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 他面上還算平靜的看著周遭的陌生環境, 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著, 原本屬于史魯的那套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換了下來, 他如今穿著一套極為常見的金獅國人的服飾,還披著一件黑袍用來掩蓋身後與獅族截然不同的尾巴以及獸耳。
他的位置是在一張床上,從周圍的布置來看至少不是敵人的地盤。
床的另一邊有些許褶皺的痕跡,似乎有除了他之外的人躺過, 不過那邊並沒有另一個人的體溫,想來很早就離開了。
這里是哪里?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之前他確實是以史魯的身份與猛虎國的人進行了會面,然後喝下了酒。
喝完酒然後呢?
認為自己醉酒還有一定緩沖時間時, 實際上已經醉的神志不清的沈默言完全回想不起來在沾完酒後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當時的他似乎想起曾經段澤說過的話, 確保自己醉酒後不會說什麼亂七八糟話,這才會放心的喝了一點。
在西幻世界時他是喝了大量的酒才會意識不清, 所以他便以為只沾一點或許癥狀會減輕一些。
所以是連一點都不行嗎?
事到如今讓他回憶起第一次喝酒時是什麼癥狀已經有些困難了,這令他不免感到有些頭疼。
他的這個體質實在是非常的不方便, 在帝國根本沒有酒這種東西也就算了,然而幾乎他經歷的每一個世界都有酒的存在, 他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才行。
這個想法才剛浮現,房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在房門被推開之前他甚至沒有听到任何人的腳步聲,這意味著這個房間的隔音能力非常的好,至少在他如今的听覺能力下還能毫無察覺,那這間房的牆面恐怕經過了一定的處理。
就在他面無表情的自我檢討先前過于欠缺考慮的行為時,他也看清了推門而入的人的模樣。
那一刻說不上是放松了下來, 還是心情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沈默言不至于會覺得僥幸沒有造成什麼意外就真的可以一筆揭過,在確認自己的處境非常安全之後,他開始思考起了解決自身對酒水抵抗能力極差的問題。
帶著早餐推門而入的段澤哪里知道沈默言在想什麼,他原本心情就因為前一晚做了虧心事非常的忐忑緊張,一路上都在想著等對方醒了之後要說些什麼,要怎麼打探出對方到底有沒有昨晚的記憶,可誰知道一進來人竟然已經醒了。
人醒了也就算了,為什麼在看到他之後那神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盡管小伙伴私底下表情甚少,但或許對方確實對自己有那麼一些信任,所以段澤偶爾也能夠從對方細微的神情變化中看出一些苗頭,意識到對方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段澤張了張嘴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有些結巴了︰「你、你醒了啊?」
這是什麼廢話啊?!
听到他的聲音,沈默言微微抬了抬頭側著望了他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段澤這里,但假如是在這里的話,至少他能夠肯定對方是絕對無害的。
明明在這個世界擁有金獅國之王身份,按理說無論什麼事情只要一聲令下,就會有人替他辦到,但是現在這個男人卻捧著餐食,正小心仔細的在房里的桌上擺好,然後端著一碗醒酒湯拉了把椅子在他的床邊坐了下來。
「先把這個喝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難受嗎?」心虛的段澤被他盯的下意識的挪開了視線,強行找了新的話題,「話說回來你酒量真的好差啊,這也太危險了。」
沈默言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後知後覺的想到,段澤似乎原本就有著相當不錯的家世,從小錦衣玉食恐怕也沒有伺候過什麼人。
曾經的沈默言並沒有關注過這些,倒不如說哪怕是再怎麼身居高位的人站在他面前,于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區別,這些與他無關的人是作威作福也好,還是飽受苦難也罷,與他並沒有關系。
也就是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似乎從認識開始,段澤就經常會像現在這樣待在他的身邊忙前忙後的。
他說不上是什麼緣由的心下一軟,面上卻並無異樣的回答了段澤剛剛的問題︰「我正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解決這個問題?解決什麼問題?
段澤先是一頭霧水,緊接著猛地一驚!
「有辦法解決嗎?!」
似乎對他反應這麼大有些奇怪,沈默言看了他一眼這才捧過了那碗醒酒湯道︰「系統的話,這種程度的問題應該沒什麼,只不過對身體的改造應該會需要花費大量積分,有些不值得。」
是哦!
有系統在什麼問題解決不了!
這才反應過來這一點的段澤大驚失色。
雖然酒量差對他們這些需要不斷前往異世界完成各種任務的人來說有些麻煩,但是就這麼讓系統改掉未免也太可惜了吧?!要不是小伙伴的酒量差到驚人,他何年馬月才有機會看到對方那麼呆萌又不設防的一面!
說句不要臉的!
他!還想看!
「是啊,積分用來做更有用的事情吧,感覺在這方面作額外開銷有些太浪費了。」為了掩蓋自己的私心,他抓住了對方話里的重點順桿子往上爬,「而且真的到了不得不喝,喝了又會出事的時候再讓系統改不就好了,而且說不定之後都不會有這種情況了呢?」
「……嗯。」
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沈默言接受了段澤的這個說法。
雖然是醉暈的,但是實際上因為只喝了那麼一小杯,所以沈默言的身上並沒有什麼酒味,簡單的梳洗之後,他便坐到了桌前,一邊用著段澤準備的早餐,一邊听他說明昨天發生的事情。
明白到自己是因為下意識認為這里最為安全才會來到這里的沈默言並沒有特別意外,但情感上卻多少有些覺得陌生,就好像人生頭一次進行了感性行動一樣,對于更傾向于理性行為的他而言陌生又新奇。
「昨天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了解到昨天醉酒後的他多少有著一點善後意識,在來這里之前將會面的收尾工作完成了,沈默言這才放下了心,要不然他就得想其他辦法結束這次事件了,所幸本能發揮了作用。
听到他這麼一問的段澤瞬間坐直了身子,他連連搖頭︰「沒、沒有啊,沒有其他事情了!」
這過于明顯的反應讓沈默言對于是不是要追問下去產生了猶豫,他想了想問道︰「我做了什麼?」
「沒有沒有!倒不如說是我做了什麼才對!」
「你做了什麼?」
沈默言見段澤一臉絕望的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因為自己的心直口快而陷入了相當絕望的氛圍之中。
看著他情緒非常低落的樣子,沈默言想了想開口道︰「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所以不用這樣。」
他原本想說看到他難過,自己似乎也會有些難受,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面前的人猛地抬起了臉,握拳的手擋著的是一張羞的通紅的臉,金獅國的王簡直動搖到肉眼可見的地步。
「笨、笨蛋!你怎麼說的出這麼讓人害臊的話!!!」段澤十分努力才讓自己沒有從這椅子上逃跑,光是坐在這里他都覺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或許是因為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不久之前才被告白的情緒剛沉澱沒多久就又再次被翻了起來。
與他反應不同的是說出這些話的沈默言,他說完之後便垂眼盯著自己面前的早餐,極為平靜的道︰「我說過我喜歡你,所以那些話有什麼不對勁?」
「為什麼說出自己的想法是一件害臊的事?」他又緊接著反問道。
哪怕心跳的飛快,但這個時候段澤卻還十分敬佩自己有工夫能分神去想,沈默言的意思是不是因為他喜歡自己,所以自己就能對他做任何事?
等等啊!比起這個!
這個家伙不對勁啊!!!這家伙非常不對勁啊!!!
正常人會這麼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疑似情話的發言嗎?!這是在說情話吧?!不是他個人的幻想或者誤會吧!!!
救命啊!他不擅長對付這種的啊!
「雖然在最後有些預估失誤,但是昨天的收獲倒也不少。」經過從醒來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沈默言已經基本將昨天與那虎族的對話重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整理完了重點,「遺憾的是沒有時間去求證了。虎族與史魯定好了對烈豹國進行攻擊,如果不出意外,這次襲擊猛虎國會想辦法將責任全部推到金獅國的身上,從而達成金獅國與烈豹國的矛盾。」
無論他怎麼想,都不認為猛虎國會真的與史魯進行雙贏的交易,就像是史魯私底下與他交談試圖與烈豹國合作一樣,猛虎國必定也有自己的考量,而對于猛虎國來說最大的收益無異于金獅國與烈豹國開戰,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至于具體要怎麼做到這一點……
就在沈默言想著這些的時候,他留意到身邊的人似乎有些過分安靜了。
抬頭一看,看到的便是段澤堪稱面無表情的臉。
「道歉。」
「?」
「快向我剛剛的心動道歉啊你這混蛋!!!qaq!」
作者有話要說︰ 段澤︰這是該談正事的氣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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