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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站在那里, 擋住了所有的光源,在背光的情況下, 臉上的表情莫測。

而在身後,無數觸手蠕動,原本佔據了整個游樂場的龐大身軀緩緩縮小,最終形成了一道落在地上的剪影。

謝小舟看不見這一幕,不過還是能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彌漫了出來。

先生看到了嗎?

謝小舟不太確定,下意識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口腔。

該怎麼回答先生的問題。

直說嗎?還是……

謝小舟抬起眼皮,對上了那雙璀璨的金瞳。

先生沒還沒有得到謝小舟的回答,立在一旁的觸手已經開始自顧自地表演了起來。

只見黑暗中鑽出了兩條觸手, 其中一條觸手長些,明明沒有表情, 但還能表現出一股盛氣凌人的模樣, 觸角尖高高地揚起。

而另一條觸手瘦小一點,委委屈屈地纏了上去。

長觸手扭曲了一下, 卷住了短觸手,左右打量了一下, 然後低頭踫了上去。

兩條戲精觸手可以說是完美地模擬了剛才摩天輪上發生的事情。

兩條觸手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

先生看著它們的表演, 臉上的神情漸漸地沉了下來。

謝小舟見狀,感覺有些不妙,想要解釋一下︰「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听見先生冷不丁地開口︰「為什麼我沒有?」

謝小舟的思維停滯住了︰「?」

先生有些委屈地說︰「你, 我,我和他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你和他做的事情不一樣?」

先生對于詞匯的使用有時候還是不太順暢,尤其是這種情況下, 說得有點令人難以理解。

謝小舟听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以先生的思維,並不是在生氣摩天輪上面發生的事情,而是……為什麼他沒有做這種事情。

先生的想法大概是——別的存在做過的事情,他也要做!

謝小舟︰「……」

果然,先生的邏輯思維是別人想象不到的。

先生見謝小舟久久不說話,低落了下來︰「是我哪里做錯了嗎?為什麼我沒有?」

那兩條觸手也沮喪地垂了下來。

謝小舟︰「…………」

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低著頭垂著尾巴的狗勾。

先生簡直在犯規。

一直以來,謝小舟遇到的boss都奇奇怪怪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乖巧的品種,還有一點手足無措。

見先生失落的模樣,謝小舟沒有辦法,暗自嘆了一口氣,拉住了他的手臂。

先生︰「?」

謝小舟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先生的個頭比他要高一截,于是踮起了腳,仰頭貼上了先生的嘴唇。

保持著這個動作片刻。

謝小舟的眼睫顫動了一下,意識莫名地飄遠了——明明在一般人中他的個子算高的,結果來了這個陰間節目,里面的boss一個比一個高,唯一一個和他差不多的,還是高中生秦淵。

謝小舟回過神來,松開了手,回到了原點。

先生還保持著那個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是呆住了。

之前,謝小舟從來沒有這麼做過,一直都是先生主動的,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現在還是是一樣的動作,但先生卻產生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先生終于動了,伸手撫模上了自己的唇角。那里還帶著人類特有的溫度,軟軟的。

有點奇怪。

明明只是嘴唇貼著嘴唇,但先生的胸膛下卻有了反應,那里,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跳動著。

這就是感情嗎?

先生想要再試一下,于是按住了謝小舟的肩膀,低頭湊了上去,毫無章法地貼了上去。

謝小舟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潤︰「……」

好像一只興奮地拱著主人的狗勾。

越來越像了。

謝小舟有些無奈,垂在兩側的手臂微微一頓,最終還是伸了過去,抱住了先生。

見到這一幕,一旁兩條觸手對視了一下,興奮地扭動了起來。

謝小舟付出了一點代價,好不容易才把先生安撫好,模了模被一通亂親的臉頰︰「先生……」

先生現在格外地好說話︰「嗯嗯。」

謝小舟問︰「今天晚上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觸手扒拉了一下清單。

另一條觸手湊了上去,從上往下看,然後沖著先生搖了搖頭。

先生︰「沒有了。」

謝小舟仰頭看了過去︰「那我們回去吧?」

今天晚上也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謝小舟有點消化不了,必須要一點時間來思考一下。

先生就好像是一條被順毛模過的狗勾,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會同意。他點了點頭,被謝小舟拉著走了出去。

不過走到一半,先生注視著面前的身影,想到了一件事——謝小舟是不是和那些存在做過更多的事情,而那些都是他沒有做過的。

不知為何,先生的心頭冒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有點酸,又有點悶,一股氣悶在那里吐不出來。

先生找不到任何的詞匯用來形容現在的心情,只覺得有些不舒服,無法緩解。

就連觸手都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先生不知道的是,這種行為在人類的字典中叫做「在意」。當然,用更淺顯的詞來描述就是——吃醋。

先生終于開始了解人類的感情了,而與此同時,也會因為這種感情萌生更多的情緒。

這種變化,也不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

***

就在這個時候,《深海的呼喚》節目組嘉賓終于來到了游樂園。

游樂園燈火通明,在輕快有趣的樂曲中,旋轉木馬歡快地轉著圈兒。

這本該是夢話童話的,但游樂園中不見一個人影,空蕩蕩的一片,使得這一幕蒙上了一層陰影。

嘉賓們是里面唯一的活人。

他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了游樂園里。

走著走著,紅發男忽然發現了隊伍里少了一個人,壓低了聲音問︰「醫生呢?你們有看到醫生嗎?」

其他嘉賓紛紛表示︰「沒有看到。」

「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也不知道。」

一個大活人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如果在其他地方,還可能是月兌離隊伍走散了,可在這個陰間節目里,消失的唯一結果就是——死。

紅發男找了一圈,沒找到醫生的身影,心中冒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提醒道︰「都小心點,我感覺這個節目挺邪乎的。」

游樂園中點綴著一盞又一盞的霓虹燈,燈光落下來,宛如明晝。

只不過到底還有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遠處的陰暗中似乎立著一道道扭曲的身影,靜靜地注視著這群人類。

有一個嘉賓大大咧咧地說︰「節目邪乎,和我們又沒什麼關系,我們的目的是找到謝小舟。」

其他嘉賓也符合道︰「對啊,找到他,然後殺了他就行了。」

紅發男的「智者」身份卡起了作用,分析道︰「我想,也許沒這麼簡單。如果真的像我們想的那樣的話,節目組又怎麼可能會說‘如有必要,節目組將提供一些特殊的幫助’呢?」

其他嘉賓就不以為然。

「按照節目組所說,就算謝小舟再厲害,也只是和我們一樣的嘉賓,能厲害到哪里去?」

「再厲害也就這樣,總不可能厲害到讓節目的boss幫助他吧?」

一听此言,都覺得不可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連紅發男都覺得,可能是他多想了。

正交談著,嘉賓們又走出去了一段距離,在旋轉木馬的游樂設備的不遠處,看見了一道身影從更深處走出來。

那是一個身材縴細、皮膚白皙的少年。第一眼看去並不是如何的驚艷,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格外的明亮,可看得久了,卻是意外的乖巧舒心。

嘉賓們從未見過這個少年,但在看到他正臉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少年是謝小舟。

這是懸疑作者寫出的故事起到了作用。

這時,節目組的播報聲在嘉賓的耳邊響了起來︰

【恭喜,你們已經找到了謝小舟,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殺死他,贏得團體對抗的勝利】

【特別提示︰請小心,謝小舟身上有兩張sr卡,一張可以掌控時間,一張則是有一次死而復活的機會】

在《驚悚綜藝》中不僅嘉賓要遵守《嘉賓守則》,節目組也被相應的規則束縛住。

一旦節目開始,他們是不能直接干擾里面發生的一切的,只能通過里面的嘉賓來完成一些目的。

所以,謝小舟只能被節目boss或者敵對的嘉賓所殺死。

這樣一來,為了能夠完成導演的命令,節目組可以說是在給嘉賓們瘋狂地放水了。

嘉賓們听到了這提醒,對視了一眼。

听起來,這兩張身份卡都是用來保命的。

紅發男抬眸看了過去。

他們和謝小舟還有一段距離,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紅發男趁著這個機會,開口指揮道︰「你們有攻擊技能的,先去把他困住,耗掉他的第一次復活機會。」

嘉賓團隊里面現在有四個人。

除了身份卡為‘智者’的紅發男和懸疑作者,剩下兩個人是探險家和密室逃月兌者,攻擊性不太強,只能用于輔助。

密室逃月兌者取出了一個三階魔方,伸手扭動了其中一層。

一道半透明的牆壁出現在了上空。

 噠。

又是轉動了一下。

四面同樣半透明的牆壁拔地而起,將旋轉木馬設備周圍的15㎡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而謝小舟,就在其中。

謝小舟還在想著醫生和他說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存在,一個措不及防,就差點要撞上了牆壁。

謝小舟這才回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

先生的瞳孔轉動了一下,望向了牆壁外面。

以先生的能力,當然可以提前阻止這一切。

但是,提前阻止了,又怎麼能夠表現出他在保護謝小舟呢?

先生的學習速度很快。

不僅學會了人類的詞匯和知識,還學會了狡猾。

不這樣,怎麼能表現出先生的好呢?

先生的學習速度很快,現在,他已經不滿足于得到和其他存在一樣的待遇了,而是……想要更多。

***

一牆之隔。

嘉賓們看著被困在其中的謝小舟。

這是密室逃月兌者的能力,建造一個密室,可以用于藏身,也可以禁錮其他人。

他們可以看見密室里的人,密室中的人卻不能發現他們。

探險家得意洋洋地說︰「這下,就算他就再大的能耐也飛不出去咯。」

直播間的觀眾也是這麼想的。

【真沒意思,這不是一邊倒嗎?】

【看起來這一隊必贏了,那邊只有一個人,就算擁有能夠復活的身份卡,只要被困在密室里,能殺死他一次,就能殺死第二次】

【誰說只有一個人的?他身後不是還有一個嗎?】

【那里?】

鏡頭中。

謝小舟身後的黑暗中緩緩浮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瑕疵的男人,他有著柔順漆黑的頭發,被一條紅色的綢帶系了起來,垂在了一側的肩膀上。

看樣貌舉止,這應該是一位溫柔寬厚的先生,可當被他那雙金色眼瞳注視著的時候,卻是令人不寒而栗。

嘉賓們這才發現密室中多了一個人。

一看就知道,這不是嘉賓,更不可能是普通路人的npc。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嘉賓們恍若置身于幽暗的深海中,耳邊充斥著各種毫無意義的呢喃聲。

混亂與邪惡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扭曲的景象。

這一切都無法用文字或者畫面記載下來,每一個看見的人,都會逐漸陷入瘋狂之中。

嘉賓們神情恍惚,理智慢慢的開始流失。

還好,在最後的關頭,節目組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才將他們從這種狀態中喚醒了過來。

紅發男氣喘吁吁,汗水不住地往下流,嘶啞著嗓子說︰「這是怎麼回事?這個人又是誰?」

懸疑作者也有些奇怪︰「我根本沒有寫這個人啊!」他想到了什麼,連忙在拉開了背包的拉鏈,找出了那本本子,打開一看,這才發現在他的故事背後,又被續上了一段。

「我死了……我們都死了……」懸疑作者看著上面寫著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最後尖叫了一聲,「不可能!」

紅發男搶過本子掃了一眼。

現在發生的一切,和本子上所寫的故事完全一致,等于說,再繼續下去的話,他們都會死。

密室逃月兌者冷笑一聲︰「他被我的密室困住,一個小時內逃月兌不了的,在這之前殺死謝小舟不就行了?」

這句話剛說完,就見密室中,先生的眼楮轉動,看向了這個方向。

密室逃月兌者知道,密室中的人是看不見外面的情景的,可還是被這一眼看得一哆嗦,閉上了嘴。

紅發男也是一時驚慌,現在反應過來了。還隔著一堵牆呢,就算再厲害,也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他拽住了懸疑作者︰「有辦法把這上面的故事給改了嗎?」

懸疑作者點頭︰「有的,我可以改。」

紅發男把筆記本塞了回去。

懸疑作者找出了筆,只是握筆的手微微顫抖,筆尖落在紙面上,一下子沒握住,劃出了一條長長的線。

紅發男催促道︰「快點!」

一滴汗珠從懸疑作者的額頭上滑落。

他看著紙上寫著的故事,想著該怎麼改寫才能夠符合邏輯?

——他們殺死了謝小舟,然後成功地完成了拍攝。

不行,不符合邏輯。

——那個男人並沒有殺死他們,僥幸活了下來。

也不行。

懸疑作者焦急地抓了抓頭發,就在頭發快掉掉下來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

對了,他根本沒必要改寫結局,只要插-入這麼一段符合邏輯的劇情,讓謝小舟死在他們的前面就可以了。

嘉賓們的任務是殺死謝小舟贏得團體對抗比賽,只要謝小舟死了,他們就能離開拍攝現場了。

懸疑作者有了靈感,頓時下筆如有神。

【但是,在我死之前,我看到了這麼一幕】

【那個長相精致不似人類的男人,轉頭看向了謝小舟,露出了一個神秘難測的笑容,然後……】

懸疑作者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自語道︰「然後,他殺了謝小舟,並且將謝小舟的尸體拖入了黑暗中,啃噬得一點不剩。」

「他們……最終融為了一體,永遠不會分開。」

這是符合邏輯的。

懸疑作者確定了這一點後,十分激動,抬筆就要往筆記本上面寫。

只是方才落下一筆,手腕就上傳來了一股濕滑粘稠的感覺。

懸疑作者的動作一頓,僵硬地低頭看去。不知何時,一條漆黑的觸手纏繞在了他的手腕上,慢慢蠕動著。

懸疑作者想要出聲提醒其他的嘉賓,可所有的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里,無法發出一絲一毫。

那觸手控制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地將故事寫完。

【他……他愛上了謝小舟。……他們永遠不會分離】

句號落筆。

紅發男終于發現了懸疑作者身體僵硬表情不自然,上前問了一句︰「你在做什麼?」

然後,他看見懸疑作者的眼楮不受控制地轉動了起來,就像是得了斗雞眼一樣,左眼向右、右眼向左,帶著一種古怪瘋狂的感覺。

這一幕嚇得紅發男後退了一步,大聲喊道︰「誰帶了治療的道具嗎?」

其他嘉賓連忙掏了出來,一股腦地扔到了懸疑作者的身上。

可是這些治療道具沒有起到用處,反而促使著懸疑作者異化速度加快。

他身上的皮膚一層一層地疊在了一起,像是支撐不住重量,慢慢地滑了下去。他的後腦勺裂開了一條縫隙,皮膚就如同是一件衣服一樣,被月兌了下去,露出了里面鮮紅的肌肉紋理和血管。

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沒有死去,喉嚨中發出了古怪的聲音。

「咯咯——」

他死了。

他們都要死了。

懸疑作者感覺不到一點的疼痛,反而涌上來一股溫暖,他安詳地閉上了眼楮,被落在腳邊的筆記本一點點的吞噬。

嘉賓們看著懸疑作者整個人都消失在了筆記本中,然後筆記本自燃了起來。

似乎是……以懸疑作者的能力,書寫不了筆記本上的故事,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來完成。

嘉賓們有些心驚。

平時在其他節目里,他們遇到的無非是凶殺案和鬼怪,那都是有跡可循的。

就算是鬼怪,也不會沒有理由地大開殺戒,只要尋找到規律,還是可以活下來的。

可是這個節目和往常的不一樣。

太邪門了。

旋轉木馬依舊在歡快地旋轉著,南瓜車中的打扮精致的公主帶著滲人的笑容,看著這群嘉賓。

探險家終于忍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喪失了理智一般怒吼了一聲,慌不擇路地跑入了黑暗中。

紅發男連忙阻止道︰「別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黑暗中,傳來觸手蠕動的聲音。

嘩啦——

探險家被高高地掛在了樹上,身體隨風搖晃著。

現在只剩下密室逃月兌者和紅發男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連最擅長于智力與謀劃的紅發男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要冷靜。

不能慌亂。

紅發男掐了一下自己,終于依靠著疼痛冷靜了下來︰「對,我們還可以求助節目組,節目組會給我們幫助的。」

密室逃月兌者臉上一松︰「快點求助!」

紅發男呼喚道︰「節目組,我們需要特殊幫助——」

等了一會兒。

節目組的畫外音並沒有出現。

密室逃月兌者不停地追問︰「節目組呢?為什麼還不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紅發男的心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看樣子,節目組是準備放棄他們了。

紅發男咬牙道︰「現在沒辦法了,只能拼死一搏,只要殺死謝小舟,我們就能回去了。」

密室逃月兌者一想,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點頭。

紅發男說︰「我還有一張‘毒師’的身份卡,到時候你把密室門打開,我就把毒-藥扔進去……」

話說到一半,紅發男突然發覺有什麼東西從臉上流了下來,濕漉漉、黏糊糊的。

下雨了嗎?

紅發男想著,抬手一抹,再一看,掌心上沾著一團血肉。

這是……他的鼻子?

紅發男的思維變得遲鈍了起來,轉頭看向了另一個嘉賓。

只見另一個嘉賓已經不成人形了,肩膀高高聳了起來,腦袋都已經掛到了膝蓋上。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激動地說︰「對,我們去殺了謝小舟,只要殺了他,我們就可以贏了。」

紅發男沒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勁,點點頭︰「好,我們動手!」

兩團肉塊在地上滑動,一同攜手走向了黑暗中。

在那里,他們將做上一場不會蘇醒的美夢。

【任務失敗】

【《深海的呼喚》直播間等待關閉中】

***

 當——

半透明的牆壁崩塌。

先生得意地說︰「我又保護了你一次。」

謝小舟看著面前空蕩蕩的平地,一個人都沒有︰「?」

怎麼保護的?

虛空保護?

先生說︰「你要給我嗯……獎勵。」

謝小舟已經習慣了順毛模,于是道︰「先生想要什麼?」

先生想了想,做出了一個回答︰「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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