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只是雖然玩家們很期待喬易橋幫助他們, 逃月兌失樂園長萊恩佩恩的懲罰，但是有些規則，即使是亞撒自己, 也是不能違背的。
比如說，此時的審判。
發光的大木偶，曾經說小男孩兒有七罪，其中除了第七罪之外, 其他六罪都交由眾人審判，而這些罪名里, 除了後三罪大家受到了大木偶的威脅外, 前三罪都是由玩家們自行選擇的。
他們既然選擇了加罪于無辜, 那麼自然也要承擔加罪于無辜的後果。
于是, 玩家們就看到，許許多多的黑暗泥沼從萊恩佩恩的身上飛了出來，那黑色大家十分熟悉, 正是大家審判之後, 小男孩兒身上出現的罪惡印記。
那是曾經眾多審判者加諸于他的, 此時又被萊恩佩恩反饋了回來。
幾乎所有的玩家身上, 都被烙印了罪惡的痕跡, 只有喬易橋——只有喬易橋, 自始至終堅定的維系了自己的本心, 沒有屈從于大木偶的威脅，也沒有盲從于眾人的審判, 加諸于小男孩兒一絲一毫的罪惡。
所以此時此刻, 只有喬易橋的身上沒有一絲絲黑色，他是唯一沒有被罪惡侵染的玩家。
此時眾人終于知道這一關考驗的是什麼了，不是鬼怪, 而是人心。
眾人言惡就為惡嗎，強權道罪就有罪嗎？
不，或許萊恩佩恩曾經是這樣偏見盲從和強權下的犧牲品，但是在這個由他構建的國度里，無論是盲從還是偏見亦或者是強權下的罪惡，都將反饋于己身。
當然，強權不可違逆，否則有性命之憂，萊恩佩恩當然沒有只給眾人絕望，而沒有一絲絲的希望，因為就在那黑色的泥沼遍布玩家的全身的時候，一些純白柔和的微光，也從黑色羽翼的萊恩佩恩身體里緩緩溢出，散落于眾人。
那是對于他們沒有屈從罪惡的獎賞。
有的人堅持了自己的本心，白色的微光與黑色的泥沼互相抵消，就此安全。
有的人白色的微光多于黑色的泥沼，此時不僅白光驅除了黑暗，剩下的白光更是結成了一雙小小的翅膀，隱沒于這些玩家的身體里——那是一個一次性的保命符，當這些人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誠實與善良之光將庇佑他們度過這一次的危機，這是來自于萊恩佩恩的獎賞。
而還有的人，他們盲從于天使們、屈服于大木偶，他們的身上遍布黑光，寥寥的白光即使努力了，仍然像是黑暗中的小火苗一樣，閃爍了幾下，就此熄滅。
同時熄滅的，還有他們眼楮里的光。
他們死了。
喬易橋垂下頭，他不是救世主，無法拯救所有人，那些相信他與他一同選擇的，此時此刻，至少都沒有危險，至于其他的——他也無能為力。
而還有的，則是一開始就投機的听從了大木偶，他們的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白色光芒，全部都是黑色，而也就在罪惡的泥沼降臨的一瞬間，他們就如同天使們和大木偶一樣，被拖進了地獄之中，在那里，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樣的情景，讓他們還不如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至少不用被折磨。
「萊恩佩恩說，持己心為誠、為善、為真、為純潔者，當得永生，喬易橋，你願意與萊恩佩恩一起，享受永恆的生命，直到世界的盡頭嗎？」
喬易橋此時身上的光，已經將他完全包裹在里面，而原本在其他玩家那里只顯現出一個印記的翅膀，在喬易橋這里，也變成了一雙貨真價實的白色翅膀。
遠遠看去，如同天使一般。
喬易橋看著對面，那個陌生的面孔和眼楮——如果按照之前的劇情，喬易橋此時自然是要答應亞撒的，畢竟，這只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趣，是他們之間獨有的小秘密。
但是此時此刻，看著那張面孔，喬易橋居然無法開口。
契約告訴他，那是他的亞撒，在他顯露真身的第一眼，喬易橋就已經認出，但是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喬易橋不知怎麼，居然說不出口同意這兩個字。
這已經是亞撒第二次對他邀請了，第一次是邀請他共同審判這罪惡的世間，裁決人們的善惡，第二次邀請他享受永恆的生命，直到世界的盡頭。
可是喬易橋……他並不想要這些。
他並不想要審判罪惡的世間，裁決人們的善惡，這些與他沒有關系，他也不感興趣，同樣，他也不覺得永恆的生命就是獎賞，他至今還記得，第一個副本破碎時，自己見到的場景。
一個幽靈海妖佇立在桅桿上，永恆的注視著世界的盡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果這算是獎賞的話，那麼亞撒為什麼會不開心？
所以，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亞撒嗎？
喬易橋合了下眼楮，放棄感知之前與惡魔簽訂的那個契約，反而用力的感知起第一個副本時，亞撒與他簽訂的那個契約。
額頭的燙意，似乎從簽訂了惡魔契約後就消失了，或許不是消失，而是掩蓋了，畢竟自己會比那種熱意更先一步找到屬于自己的愛人，那麼熱意自然無用。
但是現在，喬易橋想試試看。
努力的感知著，一開始，喬易橋什麼也感覺不到，契約告訴他，萊恩佩恩就是他的愛人，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喬易橋似乎感覺到一點點了。
額頭的熱意，給他指引了一點點的方向。
萊恩佩恩的方向。
喬易橋沒有放棄，繼續感知著，終于，那股燙意越來越明顯，喬易橋也越來越清晰的感覺到，亞撒確實在萊恩佩恩的方向。
只是不是萊恩佩恩，而是他的腳下。
喬易橋看過去，萊恩佩恩正在注視著他，就像是亞撒一樣，眼楮里飽含深情與繾綣，但是看著這樣的萊恩佩恩，喬易橋只是道︰「既然要予我賞賜，那麼能請你讓開一下嗎？」
萊恩佩恩的眸色驀地加深，看著喬易橋︰「你不願意嗎？享受永生，至高無上。」
喬易橋沒有回答，只是道︰「你能讓一讓嗎？」
眾多逃過一劫的玩家不明所以，他們看著喬易橋，不知道他明明通過了，還有賞賜，卻不願意領取，而是在此時用無關緊要的小事試圖觸怒萊恩佩恩。
這明顯不智啊。
但是喬易橋卻沒理會這些，他只是靜靜的看著萊恩佩恩，直到他妥協的讓出了一小步。
喬易橋上前，彎腰，向無盡的黑暗中伸出雙手，撈出了一個小小的小男孩兒木偶。
眾人一怔，是小男孩兒。
只是小男孩兒不是已經變成了萊恩佩恩了嗎？怎麼現在還有一個小男孩兒木偶。
是了，眾人這時陡然想起來，之前小男孩兒木偶確實沉淪于黑暗了，隨後萊恩佩恩從小男孩兒的位置出現，以他的名義審判眾人，大家自然而然的以為，小男孩兒變成了萊恩佩恩，卻沒想到，原本的小男孩兒還在黑暗之中。
喬易橋看著自己手中的小木偶，露出一個微笑，「你還有一個人沒有審判，懷特該如何審判呢？」
是啊，你審判了所有，審判了神父，審判了天使，審判了玩家，只有他自己的代言者，小木偶懷特，還沒有審判，而徑自將他淪入黑暗。
如果不是喬易橋，他們所有人都不會想起，還有一個小男孩兒沒有審判，畢竟在他們的眼中，小男孩兒就是萊恩佩恩自己。
萊恩佩恩的神色陡然陰沉下來，「我自己無需審判。」
喬易橋卻堅持，「萊恩佩恩無需審判，但是懷特需要。」
是的，這出戲劇雖然出自于萊恩佩恩的親身經歷，但是里面的小男孩兒卻化名為懷特，也是因為許多戲劇不用本名，這部劇也用了化名。
而既然化名，那麼就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個故事了。
懷特是懷特，萊恩佩恩是萊恩佩恩，一個是小小的木偶，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失樂園長，怎麼會是一樣的呢？
喬易橋沒有繼續說，但是萊恩佩恩的神色已經陡然陰沉下來，他看著喬易橋出離了憤怒。
這時，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對，沒有人再覺得，萊恩佩恩是之前那些被喬易橋迷倒的鬼怪了，他此時的神色，可不像之前那樣甜蜜與幸福。
反而充滿了惱羞成怒的味道。
但是審判還沒結束，既然他出現在這里，既然懷特小木偶被發現了，即使是他自己，也無法違背樂園的規則。
所以，就算再不甘心，萊恩佩恩仍然怒氣沖沖道︰「懷特木偶，無罪。」
是的，或許所有的木偶都犯了錯，很多的玩家也犯了錯，但是懷特木偶，作為自始至終的受害者，他沒有任何的罪惡，相反的，他善良而純潔，是整部戲劇里面，唯一一個無罪的木偶。
而也就在萊恩佩恩話音剛落的瞬間，小木偶身上黑色的印記陡然消失，小小的木偶變得純白，恍惚間，大家好像看到一個人身魚尾的靈魂帶著璀璨的光芒，在小小的木偶上一閃而逝。
萊恩佩恩的眸子中充滿了不甘，但是此時的小木偶已經和喬易橋依偎在一起，即使再不甘，他也清晰的知道，喬易橋發現了他的把戲，並且識破了，救出了真正的亞撒。
喬易橋抱著小木偶，褪去殘破與黑色的印記後，這個小木偶和最開始旋轉木馬里面的那個小木偶十分相似，幾乎一模一樣。
喬易橋知道，這是亞撒，自始至終，他或許都是這只小小的木偶，其他的那些人那些怪獸，都只是他的化身而已。
他輕輕的在小木偶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看著傻眼的眾人，對著萊恩佩恩道︰「該謝幕了。」
每一個該審判的人都已經審判完畢，這出木偶戲劇自然迎來了自己最終的結局，所有的惡人都墜入深淵，好人得到福報，很符合主流口味的大團圓結局。
萊恩佩恩看著喬易橋和木偶，眸子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或許是羨慕嫉妒，也或許是憤恨不甘，但不管怎樣，正如喬易橋所說，這幕戲劇，結束了。
所有人的眼中光芒一閃，之前的黑暗消失不見，整間劇院瞬間燈光通明，幾個小木偶在他們的正前方打掃著舞台，而他們依舊坐在自己原本的座椅上。
這一切恍然若夢。
如果不是那些消失的玩家們，如果不是眾人身上仍然存在的印記，如果不是喬易橋懷中抱著的小木偶，他們真的以為這只是個夢，他們沒有參與那出戲劇，而眼下曲終人散，戲劇落幕。
但這一切都發生過。
王大海看著喬易橋和他懷中的木偶，沒有多言，所有人里面，或許只有他知道並且記得，喬易橋在第一個游樂設施旋轉木馬里，就曾和這個小木偶親昵。
那個時候，他還以為喬易橋是個迷惑單純小木偶的渣玩家，但是現在……這或許，真的是緣分吧。
而喬易橋，也在離開了戲劇院之後，徹底知道了亞撒與萊恩佩恩之間的關系。
亞撒或許最開始，只是個偷渡到這個世界的普通鬼怪，想著力所能及的幫助喬易橋一下，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普通的低級副本，而是高級副本，這也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最終boss格外強大。
亞撒在第二個游樂設施，也就是摩天輪的時候就已經被失樂園的主人萊恩佩恩發現了。
亞撒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死，相反的，因為喬易橋和亞撒過于幸福甜蜜的笑容，就像是小丑對這種幸福的覬覦一樣，失樂園的主人，也對這種幸福快樂十分向往。
因為這是失樂園，在這里的任何鬼怪，都沒有快樂，為了快樂，他們可以容忍亞撒的不軌。
于是亞撒和萊恩佩恩進行了一場賭約，賭約內容顯示——亞撒在這個樂園里，可以扮演成任何鬼怪和人類，但是到最後的一幕戲劇的時候，萊恩佩恩將取代亞撒，成為喬易橋的契約者。
如果喬易橋認出來了，那麼萊恩佩恩放亞撒和喬易橋離開，並且不計較亞撒的冒失和侵犯，但是如果喬易橋沒有認出來的話——那麼亞撒將永遠沉淪于地獄，喬易橋則留在失樂園，與萊恩佩恩一起，為萊恩佩恩制造快樂。
亞撒答應了——因為不答應他現在就會死。
只是讓萊恩佩恩沒想到的是，即使已經有了前面無數角色的鋪墊，已經有了契約的牽引和認定，喬易橋居然還能在最後關頭認出，萊恩佩恩是萊恩佩恩，亞撒是亞撒，還能在沉淪的罪惡泥漿里將淹沒的亞撒小木偶撈出。
萊恩佩恩輸了，所以亞撒才能得以歸來。
「你似乎又救了我一次。」亞撒笑著對喬易橋說。
喬易橋搖了搖頭，「那是因為，你救了我更多次。」
看著出現在戲劇院外的玩家們，小丑也不再陰陽怪氣，七個游樂項目，這些玩家已經全部游覽完畢，此刻的玩家，已經不是失樂園的游客，而是自由人了。
小丑無法對他們出手，他們也不再受失樂園規則的掌控，小丑自然客氣起來。
「親愛的游客們，此次失樂園的游玩到此結束，這是我們失樂園的地址，歡迎各位游客下次有空的時候繼續前來游玩啊，小丑將竭誠為你們服務，愛你們喲~」
所有玩家都臉色蒼白，下一次，下一次再也不來了，這種樂園，誰愛玩誰玩，反正他們不愛玩。
而且小丑的愛，他們承受不來啊！
但是因為小丑的余威，沒人拒絕小丑遞過來的失樂園宣傳單，宣傳單上，小丑的身影赫然在最顯眼的位置。
真的是……傷眼楮，心理陰影啊。
于是只能團成一團放進自己的系統背包里，表示自己再也不想打開這個紙團了。
玩家們的抗拒，小丑也不在意，他只是看著喬易橋，又看了看他懷中的木偶，眼中流露出羨慕，「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喬易橋也沒有問。
他只是在離開失樂園的前一秒，看著遠處注視他們的萊恩佩恩，以及正在送他們的小丑，從更衣櫥里面拿出了一個蝴蝶結。
那是喬易橋之前在狼村副本中購買的一個服飾——小丑的領結。
帶上它，會以自身心情失落為代價讓其他人高興起來，其他人的高興程度與自身的失落程度成正比。
喬易橋之前認為這是個十分無用的技能，只是因為價格便宜，所以才入手了一個，但是現在，或許對他們無用，但是對于失樂園來說，應該還是需要的？
于是萊恩佩恩和小丑正在目送喬易橋離去呢，心里哀嘆樂園少了快樂，就發現，從喬易橋的方向拋出了一個蝴蝶結。
小丑拿在手中，還不等看，就听到喬易橋說道︰「不是想要快樂嗎？這個領結叫小丑的領結，可以犧牲自己的快樂讓周圍所有人高興起來，我想，它應該可以讓你們快樂吧。」
說完，就和玩家們一起消失了，只留下小丑和萊恩佩恩以及藏在暗處無盡的鬼怪待在原地。
「小丑？的領結？可以犧牲佩戴者的快樂，讓其他人高興起來的東西嗎？」
于是小丑還沒說話，就見萊恩佩恩說完就看向他，「名字很適合你，現在，帶上它，讓我看看。」
小丑︰「……」並不是很想帶，本來就很不高興了，並不想更不高興啊。
但是樂園主人的命令是無法違背的，小丑也只能帶上領結，帶上的一瞬間，鋪天蓋地的沮喪和悲傷淹沒了小丑。
小丑瞬間哭了。
但是萊恩佩恩，在這一瞬間，居然感覺到了久違的快樂，和幸福……原來，這就是快樂的感覺嗎？
雖然喬易橋沒有留下，他無法再看到那樣幸福的笑容，但是現在，自己體驗，似乎也不錯。
于是，萊恩佩恩難得的高興起來，甚至在想著，失樂園是不是要改個名字，至于小丑的悲歡——那是小丑的領結，和他萊恩佩恩有什麼關系？
喬易橋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只是在離開失樂園後，得到了來自副本的結算音。
「恭喜玩家喬易橋通關副本《失樂園》，通關副本基礎積分+500分，完成失樂園七個游樂項目+3500積分，玩家表現分+1000積分，破解世界觀+1000積分，期待您的下次游戲。」
喬易橋身下的魂橋前所未有的璀璨，他露出笑容，就在他想要前往光幕兌換可以將亞撒復生的塑魂丹的時候，腦海中遲遲疑疑，居然又冒出一個聲音來。
「獲得副本《失樂園》永久入住權，得到來自于副本世界的饋贈+5000積分。」
喬易橋︰「……」
他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那個領結……是起作用了？居然還獲得了副本的永久居住權，不知道這是什麼。
不過不管是什麼，現在幫助亞撒重塑魂橋要緊。
于是，懷揣著這一次的11000積分，和之前剩下的積分，10000積分的塑魂丹喬易橋購買綽綽有余，就在喬易橋購買完畢後，一個小小的光珠出現在喬易橋的手中。
這個要怎麼用？
喬易橋看著說明書，需要塑魂者的本源氣息與光珠混合，喬易橋看了眼光珠，在自己的眉心，取出了一滴血。
那是亞撒的血，自然蘊含著他的本源氣息。
而也就在這滴血與光珠混合的一瞬間，喬易橋的魂橋瞬間光芒大盛。
沒人能清楚的表達那一瞬間的璀璨，幾乎在一瞬間，喬易橋原本只能算得上中等亮度的魂橋，就成了所有魂橋的亮度之最。
喬易橋懵了，他看著自己的腳下，不是再塑魂橋嗎？怎麼增加到他原本的魂橋上去了？
但是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喬易橋只看到，在光芒大盛之後，屬于他的魂橋上，多出了一個人。
一個很熟悉的，人身魚尾的身影——亞撒。
「喬喬。」熟悉的聲音。
即使眉間的那滴代表著契約和印記的鮮血已經當做本源被用掉了，但是喬易橋依舊能認出，這就是他的愛人，那個為了他輾轉許多個副本，甚至不惜性命的愛人，亞撒。
而也就在亞撒出現的一瞬間，原本屬于亞撒的信息也被魂橋一股腦的反饋給了喬易橋。
亞撒本就不是玩家，自然沒有屬于玩家的魂橋編碼，那麼當喬易橋選擇重塑亞撒的魂橋的時候，原本亞撒的魂橋自然會選擇依附于重新賜予他生命的那個人的魂橋。
而亞撒，他幾乎可以說是四個副本的最終boss，雖然遭到了深淵的削弱，但是在最後一個副本里面，萊恩佩恩對喬易橋和亞撒的祝福卻並不是假的。
或許喬易橋擁有，幫忙分擔了一部分的祝福，但是亞撒的祝福可是全部反饋到了靈魂上，這不僅讓亞撒的靈魂更強大，更抵消了原本深淵的削弱。
所以當這樣強大的靈魂重塑于喬易橋的魂橋的時候，兩個人的靈魂強度加到一起，魂橋自然是前所未有的璀璨。
而也就在魂橋光芒大盛的那一瞬間，喬易橋和亞撒幾乎同時在腦海中听到了來自中央光幕的呼喚。
他們的靈魂強度達到了要求，可以離開這個地獄游戲了。
游戲給予弱者死亡，卻也並不阻礙強者永生。
面對近在咫尺的自由，喬易橋怔在原地，罕見的迷茫起來。
副本太危險，即使他有了許多的保命裝備，即使有變裝系統的大力支持，卻也難保某一天死在這里，能夠月兌離當然是好的，那是每一個人類對于自由和生命的追求和向往。
但是同時，喬易橋也踟躕起來，這一切是真的嗎？光幕真的能放他自由嗎？這不會是光幕給他的陷阱吧，他真的可以自由的掌控自己的生命而不受阻撓？
光幕給了喬易橋提示，卻並不催促，只是任由喬易橋自己抉擇。
而此時的亞撒，看著迷茫的喬易橋，卻輕輕的抱了抱他。
「無論你是什麼選擇，我都會陪著你。」
是的，他們現在共享魂橋，無論喬易橋是月兌離這個地獄游戲，還是繼續進行副本積累積分，作為命運的共同體，他們都將會在一起。
這遠比契約更加牢固，誰也無法分開他們彼此——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而因為可以離開的關系，光幕居然也沒有再給喬易橋安排副本，他可以盡情的思考，自己以後究竟如何。
想了許久，喬易橋看著光幕，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或許這個地獄游戲也會有溫情的一面，也會有善良與誠摯，但是終究更多的還是鬼蜮的人心和嗜血的鬼怪，相對于此，喬易橋更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那個世界或許沒有那麼多的超能力，也沒有那麼多的驚險玄奇，但是，那是他經歷過的，切切實實的真實世界，是他的根系所在。
「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嗎？」喬易橋看著亞撒，鄭重的詢問道。
得到的是亞撒的一聲輕笑，「當然願意，我的小美人魚。」
「我的世界早就因你而破碎，你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世界啊。」
喬易橋彎起嘴角，笑了，「那，我們走吧。」
兩個人一同踏入光幕。
而也就在踏入光幕的下一秒，璀璨的魂橋也沒入他們的身體，帶著他們，踏過光幕後的一切，回到最初的最初。
那里，或許沒有驚險刺激的未來，但是卻有不變的現世安穩。
就此平平淡淡的生活，似乎也不錯。
就是如果某海妖不那麼執著小美人魚的尾巴，就更好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結啦，撒花！~隔壁開坑新文，有興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看喲~
《我養的崽崽都成精啦！》
文案︰ 一覺醒來，長尾山雀精許啾啾變成了一個小啾崽，還被一只大妖怪收養了，原以為每天吃吃喝喝，賣萌撒嬌就好，只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作為一只啾啾還要上學呀？
以及，怎麼這個學上著上著，身後的崽崽越來越多，自己也成了全星際團寵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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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帝國民眾︰陛下居然喜好小鳥，如此軟弱喪志，鎏金帝國必亡。
後來的帝國民眾︰這麼可愛的小小鳥，簡直是帝國之光，請務必給我們來一打，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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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肆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要伴隨著基因崩潰的陰影，隨時隨地的等待失去理智的發狂，直到死亡，但沒想到，某一天，上天帶給他一只小啾啾。
小啾啾毛茸茸、軟綿綿，嬌里嬌氣還不愛學習，但是，這樣的小啾啾卻帶他成精了。
從此他再也不用擔心基因崩潰了，人形獸形隨意切換，精神力妖力任意雙修，不僅改變了自己，更改變了整個帝國。
他想，無人能不愛啾啾，他是他的生命，亦是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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