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心情不比他好什麼，當初江啟要挖席景澄，還是他去溝通的。他承諾給席景澄最好的資源，要親手把席景澄捧上頂流寶座！可打臉來的這麼快，別說頂流了！出道的初評級就被人壓了一頭，對方還是立果出來的！
誰能咽的下這口氣？
經紀人安撫道︰「你也別氣，就算生氣也不能被人看出來做文章！這才初評級，表現太好不見得是好事，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你且等著吧！」
席景澄依舊氣不順，「不是說路邊拉來的嗎？還有那簡大師是怎麼回事？立果找來站台的？」
如果不是簡大師湊巧到場，蘇慕白說不定听不出裴宴吹這麼好，節目也不會給裴宴和錦衣男團那麼多鏡頭。
經紀人心說沒听過立果有什麼後台，要真有資本介入，也不至于鬧到要倒閉。
經紀人︰「這是巧合，我打听過，簡大師在樓上錄節目，恰巧路過你們演播廳。」
恰巧？就連運氣都比他好是嗎？這是什麼天選之子！席景澄更氣了。
經紀人連忙說︰「別氣，你的實力不是他們能比的，他們唱跳不行，肯定走不遠的，說不定下一輪就會被刷下去。」
席景澄氣得轉過身！又罵道︰「要不是邵琦拖累我，我也不至于這麼倒霉！」
經紀人干笑兩聲，其實邵琦雖然撞了他，可席景澄也因此得到了蘇慕白給的加試，說起來，邵琦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席景澄現在是公司「頭牌」，經紀人當然不會這麼說讓他不開心，只附和了兩句，就走了。
這邊，江啟從睡夢中醒來，小助理還站在床邊，臉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啟︰「不是叫你贏了就叫醒我的嗎？」
小助理︰「情況有點復雜，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江啟不耐煩地揮手，年輕人果然沒見過世面。這點事有什麼不知道怎麼說的？不就是贏了個比賽嗎？都是小場面！不值一提！熱搜他都安排好了，等這邊比賽結束，就給放上去。
他要讓nine住在熱搜上，天天給竇白添堵！
江啟︰「裴宴輸了嗎？」
助理︰「沒有，總裁。」
江啟︰「？？？那他人呢？」
助理︰「他拿了a，爆紅出圈，上了熱搜，還把我們的團踩在了腳底下！」
江啟︰？？？？
電話就在這時響了，接起，竇白的大笑聲傳來︰「狗比江啟！天道好輪回！是不是等著慶祝呢？香檳用不上了吧？熱搜也不用買了吧？留錢買內褲套頭上闢邪吧你！」
啪！電話掛斷！
江啟看了眼黑掉的手機屏幕，驀地一哂。罵人都不帶拐彎的！這口才……絕！
第一次評級後是練習生整理內務的時間，明天節目組就要查寢了，按照慣例，這一天，大家會互相串門，分享從家里帶來的特產零食，開臥談會。
這是粉絲近距離了解愛豆的一個好機會，越是這種非正式錄制，越能讓粉絲對愛豆傾注真情實感。
裴宴回寢室時，手下已經把他的行李箱拿了上來。
近百平米的套房裝修奢華，璀璨奪目的吊燈襯得牆面有幾分冰冷，听竇白說這是西式裝修風格，雖然和中式截然不同，卻也算精致。
裴宴收回視線，坐在淺色的床品上，垂下眼睫，默默擦拭著笛子。
等日常養護做完，他將笛子掛在床前，進浴室看了一圈。
這浴室里有個白色矩形浴缸，雖然不如賀時嶼那的高檔，但看得出是新的。
他身上有傷，在大梁時就一直有泡藥澡的習慣。
等浴缸里的水放滿，他站在穿衣鏡前，解開飛魚服的系帶，穿著褲子跨入浴缸。
這是錦衣衛的習慣，為怕聖上急召，也怕沐浴時被偷襲，向來不會完全月兌掉衣物。
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裴宴神色淡漠地倚靠在浴缸上，額前碎發被水打濕，無可挑剔的五官使得他靜止如畫，卻有種莫名的性張力。
彈幕徹底炸了︰「泡澡還穿褲子！這是拿我們當外人呀！」
【這身材，絕絕子！】
【卵巢炸裂！這身材絕了！】
【啊啊啊，姐妹們，我先去拿個桶裝口水！】
【為什麼要穿褲子！你為什麼要穿褲子！】
【截圖為敬，我先去舌忝屏了！！狗頭.jpg】
裴宴開始月兌衣服時，竇白就要瘋了！大山里的孩子淳樸，但架不住江湖險惡啊，男孩子在外面要懂得保護自己！雖然咱身材好，咱有魅力，可一上來就讓粉絲看咱洗澡，咱虧大了啊！
竇白操著老父親的心，瘋狂撥打裴宴的電話，但裴宴沒有用手機的習慣，任手機響了很久根本不接。
于是，竇白只能瞪著眼干著急，眼睜睜看著彈幕上一干餓狼哀嚎。
華燈初上，街上車水馬龍。
剛結束了今年最大的一起收購案，賀時嶼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終于松了一些。不出意外，下面幾個月他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算起來，他今年還沒給自己放過假。
陸洲偷偷回頭看向後座的賀時嶼，有點懷疑人生。話說最近大家都忙成狗了，回家吃飯的功夫都沒有，誰不是蓬頭垢面，滿臉倦容，還得打起12分精神來？
賀總倒好，一天工作近15個小時，竟然西裝筆挺，神清氣爽，眼帶皺紋黑眼圈統統沒有。
陸洲懷疑他中了基因彩票！
忽而，陸洲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猛地咳了起來︰「這不是裴宴嗎？他真的去參加選秀了？」
賀時嶼開車窗的手一滯，陸洲已經從前座把手機遞了過來。
陸洲胸有成竹地瞥了眼賀時嶼。上次賀總看了裴宴的視頻後，雖然沒有表態，但以陸洲的狗腿神力，還是一眼可以看出賀總心情不錯！說起來這幾天賀總忽然多了個奇怪的愛好——
跟馬視頻。
前幾天，賀時嶼帶他們去外地談收購案，不放心追風一個人在家，就請了幾個飼養員回家，還把自己的泳池讓給了追風訓練肺活量。
那追風也是神了，據說平常一天能吃一車胡蘿卜，一到視頻時，就表現得病懨懨、茶飯不思的。
事實證明男人愛起寵物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被追風這麼一撒嬌，以鐵血手腕著稱的賀總，竟然整天表現得跟離不開家的小媳婦似的，每天都跟追風視頻。
對馬都這麼上心，對馬主人那還能差？
可能是上學時推理題做多了吧？陸洲理所當然反推出這麼個結論來。
于是，第一時間把裴宴的視頻遞給賀時嶼看！
賀時嶼視線掃過手機屏幕，這個名為《百分百少年團》的選秀他是知道的。
賀氏旗下的一款涼茶產品以上億廣告費冠名了該節目，是他親自簽字放的款。
他長這麼大看電視只看新聞，電視劇都不太看，從來沒看過綜藝節目。
只記得這是一款男團選秀節目，參加的多是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賀時嶼眼前閃過裴宴那張驚艷絕倫的臉，那長相倒是天生吃這口飯的，只是裴宴雖然年紀不大，卻格外沉穩，讓人很難把他與這種娛樂性質的選秀聯系到一起。
屏幕里的男人只穿長褲坐在浴缸內，長發耷拉在胸前，他也不顧，只是眼神放空地看著正前方。
似乎並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勾人。
賀時嶼接著按下車窗按鈕，任初夏的晚風吹進車里，吹散他莫名燥熱的心。
彈幕瘋狂刷屏，鏡頭里的裴宴動也不動，以至于剛進直播間的粉絲都以為畫面靜止了。
【大家別懷疑，他真的在泡澡，啊啊啊，他已經這樣泡了十分鐘了，動也不動一下！】
【看哥哥的表情，哥哥根本不知道有攝像頭在！】
【啊啊啊！節目組一定是故意不提醒他的！不得不說，這樣的節目組真的是……太贊了！】
【講道理，我泡澡的時候唱歌、看綜藝、玩泡泡，活動可豐富了！！第一次看人泡澡泡的這麼無聊的，絕了！哈哈哈！】
【年少不知肌肉好，看哥哥泡澡你們竟然還有心思發彈幕！！】
【我就不一樣了，錄屏走起！！！】
【指揮使大人，我可以！！！】
瘋狂刷屏的彈幕讓賀時嶼眉頭緊蹙，記得當初工作人員保證這是一檔針對年輕人的節目？年輕人看的節目應該是陽光向上的！露腰露人魚線什麼的，這一看就不是正經選秀！
當下，屏幕里傳來一陣手機鈴聲，裴宴接起電話不知道听到了什麼，神色微變，撿起一旁的上衣扔向攝像頭。
屏幕猛地黑了。
粉絲們驚呆了！好家伙！她們看到什麼了？一定是錯覺吧！剛才裴宴至少隔了十幾米遠！就這樣把衣服扔過來了？那是一件輕飄飄的衣服啊，不是板磚更不是暗器！怎麼可以這麼輕松！
當晚熱搜就多了個「裴宴洗澡」的關鍵詞，很多網友覺得無聊。
這誰啊？洗澡都能上熱搜？憑什麼啊？
點進去一個，好家伙！竟然是個還沒出道的練習生！
不是她們說，這年頭的年輕人就是不學好，一個男人洗澡都能盯著看半天，還看的那麼認真！
但凡你上課時有這勁頭，早考上清華北大了！
是道德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她們作為新時代的女性，說別的都是假的，只能用鍵盤申討只看肉/體不看心靈的女粉絲，並反手一個截圖把洗澡小視頻截下來，留作夜深人靜的時候狠狠批判！
其實粉絲說的沒錯，節目組自從裴宴月兌衣服時就已經知道這節目要爆，他們原想提醒，因為某些復雜的心思就沒說。
反正裴宴穿著褲子，又不是月兌光了。
這也不是大尺度吧！
但他們沒想到裴宴身材那麼好，更沒想到這事竟然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滿！
說起來，暑假檔的節目難做啊，動不動就有家長投訴，上次那動畫片里的人物留黃頭發還被家長投訴說帶壞孩子呢，導演一看有投訴當場頭大。但這次的投訴人有點特殊啊，竟然是他們的金主爸爸？金主爸爸那邊說他們的品牌是積極的向上的，跟節目的理念不謀而合。
所以，露肉這種少兒不宜的畫面就不該出現在視頻里。
這年頭的金主爸爸三觀好正！導演被爸爸的三觀震懾住了，當下表示正片時一定要把該畫面剪去或者打馬賽克，絕不讓這種畫面流傳出去！
不過數據騙不了人。
這檔選秀節目共分為會員版和正式版兩個版本。
會員版顧名思義要充錢才能看，花錢你就能快人一步看到每個選手的直播畫面。
而正式版本雖然免費，卻要精剪後才會發布到網站上。也就是說看到的內容不全面。
理所當然，喜歡花錢買快樂的富婆們自然願意拿出二十元巨款來充值。
裴宴洗個澡，網站一夜之間多進賬了上千萬，這些淳樸的女粉絲來了不干別的，先點開裴宴直播間的直播記錄，看平平無奇的洗澡畫面。
有這麼個搖錢樹，節目組自然叮囑攝像，要多給裴宴鏡頭。
等鏡頭再次亮起來已經是五分鐘之後了。
錦衣男團其他四人正推門而入。
「大人，你的住處比我們那大了五倍有余！」郝爽驚奇地撩開門簾進去。
錦衣衛對內務整理有嚴苛的要求，他們實在看不慣節目組把被子鋪在床上。認領了自己的床，收拾好內務，亮瞎其他舍友的眼楮後，他們就過來看自家大人了。
其實他們的住處也不錯，但比起裴宴的還差得遠。
裴宴這里已經實現了智能化。
進門就有機器人服務，窗簾家具電器都靠手機控制，就連垃圾桶都是自動的。
袁秋陽和郝爽驚奇不已，倆人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玩著可以自動打包的智能垃圾桶。
連一向淡定的司蔥和路四方也頻頻側目。
這都是千年前的人們無法想象的光景。
「大人，您住得還習慣嗎？」司蔥眯著眼笑問。
裴宴站在日落燈的光影中，背手而立，光影模糊了他的輪廓。
他頷首︰「就是許多東西還未習慣，方才我當著攝像頭的面沐浴更衣，想來實在不雅。」
他們一動，攝像頭就跟著他們轉動方向。
雖然司蔥剛來幾日，但可以斷定，竇白口中的粉絲和從前追隨錦衣衛的婦人無甚區別。從前婦人會追著送雞送鴨送大鵝糕點，拋香囊雕玉佩寫情詩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婦人不過是換了個方式，通過攝像頭來追隨大人了。
司蔥看向那白色的攝像頭笑答︰「想必粉絲非但不會覺得不雅，還會更為喜歡大人呢。畢竟大人可是被婦人評為最英俊的指揮使大人，身姿不可多得。」
說話間，唐棠和周醬抱著一堆東西跑進來。
裴宴起身迎客，他對這二人有印象，倆人雖然沒有過硬的技能，但說話很有節奏感，一唱一和的，很是逗趣討喜。
唐棠︰「那個……大人，要不要玩任天堂？」
裴宴︰？？？文盲宴表示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