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東西，等之後再說，讓他們親兄弟倆自己去解決去。
方離然現在有一點就可以直接向他挑明，打破他之前的所有幻想。
「先不說完全定死，一點兒轉折都不帶有的事情，他是從哪兒整出來的偽證。我只想說，你知道我有多少個兄弟嗎？你知道他明面上在朝堂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勢力，以至于完全構成不了威脅，我都已經忘了，還有這個弟弟的存在嗎？」
「說句難听話，就算是你真的刺殺成功了，我現在就立馬嗝屁了，皇位也不可能輪到他的頭上，他允諾給你的平反，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他只是在利用你對命運的不甘心，對于家族的不願意承認和面對，來讓你成為他的一把刀，來實現他心底最真實的妒忌和不平。」
「而現在的局面也很明顯，你這把刀，不僅刺傷不了我，而且還只會刺痛你的親哥。」
「你好好想想吧。」
方離然覺得自己說的不錯，再獎勵自己一塊糕點，拍了拍十七的肩膀示意，自己走了出去，把這片安靜、沒有別人來打擾的空間，留給了他們單獨相處。
十七嘆了一口氣，幫他把繩子解開。
解開了也無所謂，這可是在皇宮里，十七可以保證，他連自己這座單獨的宮殿的門都走不出去。
袁棋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沒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更何況，比起這點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的心情完全是懵神和茫然的。
他連自己想要說出來的話，幾次被打斷之後，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更何談去仔細想想怎麼逃出去？逃出去之後又能去哪兒呢？
「要喝杯茶嗎？」
十七依舊是這樣輕松而又家常的語氣和態度，袁棋也沒有別的辦法可選，只好暫且跟隨著他，繼續下去這樣離譜又莫名其妙的相處方式。
兩個人聊了許久，從各自分別的這麼些年，聊到如今。
末了，袁棋除了將信將疑以外，最大的感受，還是覺得很不靠譜，簡直像一場夢一樣。
「不願意去相信的話，你就只需要老實呆著，等著看之後給你的證明。」
十七該說的都說完了，做了一點最後的總結陳詞。
「其實說的絕對一點，我們的整個人生，都是偷來的。」
「早該在那次流放的時候，就徹底結束了。」
「但是我們沒有。不僅沒有，還獲得了重新開啟新人生的機會。既然如此，那就要好好對待，不可辜負。」
這曾經是方離然教給他的，他深以為然，現在也希望，袁棋可以如此。
「說得這麼簡單」袁棋終于開口，發表了今天目前為止最真實的一句感嘆︰「哪有這麼容易啊？」
突然就告訴他，可以把之前背負的那些全都盡數拋棄，洗牌重來，擁有嶄新的人生。
這是天上掉餡餅了？還是他找到孟婆湯了，可以直接重新活過一次？
十七能夠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畢竟自己當時也有著這樣的心路歷程。
但是十七還是要說︰「遇到那一個真正想要救你出來的人，就是這麼簡單。」
「驅散黑暗的，不一定是只有太陽才能做到。」
「如果他只有一盞燭光，但他也願意把這盞燭光給予你，那麼你就只需要，和他一起去守護這盞燭光，不讓它經受任何風吹，那他就不會有任何偏移和搖晃，就足以驅散你心里的那片黑暗。」
「心里看得到光了，外頭那些暫時的黑暗，就都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