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洲將洗好的番茄放到砧板上,準備用刀將它切開。
對于這樣的動作,穆之洲已經做過了很多次,按理來說應該很熟練才對,可是由于今天沈攸寧在旁邊看著他,動作變得遲緩了不少。
就在穆之洲眼神瞥向沈攸寧的時候,手里的刀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立刻便流了出來。
「嘶」穆之洲倒吸了一口涼氣。
沈攸寧看到穆之洲受了傷,于是趕緊沖上前去查看。
「你沒事吧?」沈攸寧緊張的拉過穆之洲的手指,想也不想的便含在口中,希望能夠幫他止血。
穆之洲一下子愣了,沒想到沈攸寧居然會這麼做。
思緒不由地飄回來的上一次發生這個場景的時候,不過當時是沈攸寧不小心割到了手,穆之洲細心的幫她包扎。
「謝謝你。」穆之洲感覺到自己的心里有一股暖流經過。
沈攸寧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穆之洲有些擔心,輕輕的挑起了她的下巴,居然發現她的眼中含著眼淚。
穆之洲輕輕的踫著沈攸寧的臉蛋,溫柔的擦掉她的眼淚。
「怎麼了?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穆之洲看到沈攸寧的淚水有些心慌。
「算了,我不想吃意大利面了,我們隨便下點面條就可以了。」沈攸寧不想讓穆之洲再割到手。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只要把面條撈出來再擺盤就好了,沒關系的,你等我一下。」穆之洲說著就又走進了廚房。
沈攸寧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穆之洲的傷不重,可是她看到手指流血的時候居然莫名的很心疼,甚至哭了出來。
等到穆之洲把弄好了的面條端出來,沈攸寧也有些餓了。
「快過來嘗一嘗。」穆之洲面帶微笑的說。
沈攸寧移動著腳步,坐在了餐桌上,接過穆之洲手里的叉子,送了一口面條進嘴里。
「怎麼樣,好吃嗎?」穆之洲的心里充滿了期待。
「嗯,好吃。」沈攸寧終于露出了笑臉。
看到沈攸寧臉上滿足的表情,穆之洲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面條的味道非常的熟悉,不斷的刺激著沈攸寧的味蕾和腦神經,她努力想要去回憶一些有關的記憶,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穆之洲察覺到了沈攸寧的不對勁,趕緊放下手里的餐具。
「沈攸寧,你怎麼樣,沒事吧?」穆之洲擔心的問著說。
沈攸寧頭痛欲裂,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腦袋,面部表情都快要不收自己的控制。
幾個記憶片段在她的腦海里一閃而過,可是沒有辦法連起來,更無法得到什麼信息。
「我帶你上去休息一下,我馬上把醫生叫過來。」穆之洲迅速地將沈攸寧打橫抱起來,送往樓上的房間。
把沈攸寧放到了床上,穆之洲趕緊把醫生叫了過來。
為了能夠給沈攸寧好好的做檢查,醫生只能給她打了一劑鎮定劑,也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醫生摘下檢查器具,一臉無奈的走出房間。
「穆先生,剛剛沈小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了?」檢查結果表明,沈攸寧的腦神經波動的很厲害。
「並沒有,剛才還好好的,吃飯的時候突然就頭痛,我當時就叫你過來了。」穆之洲也覺得奇怪。
醫生沉默了一下。
「或許是有什麼東西引起了沈小姐的情緒波動,讓她回憶到了什麼事情。」
「那我現在該怎麼做?」穆之洲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
「我之前就說過,沈小姐不可以受到一點刺激,要不然的話她可能會精神分裂,我想你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她現在已經有一點前兆了。」
穆之洲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近沈攸寧的確是會說一些比較奇怪的話,或許就是醫生所說的這個前兆。
「確實有點。」穆之洲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現在看來只能用最後的辦法了。」醫生之前就想跟穆之洲提建議,可是這個辦法有一定的風險,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拿出來用。
「什麼?」穆之洲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
「催眠沈小姐,讓她說出內心的痛苦,將她分裂的另外一個引出來,然後瓦解。」醫生的表情很嚴肅。
「這個方法有用嗎?為什麼你之前不說?」穆之洲相信醫生不會是剛想到這個辦法。
醫生扶了扶臉上的金絲眼鏡,耐心的對穆之洲解釋著說。
「這個辦法有一定的風險,如果催眠失敗的話,沈小姐可能會永遠的停留在某一個人格,至于到底是正常人格還是分裂人格,誰都無法保證。」
在听到醫生的解釋,穆之洲整個人怔在原地。
如果沈攸寧永遠的停留在分裂人格,那他們之間的過去豈不是都會被永遠的封塵起來。
可是穆之洲卻又不想看到沈攸寧這個樣子,這對她也很不公平。
「如果催眠的話,成功的幾率有多少?」穆之洲不敢拿沈攸寧去冒險。
「不好說,這個要看每個人的意志力,或許有的人一次就能成功,有的人多試幾次可以成功,但是有些人永遠都醒不過來。」
對于這條事情該如何拿主意,醫生必須跟穆之洲說清楚利弊,才能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穆先生,您可以先好好的考慮一下,這件事情也需要慎重對待。」醫生知道穆之洲的顧慮。
在對待沈攸寧的事情上,穆之洲不敢拿她去冒風險,一點風險都不敢承擔。
「我知道了。」
送走了醫生,穆之洲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房里,喝了不少的酒。
書桌上擺滿了酒瓶,煙灰缸里也布滿了煙頭,只是過了一個晚上而已,穆之洲就已經憔悴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穆之洲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房間去看看沈攸寧的情況。
沈攸寧到現在還沒有睡醒,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打下了一片陰影,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溫婉平靜。
「沈攸寧,如果是你自己的話,你會怎麼選擇?如果我讓你永遠停留在我身邊,讓你去冒險,以後你會不會怪我太自私?」
整整一個晚上,穆之洲一直處于這樣極度的糾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