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時代的千年之後。
北原甫一回到屬他自己的時間線,自動切換了力量。
純白的使合攏雙翼,在驟然一亮的白光中,祂的身形緩緩縮小。然後,化作了一位金發金眸,背劍的孩子。
依舊是西廊平原的傳送陣前,守在陣前的守衛在陽光燦爛的午後,正懶洋洋地打瞌睡。在他張嘴打了個哈欠的當,突然,他似乎看見不遠處開啟了一個渦門。
緊接,渦門中放出一大片的金銀交錯的光芒,守衛下意識閉起眼,抬手遮了遮。
等到光芒散去,出現在他面前的赫然是幾前,那位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說要去「虛無之海」的孩子。
「……你居然回了!?」守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楮,「真的是你嗎?」
那孩子緩緩睜開一雙金光熠熠的眼瞳,聞聲從容不迫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有淺淺的笑意。
不知怎的,這一眼讓守衛霍然噤聲,總覺得……跟最開始的時候相比,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
而幾乎是在北原剛出現在這里的下一秒,際響起了幾聲此起彼伏的龍吼。
北原下意識望地平線,見十幾頭龍正飛快地他這里飛。巨大的龍影遮蔽日,掀動的龍翼十具有壓迫感,攪動風雲奔襲而。
「龍龍龍——龍啊!!」守衛不及思考,直接叫了出。
北原攔下了對想要敲響警報的手,搖了搖頭,溫聲道︰「他們是找的。」
隨後,北原在守衛目瞪呆、難置信的目光中,一吞下鞘上的晶石,然後縱身一躍——
金色的巨龍出現在上。
大約是許久不曾用這個姿態,黃金之龍用力揚起脖頸,又甩了甩龍尾。他威然躍動在穹之上,游弋在闊別已久的風里,暢快又放肆地舒張翅膀。
「是那頭龍!!!」
此時這塊地圖的大地上有不少玩家,他們在驚動地中,瞬間認出了這頭巨龍的身姿。
盡管北原在另一個時間歷了不少事,然而對「現在」說,他離開才不過幾。不管是現實世界還是萬族,依舊承接永續之城巨龍的故事。
黃金之龍的熱度還未消散,正是風頭最盛的時候。他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無法無動衷。
「他是龍族的新王!啊啊啊啊,絕對是他!看過那段被瘋狂轉發的視頻!」
「是牙杯白不聞發布的,永續之城!當時在現場!」有人一臉與有榮焉的激動,「已緩存下,看過億遍了。」
「可不是嗎!」一個大漢一臉慷慨激昂與辛酸,「那之後一群人去永續之城門蹲點,結害得老子一進那里卡!」
「想見龍王一面真的太難了,那些守城的龍們一頭都打不過。龍王自己還總蹤跡難尋,他絕對是萬族有史最難接近的npc了吧……」
一個個臉漲得通紅的玩家紛紛停下手上原本的任務,要麼直接開大招從地上追了出去。
要麼趕緊拍下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相遇現場,然後發出去成功讓無數人嗷嗷叫,收獲一堆羨慕嫉妒恨。
然而,歷過使穿越上下千年的北原,如今即便面對這樣的場面,也可不受影響地泰然處之。
在地上無數玩家的勉勵追逐下,黃金之龍一扇雙翼,飛速加入了前迎接他的龍族隊伍。
領頭的黑龍銀龍沖黃金之龍輕輕低吟了一聲,即便人們听不懂龍語,也可感覺到其中的壓抑的激動。
隨後,眾龍微微低頭,落下高度,追隨在後齊齊拱衛他們的王一同回家。
「總算是回了啊……」平原一望無垠的草地上,辛西德摘下帽子目送空遠去的巨龍背影。
他模了模旁邊低頭吃草的莉莉,想起剛剛黃金之龍遙遙俯瞰他帶笑的那一眼,不由掏出一根煙點上,輕輕搖頭笑了。
「算了,還是先等他安撫好那群龍再去找他吧。」對友人無比熟悉的牛仔,自然可看出對身上無形的變化,他叼煙卷若有所思,「看,你又完成了一次漫長的旅程啊……」
只是不知道,是如同之前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那樣,還是,更加不可思議呢。
永續之城的大門,終在閉合幾日後,再度完敞開!
正在競技場連續幾日刻苦練習的白不聞等人,回頭一瞧,發現原本冷酷督促他們的「教官」通通跑沒了影。
連最不知道變通的赤瞳龍都罕見的,不打招呼直接飛走了。
眾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能夠讓這群龍如此反常的,絕對只有一件事——
「他/北原/王回了!!」
下一秒,所有人一齊沖了出去。
是,等到北原抵達永續之城前,看見的是一副王國傾巢而出,如同迎接國王凱旋的壯觀畫面。
只見厚重的城門大肆敞開,印刻龍紋的旗幟高高升起,在狂風中烈烈鼓動。空中是盤旋的龍群,它們發出焦灼的嘶吼與長吟。
而在北原的身影氣息出現的剎那,群龍便紛紛自穹落下,像千萬龍族齊齊歸巢一般。
它們降落到城堡的塔尖、立柱、圍成一圈的高牆之上,一頭頭龍的利爪抓緊落點,收攏雙翼。像無數停落在枝丫間的鷹,將熾熱的目光集中到緩緩飛的那抹金色上。
他們發出了長長的龍吟,「吼——!」
此起彼伏的龍吼瞬間傳達到更遠的地——傳達給那些仍舊停留在「巢」中的龍們。瞬間,遠處黑色的高崖上,又一大群數不清的龍影傾巢而出。
「恭迎吾王歸!」他們將消息擴散到地。
高崖的龍們鼓動雙翼,迎風滑翔,結實有力的肌肉繃緊出流暢的線條,自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獵食者,體現出最原始有力的美感。
然後,他們轟然落在城堡連接並扎入山崖的一道道鎖鏈上。
在金屬與黑鐵之城的迅猛撞響中,龍吟緩緩消弭,世界又逐漸安靜。
——他們的王,正緩緩他們行。
那抹金色明亮一如往昔,像一輪久別的太陽,再度緩緩落進這座古老堅硬的城池。
龍族對他們的王何其關注,更不要說這得獨厚的種族擁有逆的□□精神力。
他們敏銳地察覺到了北原身上的一點變化,那大約是一種十微妙的感覺,最敏銳的龍族從其中嗅見了——戰爭,硝煙,時間的洗禮,盛大燦爛的煙火……
他們無法從其中拼湊出完整的故事,但也隱隱知道,北原離開的這段時間應該歷了許多。
這一剎洶涌而的情感——自豪,熱烈,酸澀……鼓脹成一團,讓每一頭龍的胸膛劇烈起伏,冷硬尖銳的鱗片更顯猙獰強悍,中噴吐的氣息更加滾燙灼熱。
北原注意到每一頭龍在他過時,都對他微微低頭,身肌肉緊繃,雙目赤紅,仿佛在壓抑什麼激烈的情感。
「所有的龍巢已整理完畢,城中的機關悉數布置完畢,並依照您此前的吩咐安排好了巡邏的怪獸。」
跟隨在他身後的黑龍,突然匯報起這段時間的事情。
「追龍騎士的訓練也有了進展,您之後可前去檢閱。此外外界又出現了許多新的追龍族,們尚未讓他們進入城中,還需要您之後親自定奪……」
後面又是許多事無巨細的事件,像要把一切說給他听。
直到最後,「請允許們長長久久地陪伴在您身邊。」
仿佛是當下氣氛醞釀到極致的情難自禁,黑龍說完,他的性格注定他要將余下的話隱忍。
而銀龍繼續道︰「們不會質疑您的任何決定,但任何時候,如您需要,請呼喚們的名字。」
北原這才意識到,這些各個都無比強大的龍,有叫世人最驚懼的猙獰外表強大力量,然而對「王」的事情上,異常沒有安感。
他們渴求,又怕束縛到他們的王,想要靠近又努力克制,患得患失。這一次他剛接任王位沒多久消失,確實給他們造成了一些影響。
北原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是忽然開道︰「此次出行之後,突然對一種事物情有獨鐘,也想帶給你們看。」
然後,在群龍的注視中,金色的龍周身燃燒起明亮的龍炎。那些龍炎突然變化做燈盞的形狀,千千萬萬地飄出。
那些金色的明燈緩緩飄到城池周圍遍高懸的鎖鏈上,一盞盞掛上去,直到每一條鎖鏈都被明燈綴滿點亮。
剛上線的路路達一抬頭,看見的是這樣一副萬家燈火的璀璨輝煌之景。
事實上,這情景跟他才歷過的海王星祈神節異曲同工,各種意義上喚醒了他的記憶,及當時的震撼。
「這……」路路達心神一震,語無倫次,「莫非是萬族新賽季永續之城的限定裝扮?!」
「一般萬族新賽季的更新不會這麼快啊,這回怎麼宣傳片才拍完,游戲里已有消息了!?」
而另一邊,穿過城門的北原收下翅膀,變成人形落到了地上。
在城堡大道鋪開的鮮紅地毯上,整裝待發的追龍族,披甲帶劍,像真正的騎士一樣單膝跪大道兩側。
北原從中間緩緩走過追龍騎士的隊列,他知道那些懸停注視的龍族听得見,「若明燈長明,不論過多久,離去的人都會回——這是一些很了不起的人教會的事。」
「做過接住燈的人,現在也想試試做點燈的人。」
那孩子外形的王緩緩走到了他的王座。
這不是他第一次萬眾矚目中到這里,然而,不同第一次開國般雄心壯志的蕩氣回腸,這一次,仿佛沉澱了某種更加深邃的東西。
仿佛時間在他身上過得格外快,他還是個孩子,已長大。
他牢牢地坐在那里,如同過去、現在,及至未,他的身影都會印刻在那里。
「這是的國,永遠在這里。」
眾人沉默。良久,群龍俯首,齊聲低吟,帶滿滿的安心喟嘆,即此確認——王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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