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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柳知晚無父無母, 將來嫁過來也——實心踏地對夫家好,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媳婦也好拿捏。

所以謹妃瞧著這個孤女縣主著實不錯,自然想著趕緊給自己兄弟家的佷子們定下來。

可還沒等陛下開口, 知晚便笑著復又重新跪下︰「啟稟謹妃娘娘, 臣女跟盛家祖母商議過了,柳家開府,乃陛下隆恩浩蕩,——定當竭力重振柳家生威,然而只我一個肯定不行,所以我尋思著……招贅婿入門,為柳家傳後。」

謹妃一開口, 知晚就知道她想說——麼了。

畢竟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謹妃的大嫂子是個頂厲害的, 京城里都忌憚她的家風,不敢將女兒嫁過去呢。

她這話一出, 滿堂人啞然,就連陛下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個盤算。

因為招贅婿入門,大都是鄉下那些財主富農的行徑,像京城的高宅貴門,可從來沒听說過招贅婿的。

畢竟大戶人家,三妻四妾,就算沒有嫡子, 也有庶子, 就算沒有庶子,也不缺同宗過繼的子佷,萬萬沒有學了小門小戶招贅婿的道理。

所以陛下听得也是一愣, 蹙眉道︰「招贅婿?你可想好了,若是這般,你只怕要錯過許多年紀相當,才貌俱佳的公子了。」

畢竟樣樣都好的男兒,干嘛想不開給人當贅婿去?——能丟棄父姓,甘心入贅女家,給別人開枝散葉的男人又——是什麼昂揚的男兒?听听都透著一股窩囊氣。

依著柳知晚的樣貌,再加上陛下干女兒的隆寵,原也是不愁嫁,甚至有人爭搶的。可是她這一開口要招贅婿,便將京城府宅子里的品貌相當的嫡子們都篩得一點也不剩了。

柳知晚當然知道在京城地界招個像樣贅婿的難處,這也正合她意,反正她現在也不想嫁人。

听陛下這麼問,她語氣堅定道︰「錯過的便都是無緣之人,臣女相信總有一日,能找到臣女的有緣之人。」

這種堅定的眼神,與故人相似,一下子又勾起了陛下憶往昔的回憶。當年的錦溪也是如此,對于錯過的男人從不肯回頭顧看一下……

謹妃吃了閉門羹,這下有些不高興了,不過還是嘴角含笑道︰「既然這般,臣妾還真要替縣主好好張羅一番,這招贅婿總不見得比宮里的公主們招駙馬要難吧?」

知晚知道謹妃話里的深意是她這個不入流的縣主竟然敢比宮里的真公主還事多。

這個謹妃在宮里多年,一直屈居在田皇後之下。現在眼看著皇後惹得了陛下的厭棄,她便擺出宮里老資歷的架勢,就差協理六宮了,且得要招搖一陣子。

畢竟她也生了一個兒子,在宮里也是能立起腰板的。只可惜那些無子無寵的妃嬪,在這樣場合,只能大氣都不敢喘……

想到這,柳知晚不經意看了一眼坐在眾妃嬪堆里的田沁霜。

她按著宮里的制式,穿著宮妃的衣服,臉上抹著厚重的胭脂沉靜地坐在那,好大的芳華年紀,可眼楮里卻沒有半點少女該有的華彩。

謹妃出言拱火之後,原以為陛下——順著她的話,申斥柳知晚行事荒唐,可沒想到陛下卻直直愣神,老眼似乎含著熱淚。

謹妃趕緊端了一杯茶給陛下,又繼續道︰「盧醫縣主年輕,考慮事情不周詳,陛下覺得她招贅婿可行嗎?女孩子家的芳華不好耽擱,——有個庶出的佷兒年齡正相當,不如……」

順和帝被謹妃的言語拉拽回心——,便瞟了謹妃一眼。宮里這幾個老妃子,跟他半世夫妻,老皇帝還不清楚一個個的脾性?

這個謹妃哪都好,就是有些沒眼色,心——外露,若不是家世好,又能生養,還真不能這般長久地做著她的太平妃子。

當年皇帝也是嫌她聒噪,便繞開她,立了田氏為後。現在看,幾十年過去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所以他也懶得給她留面子︰「招贅婿,圖得就是自己招個稱心如意的,若是指婚,叫什麼招婿?朕怎麼不知你娘家有哪個佷兒配得上朕的義女?」

這一句話,徹底堵死了謹妃給娘家招富丫頭的念想。妃子們是見慣了陛下奚落謹妃的,一個個趕緊低頭捂著巾帕笑。

就連一旁坐陪的太子妃也趕緊假裝咳嗽,背手側了臉兒去。

謹妃不死心,還想再說,卻被她身後站著的嬤嬤暗暗拽了後腰的衣帶子,才免了她繼續出丑。

柳知晚要招贅婿的事情,便就此得了陛下的默許,終于有了名正言順拒親的借口。

待得陛下給了賞賜,讓知晚出宮之後,這邊的宮宴便散去了。

田沁霜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行宮,——是一路走到了皇後侍佛的佛堂,來給自己的姑母請安。

在昏暗的佛堂里,田皇後一身的素寡,一下下的敲著木魚——

田沁霜則老老實實地說了方才宮宴上,陛下賞賜柳知晚的事情。

田皇後手里的木魚越敲越重,佛音不在,似漸入魔。最後只听「 嚓」一聲,一根上好的木槌竟然生生敲斷了。

田皇後冷冷說道︰「本宮這些日子一直在尋——,怎麼莫名其妙栽在一個盛家跋扈丫頭的手里的。現在才知道,自始自終,本宮都是跟姓夏的女人在斗。柳知晚?竟然是夏錦溪那賤人的外孫女!」

說到這,她脂粉未施,已經漸露蒼老的臉上慢慢顯出了一絲微笑︰「好啊,她外婆當年便是載在我的手上,如今——倒可以好好彌補當年的遺憾,一次性的斬草除根!」

田沁霜低頭沒有說話。

倒是田皇後轉身看著她問︰「陛下最近還是沒有翻你的牌子?」

田沁霜低聲道︰「陛下年事已高,對于早已經不感興趣,陛下……已經許久沒翻後宮的牌子了。」

田皇後瞪了她一眼道︰「男人只要不死,便沒有死了色心那一說!端看你——不——勾住人了!看你也是不——,不過別急,本宮自會給你安排……我們田家,可不能就此倒下!」

田沁霜沒有說話,只是捏著巾帕的手微微顫抖,半低著頭,痛苦地閉著眼。在田家偌大的家族面前,她早不是什麼尊貴的小姐,只是這宮里的一個物件,一個不需要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棋子罷了……

今日在宮殿上,她真希望自己能跟那位柳小姐換換位置,讓她可以逃離這個逼仄的牢籠,一路坐船順流——下,前往川中,去追趕那人。

姑母皇後還在說著將來的——算,可是田沁霜的——緒早已如飛花一般揚起,追隨著那個昂揚青年的腳步而去……

宮內的人自是煎熬度日,可走出宮的人也有一團需慢慢梳理的亂麻。

知晚從宮里出來後,並沒有回盛家。

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宅子,乃是陛下新賞賜的府邸。

這宅子頗為講究,在京城的東大街的胡同里,乃是前朝公主留下的私宅子,後來幾經易手,歸了皇族,陛下一直沒有賞賜給人,甚至還提筆賜名「羨園」。

因為這園子里名家的屏風碑帖甚多,平日里也有內侍監的人派專人保養,留作陛下無事時,游樂賞玩之用,所以稍事整理一下就能住人了。

其實柳知晚也沒想到,陛下——將自己賞玩,或者宮里貴人平日款待文人雅士之用的私院子賞賜給了她,自然也不敢怠慢,開門立府就開始招工人粗使。

不然內侍監的人撤了,養得這麼精細嬌貴的園子可不能就此塌了架子。

當她從宮里回來時,盛府過來幫忙的管事正忙著看人呢,王芙也帶著孩子們正在園子里逛——

姑母桂娘因為是一大早就來了的,早就逛累了,正在前廳喝茶。

正伺候她茶水的凝煙一看知晚回來了,連忙快步迎了過來。

自從真香橋走了以後,凝煙私下里來求知晚,讓小姐跟老祖宗說說,將她調過來得了。凝煙服侍慣了知晚,還想回到她的身邊。

知晚笑了道︰「你再過兩年也要嫁人了,——當初答應過,你好好幫我,——自不——虧待你。行啊,你過來,——給你張羅夫婿嫁妝,保準不讓你這些年的辛勞打了水漂。」

這話說得凝煙臉頰一紅,直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是眼看著她現在是女使進寶實在太不像樣子,她擔心進寶伺候不好小姐。

不管怎麼樣,柳府現在頂缺人手,凝煙能過來,再好不過。

陛下當初也問過她是否需要從宮里撥人,不過都被柳知晚婉言謝絕了。

她一個姑娘家立府,原本外面的非議就多,身邊用的人力求——兒精。

宮里出來的人,都是玲瓏心八個孔,養不熟的。倒不如自己挑選些賣了死契的奴婢,用著也放心。

看知晚進來了,桂娘笑著沖她招手道︰「你可回來了,嘗嘗——給你帶的茶葉……」

桂娘如今總算是琢磨回味來了。難怪兒子一門心——想要娶她,這丫頭可頂著皇恩隆寵呢!

這幾日茶宴上,滿是跟她打听柳小姐婚配的夫人們。

她起初還不甚在意,可發現這些夫人們並不是閑打听,——是很認真地準備招柳知晚做兒媳婦,這才大吃一驚,試探問了問時,才發現這個她一向沒有太看上眼的孤女竟然有這些個好處。

這些夫人們可算得門清︰「——家兒子向來不撐事,若是能找個縣主這般行事利落能撐得起來的,——以後當婆婆當得多輕省?」

「可不是,縣主的能干,滿京城皆知,你做了她這麼多年的姑母應該比——們更清楚!」

听著這些夫人們你一言,——一語,桂娘的心里慢慢不是滋味。頗有一種將璞玉做了石頭,明珠當——魚眼的懊惱。

她以前覺得柳知晚來歷不明,又是個孤女,配不上兒子,沒想到,這七兜八轉的,小孤女開門立府,——了才子探花之遺孤,以前的那些顛沛流離的境遇,竟然半點沒有泄露,更得陛下隆寵,一下子炙手可熱,人人爭搶了。

方才她逛園子時,看著這羨園處處的靜雅細致,真是覺得知晚的家底愈加厚重,更有堂堂縣主的派頭了。

再想想知晚平日里的乖巧懂事,可不就是最佳的兒媳婦人選嗎?

兒子既然鐘情于她,瞧不上別的姑娘,她又何樂——不為?既然連母親都說,知晚是因為顧忌著家里的看法才回絕了兒子,那麼她不妨說和一下。

這麼好的姑娘,憑什麼便宜了外人?

想到這,桂娘滿臉堆笑道︰「知晚,你這年歲也不小了,開門立府是好事,可也不能耽擱了女孩家的青春……」

知晚微笑著道︰「陛下也是這般說的,不過——已經稟明了陛下,柳家無後,——不想嫁人,以後準備招贅婿入府。」

桂娘眨巴眼楮,臉上的笑容垮了一半,遲疑道︰「招贅婿?」

知晚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應該讓姑母再安心些,莫要讓她以為自己還在勾搭成表哥,便道︰「就是讓男人自己嫁過來,以後的孩子也要隨柳姓……這樣願意嫁過來的公子得慢慢物色,倒也不急。姑母不必為我操心了,有合適的要給香蘭介紹一下,她不小了,如今上頭也算沒了姐姐,不必等待長幼之序,可以盡早安排婚配了。」

桂娘總算是听明白了,上像突然長了尖刺,一欠身子急火火地說道︰「你……你瘋啦!好好的昂揚男兒誰願意倒插門入贅入府?」

知晚微微一笑︰「沒有辦法,柳家只剩下——一個,——不想父家無後,慢慢遇吧,若是沒有,也是我今生沒有姻緣兒女命……」

這下子桂娘有種被噎住,不上不下之感。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王芙和香蘭她們也逛了一圈回來了。

王芙走了一身汗,笑著搖著扇子道︰「這麼氣派的府邸,也算得京城里出挑的了,那後院子居然還有報時辰的水運漏壺,到了整時辰,十二只金蟾蜍就嘴里噴水,將下面的花盆大的抱團石蓮花依次澆開……乖乖,真是听書都沒听過的新鮮玩意。」

香蘭走得不光冒汗,還冒酸氣,听了嫡母又在說這些小門小戶的小家子氣話,便不屑道︰「這宅子是前朝景福公主的,就是養了十個面首,日日笙歌那個亡國公主,花起銀子如流水,這府宅子能不奢靡嗎?姐姐,陛下賜給你的恩澤也太厚重了,妹妹真是擔心你接不住!」

雖然柳知晚恢復了父姓,可是香蘭和書雲那麼的習慣也改不歸來,祖母也說了,依著以前的稱呼叫,所以香蘭還是管知晚叫姐姐。

知晚知道她又看得發酸,笑著將茶盞遞給王芙,然後輕飄飄道︰「你若覺得——接不住,自當明哲保身,離這園子遠些,以後我盡量不叫你來便是。」

香蘭听了這話,立刻不樂意了︰「不讓我來?——偏偏來,三日後就是你溫屋的食禮酒宴吧?遍請那麼多不相干的小姐,卻獨獨缺——這一杯酒,看別人不說你卸磨殺驢,不厚待盛家的姐妹!」

「話都讓你說了,——看驢可沒你們這麼矯情多話!」就在這時,得晴半挺著肚子,走了進來。

她如今懷孕已經有五個月了,正顯懷的時候,閑在家里憋悶許久,連外祖母家祭祖她都未能跟去。

現在好不容易有園子逛,便也興沖沖地來活動子骨。

她進來時,正好听見了香蘭的話,所以被丫鬟攙扶著坐下,還忍不住翻白眼︰「如此一來,你倒——了柳府立府後第一等尊貴的客人了?若真是親厚的姐妹,等到那日哪好意思喝酒?不得幫著香橋……不對,是知晚忙著照應客人?」

香蘭半低頭嘟囔︰「她那麼能干,哪里用得著——?」

跟香蘭小斗了一番口舌後,得晴便問知晚︰「溫屋酒宴怎麼這麼急?等你這邊僕役都選辦齊備了再開宴也好啊!」

知晚笑著遞給她團墊,讓她墊著些腰,然後說︰「——原也不想大操大辦,但是祖母特意叮囑我,說陛下恩賜女戶立府,原本就是破例,若一味節儉,或者拖著不辦,反——顯得對陛下的恩賞不夠重視——不像男子,既無官爵,也不怕犯下朋黨結私之罪,這園子先前又開得——,京城里大半人都沒來過,不如索性將陛下的恩澤遍及四方,早早一並請了,多花些銀子,熱鬧些就是了。」

得晴笑著點頭︰「既然是外祖母的提議,自是有道理的,你這邊人手不夠,可以借調一下——家的,雖然都不是什麼精細體面的下人,但還算可靠。」

知晚也正愁人手不夠,听了這話,笑道︰「得晴表姐肯割愛,那是最好的。好在我將酒宴菜肴都外包給了京城里的兩家食齋,又是輕省了一些,到時候讓表姐夫帶著同僚們也來吃酒啊。」

得晴自然笑著應下,然後轉身跟母親說話,卻發現母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詞不達意的樣子。

等出了柳府,桂娘跟自己的女兒同坐一輛馬車時,便急急問︰「你知不知,知晚要招贅婿?」

得晴瞪大眼楮,好半天才鬧明白了母親話里的意思,不由得點頭道︰「不虧是盧醫縣主,這種點子都能想得出!——听哥哥說,他們貢縣的鹽霸就是贅婿出身,最後被夫人給掃地出門了。如此一來,知晚以後在自己的府里可真威風,兒女隨了自己的姓,夫君還不能納妾……」

桂娘覺得她跟女兒說得不是在一條道上,急切道︰「你不知你哥哥喜歡的是誰啊!怎麼還替柳丫頭高興上了?」

得晴當然知道哥哥的心事,她不解地看著母親道︰「可是你不是也私下里說過,不中意她,還夸她懂事,早早回絕了哥哥,免得親戚難做嗎?」

桂娘也覺得自己此時改口似乎自掌嘴巴了,可心里的懊喪也愈加彌漫了︰「私下里的話,你提起作甚?你看你哥哥的樣子,連——私下找媒人給他說親都不準,先前陛下要賜婚,也生生被他自己給攪黃了,這……這不就是一條道跑到黑嗎?再說了,誰想到她現如今如此得陛下隆寵,還準了她獨自立府,倒沒人去尋究她落難時的出身,——倒是白白擔心,枉做了惡人……原本我還在想,你哥哥也不知道在貢縣要窩到什麼時候,她若是回心轉意,願意嫁給你哥哥,也不失為一段良緣。可是現在……」

現在就算她回心轉意,可是知晚那邊卻將門給堵死了。這能入贅進女戶的都得是什麼樣的子弟?想來正經人家的庶子都不——這般低三下四!

得晴覺得母親是被京城里幾個貴婦爭搶縣主入門的光景給眼兒到了,後知後覺發現了知晚的好。

于是嘆了一口氣道︰「母親,——當初就勸你莫要瞎張羅哥哥的婚事。哥哥又不是死讀書的傻子,須得你來操辦?你當初跟父親和離的事情,不也是哥哥和祖母一力操持的嗎?再說了,——當初就說知晚不錯,可你偏偏老當著人家的面兒,有意無意地奚落盛家的女兒一般般,跟要去月宮尋仙女當兒媳一般,——要是知晚,也得心里犯嘀咕,覺得你這婆婆不好相處——且是她回絕了哥哥的,你若真想給哥哥爭取,可得好好跟知晚陪個不是,說不定能讓她解了心結……」

桂娘被女兒說得有些惱,便道︰「誰要跟她賠不是?你哥哥是眼瞎還是腿瘸?難道還真娶不到良配了?——也不過是閑說著,現在就是她玉皇大帝來爭搶,——也不眼饞,你哥哥就算仕途不順,好歹也是朝廷的官員,可不能給女戶填了人口……」

不過京城里顯然並非人人都能像桂娘一樣志向高遠,守得住體面。

到了喬遷之喜,溫屋酒宴的那一日,前來恭賀盧醫縣主的人不在少數,幾乎平日里說得上話的夫人小姐全都來了。

幸好盛家和得晴那邊都借調了僕役,再加上新買入的使女僕役們,還算撐得起場子。

反正大家此來也不是吃酒的,就是想開開眼,看看陛下欽賜的這個園子到底有多好。有個幾個跟香橋一直要好的小姐跟香橋一桌吃酒,滿臉艷羨道︰「你如今竟是這般神仙日子,獨守一園,還不受長輩管束,若是我,都舍不得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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