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圖躲過碎片後, 與龍亭對視一眼,目光定在正拿手掂量著玻璃碎片的畢語方身上頭。
听到圭明的聲音,就有片刻移神, 他剛朝圭明方向望過去,就又听到玻璃碎片打過來的聲音,于是不得不再往後退了一些。
圭明立在山魈上頭, 鬼同學在他的身後浮現出身形,成包裹狀把方弦衣還有他身旁的那輛汽車圍了起來。
圭明的目光從右圖的身上轉悠到了龍亭的身上頭︰「你的人來了。」
方弦衣失血過多,頭暈目眩, 不得不往後倚靠在車上, 他此時完全猜不出圭明的底細, 就連往右圖那邊望都不敢,深怕暴露自己的弱點, 再被圭明利用,從而繼續摧毀他的心理防線。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抬頭望著圭明。
圭明居高臨下的俯視他︰「你不把最後的底牌掏出來, 就沒有機會了。」他還試圖做最後的引誘。
方弦衣自嘲道︰「我哪里還有底牌……」
圭明拍了拍項伐舟的肩膀, 山魈一個騰躍跳到了車廂上頭, 車子發出吱呀一聲,整個跟著晃了一下。
車里面的司機臉色灰白,一動不動, 方弦衣都以為他死了, 沒想要這時候突然听到他虛弱的罵聲︰「方弦衣,你個畜生……」
方弦衣︰「……」
他還沒明白圭明要做什麼,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就感覺自己的後領突然一個巨大的拉力,把他整個都拉到車頂上,本身車頭就有半個車頭是越過欄桿的, 這一下,整個車身又往前蹭了蹭,已經竄出去整個車頭,就像卡在懸崖邊那般,稍微晃一晃,方弦衣的臉色也跟著白了幾分。
方弦衣本來想要伸手再做抵抗,眼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僵了一瞬,也就是這一瞬,就被抓住了機會,整個人再沒法動彈。
圭明伸出手從被卸掉手臂的方弦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這就是你的底牌?」
龍亭試圖躲過畢語方的封鎖朝這邊過來,被畢語方再次用玻璃碎片擋住了去路,圭明伸手拿著那盒子,實在模不清是什麼路數,就放在方弦衣的面前晃了晃。
方弦衣的瞳孔緊跟著一縮,露出駭然恐懼的眼神,這讓圭明意識到這個盒子里面的東西,是讓方弦衣都害怕的家伙。
那盒子外貌並不特別,看上去巴掌大小的木方盒子,用黃色的封條封住封口,封條上有著黑色的血跡書寫的文字。
在鬼市遇到那個寸頭的時候,圭明就知道這些闖關者手中的底牌並不少,有的人甚至可以控制一個或者多個副本作為自己的中轉站,更甚至奴役副本里的boss為自己所用等等。
他意識到這個盒子很可能就是其他副本的產物,不知為何被方弦衣拿在手上,當做自己的底牌。
圭明身邊的鬼同學擁簇在車子的周圍,方弦衣目不轉楮的看著圭明手上的盒子。
他臉上的表情太過直接,讓圭明覺得自己手里拿著的好像不是一個小盒子,而是一個炸/彈。
龍亭猛地一腳蹬在欄桿之上,朝著這里猛沖過來,畢語方不得不收回玻璃碎片,擋在龍亭的前面,龍亭大吼一聲,竟與畢語方直接硬踫硬起來,右圖從側邊支援,畢語方一個人一時間竟被壓制下風。
圭明喊了一聲︰「老畢。」
畢語方猛地向後撤退,與此同時,立在汽車上的山魈猛地抓著汽車往下扔去,右圖目呲欲裂,帶著龍亭立刻放棄對畢語方窮追猛打,瘋狂朝汽車沖了過去,試圖在汽車墜下之前救下方弦衣。
圭明立在山魈上頭,畢語方走了過來。
圭明拍了拍項伐舟的肩膀,轉身離開欄桿處,朝一旁跳了開去。
此時高速路上頭,除了幾輛剛剛受到殃及,橫七豎八被撞毀的車身,早已經沒其他人,更遠處有設有路障的標識,山魈跳回到卡車上面,畢語方單手扒著卡車的輪胎也跟著越了上去——
「轟——」
一聲巨響,墜落下去的汽車發出爆炸聲,騰起來的氣浪吹起了圭明的劉海,緊接著遠方傳來警車的汽笛聲。
「接下來交給警/察吧。」圭明緩聲道,大卡車跟著發動起來,小紅帽從窗口探出臉,一腳踩著離合器,一邊甩動著方向盤,身邊的大叔,原卡車司機用火柴點燃一根煙︰「你們這群小家伙,搞這麼大動靜,怕是把全城地闖關者的目光都吸引來。」
小紅帽一門心思的開車,不搭理他,倒是卡車上頭站著的圭明道︰「謝謝大叔幫忙,我們請你吃飯。」
「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沒你們這群小崽子厲害,剛剛搶車的囂張勁兒哪兒去了,現在突然這麼客氣……」大叔一邊搖頭,一邊嘬了一口煙,在駕駛座上朝著頭頂道。
項伐舟已經變回原來的樣子,圭明坐在車廂頂上,朝著車後望去︰「應該的,應該的……」他臉上的表情微妙的停頓了一下︰「麻煩再開快一點……」
身後響起的警笛聲越來越近。
大叔此時也覺得不對了︰「……怎麼回事,不會追上我們了吧?為什麼啊!」他還有些不敢置信,接著透過後視鏡看到已經露出半個車頭的警車,連忙開始催起小紅帽︰「你會不會開!要不我來!」
小紅帽悶著頭不理他,只無聲的加大油門,幾個鬼同學坐在圭明的旁邊,有些好奇的看著背後的警車。
大叔別不過小紅帽,有些郁悶地︰「我說你這小姑娘家家的,你 什麼呢!」
圭明︰「大叔,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大叔︰「沒事,遇到闖關者,大家都是同一個陣營,能幫自然會幫,用不著客氣……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怎麼這麼快就遇上了?」說著有些郁悶︰「我開著車轉悠了小半座城市,硬是一個沒有踫著。剛踫著就看到你們幾個小崽子不要命了,大白天的追著人車子後頭。」
「太凶殘了!」他發出感嘆,有一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惆悵感︰「後生可畏啊。」
圭明︰「我們按照要求,是扮演一群來寫生旅游的學生,開房的時候就遇到幾個闖關者想要訂房間,他們沒訂到房,想要搶我們的房卡,又怕我們再給他們惹麻煩,驚動到城里其他的怪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要先解決掉我們。」
大叔︰「就為了幾張房卡?」大叔把煙往窗外抖了抖,嘲笑道︰「這些闖關者的腦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沒辦法理解。」
「副本里危險的處境,把所有的東西都無限放大,很可能就因為你慢了別人一步,你就會付出生死的代價,于是他們就開始為了一個可能的線索,一個暫時安穩的住處,做下許多讓人覺得無法理解的事情。
不過那群闖關者本來就是群神經病。」
圭明緩聲道,他的語言不緊不慢,像是清風徐來,如果不加上下一句︰「……我們前頭好像也被堵住了。」就更好了。
大叔︰「……」
他當即「草」了一聲,小紅帽猛踩剎車,圭明被同學們拽住,倒是沒有掉下去,就是衣服被扯得有些七零八落,他抓著卡車頂上的扶手,看著警車的門打開,幾個人從里面走出來,抬頭朝他們看了一眼,最前頭的露出一個笑。
「鬧這麼大動靜,當不看見實在是不好交代,這樣……走個過程,進去待一會吧。」那個嘴角有著一顆痣的青年笑出一口大白牙,在陽光下頭閃閃發光。
——
張老師有氣無力的靠在旅舍最豪華的套件的床上,抱著保溫杯,有一口沒一口的飲著,忽然房間的門被敲響了,他從床上起身,慢騰騰地把門打開,外頭是苗老師一張疑惑的臉。
他又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
苗老師︰「……」
他再次「咚咚咚」地敲門,一邊還發出聲音︰「張純狐,你把門開開!」
張老師面無表情地又把門給打開,轉身往床上一攤︰「……你干什麼?」
「你才干什麼?」苗老師走進來,被人當面砸門的感覺實在不痛快,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張老師,還有些不理解︰「你這是怎麼了?下午要安排學生出去寫生不知道?」
張老師眼也沒抬的︰「我不舒服,請半天假,你帶他們去吧。」
「你先前吃飯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苗老師拉開凳子坐了下來︰「就這一會兒就不舒服了?」
張老師︰「……嗯,跟你吃飯吃的。」
苗老師︰「……」
張老師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怎麼還不出去?」
苗老師有些心虛,站起來剛要走出去,突然想起來自己來找張老師的根本原因︰「我出去什麼啊我出去,張純狐,我來找你,是因為我們的學生不見了!自從圭明那小子說帶全班出去吃燒烤,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我去附近的燒烤店轉了一圈,都說沒有看見咱們班的學生。」
「你說他們吃個燒烤,還要吃多好的,附近的難道不夠他們消費的嗎?」
張老師把手上的保溫杯放下來,見著苗老師還在嗶嗶叨叨沒個重點,終于沒好氣道︰「走!」
苗老師「啊?」了一聲︰「上哪兒去啊!」
張老師頭也不回地拉開門,顧不得自己剛剛經過一陣五谷輪回,很是虛弱的身體,聲音從走廊傳來︰「找人!」
苗老師「哦」了一聲,連忙起身,一邊把張老師扔在床頭櫃上的保溫杯拿起來,一邊喊道︰「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走到門口又自言自語︰「還有房卡……」又匆匆忙忙把牆頭上插著的房卡拔下來塞進兜里,把門給帶上,走廊上已經不見人了。
「怎麼這麼快啊!等等我啊!!!張純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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