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群人居然都湊到了一起。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
穆之洲思忖,不得不防。
盛南風在醫院里待得快發毛了,現在接到穆之洲的電話,一陣哀嚎加哭訴。
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怎麼了?」盛南風正色道。
穆之洲眉頭緊鎖,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難保醫院的位置不會被發現,我現在在外地,你在醫院里多多注意。」
「好,我知道了。」盛南風臉色繃緊。
在這個醫院里為他擋了多少明槍暗箭,盛南風心里有數,只是,如果對方要踫沈攸寧,只怕……
不想活了。
盛南風將手背上的針頭拔掉。
沒壓,殷紅的血珠子滲出來,他也不在意,指月復隨意抹掉。
「盛先生,您……」
護士推門而入,就看見身高馬大的男人正將西裝外套扣好,一副斯文禁欲的模樣。
完全看不出對方剛才還躺在病床,一臉蒼白虛弱。
盛南風抬眼,回眸,「幫我辦理出院。」
這里也不安全了。
他必須找到一個,能夠保護到夏晴的地方。
*
沈攸寧怕夏晴呆在家里會被悶壞了,特意找到了部電影。
是剛上映的。
兩個人準備收拾一下,就去附近的電影院看。
只是,還沒到電影院的時候,就收到了穆之洲的電話。
沈沈攸寧正在下車,電話接通了許久,才緩緩問了一句︰「怎麼了?」
「剛才怎麼不說話?」听到她的聲音,母子周緊繃的神經略微松了幾分。
「我跟夏晴來看電影,剛才我正從車上下來。」
她的肚子越發大了,腦子好像也變得遲鈍,原本還能一心多用,現在只能一心一意的了。
「現在在商場里面了嗎?」
穆之洲追問。
「嗯。」
她們是從地下停車庫直接上來的,所以速度很快,電梯門一開,對面就是電影院了。
「幾點的電影,人多嗎?」穆之洲語氣急迫。
沈攸寧窺探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等等盛南風就來接你們。」
穆之洲原本不想跟她說沈彥明的事情,怕她傷心,但是想了想,只是開口︰「你父親走投無路去找你爺爺求助,現在被接回了沈家大宅。而且,前幾天在沈氏集團任職了。」
沈攸寧只覺得果然如此,甚至平靜的接受了。
「本來沈氏集團就是苟延殘喘,如果不是你,估計早就敗落了。」
她說的是真話。
她雖然有上輩子的記憶,能掌管好沈氏集團,但是架不住公司是個無底洞。
上輩子和這輩子完全不同。
而且,她隱隱約約的覺得。
上輩子,穆之洲一定在暗地里幫助過她。
不然,依照她那副傻白甜的樣子,怎麼可能在群狼環伺的股東當中生存下來?
只不過,沈氏集團仍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各種業務被砍,只剩下旗下的珠寶品牌還能堅持。
沈攸寧眼眸微微垂下。
原來自己在很多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被溫柔以對了。
她心里暖意上涌,唇角壓抑不住甜蜜的笑意。
穆之洲似乎感覺到她的好心情,深邃的眸色深了些,黑眸里帶著溫軟的寵溺︰「所以,你現在以身相許了。」
既然是她的東西,除非是沈攸寧不想要。
不然,沒有人能夠奪得走。
穆之洲一向都是小氣的。
特別是在對待沈攸寧的事情上。
什麼……什麼叫以身相許。
要許,也是穆之洲許給她了。
只是這麼想著,沈攸寧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遮掩不住。
夏晴從櫃台買了蘇打水和爆米花,遠遠的就看見她甜笑的小臉。
走近了,就連空氣中都是甜絲絲的感覺。
看見她走過來,沈攸寧側眸撇了眼時鐘,七點十分,他們買的十五分的電影票。
「不跟你說了,我們要進去看電影了。」
「好。」穆之洲細心囑咐︰「注意安全。」
沈攸寧伸手接過夏晴手里的蘇打水,就听見對方促狹的嗓音︰
「是你們家穆總吧。」
「嗯呢∼」
沈攸寧毫不避諱,自然而然的承認。
「幾號廳,我們進去吧。」
保鏢們此刻都從暗處走了出來,這里人多眼雜,他們再躲躲藏藏反而更引人注目,反倒不如當個顧客。
怕沈攸寧不自在,他們只買了電影院最後一排的位置。
好觀察全場。
這里的電影院有些偏,來看的人並不多。
連帶著保鏢們,整場電影也就十幾個人。
沈攸寧選的位置正好是中間靠後,最好的觀影位置。
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身側似乎坐下來一個人,沈攸寧也沒管。
本來,有人看電影遲到也是正常的。
只是沒過十分鐘,耳邊就響起嘰嘰喳喳的聲音。
是討論電影劇情的。
沈攸寧眉梢微微皺了皺,想到對方大半部分沒看,現在肯定接不上,所以也就忍了。
昏暗的光線下,她輕掃了對方一眼。
對方是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另一邊沒坐人,不知道是在跟誰講話。
她只是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又繼續回頭看電影。
只是沒想到,對方的嗓門卻越來越大。
「這個女的最後死了,還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男人似乎看過原片,或者是在網上看過劇透,此刻一副高高在上,盡在掌握之中的語調。
「不是我說,這個女人就活該被打死,不守婦道,胡亂勾搭男人。」
沈攸寧皺眉。
「……所以說啊,女人這麼強勢做什麼?壓過了老公的風頭,不給男人面子都沒有好下場。」
男人的聲音在靜悄悄的環境里格外突兀。
沈攸寧側眸,冷聲提醒了一句︰「觀影的時候請不要大聲嘈雜,好嗎?」
「你影響到我看電影了。」
被突然凶巴巴的警告,男人噤聲。
整個放映廳又只剩下了電影的聲音。
沈攸寧只覺得舒坦不少。
只是,沒過多久。
沈攸寧就覺得老有人在踫她。
她的飲料是放在右手邊的椅子上的圓孔當中的。
只是,這一回,她剛一伸手去拿,手臂上就出現一股子粘膩的觸感。
沈攸寧一低頭,是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