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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二盤比賽的比分,切原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拿下了一盤勝利。

場外的不少觀眾卻沒人去在意他此時的勝利,更多知道內情的人卻是更在意出現在切原赤也背後的人影。

比起在那場和遠野雙打的比賽里浮現出的淺淡光影,要更加清晰明了。

「真看不出來,那個裙帶菜小子還蠻自戀的……」遠野一臉無語地看著切原背後的身影。就目前看來,切原的異次元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還不得而知,但是光是異次元的形象就讓遠野挺無語。

「異次元這種東西,從小里說算是自己網球球風的具體體現,往大了說,是異次元使用者內心里的真實渴望,」一旁的三津谷亞玖斗盡職盡責地做著解說,只是,必須忽略他微微有些抽搐的嘴角,「要這麼算起來,切原赤也的網球,確實是難得地純粹。」

純粹到只剩自己。

然而,很快地,切原打破了三津谷的這一想法。

第三局比賽開始。最終局的比賽,無論是體力流失加快的切原還是左手負擔加重的手冢,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擔負的巨大壓力。

已經暴露了自己異次元存在的切原,完全沒有掩藏的必要,深紫色的迷霧逸散周圍,手冢恍惚間覺得自己不是在打網球,而是在和一只巨獸拼死搏斗,煙霧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緊緊咬著他不放,野獸深紅色的眼眸充斥著凶光,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他吞入月復中。

恐懼幾乎要把他吞噬,手冢一個恍然,不對,這一切都只是幻覺!他抬眼一看,賽場邊的計分器已經顯示著0-1,在他和巨獸搏斗的短短幾分鐘里,切原已經破掉了他的發球局。

「你不認真的話,這場比賽我可就拿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身後異次元的惡魔影響了,赤也的笑容帶了幾分惡劣。

當然,對于不熟悉的人來說,赤也本來的人設就是惡魔,現在不過是更符合了。

手冢很快感覺到棘手,如果之前赤也本人的惡魔化只是強化了他本人的各項數據,那麼開啟了異次元的切原更是虛幻與現實的結合。

赤紅的眼楮將大地化為焦土,風暴割裂天地,不知是夢是醒,擁有惡魔翅膀的切原赤也,仿佛死獄的主人,破壞著面前的一切,將一切活著的生命體拖入黑暗之中……

手冢背後冷汗淋灕,他不是沒有正面認識過異次元這種東西,可是,無論是他遇見的哪一個人的異次元都不曾像切原的這般讓他光是直面就感受到了無生趣。

手冢雖然對很多事物都淡淡的,但來到德國隊之後他發現了更為自由和廣闊的世界,他喜歡德國隊,也期盼為他拿下勝利,哪怕對手是自己的母國也是一樣。

還在日本u17訓練營的時候,手冢對于赤也的了解也僅止于立海網球部頗有實力的後輩,似乎天賦卓絕,被幸村等人看好。等到了德國u17代表隊之後,他在這里拿到了更加詳盡的資料。能連續九年拿下世界第一的德國隊,數據搜集絕對不會遜色于其他國家的情報組,但無論是數據組還是手冢自己本人的認知,都沒想到,切原赤也的進步這樣大。

也想不到,切原赤也的異次元這樣可怕。

手冢並沒有覺得自己打不贏切原,但他還是本能地感覺到自己無來由地、對切原背後赤紅眼眸的半身感到害怕。

場外,「該說不愧是手冢呢!」仁王對于這場比賽觀察得很仔細,手冢細微地表情變化他自然沒有放過,「這麼快就發現了本質,還真是了不起。」他可是和赤也打了一局,把他摁下去才發現不對勁的。

「什麼本質?」丸井一把從身後勒住了仁王的脖子,「老實交代!你都教了赤也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丸井倒是挺早就听說小學弟的異次元覺醒了,可是異次元形象是什麼東西,仁王這家伙神秘兮兮地說著保密,差點沒把丸井氣壞。

「文太豬你別胡說八道,異次元是人精神力的本質,我哪里能教壞?」頂多,就是潛移默化?

德國隊的博格和q•p感受要淡得多,但兩人均有一種很微妙的情緒。博格說道,「會影響人的情緒五感?」語句雖然是問號做結,但听語氣,卻已經是□□分肯定。

q•p點點頭,「我們在場外都有點感覺,場上的國光感受只會更深。」不過好在,國光本身心志堅定,這小小的影響並不足以動搖他的決心。

破壞一切,惡魔化的異次元將切原的所想成倍放大,將他人內心輕微的恐懼害怕成倍的放大。

制造幻覺,放大情感,擴散恐懼,強化主人。

這是手冢目前發現的切原的惡魔化異次元的能力,算不上棘手的能力。

能夠輕易發覺的能力,就代表切原對于異次元的掌控還不到家。手冢仔細回想起來,切原初次顯現是在和遠野前別的雙打比賽上,距離現在還不到半月,再怎麼天才,也做不到像是仁王或幸村那樣厲害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對于手冢來說,對面的小惡魔就不在怕了的。

「切原對于惡魔化異次元的能力還沒有完全開發,他現在所使用的基本上是異次元自帶的能力,」就像仁王的貓又自帶迷幻屬性,他的……自帶洞悉能力一樣。

幸村解釋著手冢到目前為止的行為,對于手冢輕易察覺到惡魔化異次元的能力幸村並不感覺奇怪,說到底,還是因為切原是臨時抱佛腳來的,功夫還不到家所致。

事實上,能順利使出異次元,幸村多少已經有些慶幸了。切原還是有點比賽的直覺的,還知道在上一局比賽的結尾,用異次元詐手冢,這才拿下了一盤比賽勝利。倘若和這場比賽開局一樣,上一盤比賽誰勝誰負就真的難說了。

正如幸村所言,搞明白了切原的惡魔化異次元功夫不到家之後,手冢開始發力,比分也從0-1、0-2到後面的3-2,手冢扳平又領先,越打越順。

切原不甘心,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有一盤比賽他領先之後,卻被反超了。

切原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帶著一個黑色的護腕,是定制的立海同款,里面其實並沒有攜帶負重,但每次戴上這個護腕,他都覺得有千斤重,越長大,越理解立海網球部所鐫刻書寫的「常勝不敗」的重量。

他想贏。

如果這一局輸了的話,手冢會成為他之後路途上的夢魘。

他想贏。

能打敗他的只有立海峰頂的怪物,不需要再增加其他。

他想贏。

他要讓這一場比賽,成為立海皇冠上璀璨奪目的珍鑽。

強烈的不甘心與好勝心,崩斷了切原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讓他忘記了這兩日特訓里,幸村部長和仁王前輩對自己的告誡。

銀白色的光團在瞬間炸裂,淺色的光暈浮現在異次元赤也的另一邊,湖綠色的眼眸,黑色的發,星星點點的光暈,以及陡然出現的純白羽翼,假設沒有羽翼的話,乍一看真的和天使化的赤也一樣。

天使化的異次元,較之惡魔化更加強悍,明明感覺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天使化,卻在網球上猶如被神附體,在一瞬間窺視到手冢每一球的弱點,預判手冢每一個擊球。

簡直……簡直像是同時和柳以及幸村對戰一樣。

「雖然剛剛惡魔化的時候感覺並不明顯,」一直以來顯得有些沉默的柳生,在赤也的異次元天使化出現後,終于忍不住開口分析道,「破壞面前一切的膽量,像極了真田;將面前的對手和觀眾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惡劣,像極了仁王;明明洞悉對手的一切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可怕,承襲自幸村;對于對手回擊的預判,利用對方的弱點,像極了柳。」

雖然不甚明顯,雖然有些牽強,惡魔化還能說是切原的本性;但是天使化的異次元,怎麼看都只有這個解釋最為合理了吧?

一邊的丸井忍不住嘀嘀咕咕地碎碎念了一句,「明明我也很疼赤也啊,明明我也有份教育啊,為什麼赤也的異次元和我沒啥關系呢?」

碎碎念的丸井扭頭一看,差點沒被幸村略帶寒意的眼神嚇死,「幸村,怎麼了嗎?」

一邊的仁王苦笑著捂住了臉,要怎麼和這群無良隊友說明,赤也的天使化異次元根本……根本還無法正常使用啊!

柳原本就有一點不好的預感,在瞥見幸村的眼神和仁王的動作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赤也他……為什麼一開始不用天使化呢?」

幸村沉默了一刻才說道,「柳生說得沒錯,」切原猶如一塊海綿,瘋狂吸收著他們所教授的一切,也在不自覺地模仿著他們幾個。

和上輩子的異次元更追求自我不同,這輩子切原的異次元,是改變得最徹底的,當他和仁王發現切原異次元中體現的他們幾個的份量後,也發現了——和上輩子異次元更相似的惡魔化,切原雖然還未開發徹底,卻能夠掌控得很好,而另一個天使化異次元,他還無法控制好,「看看赤也的右手吧!」

一听幸村的話,柳一回望,就看見小學弟右手上的青紫,幸村的話隨之而來,「他能做到分析出最佳球已經不錯了,他的身體還無法和異次元協調好,強行打出此時身體無法打出的網球,只會讓他自己受傷……」

這句話話音剛落,柳已經回身走向了三船教練處。

幸村側頭看了一眼同時向他搖頭的平等院前輩和種島前輩,咬了咬牙,走出了休息區。

場上。

手冢很快感覺到力不從心,在一局終了,手冢忍不住用右手緊緊握著自己的左手,下定了決心,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

場外觀戰的大石剛有點不好的預感,剛想開口……

「你又要拿你的手臂來賭嗎?」球場對面的切原歪著腦袋看他,整個人看起來分外無辜,「就算你的手廢掉、斷掉,我也不會在這場比賽上罷手的。」

同情對手這種東西,從來不在我切原赤也的字典里。

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間就被切原清空了。

場外一些不了解內情的人不明白,為什麼球場上的兩個人突然一同開始拖延比賽時間般地聊起了天。

「所以,撐不住的話,就喊棄權吧,」切原把球高高拋棄,跳起,揮拍,網球走了一條非常漂亮的拋物線,在萬千條軌跡中尋到一條最佳,拿下一分,隱隱作痛的右手在叫囂著放棄,可身體里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著勝利。

曾經柳前輩和他說過,比賽受傷不可取,比賽絕對不可以逞強,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一旦超出身體負擔就要終止。

切原甚至能想象到現在的部長一定皺著眉頭,現在的柳前輩一定去找三船教練拍桌子了,就連一向對他很嚴厲的真田副部長,以及喜歡逗著他的仁王前輩也一定在內心斥責他的不听話。

可我所愛重的前輩,我期盼,能為你們打通直上決賽的路途。

所以,請原諒我的任性。

「切原赤也!」

赤也在發球前恍惚听到幸村部長的聲音,他扭頭一看,看見部長慍怒的眼神。

「我可以,」他沒有大聲喊出來,額上滿是冷汗,在天使化異次元的加持下他剝離了自己的痛感,沒關系,我可以,所以請相信我。

以前,我會拿下勝利,這次,也可以。

幸村的手緊緊扣著防護網,深沉寒冷的氣勢絲毫沒有遮掩。

赤也這家伙!!

柳到底沒有從三船教練的手上拿下棄權的權限,氣到極致的柳軍師,一拳砸凹了三船面前的桌子,待會到觀戰的地方,柳驚訝地發現了幸村不見了。

「幸村讓我們留在這里,不要過去。」如果幸村去,切原還是堅持的話,那麼誰也不能讓他放棄,仁王恨恨地看著場上和切原對戰的手冢,「赤也那家伙,是不是最近八卦雜志看多了,還學會犧牲自己了?!」早就說了那個什麼網球月刊的不能看,什麼不好寫,謳歌手冢那種犧牲自己成全網球部的精神?害的他家小學弟學壞了。

仁王表示,他就是遷怒了!

卻不想,場邊的幸村和他有同樣的想法。

幸村想到當日關東決戰按著切原腦袋和他說,「有些東西自己無法教他,但是場上的手冢和跡部,卻可以」這句話的自己,倘若時光能再次倒流,他一定捂著自己的嘴巴。堅決不讓小學弟不學好。

好的不學,學跡部打持久戰,學手冢犧牲自己!

比賽已經到了終途,比分是6-6戰平,搶七局誰也不讓誰。切原剛拿下一分,手冢就追回來,而手冢剛進一分,切原也不甘示弱。

事實上,切原打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證明自己了,誰也沒能想到在第一盤輸掉的切原,竟然能在後面兩盤將手冢拖入絕境。

雖然靠了一點運氣因素,雖然因為手冢無法堅持太久的左手,才有了這樣的一場比賽,但切原……已經夠了。

場上的切原,剛剛領先一分,他的神智已經渙散,即便剝離了痛感,依然能感覺失去右手的感覺,他只是,本能的握住自己的球拍,背後的異次元已經有些渙散,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已經瀕臨崩潰。

下一球,或許就是勝負決出的時刻。

汗迷離了眼眸,切原整個人猶如從水中撈出來的,支撐著軀體行動的,只有渴望勝利的心。

切原把球高高拋棄,跳起,揮拍,網球速度飛快似一道璀璨的金光,沖向了手冢的半場,手冢快速移動,擋住網球,和球拍相撞的瞬間炸裂的光芒耀眼奪目,如同天邊照耀黑暗的太陽。

是他一直追尋著的太陽。

網球彈開手冢的球拍,撞在手冢半場的底線上,最後彈向了防護網。

【46-44!這一局由切原獲勝!比分6-7!】

【這一場由切原赤也獲勝!比分6-4、6-7、6-7!】

終于听到判定勝利的哨聲……

砰!

切原手中的球拍落在了地上。

痛覺回溯的瞬間,他的眼淚不爭氣地又下來了。

仁王前輩嘲笑得沒錯,他就是個愛哭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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