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穆之洲頂著一身的煙氣和酒氣從書房里走出來。
由于沈攸寧的情況不穩定,所以穆之洲讓醫生留宿在家里,隨時照看沈攸寧。
穆之洲出來的第一時間便是去房間里查看沈攸寧。
「穆先生。」醫生恭敬的對穆之洲打了聲招呼。
「嗯。」
穆之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攸寧,此刻的她依舊緊緊地閉著眼楮,在床上睡著了。
「她現在情況怎麼樣?」穆之洲的目光從未在沈攸寧的身上移開過。
「沈小姐現在處于睡夢當中,時不時的會做噩夢,不過情況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醫生對穆之洲回答。
穆之洲認真的盯著沈攸寧的臉,發現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仿佛又在做噩夢了。
見狀,穆之洲于是帶著醫生走出了房間。
「穆先生。」醫生大概能夠猜到穆之洲已經做好了決定。
「我希望你能盡快的安排好,給她做催眠。」穆之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默默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仿佛做了一個天大的決定。
「穆先生,您確定已經想好了嗎?對于這個決定會造成的後遺癥是如何,我也未能向你做出保證。」這就是醫生一直猶豫不決,不敢說出來的原因。
「最差的情況會是什麼樣?」
對于穆之洲來說,現在沈攸寧每天承受著痛苦,應該不會有什麼後果會比現在更糟糕的了。
「這樣的例子並不多見,不過就我所研究的那幾個例子當中,有人會分裂成另一個人格,有人會成功被喚醒,有人會失憶。」
在听完醫生的分析之後,穆之洲甚至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
與其讓沈攸寧一直承受著過去的折磨,讓她干脆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或許還可以一了百了。
「嗯,就按照你說的辦吧。」穆之洲無法忍受沈攸寧一直處于現在這種痛苦邊緣。
「是。」
吃過午飯之後,穆之洲命令所有的佣人全部都退避到另一棟別墅,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沈攸寧所在的那個房間。
就連穆之洲自己,也被關在了書房里,一個人在抽煙。
醫生將房間的門上了鎖,點燃的香薰放在床頭的櫃子上,留聲機里放著輕緩的音樂,並從口袋里模出了一個懷表。
懷表因為慣性,在沈攸寧額頭的正上方不停地搖晃。
「沈小姐,你听見我說話了嗎?」
沈攸寧雖然已經昏迷,但是對于這種催眠聲也可以听得見。
醫生看到沈攸寧表情有所動容,並確定她應該已經听到了自己的說話聲。
「你現在在一個美麗的別墅里,花園里的薔薇花已經全部盛開,你坐在鋼琴邊微笑著,悠揚的鋼琴聲伴隨著琴鍵流轉,在你的不遠處,有一個人默默的注視著你。」
很快,沈攸寧皺起了眉頭,也漸漸的放松下來。
在夢里,沈攸寧努力的想要上前去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後方的那個人是誰,可是無論她再怎麼靠近,都沒辦法看得清楚。
「你們很相愛,每天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做午餐,在花園里看書,喝下午茶,日子過得很快樂。」
沈攸寧腦海里的場景伴隨著醫生的描述在不停的變換,可是唯一不變的就是那個男人的存在。
沈攸寧非常的好奇,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自己不記得了?
夢里的沈攸寧看起來很開心,是因為有那個人的陪伴嗎?
「好了,沈小姐,你可以醒過來了。」
醫生的話音剛落,沈攸寧的眼楮便慢慢的睜開,看著眼前這陌生的一切。
床邊站著兩個人,可是她卻都覺得非常的陌生,根本不認識。
「你們是誰啊?」沈攸寧睜著迷茫的大眼楮問道。
穆之洲如同遭遇了一場晴天霹靂一般得,正在了原地。
醫生的話靈驗了,沈攸寧的催眠的確沒有成功,現在看來她的副作用就是失憶了。
當進行催眠的過程當中,穆之洲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沈攸寧可能會變為另外一個人格,也有可能會適應。
因為他不敢對結果抱有期待,擔心最後會讓自己失望。
可是現在沈攸寧真的失憶了,穆之洲反倒有些無法接受。
之前沈攸寧雖然也不記得自己是誰,但好歹會把她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現在卻已經完全把忘掉,作為一個陌生人了。
「我是你的」
穆之洲試圖為沈攸寧解釋這里的一切,就算沈攸寧失憶了也沒關系,那他可以在陪她去創造更多的未來。
「穆先生,麻煩您跟我出來一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的談一段。」醫生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的嚴肅。
穆之洲站在原地,死死的看著沈攸寧睜著迷茫的大眼楮四處查看,似乎真的將之前的一切全部都忘記了。
「穆先生,我接下來的話非常的重要,希望您能夠出來听我說。」
醫生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也很失望。
穆之洲挪動著沉重的腳步,不願意離開沈攸寧的身邊,很怕自己一離開,她就會不見了。
「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吧,我還要進去照顧她。」即便是和醫生談話,穆之洲還是站在門口可以看到沈攸寧的地方。
「希望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能夠完全記住,否則沈小姐可能」醫生沒有勇氣接著說下去,不過他相信穆之洲會听自己的叮囑。
「她真的失憶了是嗎?」穆之洲雙目無神的問著說。
「嗯,這的確如我們當初所預料的一樣。」醫生覺得或許這是一個好的結果,畢竟這樣一來,他還能夠掌控住後面的局勢。
「那她會一直都這樣,永遠想不起來嗎?」穆之洲有些擔憂。
「穆先生,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跟您說的,其實什麼結果可以恢復記憶,不過有很多需要小心的地方。」
一听到沈攸寧還可以恢復記憶,穆之洲的眼中閃耀著光。
穆之洲用力的捏住了醫生的肩膀,搖晃著他說︰「真的嗎?真的可以恢復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