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離淵沉默了太久。

底下的常愈發覺得不妙, 即便是方才對待上古魔物,也沒見白衣帝君如此怔忪,幾乎稱得上是失魂落魄。

「離淵!」

听見自己的名字,怔忪的白衣帝君終于回過神, 他向下看了一眼, 半垂著眼, 細長的睫羽遮住了眸中深色, 慢慢地落在了天緣台上。

隔著陣法壁壘, 常敏銳地發現對方情緒不對, 好像精氣神都沒有, 不像是九重天的帝君,反倒像是幽冥府中飄蕩的孤魂。

顧不得許多, 常趕忙上前,他仰頭看向了離淵, 心中一突。

白衣帝君在常心中,從來都是強大果決的,是所向披靡的, 甚至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的。

除去那一日的煉丹房內, 常還從未見過這樣脆弱到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的離淵。

不是帝君,只是離淵。

「帝君大人。」常覺得喉嚨好似被人堵住,他急得不行,偏偏面上不敢流露出半分,強迫自己臉上掛著笑意, 試圖仍表現得如同往日一樣不著調。

「看來天緣大陣此次是否已經修復完成, 再也無恙了,您不如早去休息?」

「尚未完全修補。」

簡短的一句話後,便再也沒有了回應。

天緣大陣的金光有一下沒一下的閃爍著, 就像是被封印起上古魔獸仍未離開,正在暗中伺機而動,只要稍有差池,便要沖出牢籠,將他們一擊斃命。

至于離淵,他站在天緣大陣的邊緣,與常只見有隔著一道壁壘,側臉面色蒼白,藏在衣袖下的手仍在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壁壘對面的常甚至以為他會落淚。

于是開口時,愈發小心翼翼。

「沒修補完也沒關系,當年那麼難的處境我們不也應付過來了?這次想想辦法一定——」

「沒有辦法了。」

離淵努力想要牽起唇角,卻再也沒能成功。

確實沒有什麼值得開懷的事情了。

見常還在看他,皺著眉,似乎心中仍有很多話想說,離淵微微笑了,他攤開手,掌中赫然是幾片枯敗的常花花瓣,邊緣甚至已經開始發黑。

常驚愕,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半垂下眼,再也沒開口。

近段時間,離淵從未提及過那個小花仙,弄得原本人心惶惶的九重天再次安穩下來,皆以為這個小花仙在帝君心中無足輕重。

只有常知道,絕非如此。

若不是放在心上珍之重之,又怎會在失去後,連提都不敢隨意提及。

有些傷口會隨著時間愈合,有些傷口卻因太深,每一次觸踫,都能把原本的疤痕撕裂,鮮血淋灕。

可旁人不提及,離淵本人卻偏要提。

「那一次,是我錯了。」離淵開口,嗓音極淡,辨不出喜怒,「所以她死了。」

他終于又揚起唇角,真切地笑了起來。

離淵轉頭看向了常,眉眼彎彎,好似撕裂自己最慘痛的傷口,讓最脆弱的地方變得鮮血淋灕,就能給他帶來歡愉。

僅存的、微不足道的歡愉。

漆黑的瞳仁仍是霧蒙蒙的一片,其中的情誼真假輕濃常不敢去看,亦不敢分辨。

他見過太多的痴情人,卻從未想到九重天上冷心冷清的帝君竟也會如此。

情愛如山海,不動時寂靜無聲,那般木楞的矗立在原地,偶有波瀾,甚至會讓人生出錯覺,自以為不過如此。

可只有動了情愛的人才能知曉,這情愛動輒如山海,只因山有崩裂,而海亦有滔天翻涌。

聲聲是裂,聲聲纏綿,聲聲皆是痛楚,聲聲又是情濃。

擅情愛者,最難善終。

「離淵!」常忍不住道,「那並非是你一個人的錯,況且——」

那白衣帝君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他道︰「我與你說的那些,你應該都記好了。」

他決定了卻這件事。

離淵不想讓更多人離開了。

常咬著牙︰「我沒記住。」

「若是沒記住,便去找虞央。」離淵輕笑了一聲,「她向來喜歡這些,理應記得很清楚。」

更何況她上次被自己那般拂了面子,心中更該憋著一股氣,若是常找她,她一定樂得出手相助。

早在很久之前,離淵就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多早呢?

也不算早,大約是她落入斬仙台下的那一日罷。

眼看著陣法壁壘之中似已做下決斷的白衣仙君,常終于忍不住︰「你現在要做什麼?離淵,你已經暫時穩定了陣法中的魔獸,不必非要用魂魄——」

「這是最好的辦法。」

離淵想。

這也是我欠她的。

他答應過天外天無妄海的寧,要做到‘千秋日月,萬古長寧’。

這麼想著,在常又急又怕的目光中,離淵再一次飛到了天緣大陣的陣眼中央,這一次,已經融合了情魂的離淵再也沒有顧及。

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身上還在淌著血的傷口,離淵直接以靈魄覆劍,全然不顧那直接上涌的血氣,更不顧身上被陣中黑氣撕裂到仍在淌血即可見骨的疼痛,逆陣法而行,步步上前,終是孤注一擲地將龍吟劍刺向了最上端的陣眼——

成了!

常幾乎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好友便這般死在了眼前,而現在,見陣中金光大作,他當即喜形于色,對著上空大叫︰「成了!離淵!你成功了!」

他知道是離淵耗費了幾乎所有修為乃至仙骨魂魄去修補大陣,倘若從壁壘中出來,雖然會修為大跌,但可以留得一條命。

常是這麼想的,他看見離淵落在了陣法邊緣。

平日里總是干淨的白衣上全是撕裂和鮮血,白發落在身後,發尾也染上了絲絲猩紅,狼狽得像是從血水里打撈上來的一般。唯有那雙總是冷冽難辨的眼眸沒有沾染上血色,黑漆漆的眸子一片空洞,像是在思索。

離淵確實在思考。

因為這條僥幸撿回來的命不屬于三界,只屬于離淵。

他想了想,忽然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自己曾答應過那個小花仙,無論做什麼,都不會拋下她。

是啊,離淵記起來了。

自己總在背諾。

「離淵!」常大喊,「太危險了!」

「如果你被陣法引魂,就再也回不來了!」

離淵側目,看了眼常。

最初那段日子,所有人都告訴他跳下斬仙台的人便再也回不來了。

離淵轉過頭,定定地看向天緣大陣,忽而牽起唇角顯出了一起溫柔淺淡的笑意,他垂下眼眸,看向了自己的掌心,聲線溫柔的好似情人間耳鬢廝磨的呢喃。

「但我也說過。」

掌心中仍是那幾瓣干枯的常花花瓣,本該一片焦黑,卻因沾染上了鮮血,顯得分外驚心動魄。

「我偏不信。」

白衣仙君向後倒去,徑直跌落進了天緣大陣的陣眼,雪白的衣袖掀起了一片漣漪。

他再也沒有看九重天一眼,視線卻一直落在了那到懸著的黑色旋渦處。

斬仙台啊。

離淵又想起了那一幕。

以往都是見她帶著笑,小跑著撞入自己懷中,唯有那一次,她向著沒有自己的方向而去,落在了深淵之下。

他沒能接住她。

在下墜時,無數金色光芒從體內散出,似乎仙骨都在被人抽出,跗骨之蛆般的疼痛彌補在身上所有能感知到的地方,一片混沌中,白衣帝君終于緩緩閉上了眼。

在最後那一刻,離淵想,小花仙從來怕痛又愛嬌,當日的她,也會是這般疼痛嗎?

真好。

如今自己,也能感受到了。

或許如此,你我亦可算作殊途同歸。

……

……

清風日月,浩渺白雪,鳥雀鳴啼暫歇,唯有風聲獵獵,分外擾人。

又是一年冬季。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一位身著藍衣的俊美男子坐在軟塌之上仰頭喝了口酒,隨手放下酒壺後,百無聊賴地玩著扇子下掛著的流蘇。

「小無暇啊,你說小師妹她怎麼還不出關?」

他不止說了這一句,甚至是喝幾口酒便要嘟囔一番,碎碎念的樣子像是一只繞著人轉的花蝴蝶,不停地用震翅的聲音騷擾著在場的所有人。

倒不是說他有多吵鬧,只是擾人罷了。

芝蘭玉樹的青衣公子被他念叨得煩了,側首,微微一笑︰「大師兄若是實在無聊,可以來幫我處理些文書瑣事。」

一听這話,太叔婪的眼神閃爍,訕笑道︰「那倒也沒有無聊到這份上。」他視線亂飄,長嘆一聲,旋即又癱倒在了椅背上。

「你說小師妹她到底要閉關到什麼時候啊。」太叔婪道,「這都十幾年了,也就中途見她出來參加了一次門內比武,結束了,就又回去了。」

當時門內比武,太叔婪甚至已經做好了寧嬌嬌不出關的準備,誰知小姑娘倒是算得極準,按時出現在了擂台。

然後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將那些挑戰者一一打下了擂台。

「怎麼可能?」當時有弟子滿臉的不可思議,「不是說她閉關十年一無所獲嗎?!她能在三招之內把已經築基的孫師兄打敗,她……她起碼也是築基頂峰?!」

可是寧嬌嬌不是才剛剛進門,還毫無靈骨,無法修煉麼?!

這件事鬧得有些大,傳到外面時,更是變得神乎其乎。

如今修仙界人人皆知,第一宗門鴻蒙仙府的破天峰,有一位心性極佳的弟子,只可惜那弟子最多只能修煉到築基期,若在往上,怕是難如登天。

可悲,可憐,可嘆啊!

別的宗門面上長吁短嘆,說著惋惜的話,心中怎麼想的,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他們不知道,這些話,前半段是真,後半段卻是青雲子派人添上去的。

真真假假,才讓人猜不透。

思及此,太叔婪嘖了一聲,懶洋洋道︰「不過愛修煉也好,小師妹厲害點,出門在外也不怕被人欺負。」

他本以為柳無暇不會理他,沒想到在听了這話後,對面看似在整理文書的人竟然真的開口接話。

「倒也不是。」柳無暇放下手中的卷宗,「即便不愛修煉,也沒有人能欺負她。」

被世人稱之為‘無瑕公子’的柳無暇對外時從來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如同文雅的青衣書生,此時倒也是難得听他如此決絕。

甚至帶著股肅殺之氣。

太叔婪瞬間笑了,舉起酒杯道︰「你說得對,畢竟是我們破天峰的小師妹,怎麼能令人欺負了去。」

柳無暇頷首。

他初見寧嬌嬌時,心底油然而生出了一股親近之感,不是那種對心悅女子的親近,而是類似于面對血緣親人的那種情緒。

寵溺又縱容,只想看著她笑。

柳無暇清晰地記得自己在世間已經沒有親人,可是在看見寧嬌嬌沖著他,略有些害羞的笑起來,乖巧地喚他‘柳師兄’時,心髒中驟然劃過了從未有過的暖流。

就好像曾經的他,也曾有在一個大家庭中,獲得了許多溫暖。

太叔婪沒看柳無暇的神情,他仰頭又喝下了這杯酒,不知是否是酒精上頭的緣故,又開始碎碎念起來。

「也不知小師妹能不能趕得上萬宗瓊林會,我還等著看她大殺四方啊。譬如擎天門的那個丑東西,老頭子不讓我去解決,說是要讓小師妹親自動手……」

轟隆隆——

不等太叔婪將話說完,不遠處陡然傳來巨大的碎裂聲,強大的氣壓傳來,好似有什麼東西被劈裂開來,震得人心底發麻。兩人心中一緊,不用開口,已經不約而同地往發聲處飛去。

那地方,真是寧嬌嬌閉關所在的日月谷!

兩人急急趕去,生怕錯過了什麼,剛從飛行靈器上跳下,便看見毫發無傷的小師妹,已經站在她身旁,樂呵呵的青雲子。

「弟子見過師父。」

兩人齊齊行禮,太叔婪率先起身,走到寧嬌嬌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揚眉道︰「小師妹又突破了?」

寧嬌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算突破。」她道,「仍有瓶頸未過。」

太叔婪敏銳地發現小姑娘的變化。

剛入鴻蒙仙府時,寧嬌嬌的容貌雖說也是不可多得的漂亮,可神色總有些拘謹,偶爾讓人覺得一團孩子氣,而現在寧嬌嬌不止身量長了些,就連周身的氣質也變得不同。

小姑娘變得沉靜了許多,面容舒展,看著縴弱,眉宇間卻自有一股氣魄。

正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

仍是同樣精致的眉眼,配上那雙澄澈的眼眸和這一身風骨,一顰一笑間,更是與原先不同。

就像是一朵花兒,歷經風雪後,終于決定盛放。

連見慣了美人的自己都覺得實在漂亮,太叔婪想,倘若放在外面,一定會惹得無數少年爭相拜倒在自家師妹的石榴裙下。

「現在有瓶頸不算什麼。」青雲子道,「等到了那萬宗瓊林會時,乖徒你去找幾個人練練手,估計就八九不離十了。」

太叔婪和柳無暇同樣贊同青雲子的這個想法。

他們誰都沒有問寧嬌嬌的具體修為,因為他們知道小師妹身上很有些不同之處,問得多了,反而不好。

這並非是二人覺得與寧嬌嬌不親近,相反,反倒是因為自覺親近,這才想要保護好她。

柳無暇听見青雲子如此說,微微頷首,贊同道︰「師父說得很對,小師妹如今還沒有什麼與人交手的經驗,正好借此機會練練手。」

太叔婪則不知想起了什麼,‘嘩啦’一聲展開折扇,眼楮亮晶晶地看著寧嬌嬌,眸中全是狡黠︰「小師妹,萬宗瓊林會時,擎天門的人也會來的。」

擎天門?

寧嬌嬌腦子里繞了圈,才從犄角旮旯的回憶中勉強扒出了這份記憶。

當年,擎天門門主齊靜天下山遭遇妖獸襲擊,幾乎喪命,恰好遇見了上山的劉嬸子,對方被唬了一跳,險些都不想救了,卻還是伸出援手。

「哎,還好老婆子我救了他。」病榻上的劉嬸子拉住寧嬌嬌的手,氣若游絲道,「這才能給我們嬌嬌找了個好人家。」

那時的寧嬌嬌尚未恢復記憶,因而並不覺得不對,然而現在一想,這根本是邏輯不通。

堂堂擎天門門主齊靜天怎麼會突然被妖獸而傷?退一萬步來說,即便那齊靜天真的被妖獸所傷,又如何會需要劉嬸子一個普普通通的山中村婦出手相助?

還有劉嬸子死後,劉家突然變得富貴,並且誰也不敢苛責自己,就連往日最希望她嫁人的劉家兒子也再也不曾多嘴,反而待她甚好,直到出嫁。

這其中機關算計太多,最後卻都落在了她與那齊霄的那一樁婚約上。

于是,所有人就見他們眼中可憐可愛的小師妹先是垂眸,隨後緩慢地點了點頭。

「多謝師兄提醒,我知曉了。」

空中新雪落下,身著白色外袍的美人抬眸,牽起了唇角。

不似原先那樣溫柔純善似山川春色的干淨,反倒像是雪落山巔時揚起的塵煙。

一股冷寂的肅殺之氣。

太叔婪怔了一下,頂著師父和師弟的灼灼目光,輕咳一聲,問道︰「師妹想起什麼了?可需要師兄出手相助?」

「一樁舊事。」寧嬌嬌垂下眼,看了眼自己的掌心,上面還殘存著舊人最後的余溫。

就在太叔婪微微有幾分失落,感慨孩子長大了的時候,又听一道清脆明亮的嗓音傳來——

「不過確實需要師兄和師父相助。」

雪色中,穿著白衣粉裙的小姑娘眉眼彎起,沖著他們眨眨眼,嬌俏動人。

「畢竟我只是個弱小可憐沒有靈骨的小姑娘,倘若一個人去討公道,怕不是要被人往死里欺負。」

這一笑,憑白為雪地添上三分艷色。

***

既然定下了所有內門弟子都要去萬宗瓊林會,鴻蒙仙宗上下也開始活動準備起來了。

破天峰是五峰中弟子人數最少的,因而準備起來倒也沒什麼困難,青雲子甚至還有空與寧嬌嬌閑談。

「所以,按照師父您的說法,玄羽鳳凰的事情還有旁人知道?」

青雲子接過她遞過來的鳳凰眼,頷首︰「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寧嬌嬌沉默了片刻,抬頭質疑道︰「真的不是您泄露出去的?」

通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別的不知道,但敢肯定,自家大師兄太叔婪那不著調的性子,絕對有青雲子的影響在。

果然,听見了寧嬌嬌的問話後,青雲子一秒破功,原先的道骨仙風蕩然無存,癱坐在了柔軟的躺椅上,臉上滿是笑出來的皺紋。

「這——這不能叫泄露嘛!」青雲子辯解道,「無非是大家喝酒時,隨口說了幾句而已,誰知道他們竟然也會當真?」

寧嬌嬌︰「……」

「不過這也是好事情啊,乖徒。」青雲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對著寧嬌嬌眨了眨眼,「有那麼多人幫我們找尋,是更好嗎?」

她被青雲子說得哭笑不得,轉而一想,倒也確實有幾分道理。

「師父既然這般說,想來心中已有打算?」

「本來叫阿婪去擎天門,就是為了那鳳凰的另外一只眼。不過現在嘛,倒也不用特意跑一次了,等萬宗瓊林會時,直接去拿即可。」

青雲子慢吞吞地開口,他的眼皮耷拉著,似乎已經要入睡。

這里是他的洞府,布置的風格一如他喜愛的那樣華麗,凌亂的顏色毫不避諱地胡亂搭配著,直讓人眼花繚亂。

暖洋洋的空氣中彌漫著好聞的香氣,不是花香,反而帶著點焚香的氣息,並不沉悶,反而有些像是一副空靈的山水畫,足夠的留白,卻將一切傳達的恰到好處。

寧嬌嬌察覺到青雲子的疲憊,雖不知為何,不過她也並不打算多問,悄悄起身,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榻上的青雲子一個激靈,忽然睜開眼,從塌上直起身,如同詐尸般,著實嚇了寧嬌嬌一跳。

「師父?」她疑惑道。

「無礙,為師不過是想起一件事。」青雲子眯起了眼,「據說擎天門那邊近日也出了個天才,此次萬宗瓊林會,你還要小心一些才是。」

又是擎天門。

寧嬌嬌因著之前的推測,包括之前喜宴上的遭遇,現如今听見這名字就覺得不適,只覺得令人作嘔。

若是旁人在,她可能還會掩飾一番,但如今在青雲子面前,寧嬌嬌倒是毫不掩飾自己對擎天門的厭惡。

「她叫什麼名字?是男是女?擅用什麼武器?」寧嬌嬌問,「我到時必定會與擎天門交手,提前知道也好最好準備。」

少女揚起眉梢追問,臉上終于沒有了之前的沉沉寂寥,多了幾分生機鮮活。

「那小子擅長用劍,名字倒是好听。」

青雲子故弄玄虛地順了把胡須,他拖長尾調,滿意地看著小姑娘的眼神中跳躍起了點點光芒,這才終于將話說完。

「——名字啊,叫做仲獻玉。」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本體本源是月落清河,但他確實有一絲絲龍族血脈(不止是龍族,他血脈很雜,後文會提到)所以才說他和北芙沾親帶故。佩劍叫龍吟,他本人並不能化成龍形。

而且經過了昨天的對話後,我總覺得他本體是個哈——

【推文基友《在武俠世界搞護膚》by情詩與海】

【建議當原創觀看/爽文/日更/文已40w字,可開宰】

一朝穿越到古代武俠世界,號稱天然護膚、古法養人的網紅牧遙決定繼續干自己的老本行。

「踏月而來,去而留香——說的就是這種香!香帥同款香水,打九折給你!」

「日光影下,冰肌玉骨,這是用峨眉山綠茶做的防曬霜,用了後諸位小姐就可以放肆在外面玩兒了。」

「本純露取自縹緲峰靈鷲宮旁的天山雪蓮,能讓皮膚水潤白皙,顧客好評如潮!」

「這位女俠,每天訓練風吹日曬雨淋的,來一個梅花純露吧,可以修護老化受損皮膚,擺平你肌膚的小問題哦~」

「西門吹雪好小氣啊,不就是從他萬梅山莊偷了點梅花麼……」

廟堂之上,江湖之遠,我都要!

目前是賺錢!賺錢!賺錢!

牧遙在自己的杏花村里賺得盆滿缽滿,喜不自禁。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