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又一道岔路口,楊木正走神著,青衣突然叫住了他。
「你是說靈氣波動?」
「咕咕!」
青衣點了點頭,伸出一只耳朵對著左邊一條岔道一指。
「之前開鑿的聲音听到不少,靈氣波動倒是第一次出現。」
略一思量,楊木手腕一抬,將避風衣套在身上。
一道弱不可見的虛影向著青衣所指方向進去。
只幾十息後,楊木就來到這條礦道盡頭。
只見礦道盡頭,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盤坐在地上,雙手抱膝,數條發絲粗細的火屬性靈氣環繞匯聚在少年頭頂。
雖然微弱,但源源不斷之下,也是一股不弱的靈氣。
「竟然可以在此修煉,倒是有些意思!」
楊木的聲音驟然響起。
修煉中的少年仿佛受到巨大驚嚇,倉促收回法力,握起錘鑿,背靠角落,飛快掃視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身影。
避風衣里,楊木觀察了幾息後,確定少年沒有什麼異常之處,緩緩揭開避風衣,現身在少年幾丈外。
「你是在找這個嗎?」
輕輕揚了揚手,一根透明絲線出現在楊木手上。
「以沒有靈氣的凡物預警,倒是有些小聰明。」
這絲線是楊木剛剛進來時在百丈遠處發現的,就搭在地上數寸的位置,若不是他謹慎,昏暗之下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突然出現的楊木,感受著楊木身上渾厚的法力,少年眼中閃過絕望之色。
雙手狠狠握住錘鑿,雙唇緊閉,絲毫沒有答話的意思。
「你若是不說話,那我只能廢去你的修為,帶你去見鎮守了!」
奴役弟子在奴役其間偷偷修煉乃是禁忌,楊木就算把少年斬殺當場也不會受懲罰。
「你若是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放你一馬也不是不可能!」
落霞劍從袖中飛出,在楊木頭頂打轉,劍光森然,縱然隔著數丈遠,也讓少年感覺面上一寒。
「我叫文丘!」
「你違反什麼宗規進來的?」
楊木之前見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奴役弟子都是大多是因為株連受罰,心中難以接受,才變成渾渾噩噩的樣子。
相反觸犯宗規進來的弟子大多意志堅毅不少。
「我是受連坐之罪進來的。」
叫文丘的少年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未長開的臉上面滿是仇怨。
「生父結丹失敗,性情大變,襲殺母親,奪了太清丹,叛出宗門,我受連坐之罪被判半甲奴役。」
楊木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情況,看著少年稚女敕的面容和粗糙的雙手,心中唏噓。
不過楊木也不好多說什麼,揮手一招,落霞劍被收了起來。
「你主修火屬性功法,怎麼會被派到這里來?」
見楊木突然收起飛劍,語氣也和緩不少,一時間,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晚輩乃是水土火三屬性靈根,之前主修水屬性功法,進入礦洞之後偷偷散功重修火屬性功法,這才能吸收火屬性靈氣。」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不僅僅是偷偷修煉違背宗規,還因為散功重修需要洗髓易脈,是一件非常危險痛苦的事,更別說在礦洞這樣惡劣的環境里,一個不慎就會身死道消。
「晚輩自小立志追求仙道,雖陷奴役,但也不甘心消磨在此空耗三十年。」
雙手握緊錘鑿,文丘臉上浮現堅毅之色。
「而且晚輩出去後還要給母親報仇,只要能提升修為,一點洗髓之苦又算的了什麼!」
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楊木暗暗頷首,不管是求道之心還是復仇之心,少年都是他見過人里少有的。
「你私下修煉的事情我可以不說出去!」
「真的嗎?」
「以你的聰慧,應當猜出我的身份了吧!」
「前輩也是來查失蹤奴役弟子的?」
見楊木微微點頭,文丘低頭回憶起來。
「晚輩因為要偷偷修煉,甚少在礦洞內走動,對失蹤之事知道的也不多,唯一一點規律就是但凡有築基期進來過礦洞深處,七日之內就不會有人失蹤。」
「還有這回事?」
捏了捏眉心,楊木思索了許久,終于開口。
「你還有幾日離開礦洞?」
「四日,不過三日後就要出發,不然趕不到礦洞口清明符就會耗盡。」
「後面幾日你就在此,不要到離開。」
「是!」
雖然不知道楊木是什麼意思,但別無選擇的文丘還是應了下來。
而楊木安排完之後,直接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獨留文丘一頭霧水的撓了撓腦袋。
後面三天,楊木帶著青衣在礦洞內四處走動,不管是大的礦道,還是小的岔道,都會大張旗鼓的查探一遍。
一直到第三日晚上,才回到文丘所在的礦道,見到了準備離開的文丘。
「你回去把這個帶給鎮守。」
伸手一抓,一個玉筒出現在楊木手里。
「我就在此地等你,下次入礦直接來這里!」
「好!」
接過楊木遞來的玉筒,文丘小心翼翼收了起來。
兩日後,文丘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礦洞里,卻不見楊木的身影。
「鎮守大人讓我轉告前輩,在前輩出礦洞前,不會讓其他築基進入礦洞。」
說著從背後腰間取下一套嶄新的錘鑿。
「這是前輩要的工具。」
這副錘鑿上面靈光流轉,比起文丘手上用的好了不少。
「這是給你的,換了工具後一切照舊,當我不存在即可。」
「啊!」
等了幾息見楊木沒有答話,文丘沖著聲音方向行了一禮,這才拿起新錘鑿,挑了一個方向開始采礦。
五天時間一閃而過,就當文丘不知走還是不走時,楊木的聲音淡淡響起。
「出去後看看有沒有人失蹤。」
「好!」
兩天後,文丘再度回來。
「這七日並無異常!」
無人答話,文丘自顧開始挖礦。
五日後,文丘正常收起錘鑿,起身離開。
當文丘再進來時,臉上多了些激動之色。
「這七日又有一人失蹤了!」
安靜了幾息之後,楊木的聲音出現在文丘耳中。
「我知道了。」
過了兩日,一張普通白紙憑空飄出,落在文丘面前。
文丘撿起來一看,發現白紙上詳細繪制著一張地圖,地圖上一條紅線連接兩點,其中一點正是文丘所在的位置。
「看完就燒了,然後去到我標記的位置。」
文丘雖然不知道楊木要做什麼,但還是按照楊木所說,記下路線,燒了地圖後離開礦道。
在礦洞中蜿蜒穿行大半日後,終于到了楊木地圖上標記的位置。
「後面你就在此地開采靈石!」
听到楊木的聲音,文丘心中輕松一口氣,拿起錘鑿認真開采起來。
半日後,一陣輕呼從文丘口中吐出。
「這處礦道靈石竟然比之前的位置稠密兩倍有余。」
可惜,並沒有人回答他。
兩日後,文丘再次離開。
等到再回來時,臉上灰暗不少。
「這七日又有兩人失蹤了!」
可惜依舊沒人回答他。
心事重重的文丘照舊開采著靈石,五日之後,正準備離開,楊木聲音再次在他耳旁響起。
「你此次不要出去。」
「啊?」
文丘正待說話,一張清明符憑空飄了出來。
「中途不要修煉,全力開采,事後我自會補償于你。」
「是!」
拿起清明符,文丘拿起錘鑿,全力開采起來。
短短數日,腰間儲物袋就鼓了不少,袋口深紅色光暈更是十分耀眼。
等到七日一過,又一張清明符飄到文丘面前。
「繼續!」
文丘現在哪里還不知道楊木的想法,但此時此刻他已經別無選擇。
又過了三日,文丘也不知道自己挖出了多少靈石,腰間儲物袋早已經圓鼓,袋口紅色光暈足足照亮周圍數丈寬。
連著大半個月的開采,縱然文丘體力不弱,也感覺精神有些不支。
正想著是不是要休養一日,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涼意傳來,寒毛瞬間倒豎。
咽了咽口水,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听到楊木冷冽的聲音響起。
「總算把你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