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濁的眼珠子的血紅一片,惡狠狠的瞪著她,「別忘了到底是誰把你從那種地方救出來的!現在老子沒錢了,你就不把老子當回事了吧?」
「我沒……我沒有……」于芳身體瑟瑟發抖,再沒有之前的氣焰。
「他媽的,你還跟老子頂嘴?」
沈彥明一巴掌呼過去,‘啪’的一聲,響亮清脆。
于芳被打得便過頭去,雪白的臉頰紅腫成一片,鼻腔里流出絲絲嫣紅。
沈彥明盯著那血跡,猙獰的笑出聲,「破船還有三千釘,我可告訴你,咱們倆現在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別想跑。」
看到男人眼底的猙獰和恨意,于芳徹底明白,自己這輩子真的要綁在沈彥明身上了。
至少。
在沈彥明沒有消消之前,她是跑不掉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再跑了。」于芳低聲下氣的說。
她是真的怕了。
沈彥明看著她瑟縮的眼神,心中升騰出一股子得意,看看,不管跑多遠最後還不要在他手里臣服?
他拍了拍預防的臉頰,「知道就好。」
隨即,起身,將預防的身體拎起,讓她靠在沙發上。
「錄音呢?」
如果他的退位是算計,沈彥明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至少,不能那麼迷迷糊糊的將沈氏集團讓出去。
縱使,對方是他的女兒,那也一樣。
「在我包里。」
于芳捂著自己的脖頸。
雖然臉頰也是火辣辣的疼,但是她卻真的怕沈彥明會再一次凶性大發,掐死她。
沈彥明看見她躲閃的動作,「躲什麼?老子又不會吃了你。」
聞言,于芳訕訕的笑了,帶著幾分討好。
沈彥明並不在意,繼續問︰「你的包放在哪里了?「
「休息室。」
大老板們怕被錄音拍攝,最後成為被要挾的把柄,所以每次帶著她們這些人聚會的時候,都會讓人檢查一遍,包包之類的都不被允許攜帶。
有嚴苛的,連首飾都不允許。
就怕踫到微型拍攝。
沈彥明抓住她的胳膊,拽起她,動作粗魯,言語不耐煩︰「去休息室。」
于芳被抓得生疼,眉頭緊促,但是卻不敢說話,顫顫巍巍的帶著沈彥明去了休息室。
她找到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機。
‘沈氏集團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和沈悠然別想得到一分!’
錄音里,沈攸寧的聲音清晰響亮。
她的音色清脆悅耳,像是林間的百靈鳥,很好辨認。
然而就是這樣令人愉悅的嗓音,卻好不掩蓋自己對金錢的。
沈彥明的眼眸沉了沉,唇角的弧度稍稍向下。
于芳知道,他這是生氣的表情。
正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錄音還在播放。
‘你就這麼不把你爸爸放在眼里嗎?沈氏集團現在還是他在管理!」是于芳氣惱的質問聲。
「只是暫時的,不是嗎?」
「你是想從你爸爸手里奪權?」
「怎麼能這麼說?只是讓我的東西回到我手里罷了。你別忘了,要不是有我媽媽的支持,沈氏集團能發展到這個地步嗎?你和沈悠然,白白得了這麼多的好處,你們該滿足了!」
……
錄音放完。
沈彥明的臉色晦暗不明。
于芳跟了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樣。
狂怒到極致,就是冷靜。
沈彥明倏然張口,咬牙切齒︰「好,好,好啊!」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語氣一次比一次重得多。
風雨欲來。
于芳身子瑟瑟發抖,腦子里精光一閃而過……
「彥明,沈攸寧狼子野心,就算是你的親生女兒也不該有這種心思,跟何況,沈氏集團本來就應該讓男人繼承,她一個女人,不僅覬覦家里的產業,你心腸好,不介意。但是她現在拱手就讓給了穆家!
這是想讓沈氏集團改姓啊!」
不得不說的,于芳這些話格外有煽動力,再加上她被打得慘兮兮的模樣,更讓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沈彥明眼神微黯,覺得她的話確實有道理。
他從褲兜里掏出煙盒,猩紅的火苗點燃,燃起絲絲煙霧。
混沌的煙霧中,男人的表情晦暗不明。
于芳繼續說道︰「現在沈攸寧這小妮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就連穆之洲都去了隔壁省,現在不正好是你掌握沈氏集團的大好時機嗎?」
「而且,老爺子是支持你的,不然也不可能讓你進入沈氏集團,對吧?」
于芳一瘸一拐的靠近沈彥明。
言語間,盡是誘惑。
沈彥明怔愣一下,他稍稍垂著頭,沒有說話。
但是心底已經開始思量。
「彥明,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永遠在你身邊,永遠不背叛你。」
于芳真情告白,但是卻不知道哪里惹怒了沈彥明,直接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啊——’
于芳慘叫一聲,縮著頭,不敢繼續說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沈彥明目光如炬,「你做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他冷笑連連。
于芳卻覺得宛如墜入了寒潭,周身盡是刺骨的寒冰,狠狠扎進她的骨血,身體瑟瑟發抖。
*
穆之洲剛處理好文件,外頭的天空已經黑了,燈火璀璨。
他原本想先給沈攸寧大打個電話,但是卻接到了保鏢的來電。
電話接通後沒多久。他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隆成了一座小山。
隨即,電話掛斷,他起身,站在窗前給的盛南風打電話。
穆之洲早就讓保鏢盯著沈彥明。
從絕夜皇庭帶著于芳出來之後,並沒有回到沈家大宅,反而又回到了出租屋里的,一直待了好幾個小時,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跟著沒過多久,一群男人突然出現,進了小區,上了沈彥明的出租屋里。
這群人都是熟臉。
沈氏集團旗下的員工。
沈攸寧一開始的時候就想優化員工結構,卻無奈發現沈氏集團明面上是沈彥明一人當家作主,其實,早就成了親戚們塞人的地方了。
在沈攸寧進去之前,公司內部結構混亂。
現如今也只是將這些股東的親戚,放在閑職,每日上班打卡而已。
穆之洲深覺這群人是害群之馬,只是一直沒有騰出手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