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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轉一圈需要三十分鐘。

謝小舟閉著眼楮, 听見風從座艙的縫隙中吹過,感覺自己在不停地下墜。

鼻尖嗅到了一股海洋的咸腥, 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混沌的夢境,被困在無盡的深海中。

謝小舟不知道的是,在他閉上眼楮的時候,角落里的黑暗噴涌而出,一條條觸手攀爬在了座艙蒼穹上,觸手尖尖朝著謝小舟聚攏, 似乎是想要將他擁抱在懷中。

先生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動,眼皮掀起,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了謝小舟的模樣。

黑發軟軟的, 鼻尖挺拔秀氣,嘴唇的弧度也恰當好處。

先生覺得這一切都很有意思。

不管是這個人類, 還是嘴巴貼著嘴巴的動作。

這動作應該人類專有的, 身體上最柔軟地方交纏在一起,互相交換著體溫和空氣。

只有最親密的人才能這麼做。

親密。

先生又冒出了一個新鮮的詞。

這些天, 先生在謝小舟的身上學會了很多詞匯的意思,這讓先生覺得, 他變得越來越像是一個人類了。

不過……還不夠。

先生還想要。

觸手簇擁在了謝小舟的身後, 激動地搖晃著,像是在催促著先生做出更多的嘗試。

先生見謝小舟還沒睜開眼,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

做完了這個動作, 他就連忙拉開了距離,活像是一個做錯事怕被抓到的小學生。

謝小舟縴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含糊地說了一聲︰「先生……」

他正要睜開眼楮,卻被先生阻止了, 「不準睜開。」

謝小舟︰「……」他只好保持不動。

先生伸出手,捧住了謝小舟的臉龐,在思索著什麼。

為什麼和電視劇里的不一樣?

明明電視電影,在嘴巴踫了嘴巴以後,男女主角就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然後燈一黑就是第二天。常常第二天的場景會是臥室或者賓館里。

難道是姿勢不對?

先生若有所思,是不是要多嘗試幾次才行?

這麼想著,先生就又貼了上去,只是還沒踫到謝小舟的嘴唇,座艙里面的觸手突然一同轉了個方向。

那些人過來了。

先生不喜歡他們。

這個世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來一些奇怪的人類,帶著先生不喜歡的氣息。

通常先生都會對他們視而不見,畢竟先生的脾氣很好,他知道人類很脆弱,只要稍微一踫,就會變成一灘沒有生命的爛肉——人類還是活著的時候有趣。

只是,這次來的這些人類非要湊到先生面前。

半空中,觸手們保持著一種特殊的頻率蠕動著,將整座城市的畫面傳達到了先生的面前。

先生「看到」了那幾個奇怪的人類。

他們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就要接近摩天輪了。

在接近的同時,他們也在交談著。

「那個謝小舟應該也是嘉賓吧?」

「可是我們節目的嘉賓名單上沒有這個人啊,該不會很厲害吧?」

「我倒是覺得你們多擔心了,這次的節目任務還挺簡單的,謝小舟只有一個人,我們殺了他不就可以完成拍攝了。」

嘉賓的交談聲嘈雜,每一個字都傳到了先生的耳中。

那雙赤金的眼瞳轉動了一下,先生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些人身上傳達而來的情緒。

惡意,激動,還有毫不掩飾的殺意。

這些都是沖著謝小舟而來的。

也不知道先生想到了什麼,觸手興奮地搓動了一下,就差擰成一條麻花辮了。

那些人很討厭,還想要傷害謝小舟,不過……這又讓先生有機會保護謝小舟了。

這樣一來,先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謝小舟再「關心」他,他喜歡「關心」的感覺。

先生並沒有意識到,在被灌輸的邏輯里面,他保護、幫助謝小舟是無償的,而讓謝小舟關心他則是要付出代價。

這完全是不公平的。

不過先生也不在乎這個,他現在只想要迫不及待地再次保護謝小舟。

只見座艙里的黑暗漸漸消退,重新回到了先生的影子中,影子的面積膨脹,一直到將先生吞噬。

等先生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來了地面上。

而上方,摩天輪依舊在緩緩轉動著。

***

先生向前邁出了一步,影子也連帶著一起前行,燈光落下,隱約可以看見里面的觸手交織蠕動。

他不緊不慢,朝著那群人走了過去。

游樂園的道路歪歪扭扭,先生在經過一個拐外處的時候,看見前方走來了一個漆黑的身影。

在狹窄的道路前,兩人差一點就撞到了一起。

先生停下了腳步,金色的眼瞳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

那人在人類這個群體中可以稱得上是高鐵,他帶著一頂鴨舌帽,臉上被口罩嚴實地遮擋了起來。

先生看不見這個人的樣貌,卻下意識地排斥這個人,對他的討厭也遠遠地超過了那群奇怪的人類。

先生沒有說話,只是那雙金色的眼楮緩緩地轉動了一下。

只要先生願意,沒有人能在他的面前保持清醒,只要落下一眼,就會迷失在永久的瘋狂中。

可那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不僅沒有瘋狂,還優雅地朝著先生行了一個古老的禮儀︰「你好。」

先生從書籍里見到過,這是西方的貴族見面禮。但他卻沒從這個禮儀中看見尊重,反而感覺到了一股挑釁的意味。

先生眼瞳的旋轉速度加快,就連一直被藏好的觸手都忍不出朝著四周蔓延了出去︰「你是誰?」

「醫生。」那人的聲音優雅低沉,「我是一個醫生。」

先生知道「醫生」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高尚職業。可他在這個人的身上沒有一絲這樣的特征,反而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醫生溫和有禮地說︰「沒想到能這麼快遇到你——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先生不喜歡這句話。

世界上只要一個先生就夠了,其他的,都是不需要存在的。

醫生的手掌按在了胸膛上,慢慢地品味著心口涌起的厭惡與煩躁,帶著笑意道︰「看來,你很排斥我,正巧,我也是如此。」

話音落下。

原本亮著五彩繽紛燈光的游樂園突然斷了電,以兩人為中心,身側的路燈一盞一盞地暗了下去。

不遠處。

摩天輪傳來「咯 」一聲,停在了半空中,上方掛著的一個個座艙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隨之恢復了平靜。

濃稠流動著的黑暗覆蓋了整個游樂場。

先生站在原地,身後的影子被這黑暗所吞噬,隱約可以看見,龐大扭曲的身軀站了起來。

其中一條觸手朝著醫生甩了出去,速度極快,只留下了一道殘影。

醫生並不為如此景象而感到恐慌,反倒是贊嘆道︰「真是奇妙壯麗的身軀,我真想——」 亮的手術刀從掌心閃過,「砰」得一聲,一截觸手斷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響起他的聲音,「研究一下。」

呲啦——

觸手的斷裂面分泌出了粘稠的液體,落在地面上,直接腐蝕出了一個深坑,冒出了縷縷黑煙。

醫生依舊優雅地站在原地,他的職業病又犯了,望著先生身後站起來的龐大身軀,眼中滿是痴迷。

「真是一個完美的造物。」

「身軀龐大卻不臃腫,依舊速度敏捷,哦……還有再生的能力。」

那條被切斷的觸手又飛快地生長了出來,恢復如初。

醫生有些可惜地感嘆道︰「一個完美的實驗體。如果你不是另一個‘我’的話,或許我能在你身上完成一項偉大的實驗。」

先生很憤怒。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挑釁先生,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人,將永生永世地被困在深海之中,瘋狂與詛咒將縈繞著他的身軀。

那是永恆的孤寂,沒有死亡的盡頭。

先生的身影變得虛幻了起來,漸漸融入了身後的黑暗影子中。邪惡扭曲的觸手向上伸展,高度都已經超過了摩天輪。

就連深海也沸騰了起來。

海平面瞬間上升,將沿海的堤壩沖塌。

醫生的身材高大,但在這龐然大物面前,還是顯得過于渺小了。但他毫無畏懼,直視著這一幕。

一陣狂風吹過。

醫生帶著的鴨舌帽被吹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在了草坪上。在失去了鴨舌帽以後,一頭銀灰色的發絲凌亂,眼楮猶如紅寶石一般,流動著迷人的光澤。

從外表看,醫生與先生不相上下。

先生的厭惡更加濃烈,觸手從四面八方涌了過去。

「你確定,要繼續下去嗎?」醫生不退反進,狂風沒有吹散他的聲音,穩穩地落入了先生的耳中,「我並不畏懼死亡,但——脆弱的人類卻會。」

一听這話,先生立即就想到了還在摩天輪上的謝小舟。

一條觸手將那邊的景象傳達到了眼中——摩天輪的下方被黑暗所覆蓋,只差一點,就要抵達謝小舟所在的座艙。

不行。

謝小舟是脆弱的人類,要是繼續的話,他會被瘋狂所侵蝕,變成深海中徘徊著的怪物。

這種怪物已經夠多了,謝小舟卻是特殊的。

更不用說,先生還沒從他身上學會什麼是感情。

就猶豫了這麼一瞬間,先生就下定了決心——還是早點把這個討厭的醫生給消滅了。

觸手嘩啦一下涌了上去,將醫生站立的地方所淹沒。過了片刻,觸手才窸窸窣窣地退了回去。

可原地並沒有看見醫生存在過的痕跡。

再一看。

黑暗中出現了漫天的烏鴉。

嘎嘎——

烏鴉震翅飛過,來到了摩天輪上,圍繞著飛了一圈後,又聚攏在了一起。

醫生站在了摩天輪的結構上,朝著謝小舟所在的座艙走了過去。

***

謝小舟安靜地等了半天,沒見先生有下一步的動作,于是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楮。

座艙里只有他一個人,周圍變得一片漆黑,不見一絲光亮。

謝小舟正要站起來查看情況,剛貼到玻璃窗前,突地就見到摩天輪的外面站著一道人影。

夜風吹散了他銀色的發絲,低下頭,眼窩深邃,帶著一股西方特有的古典美。

只可惜的是,他帶著口罩,看不見下半張臉。

不過,不用看,謝小舟就知道他是誰。

嘴唇翕動了一下,無聲地說︰「醫生……」

醫生停下了腳步,遙遙與謝小舟對望︰「這又是你的新實驗嗎?我的……小薔薇。」

「嘎——」

烏鴉的啼鳴格外的刺耳。

謝小舟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的蜷縮了起來。

醫生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節目里面?

之前秦淵和河神出現,都是因為他在特定的場所,而現在醫生出現在游樂場……他實在想不到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

更何況,醫生不是已經被他殺死了嗎?

怎麼又會出現在這里?

醫生像是看穿了謝小舟心中的疑惑,慢條斯理地說︰「玩-弄生死,本就是我的拿手好戲。你也想試試嗎,我的薔薇?」

謝小舟︰大可不必。

謝小舟經歷了這麼多場節目,若是將其中的boss放在一起對比,他最不想再見到的就是醫生。

其他boss都還能用其他辦法糊弄過去,只有醫生……他太瘋狂了,不,用瘋狂來描述還是太膚淺了。

醫生輕蔑人命,無視倫理道德,做著一些有違常理的實驗,有必要的時候,甚至願意將自己放上手術台。

謝小舟的手指動了一下,不確定要不要裝備上「薔薇少年」這張身份卡,再糊弄醫生一次。

醫生在摩天輪的支架上閑庭興步,瀟灑地就如同在平地上一半,他來到了座艙面前,微微俯身,用手指輕叩了一下玻璃窗︰「不請我進來嗎?」

謝小舟退後了一步︰「當然,如果你進的來的話。」

嘎——

烏鴉的啼鳴聲再次響起。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謝小舟余光瞥見身旁多了一個身影。

醫生坐在了邊上,手掌搭上了謝小舟的肩膀,那口罩已經消失不見了,露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面孔。

座艙狹窄,沒有多余的空間。

醫生與謝小舟挨得很近。

只是這一次,沒有那薔薇花香。

醫生深情地注視著他的薔薇︰「你又變了,小薔薇。」

謝小舟的背貼上了座椅的靠背,心中有些緊張,但面上還是淡淡的︰「醫生,你也變得不一樣了。」

醫生不可置否,嘴唇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弧度,修長的手指捏著謝小舟的下巴,強迫著讓他轉過頭來︰「不過,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薔薇,不是嗎?」

都這種情況了,還能說不是嗎?

謝小舟不閃不避,黑白分明的眼楮對著醫生︰「是的。」

醫生滿意地嘆了一聲︰「真可惜,我已經愛上你了。」

謝小舟︰「……」

這是什麼值得可惜的事情嗎?

然後謝小舟听見醫生接著說道︰「看來,不僅僅是我……其他的‘我’也是一樣的,這代表著‘我’的品味很一致。」

「不過,遺憾的是只有我蘇醒了過來。」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的。

謝小舟一下子都沒有听懂。

他對上了醫生緋紅的雙眼,突然想到了復生會。

根據李笑說,《驚悚綜藝》的存在是為了鎮壓一個了不起的存在,而復生會則是致力于將祂喚醒。

醫生又說了這樣的話,謝小舟冒出了一個猜測——難道說,所有節目里的所有終極boss都是來源于那個存在?

謝小舟想到了秦淵、河神、醫生還有先生……這個了不起的存在也太人格分裂了吧。

一個個性格樣貌都相差這麼大。

謝小舟已經猜到了一部分,但還是假裝不知︰「難道還存在另一個醫生嗎?」

醫生緩聲道︰「醫生,當然只有一個。」他似乎要說什麼,可一側頭,不遠處黑暗蠕動,朝著這邊涌了過來。

醫生略去了其他不必要的說辭,直接道︰「這次前來,是為了告知你一件事的。」

謝小舟︰「?」

醫生緩慢地說︰「有一群人在‘我’身上做了一個實驗,將‘我’分成了許多的意識,我需要將其他的‘我’一一找回來。」

謝小舟眨巴眨巴眼楮。

這又和他有什麼關系?這種事情一听就很危險復雜,他想做的只有活下來。

難不成想要他幫忙?

醫生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是幫忙,我並不需要。我只是不希望……我的薔薇這麼容易就凋零枯萎。」

「小薔薇,你要小心了哦,他們,隨時會要了你的性命的。」

醫生說很慢,尤其是最後半句話,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帶著一股令人發寒的涼意。

在說完後,他一直盯著謝小舟,像是要清楚地看見他的反應。

直面死亡謝小舟都經歷過了,更不用說是這種恐嚇,臉上不見一點慌亂,而是冷靜地問︰「他們,是誰?」

醫生嗓音溫柔纏綿︰「當然是創辦這個有趣節目的人。他們已經知道,你對每一個‘我’都能產生一定的影響,他們要做的自然是要將你這個不穩定的因素給除去——不管用什麼方法。」

這個陰間節目背後的節目組?

謝小舟心頭一跳。

以謝小舟的劇組經驗,知道在拍攝現場中,導演和編劇的權利是很大。除了極少部分帶資進組的或者是影帝影後,其他人都要接受導演編劇安排的戲份。

現在謝小舟哪個都不佔。

這樣一來,如果節目組真的要搞他的話,存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謝小舟抬眸,很顯然,醫生現在是一個看戲的狀態。醫生很瘋狂,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意,更不用說是他了。

他要活下來,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更加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就死在這個節目里面。

「醫生……」謝小舟握住了醫生的手腕,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是冷靜,唇角浮現了一抹笑,「我是你的薔薇,如果我就這麼毫無美感的死在某個節目中,你會願意嗎?」

听到這句話,醫生臉上的笑意加深︰「當然不願意。」

謝小舟︰「那醫生,你準備怎麼做?先生也是另一個‘你’,你要與他合為一體嗎?」

醫生的笑容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先生?

就是外面那個愚蠢的東西嗎?

先生還沒覺醒過來,潛意識地會排斥其他‘我’的存在,不願意成為同一個個體。

而醫生也暫時沒能力容納下這麼強大的意識,他必須先去其他世界中,強行吞噬較為薄弱的意識。

等到找回了他的名字之後,才能徹底恢復成一個人。

不過到時候,醫生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他了。

但醫生也不在意。

他只是想要完成這一項實驗,看看等所有意識合為一體後,又將誕生什麼樣的存在。

謝小舟靜靜地听完,感嘆道︰「有意思的實驗,醫生,我也想幫助你完成。」

不幫助還能怎麼辦呢?

肉眼可見的,必須要選擇一個陣營,相比于那個不明真相的節目組,恐怕還是醫生好應對一點。

「找到我的名字。」醫生說,「還有,盡可能喚醒更多的‘我’。」

醫生還想再說什麼,可一抬眼,看見先生的身影已經靠近了過來。

時間來不及了。

在這個節目中,醫生等同于是一個偷渡客,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時間,不然的話就會被節目組所發現。

故事也說得差不多了,醫生要走了。不過在走之前,他還要做一件事情。

醫生的手指禁錮著謝小舟的下顎,迫使著他撞到了自己的懷中,然後低下了頭,強制地留了一個吻。

謝小舟感覺到嘴唇上傳來一陣刺痛,接著就有一股血腥味蔓延了出來。

與其說這是親吻,不如說,這是醫生在烙下一個痕跡。

他太用力了,脆弱的嘴唇被磕破,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牙印。

「我的薔薇,希望你能活到最後,再親手將你的性命交到我的手中。」醫生就猶如情人間的私語,「我愛你。」

砰——

醫生的軀體化作了一群烏鴉,振翅飛了出去。

而突然斷電的游樂園又恢復了電力供應,一盞盞的霓虹重新亮起,就連摩天輪也再次轉動。

謝小舟突地听見外面傳來一陣歌聲。

那是低吟著的,深情著的。

「不是你親手點燃的

那就不能叫做火焰

……

不是你親手所殺的

活下去就毫無意義

……」1

那一群烏鴉盤旋了一圈,消失在了天際。

謝小舟右手落在了左手背上,指月復輕輕蹭著無名指上帶著的戒指。

***

摩天輪終于落到了地面上。

謝小舟站起來推開艙門,剛走出去,就看見了站在外面的先生。

只見先生沉著臉,眉頭皺起,似乎是十分不悅。

謝小舟從未見過先生的這番模樣,遲疑了一下︰「先生……?」

先生一手將謝小舟拉到了懷里,質問道︰「剛才,你們在做什麼?」

謝小舟看著先生的眼楮,金色的眼瞳中倒映著的是他的嘴唇,可以清晰地看見上面還留有一道鮮明的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1《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的歌詞

最後一段改了,當時寫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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