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
「實在是心累……」
「忙得要死,都快累死了……」
「突然不想做了……我只是想當條咸魚!」
柳永青躺在床上翻來翻去,怠惰的情緒一點一點地塞進腦中。盡管有時候會熱情滿滿的,但是一件事情做得久了,會厭煩也是正常的。可能有時就是鬧鬧別扭,過段時間還是會重新振作起來,但目前就是處于這個階段,那也沒辦法。(絕對不是說作者我自己啊!)
「明明上大學了,是要好好學習的。有些人說什麼上不同的大學就是換個地方打游戲 ,那是不為自己未來著想的人才會說,大學最重要的就是自學。然而動漫消失事件的調查同樣也讓我很在意啊!都被調查這案子的警察欽定了讓我協助他了,就更不能怠慢了!」
柳永青不是天才,他沒辦法兩邊都兼顧,所以才會這麼煩。煩多了,也就會產生消極情緒,「干脆什麼都不做了」這種想法就會不適時地冒出來。
「讓我當條咸魚吧……讓我當條咸魚吧……我只是條咸魚而已……讓我當條咸魚吧……」他不斷地在腦內自言自語,仿佛真的想把自己催眠成一條咸魚一樣。
漸漸地,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什麼情況,柳永青感到意識迷糊了。
「什麼香味?」有一股梅香的味道,沖(g,第四聲)進了柳永青的鼻子。那香味很誘人,似乎自己曾經向往過這種香味,而現在就在咽喉處蕩漾。
柳永青巴不得立刻起身,去追尋那股香味的來源。只是他感覺使不上力,身體好些完全不屬于自己的一樣。
眼前依然一片黑,還能听到像是廚具踫撞的聲音。身體雖然不能動,但卻稍微能感覺到自己在被某種力量帶著上下抖動,不久後停了下來。視線好像漸漸地有點看得見了,映入眼簾的事物卻讓人感到匪夷所思——一條裝在白色碟子上咸魚正與自己面對面瞪著。
「哎,這是咸魚的話,是不是有點大?」柳永青對眼前的事物感到很奇怪。
「為什麼我好像是側躺著的?」柳永青拼命地思考著。
這時,他突然明白,剛才一直聞到的梅香味,就是從面前這條咸魚上散發出來的,但似乎還不僅僅是這樣……
由于身體不能動,柳永青只好利用有限範圍的視線查看周圍的事物,包括自己的身體。
從環境來看,這里是廚房沒有錯,很普通的廚房。接著就是看自己的身體確認自身狀況了……雖然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親眼看到時,還是非常難以置信——那磨砂質感的鰭、米黃色、紋理明顯有一點皺的的身子,不就是一條咸魚嗎!
「居然,居然!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真的變成了一條咸魚嗎?」
「這不可能!做夢,這一定是做夢!」這時柳永青想像動漫里的角色一樣,捏一下自己,看疼不疼來確認自己是否做夢,然而他自己的咸魚身,根本做不了這個動作,咸魚是不會自己動的。
柳永青仔細看了看自己能看到的範圍,自己目前的外貌不就跟和自己面對面的那條咸魚一樣嗎?
「喂,兄弟,莫非你也是一條變成咸魚的曾經的人類嗎?」
柳永青想對對面的咸魚詢問。但是那也只限于心里所想,喉嚨根本就無法發聲,自身這條咸魚的喉嚨是否已經腌沒了都不知道呢!對面的咸魚當然沒有回答他,更不如說是像一條死魚一樣完全沒有動靜,然而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它看來,咸魚•柳永青也是一模一樣地毫無動靜而已。
在柳永青還沒有問出一句話的情況下,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再度被晃動,跟剛才視線還沒清晰的時候一樣,被某種不明的力量帶著晃動,不過現在已經看清楚了——是一個穿著圍裙的大媽正拿著盛著咸魚•柳永青的白碟子,把他拿走。
「你說做梅香咸魚好不好?」大媽對廚房里另一個大媽說道。
「喂,喂,喂!不要煮了我!對不起!我不應該說想成為一條咸魚!快救救我!停下!停下!」
在柳永青看來,他這呼救已經是撕心裂肺了,甚至比自己得知動漫消失時心中的怒吼還要激烈。然而實際上,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咸魚是不會自己發出聲音。
在下鍋之前的時間里,柳永青看見了這個廚房里有很多的咸魚,它們都死死地癱在碟子上、桌面上,或者被掛在牆上。柳永青不知道,這些咸魚是否跟他一樣是曾經的人類,還是說單純只是普通的咸魚,整個廚房只有自己是由人類變來的。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很讓魚唏噓。
不遠處的黑鍋已經發出了「滋滋」的油煎聲,隨之而來的除了恐懼,就是絕望。他完全無法想象,下油鍋是怎麼一種痛苦的感受,也不想去想象,但是從另一方面來想,或許因為自己目前是咸魚,根本感受不到痛楚呢?
大媽端著盤子,一步步地逼近了油鍋,每走一步,柳永青離死亡就更近一步,如果真的下油鍋了,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了!
「等一下!」另外那個大媽忽然喊住了她,另外那個大媽穿著紅色圍裙,就暫且稱之為「紅衣大媽」吧。而端著咸魚•柳永青的大媽就叫「烹魚大媽」。
這及時的叫停,讓柳永青一度以為自己得救了,感覺到自己一下子冒出了很多冷汗,盡管咸魚不會流汗。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紅衣大媽叫停的原因僅僅是……
「你不是說要做梅香咸魚嗎?怎麼又拿去油煎?」
這真是讓魚絕望的話語,盡管在她們口中是多麼平常。
「我現在比較想煎。」大媽說完便轉身走到鍋旁。
沒有多余的動作,大媽側傾碟子,由于重力的關系,咸魚往油鍋里下落。
側傾瞬間,咸魚•柳永青在恐懼、抓狂之余,還給自己挖出的一點點希望就是——自己變成咸魚本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是否也會不可思議地獲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