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這沒頭沒尾的結論, 把白昀給嚇得不輕,也只有段澤根據那結論倒推出了他的整個心理過程,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 于是就連段澤也盯著白昀說了一句︰「不簡單啊你。」
白昀徹底被說懵了,他生怕這兩個人對自己有什麼奇怪的誤解,到時候期待落空難免會覺得失望,于是連忙解釋了一下自己真的沒什麼特別的能力, 倒不如說正常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他都做不了。
誰知道根本沒有人听他的,段澤甚至耐心很好的跟他說什麼︰「這是正常的,一般有特殊能力的主角一開始都看著很廢柴,結果最後卻發現其實是特殊的力量壓制了他作為正常人應該有的能力。」
「但是我沒有什麼特殊能力。」白昀小聲辯解。
白昀並不知曉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他當然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在這之後對白兔國產生了多麼巨大的影響,對于現在的他來說, 他依舊是一個就連自己的獸魂都無法好好操控的廢柴。
「你認識這個嗎?」沈默言問他是否知道那顆聖晶是什麼。
果不其然白昀搖了搖頭。
白昀能夠接觸到的東西太少,為了找殷司翰一個人離開白兔國就已經是他獨自走的最遠的路了,哪怕白兔國的城牆周圍也設有無妄聖晶, 白昀也從來沒有機會見過,當然也沒有人主動跟他提起。
「這是用來防御異獸襲擊的石頭, 使用的時候需要往里面灌入高階獸人的力量就能讓不高于這個等階的異獸遠離。」沈默言語氣平靜的將聖晶形容為石頭, 並且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已經使用過的就無法使用第二次, 但你的接觸讓它重新回到了初始狀態。」
雖然白昀吸走的是指針注入聖晶的力量,但是假如白昀真的有能改變規則的能力,那麼按理說被正常使用過的聖晶, 應當也可以被他拿去重置,基于這一點,于是他便並未將他手頭的這顆聖晶與其他聖晶的區別過多說明。
段澤怕他不信, 于是又補充了一句︰「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你是第一個。」
白昀對于這件事的概念並沒有辦法認識的很清楚,但是他也听得懂對方是在夸他,從被發現沒有辦法使用力量之後,白昀就幾乎再也沒有听到過任何夸獎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同時,他又害怕這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假如到頭來是一場誤會,這顆晶石的變化與他並沒有關系,那麼他們是不是會對他很失望?
白昀坦誠的將這樣的擔憂訴說了出來。
段澤正準備表示不可能搞錯,就听到邊上的沈默言說道︰「你的擔心很有道理,為了確定這件事,或許需要一點時間進行反復試驗,只是那樣太耽誤你的時間了。」
「不、不會!」白昀連忙道,「有什麼我能做的請盡管開口!」
只要能幫上別人的幫,準確來說是能讓自己證明有所價值,白昀什麼事都願意做。
他因為能夠真正的去做些什麼有用的事而感到無比滿足,如果他有長尾巴的話估計早就搖起來了,可惜他是個兔子,只能從那精神豎立著長耳朵上看出他情緒的亢奮。
段澤的感覺跟他相反,他簡直不敢置信自家小伙伴哄騙人竟然哄騙的這麼光明正大,而且看起來還很熟練?
雖然他也很好奇身為主角之一的白昀到底有什麼樣的特殊能力,但就這麼光明正大把人家當工具人真的好嗎?!
良心不安的他想了想,沖著白昀道︰「作為回報,你有什麼想要的或是想做的事都可以說說看?」
白昀被面前這兩位的體貼感動的一塌糊涂,從來沒有人會僅僅覺得會耽誤自己的時間而放棄原本的想法,也沒有人會想著給與他什麼回報。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說自己沒什麼想要的,但一個念頭浮上心頭,白昀一下子頓住了,開始變得猶豫忐忑。
就好像是在做什麼思想掙扎,白昀扭捏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您能收我為徒嗎?」
沈默言沒有說話,段澤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白昀這話是對著自己說的。
「哈?」他下意識發出了帶著疑問的單音。
「我想要變得像您一樣!」
短短的幾天時間已經足夠讓白昀想明白了,哪怕他的能力不足,過分弱小,也不是變得這麼膽小懦弱的理由,他實在是太向往向段澤這樣自信又坦率的人了,哪怕能學到一點點,他應該也會變得比現在更好,而不是成為一個別人可以隨意「等一會再說」的存在。
段澤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無助的看向了自家小伙伴。
原本並不準備介入這個話題的沈默言接到了他的求助信號,便開口道︰「你不可能變得和他一樣。」
這毫不客氣的話一出,段澤一拍腦門意識到讓對方來交涉是一個完全錯誤的決定,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白昀並沒有被打擊到,白昀甚至還認可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你想要讓他教你什麼,想要達成什麼樣的成果,沒有準確的目的性就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沈默言說道。
「不需要做什麼,我只要能待在段先生身邊就可以了,我想要向他學習方方面面的事。」白昀不太好意思的說著,「我想要變得像段先生一樣的勇敢坦率,段先生很優秀,我也想要像他那樣優秀,哪怕只是變得有可取之處也好……」
听到白昀的這個話,沈默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仿佛十分認可︰「他確實很好。」
在某些方面壓根一點都不坦率的段澤被這種對話鬧了個紅臉。
本來沈默言時不時的說那些讓他難為情的話就算了,現在多了一個人,兩個人都以他足夠的好為前提在進行友好交流,作為話題當事人的段澤簡直羞恥的听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段澤連忙打斷這越來越不對勁的話題,「我可以讓你跟著我,但最多一個月。」
放在平時他或許不介意有個小尾巴,不過在這個世界段澤的身份對于白昀這個兔族來說多少有點微妙,他沒辦法把白昀帶會金獅國,于是也頂多就短期帶著他。
而對于白昀來說,這個結果已經讓他非常滿足了,他飛快的點了頭。
反倒是沈默言似乎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快速的解決白昀的要求,在段澤和白昀達成一個月的共識,白昀開開心心的去幫助雪豹族準備餐食離開後。
他向段澤提議。
「把他扔到異獸堆里一個月……」
段澤立馬否決︰「會死人的。」
在沈默言看來白昀的能力需要開發,理論上他並不是真的就無法使用自己的力量,只要能夠順利引導出來,那麼就算扔到異獸堆里也不會有什麼事,但這說白了在目前來看還是沒有影的事,段澤表達了明確的反對,他也就沒有堅持。
之前的事情讓段澤幾乎快要忘記殷司翰了,這時候他才想起來。
「殷司翰來這里是找白昀的,沒問題嗎?」
出乎意料的,沈默言並不放在心上的道︰「隨他去。」
「為啥啊?這不是才剛發現白昀的能力很不一般嗎?說不定和你拿到的那個道具有什麼聯系,要是能正常使用的話,能辦到一些特別的事情也說不一定。」
像他們這樣的人,多少還是對所謂時間和坐標這類的詞有些敏感,從沈默言那里听說了指針的介紹時起,段澤就一直在想,既然殷司翰的權杖可以打開兩個世界的通道,那麼這個指針是不是也能有類似的作用?
假如可以的話,那麼他們就可以利用指針回溯時間,只要搶走那把權杖,回到沈默言的世界將時間倒退到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了。
段澤忘不掉上一個世界中的夢境里看到的畫面,雖然搶人東西听起來有點反派,但如果這能避免他的小伙伴經歷失去家人的悲痛,那麼就也不是不能做。
段澤下意識的忽略了假如真的改變了過去會對他們兩人的記憶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畢竟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選擇題,真要有這麼一天,他也寧願選擇改變過去讓沈默言重新擁有失去了的家人。
根本沒有考慮的必要。
「白昀不會走的。」沈默言篤定的道,「我說了,你們不一樣。」
「???」段澤瞬間就忘了之前想的事,他紅著臉惱羞成怒著道,「你是說換做是我就一定就會傻乎乎跟著你走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默言解釋道,「我是說殷司翰並沒有像我喜歡你那樣喜歡白昀,白昀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向你提出那種要求。」
段澤消氣了,他無助的捂著臉耳根通紅,只恨自己的騷話儲備太少,根本沒有與之對抗的實力。
……
殷司翰和段澤想的一樣,他幾乎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被拒絕的可能。
于是當他听到白昀的拒絕時,一下子懵了。
「你說什麼?」
白昀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堅定的說道︰「我要和段先生在一起,不能跟你走。」
作者有話要說︰ 殷司翰︰我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