現在是我們的機會,您將成為真正的王。」

馬修道。

「不!

這是你的機會,而我只是成為真正的我。」

說著,「月王」上前,抬手輕撫過長老,將其破碎。

在一堆肉塊髒器之中,「月王」模出「搗玉冊」。

「敕!」

「月王」一手持燈盞,一手持卷冊,口中喝道。

伏于地坑中的大玉蟾,不受控制的浮上來,背上凸腺一一亮起。

一道尖碑從虛空降下,正落于大玉蟾背上。

「來!」

又一聲喝令,一道身影擠開虛空,被攝了過來。

「父!」

這身影一見「月王」,直接跪拜在地,作茫然無措之狀。

「彌雅,近前,受儀。」

燈盞上,馬修借著火臉,開口道。

「這…」

月女環顧四周,地上一堆的無名碎肉,冒著騰騰的熱氣。

在左近,土壤上還殘留有一圈的傳送儀軌線。

那大玉蟾,眯著凸眼,趴伏在地,恭敬的等待著她的到來。

在蟾前站定,月女小腿微顫。

在計劃中,最終目的是為了接受傳承。

但月女,及其另一上真,皆知這是對于下層從屬的說法。

他們的目的非常簡單,只是利用傳承儀式,將第一繼承者剔除。

王權不容染指。

一旦有人接觸大玉蟾,那麼冊上首名的繼承者,將是第一嫌疑者。

所以,月王歸來,便速殺王子。

本來,到了這里,計劃已算是完功了。

但十分顯然,最終的策劃者馬修,他有著自己的一套計劃。

其對月女透露的謀劃,只是冰山一角。

這一做法,恰如月女對鼠教長。

月女並不蠢,她不是沒想到馬修有所隱藏,但那又如何。

對于超月兌者,能算計一二,已是極限。

「馬修,我…該做什麼?」

她顫聲道。

月女不知道馬修用了那種咒術,令月王失智亂神,啟用傳承儀式。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馬修需要什麼?而她的角色是什麼?

燈盞之上,火臉晃動,辨不清表情,亦是看不清任何喜怒。

只听得一低沉嗓音,好似沙啞一般。

「成為王吧!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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