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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暴君系統是楊集

「大王,飯食熱好了。」這時,秋水帶著一群肌肉妞走了進來,適時的化解了裴淑英的尷尬。

「好!」楊集笑著說道︰「從中午到現在,粒米未盡,而且還勞心費神的考了算學,如今正好餓了。」

蕭穎關切道︰「那多用些飯菜才是。」

楊集坐在大廳的餐桌之畔,說道︰「你們也坐下來,陪我吃點。」

「郎君,我不餓。」蕭穎搖了搖頭,向柳如眉、裴淑英說道︰「你們陪郎君吃吧!」

裴淑英嘻嘻一笑︰「我心痛得無法吃飯。」

楊集目前在其前襟停留了下片刻,拿起快子,笑著說道道︰「淑英,平時還是多吃一些為好,畢竟你還要長大。」

「……」裴淑英不明就里,她總覺得丈夫話里有話,但細思卻不得要領,莫非郎君是覺得自己太瘦了?

饒是裴淑英蘭心惠質、心思玲瓏,此刻也不知丈夫紛飛的思緒。

楊集拿著快子默默吃飯,倒也沒有多吃,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一二點鐘了,吃得多容易積食。

看了看神色莫名、波濤洶涌的蕭穎、柳如眉,又打量著玉容嬌媚的裴淑英,感覺差距一下子就出來了。

裴淑英的品貌端莊、天香國色,屬于是雍容、典雅的鵝蛋臉兒美女,如果身材再豐腴一些,將會愈發襯托芳姿艷麗、嬌美。但因為年歲尚小,多少還有些幼瘦,沒有蕭穎和柳如眉那麼豐盈的感覺,而且這丫頭平時不怎麼愛吃東西、吃的也都是素食。

這又如何長得了肉?

楊集吃了七分飽,漱了口,端起柳如眉斟來的一杯香茗,說道︰「我們的正裝確實是要抓緊做。」

蕭穎心頭微動,抬眸問道︰「郎君,我們要回京嗎?」

「嗯!」楊集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盞後,說道︰「新都即將落成,遷都之日,我們肯定要回去參加的。」

「這麼快?」蕭穎驚訝的問道。

楊集笑著說道︰「洛陽新城比大興成小一半,而我大隋王朝的國力又遠超當初,洛陽城的進度比大興城快,並沒有什麼意外的。」

洛陽新城的工程龐大,可是人手十分充足,除了動用勞役、聘請民夫之外,還有楊諒那十幾萬名戰犯、以及楊集陸續送過去四萬多名俘虜,再加上西苑挖掘、洛水疏浚、洛水河堤等等沒有技術含量的外圍工程、基礎工程外包出去,故而洛陽新城的整體進度極快。

老實說,楊集前世也認為封建王朝只會壓榨民力,做什麼都是白嫖,可是到了大隋之後,才知道歷朝歷代十分在意百姓、十分在意民生,和平時期不管是做什麼工程,朝廷都會下撥足夠的錢糧;然而由于監管不到位等等原因,最終使朝廷的下撥的錢糧沒有落實到位,最終是富了官員、監工,死了民夫、黑了朝廷。

正因如此,所以楊集在洛陽開工之初,也在認真考慮這件事,他以前也听說每項工程都會大量死人,經過了解才知道一是工期緊,「包工頭」為了追求進度、討好上位者,令民夫沒日沒夜的干苦力活,同時負責監工的各級官員又大肆克扣糧食,民夫頂多吃一頓,饑寒勞累,生病以後依然被逼著干重活,所以勞工死亡情況十分嚴重。

其次是地方官員好不容易撈到一個大工程的款項,他們能不貪嗎?他們的做法無非是兩個辦法︰一是要靠克扣民夫口糧、吞並朝廷下發的民夫錢,他們對民夫的解釋是朝廷沒有給錢,如果你們不干活,全家都要遭殃,所以民夫為了活下去,只能在饑寒交迫中干活、干到死,自己若是累死了,但家里人至少可以活下去,結果是朝廷出了足夠的錢,但由于監管等等不到位,卻富了那些負責監管工程的人,最終由朝廷、皇帝來承擔各種惡名。

二是索要贖金發財,監工們為了撈取大量的金錢,就變著法子折磨民夫,把他們快折磨死了,然後再通知民夫家人賣田賣房也要來贖救親人;或者干脆把他們折磨死,等家里拿錢來贖尸體,如果民夫活得好好的,監工們怎麼發財?所以民夫死得多的原因就在這里。

這些年,楊集在涼州也搞了很多大工程,但是由于監督到位,根本就沒有民夫累死,民夫們只要吃飽飯、拿到朝廷承諾的酬勞,他們就會賣力的干活,連監工都不用。

正是弄清楚了這些緣由,所以楊集在新都開工之初就提醒過楊廣,將官員在工程中欺上瞞下的撈錢的手段、方式一股腦的給捅了出來。

楊廣的確是一個急性子,可他比很多人都聰明,也知道一國之根是民心、民生,只不過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剛出生就是雁門郡公,長期的高高在上,使他對底層了解少得可憐,對于很多官員的作桉手法也了解不少,一經楊集提醒,便意識到個中隱患。

朝廷出了錢糧,你們貪了個干淨不說,還狐假虎威的打著朝廷的旗號逼死民夫。

哦,朝廷的錢一個子兒都不少,可你們不僅吃了干淨,甚至還把民夫的錢和命都吃了,最後卻讓老子來背黑鍋。

憑什麼?

老子是出了錢糧的,憑什麼讓老子背這口巨大的黑鍋?

所以一經楊集提醒,楊廣未免背黑鍋、未免江山動蕩,毫不猶豫的采用了楊集在涼州執行的工程方桉,他不僅加大了監督力度,而且前期還故意讓各級監工像以前那般貪污,之後殺殺殺、抄家抄家抄家,

這般用殺了一批又一批、抄了一家又一家,到最後,竟然沒有人敢貪了。

民夫因為得到朝廷承諾的錢糧,不僅干活更加賣力,幾乎不用催促,便將規定的工程一一做了,而且因為朝廷殺掉一批批貪婪的監工,對朝廷的擁護更甚以往。如是一來,洛陽新城的修建不但沒有出現大傷亡,而且建設進度比之大興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廣殺了貪官污吏,既得名、又從抄家中得到實利,一下子彷佛找到了當皇帝的密鑰一般,巴望有貪官出現,好讓他殺得痛快、抄家抄得痛快,于是他今年除了在建洛陽新都、開鑿運河之外,又下令加寬平整太行八陘,然後,又殺了一批、抄了一批。

並州、冀州以前是楊諒的地盤,當他造反之後,便成了內戰的重災區,百姓因為楊素高壁嶺燒的那把大火,那朝廷異常反感,心中不太認可楊廣和朝廷。可是楊廣在太行八陘的工程之中,殺了大量與百姓接觸最近的最痛恨的貪官污吏、地方惡霸,百姓莫不拍手稱快,竟然就這麼認可了朝廷、認可了楊廣,覺得楊廣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皇帝、聖君。

他們認為之所以在戰爭中死掉那麼多人,要怪就怪楊諒這個奸王。要不是他們圖謀造反、貪贓枉法,‘為民著想’的大業帝也不會屠刀相向了。最後,百姓和民夫竟然自發的搞了幾頂丑里丑氣的萬民傘,委托御史言官送給楊廣。

但就是這麼些難看的萬民傘,卻令楊廣成就感十足,覺得比什麼奇珍異寶都珍貴;百姓和民夫在布條上親自手寫的歪歪斜斜的名字,也讓楊廣比任何一名書法家的字都要美觀。

于是乎,楊廣又在並州開了一條官道。這條官道南起絳州,沿著汾水北上,直至並州北部的雲州,一旦修成,從絳州到雲州的時間,將會縮短五天的時間。

但是讓楊廣遺憾的是,官道所經的地方的官員們竟然也精明了。

畢竟他搞了這麼幾個月下來,各級官員都知道凡是朝廷認可的工程,那都是一個天大的死亡陷阱,誰他娘的敢貪一錢,誰就會家破人亡、身敗名裂。

貪污的成本太大,著實是貪不得、貪不起。一個個都當起了愛民如子的清官、好官。

既然並州薅不了,楊廣接著又在雍州搞一條官道,這條官道從始自關中雍州,進入敷州之後,沿著洛水北上(洛水有倆條),過延州、夏州,直達北方的豐州。一旦修成,又將縮短五六天時間的行程,日後不管是行商,還是調兵北上,都將十分便利,同時也能加強朝廷對北方的掌控。

這條路修建不久,還真讓楊廣薅到了不少羊毛。

因為雍州(大州)是關隴貴族傳統的地盤,而這些人自宇文泰至今,一直牛氣沖天,他們非但認為沒有他們,大隋王朝就玩不轉,而且以為楊廣是楊堅一樣的性子,只要他們在工程之中做得不太過分,楊廣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所以在這條路上,地方官員、地方豪強紛紛動手了。

結果,母庸置疑!

都被楊廣拿下了。

這些,楊廣和楊集都在私底下交流,所以楊集知之甚詳。

對于楊廣這幾個月以來的作為,楊集還是蠻認可的。只要楊廣始終保持這種與民同體的態度,只要他搞的工程款項盡數落到實處,而不是被官員們中飽私囊,那麼,百姓就會擁護這個朝廷,即便日後天下亂了,楊廣也不會失去民心。

那些亂臣賊子要是民心支持,頂多就是一時之禍,根本動搖不了大隋根基。哪怕朝廷最開始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可中後期,也能憑借強大民心、民望,將亂臣賊子收拾得干淨。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蕭穎問道。

「這個不好說!」楊集想了想,說道︰「遷都之前,聖人應該會通知我們,不過做正裝也是一件十分耗時的事情,率先準備好,總是沒錯的。」

蕭穎點了點頭,柔聲道︰「郎君言之極是。」

四口子又閑聊了一會兒,柳如眉和裴淑英見丈夫阿欠連連,很有默契的退出大堂,回了自己的房間。

楊集和蕭穎放下手中香茗,轉而回至二樓主臥,坐在幾扇屏風隔出來的外間敘話。

這時秋水秋月端了洗腳水過來︰「大王、大娘洗完腳再歇息。」

楊集除去鞋襪,泡著藥湯,向一旁的蕭穎說道︰「娘子,你也泡一會,有且睡眠」

蕭穎輕聲說道︰「郎君先泡吧,等會兒我再……」

「等會兒水都涼了,而且也浪費時間。」楊集看著妻子嬌羞如春花秋月的樣子,覺得頗有意思。

他們四口子干了不少荒堂事,什麼鴛鴦浴、大被同眠都是習以為常之事,但一起泡腳這種平平常常的事情,反倒是沒有做過。

蕭穎似嗔似羞地看了楊集一眼,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隨手除去鞋襪。

楊集低頭一看,雪白一雙玉足踏在地上,足趾如臥蠶,好生可愛,鳳仙花汁涂了紅指甲,愈加襯得那雙腳掌如同美玉一般,不由更加痴了。

蕭穎察覺到丈夫目光落在自家玉足之上,不由羞紅了臉,臉頰滾燙火。

楊集呵呵一笑,將目光從蕭穎光潔白淨如琉璃、十根玉趾如竹筍的白女敕玉足上移開,心說以前都沒有怎麼留意,想不到阿穎足趾也是這般嬌女敕可愛,真是一個無處不美的寶藏「女孩」啊,有待自己一一發現。

蕭穎見丈夫灼人目光離開,連忙將雪白晶瑩、如玉之潤的一雙玉足放入盆中,以藥湯上的花瓣遮蔽。岔開話題道︰「郎君,大儒辯學一事妥了吧?想來今日過後,郎君也不致為東方大儒煩憂了。」

這些年來,自家夫君東奔西跑、南征北戰的勁兒,讓她十分心疼。

這樣的日子,其實自他們成婚至今,就一直這樣了。夫君忙碌于國事、忙碌于戰爭,是大丈夫所為,可是也讓他們夫妻聚少離多!

雖然她也堅信夫君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得勝歸來,可她作為妻子的,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在夫君打仗的日子里,她往往從惡夢中驚醒。

夢回之時,早已是淚水沾巾。

在外人的眼中,夫君是一個喜歡折騰的愣頭青,事實也是如此,可是蕭穎知道夫君比任何人都喜歡安逸的日子、比任何都不喜歡斗爭。

他的斗爭,其實是迫不得已。

退無可退,只能斗爭到底。

只是……

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安生日子,那些該死的大儒又來鬧事,著實是可惱可恨。

「娘子,有件事倒要和你說說,在我解題的時候,那些東方大儒以為我解不了王孝通那二十道題,于是紛紛下了賭注。一些好賭之人,由于帶錢不夠,便寫字據與我賭,不出意外,他們全輸了,日後,我們可以讓人拿著字據上門討債。」楊集說道︰「本來我打算全部捐給涼州大學的,可是大家統計好金珠銀珠、估算好玉佩的價值之後,天色已經晚了。我就把所有來不及繼續統計字據帶了回來。」

「這些,都在朱粲那里。明天,我讓他交給你。你統計好了以後,只報一半數目即可。另外一半,咱們截了。」

蕭穎深感無語的看著夫君,問道︰「郎君,這麼做合適嗎?」

「合適,怎麼不合適?」楊集用腳趾撓了撓蕭穎的腳心,懶懶洋洋的說道︰「這是我贏來的賭注,捐了是人情,不捐是本分。」

「癢呢!」蕭穎輕笑著縮回腳,說道︰「可你已經承諾了呀!」

「所以我把真金白銀全捐了。而字據上的數目是多少,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像這種不義之財取之有道,咱們取走一半,不過分;捐一半,很大度。」楊集笑著說道︰「我在車上大致算了一下,字據上的總數其實更多,那一半,至少可以把我們銷毀的正裝補回來。」

錢,楊集有,而且很多。但是比起陌生的、不認識的學子,他更願意拿錢去改善家兵的生活。

那些人才是最可靠最忠誠的人,同時也是楊集可以將性命托付的人。

而涼州學子學有所成以後,他們為了自己的前程,極有可能背叛涼州系、忘記涼州系曾經對他們的支持和幫助,但是楊集的家兵絕對不會。

所以涼州這邊,他給學子們創造一個好環境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適當的個人捐一點,就行了。

真的沒有必要花太多的自己的錢在他們身上。

蕭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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