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明是真的服了, 這個緊要關頭,項伐舟還有心情跟他糾結這點細枝末節的小事。
感情急的就是他一個人,項伐舟竟是半點都不擔心畢語方的安危, 他們這是什麼塑料室友情啊……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很敷衍的想要把這個話頭給撇過去。
「我就是。」
「是是是。」幼稚不幼稚啊大哥。
圭明都有些無奈了,他這隊伍里頭都是些什麼人啊,他抬起頭, 向前方望去。
項伐舟的雙腿化作黑色的長毛巨爪,圭明就被他背在後頭,他能夠感覺到項伐舟後頸的毛發, 松松軟軟的, 特別讓人想要rua一把。
圭明感覺到有一部分同學是跟在他後頭的, 但是他看不到他們,只覺得背脊涼涼的, 像是有人在沖他吹著冷氣一般。
項伐舟的巨爪抓力很強,他是直接抓著牆翻過胡同, 朝另一側高的地方攀爬, 圭明忍不住就用手勒住了項伐舟的脖子, 但是可能是他的那點力量對項伐舟而言不痛不癢,他連聲都沒吱一聲。
等到爬到高樓的中央,項伐舟的爪子抓著玻璃幕牆的縫隙, 這會兒已經很高了, 至少圭明是不敢往下看的,要是項伐舟稍微手滑一下,那就真的糗大了。
然後項伐舟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就像是聞到了什麼似的,開始朝一個地方奔跑。
——
方弦衣丟出□□的時候,預料到有人會追過來, 但他也不是毫無準備。
他跑出胡同,等畢語方追出來的時候,方弦衣正好搭上了一輛車,他打開車窗朝畢語方揮手,試圖欣賞畢語方氣急敗壞的樣子,但是畢語方幾乎沒有停頓的朝他追了上來。
開玩笑,他以為自己能夠跑過汽車嗎?
方弦衣把頭從窗口收回,對司機面無表情的扔出去一句︰「再開快一點。」
司機側過頭︰「你怎麼暴露得這麼快,那家伙又是什麼東西?」
方弦衣就用帶著點興味的語氣,一只腿翹起來,兩手張開掛在椅背上,略顯慵懶的樣子︰「那群笨蛋招惹了一群boss,一個全是鬼怪組成的班級,扮作學生的樣子,他們想要那些學生手里的房卡……」
司機笑著接道︰「以為是幾個單純的學生,結果沒想到人家是組團的boss?這運氣可真不好。」他從後試鏡往外看︰「這家伙可真契而不舍,你這仇恨值還挺高的,你殺了他們人了?」
方弦衣臉色就有點不高興了,語氣也沒剛剛那樣有性質,簡單明了的扔出去兩字︰「沒有。」
頭扭到一邊。
司機倒是有些意外︰「怎麼回事?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方弦衣︰「被個小鬼揭穿了。」
司機「哦豁」了一聲,竟有點幸災樂禍︰「你也有今天。」
方弦衣拿腳踹了一下椅背︰「你開快一點,真讓人追上來,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司機就很不屑的「呵」了一聲︰「追上不是更好嗎?一個年紀都不大的小鬼,不是自投羅網嗎?」
方弦衣︰「你是不是沒听見我剛剛講話,人家可不止一個……」話語剛落,車窗背後就按上了一只帶血的手掌印。
司機︰「……」
方弦衣眉毛都沒動一下︰「我說什麼來著。」他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張符紙,符紙往那手掌印的地方一拍,手掌印頃刻間消失掉了。
司機這才張口道︰「我說你小心著點用,沒幾張了。」
方弦衣不耐煩︰「閉上你的嘴,開快一點!」
後視鏡的畢語方跳上了一輛正在行駛當中的汽車車背,正一輛輛車的朝他們這邊跳過來。
司機︰「你這是小看我秋名山車□□號。」他一邊說著一邊猛打方向盤,竟是直接在單行車道開始一個大飄逸,身後的轎車隨之猛地剎車停了下來,喇叭聲此起彼伏,司機「哈哈」一聲對這些聲音不屑一顧,腳踩油門逆向行駛。
越來越多的車因為他的操作不得不按剎車停下來以躲避他,甚至有的車因為剎車太急,躲避不及反而撞上了其他車,畢語方不得不停下來攔住其他的車,以免發生連環車禍。
看著後視鏡的一幕,司機發出大大的嘲笑聲︰「 ——這小怪物還是個交通小子,讓他維護一會兒交通治安吧,我們先溜了。」
剛嘲笑完,他的車窗前頭就開始滲血,這讓他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司機連忙喊了一聲︰「方弦衣!」
方弦衣冷笑一聲,長手一伸,一張符拍到了司機的後車背上頭,司機只感覺自己耳目一新,前頭的景象立刻恢復正常。
他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是我出了問題,而不是車窗?」
方弦衣抬眼看著根本就沒有任何血跡的車窗,嘴皮子上下一踫︰「我就剩下一張了。」
司機罵了一聲,開始加大油門駛向高速車道,一邊道︰「這些小鬼太煩人了,你不是收集了那個什麼的超度用的佛經嗎,念一念試一試?」
方弦衣拿腳踹了一下司機的椅背。
司機有些莫名奇妙︰「你又踹我做什麼?」
方弦衣懶得看他,雙手搭著椅背看著窗外︰「……沒用。」
司機︰「不會吧,不是說是高人的佛經嗎?」
方弦衣望著窗外的高樓大廈︰「我用不了,我沒有佛心。」
司機︰「……」他又開始罵了起來︰「這什麼破書,驅鬼還要佛心,不起殺心就不錯了,還要什麼佛心。」
然後又草了一聲︰「那小子怎麼跟個牛皮蘚似的,甩不掉啊!」只見後視鏡的畢語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扒在一輛車上頭,正遙遙的望向他們。
方弦衣卻沒有回頭,他的目光像是定在窗外似的,嘴里勾起一個弧度︰「……那小鬼也來了。」
只見窗外一個少年正騎著一頭渾身長毛的巨大山魈,山魈四爪抓著高速公路上的欄桿,飛快騰躍,少年的目光透過其他行駛的車輛,正好與他對上。
正是圭明。
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側過頭朝方弦衣看過的視線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小鬼?你又在說什麼?」
方弦衣沒有搭理他,因為,圭明帶著山魈沒有著急的朝他們跑來,反而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後,圭明低頭對山魈說了幾聲,消失在了方弦衣的視線里。
「你怎麼了?」司機有點慌了︰「你不是還有一張符嗎,給自己再貼一個,別被靨著了。」
方弦衣這才轉過頭,他眉頭緊鎖,圭明的消失讓他感覺很不好,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快!掉頭!」
司機︰「你瘋了,這是高速,後面的車可來不及剎車,掉頭就是找死!」
他剛吼完就草了一聲,因為前頭的路竟然堵上了,一輛巨大的卡車橫擋在路中央,其他的車都減速停了下來,圭明騎著山魈在卡車廂上慢悠悠的溜達,一副正等著他撞上來的樣子。
司機當即罵了一句︰「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這下不掉頭也得掉頭了,他開始換檔,腳踩離合,瘋狂的旋轉轉盤,而後面的畢語方卻不再跟先前那般被他突然掉頭打得措手不及了,他直接拉開身下轎車的車門,把司機拽出來,然後一腳把車子朝前方踹了出去,使得司機不得不又急轉方向盤試圖避開。
方弦衣此時也再也淡定不起來,嘴里罵了一句「草」,雙手立刻拽住車窗上的把手,緊接著,車子天旋地轉,在路上打圈撞上了一旁的欄桿。
方弦衣額頭上都是血,忍著痛嘲笑道︰「秋名山車神?嗯?」
安全氣囊猛地蹦出來,砸得司機的鼻子都酸了,他忍著淚︰「你特麼的王八蛋!老子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害死老子了,老子就不該來接應你這個禍簍子!」
方弦衣伸手抹掉滑落下來的血珠,臉上帶著笑︰「這下可真的要完蛋了,我們的人呢?」
司機掙扎著從安全氣囊掙月兌出一只手臂,一束煙花從他的手里頭放了出來,他才剛探出手,就感覺一陣陰氣襲來,他的手臂直接喪失了知覺,嚇得他大喊︰「符!方弦衣!再給我一張符!」
方弦衣抬眼望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沒了,剛剛是騙你的。」
「草泥馬,方弦衣你這個王八蛋——」
——
另一側,看到煙花升起的人,正拿著望遠鏡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轉過頭對另一個人道︰「頭兒,真不救他?」
旁邊的人沒有說話,一只手拿著單筒望遠鏡,過了會兒,才說了一句︰「……不值。」
「可小衣是您的弟弟啊!」
「我沒有這樣廢物的弟弟,你們要去救,就去救好了。」那人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塞回到了自己的褲腰帶掛著的套里︰「是他說要自己出去刺探情報,這一切也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頭兒!小衣他這次真的就是運氣太差了,那幾個怪物並不難對付,我和龍亭過去,兩個人足矣!」
那人沒有說話。
于是先前說話的人從懷里扔出去一枚木牌子,上頭用銀字勾勒著「右圖」二字︰「頭兒,你就當我死了吧,要是我也折進去了,你不用出來管我。我看著小衣長大,你不管他!我來管他!」
「龍亭!」
被他叫著的名字的人應了一聲,是個渾身肌肉糾結的壯漢,他頭發粗硬,眉毛粗黑,沉默寡言,被叫到了,卻只是把頭扭向男人的方向。
戴著皮手套的男人伸手撫模著褲腰帶上的望遠鏡。
右圖又喊了一聲︰「龍亭!」龍亭仍不做反應,他氣道︰「你不去我一個人去!」
男人才慢慢地道︰「他讓你去,你就去吧。」
龍亭朝男人點了點頭,跟在右圖的身後走了。
男人站在天台上,遠遠地看著高速路上的一幕,淡淡道︰「去,聯系其他的闖關者,就說我方原要跟他們做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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