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赤也的,自然是站得最近的,就在赤也所在半場旁邊的幸村。
或許是察覺到熟悉的溫度,以及更加熟悉的氣息,切原昏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仁王在場外搖頭嘆息道,「這種一定要等到宣布了比賽結果後才昏過去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誰?!」結果一抬眼就發現全場,除了神在在的平等院外,所有人都盯著他。
仁王非常識時務地抬手在自己嘴邊做了拉拉鏈的動作。
身為裁判的真田快步走了過來,背對著切原,半蹲著。
原本在走神的平等院疑惑地看著真田的動作,下一秒就看到原本扶住切原的幸村手腕一用力,一搭,切原就穩穩地趴在真田的背上了。
平等院總覺得真田的動作帶著一絲微妙得詭異的熟悉感。
真田起身,調整了一下背的姿勢,另一邊的仁王已經收拾好了切原的東西,而另一邊的柳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是不是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柳提議道,雖然教練組有帶醫療隊過來,但到底比不過專業的醫院檢查。
就算柳不說,幸村他們本來也打算把切原帶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切原一件訓練的時候並不是沒有過累到睡著的狀態,但說到底,這是切原第一次使用異次元,還是檢查一下,免得有什麼後遺癥。
平等院挑了挑眉,他可不知道使用異次元會有什麼後遺癥,幸村他們幾個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使用異次元身體會不會有事,幸村和仁王自己不清楚嗎?
幸村就平等院之前幫忙切原的訓練表達感謝,並婉言謝絕了平等院前輩的陪同,溫和有禮地表示他們幾個就可以搞定,畢竟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體檢而已。
既然是一個小小的體檢,去一個人就可以了,為什麼要三個人都去?平等院帶著這個問題回到了日本代表隊所在的酒店。然後就被等了兩個領隊一個上午的三船總教練抓了過去,就擅離職守等多個問題友好交流了個半小時。
在听三船教練及一干教練組碎碎念的時候,平等院想起了分別時幸村那個溫柔如春雨般潤物細無聲的微笑。
牙口頗好的日本代表隊領隊久違地感覺到牙疼。
切原的檢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昏倒的原因被醫生判定為運動過度,就連柳和幸村一直擔心的血壓問題也得到控制得不錯的回答。
在一干學長拿到了一份還算滿意的體檢報告後,切原也悠悠轉醒。
「異、異次元?!」切原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看著面前幾個前輩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總感覺我沒什麼實質感……」emmm怎麼覺得肩膀有點痛?
這句話話音剛落,切原的耳邊就傳來仁王的聲音,「放心,你很快就會有實質感的。」
切原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
「我和幸村決定,接下來的兩天給你‘補習’一下……怎麼樣?感動不?」
切原︰部長就可以了,不需要多一個電燈泡o(▔л▔o#)
確定了切原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幸村領著一干隊友回去訓練場。早上因為和平等院「交流」過,怒火多少有些熄滅的三船教練,也將關于比賽時間的調整的重要消息告知了另外幾個負責人。
幸村有些意外,畢竟,上輩子可沒有這種調整比賽時間的規定。所以說……是蝴蝶效應?
基本上會來參加會議的都算得上是隊伍中的中流砥柱了。
三船教練也把平等院在今天早上回來後提議的人員名單發給了在場的眾人。
幸村看著名單頗為意外,「還真是得謝謝平等院前輩的看•重•呢!」坐在幸村身邊的種島也是難得的臉色復雜,就名單-平等院-名單兩者之間視線來回不停地轉換,最後還是忍不住扶額,幽幽長嘆一聲。
其他人他不管,讓這小子上去……平等院是今天被醉老頭碎碎念到精神分裂了嗎?
兩天後,就是準決賽。
最新改變的規定無疑是想讓四強之間拼得你死我活。
日本隊和德國隊的比賽,是眾所周知的復仇之戰。相比起美國對西班牙的比賽,日德之戰的買票人數要遠遠超過。
雖然,在幸村的印象中,上輩子這場比賽的觀戰人數,其實並不算多,大部分是沖著德國隊的勝利而來觀戰的勝隊黨,以及真的德國隊的死忠粉絲。
然而比賽結束之後,這場比賽,卻讓德國隊粉絲淚灑當場。
德國隊爆冷出局,此時觀戰的人們才把視線更多的投到了打敗了德國的日本隊身上。
而這輩子,日本代表隊很早就吸引了視線、火力以及話題。幸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有壓力才有動力,自己的這些隊友多是些壓力越大,動力也就越大的實戰派。不怕沒動力,就怕沒壓力。
一路走來,雖然不甚容易,卻也較上輩子輕松得多。
日本隊單打三排的是鬼十次郎,迎戰德國隊的q•p。只能說q•p不愧是被稱贊為最高品質的男人,6-7、6-3、3-6,鬼擋不住q•p。
第一局輸了並不算是什麼好兆頭,教練組也一下子沉默了很多,對于鬼的實力他們無比清楚,可正是清楚,才對這場比賽更加的擔憂。德國隊臥虎藏龍,分開作戰對于他們來說不算困難。但對于日本隊而言,他們不僅要顧慮到這場比賽的的陣容安排,還要顧慮到下一場比賽的生力軍,缺少頂尖選手,是日本隊的致命傷。
雙打二,德國隊派出的是一隊默契不錯的高三組合,而日本代表隊,走上前來的是竟然是跡部和杜克渡邊?!
這大概是只有平等院才能想出來的組合方案——卻出乎意料地有效果,雖然三局比賽都拖到搶七局,但抽簽手氣無比差的跡部,一向在搶七局上運氣不差。除了對戰越前龍馬的那一次,搶七局一向是他的專長,越是疲憊越能激發他身上的潛力。
一勝一負。比賽走到了單打二。
德國隊把這個關鍵的一局留給了從日本代表隊挖掘到的手冢國光。
事實上,當看到手冢走上球場的時候,有不少來自青學的觀眾神色復雜。德國隊派出的是手冢,而日本隊,上陣的……竟然是切原?!
別說在場外觀戰的普通觀眾,就連距離開賽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的美國隊中的越前兄弟,看到上陣的是切原時,倆兄弟腦中難得腦波一致的認為,醉老頭終于被平等院大叔氣到腦子不正常了——
這和直接放棄單打二有什麼區別?
日本隊缺人有缺到這個地步嗎?
日本隊在想些什麼?自暴自棄了嗎?
然而,對于更多的觀眾來說,其實場上的兩個人他們都不怎麼熟。
非要糾結的話,大概就是兩個人都是亞裔。不過對于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管場外熟悉情況的怎麼糾結煩惱,這場比賽名單已經上報並確定,無法更改。
【比賽開始!】
切原屏氣凝神,湖綠色的瞳孔緊緊盯著對面手冢的動作。
澳大利亞的網球場是制式的硬地場,雖然是在開春1月,但因為在南半球,天氣有些炎熱,微風吹過都帶著一絲熱氣。
手冢在球場上試了幾下球感,把球一拋,躍起,球拍用力揮下。
動作簡潔!球速飛快!
切原雖然日常生活很遲鈍,但有兩個時候是例外。一個是打游戲團戰的時候,一個是網球比賽的時候。
幾乎是那邊球拍剛剛接觸網球的瞬間,他就習慣性地做出預判,身體動作甚至比腦子的反應速度更快。這是來源于在立海的時候和前輩們之間成千上萬場比賽得來的身體記憶。
手冢是典型的左撇子,對于切原來說,他打過的左撇子並不少,甚至很早之前剛入部沒多久的時候,听說手冢打敗了自家副部長,他很興奮地找柳前輩要了手冢的資料要去打敗手冢。
打敗手冢間接等于打敗真田副部長。
當然,沒得時間沒得機會是一回事,讓他胎死月復中的更大的一個原因,是因為立海網球部里有一個更厲害的左撇子高手,每每把真田副部長摁在地上摩擦。
對于自己想要挑戰手冢的想法,仁王前輩表現得很高興,很高興地把他揍趴下了,「你打敗我也一樣是打敗真田了,何必舍近求遠?」
那時候切原感覺仁王前輩是不高興的,鬧不清是什麼不高興。想起柳前輩教自己的,想不明白的時候實話實說就好了,他直接說道,「這怎麼能一樣?仁王前輩看著就比手冢厲害!」
之後,切原能感覺得到,仁王前輩揍自己的時候輕了一個度。雖然自己依舊被苦哈哈地揍趴下了,但起碼比之前能多喘兩口氣了。
雖然不管是那時候還是兩年之後,切原依舊不了解仁王前輩為啥那麼不爽。但當時他認為仁王前輩比手冢厲害是真心的。
在全國第一的立海大附中國一時就拿下正選位置,並且出戰次數最多的仁王前輩的實力,絕對比那些亂七八糟雜志報刊上報道的、具備準一級全國級選手實力的手冢,看起來要值得相信得多。畢竟,青學是連進入全國大賽都困難的學校。
當然,切原在看過手冢的比賽之後,覺得這人實力不算差。但也僅此而已了。
他已經遇見了一個更厲害的左撇子網球高手,其他的,注定只是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