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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了嗎上去了嗎?」

「沒有, 好像在打電話……臥槽!老板下來了!!!剛出電梯。」

「過去了,好像在問吃飯沒。」

「啊啊啊老板把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了,我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夏天, 就算開著空調應該也沒有很冷的……吧?」

「他們是真的離婚了……吧?」

「是的……吧」

公司的各大私人小群, 因為岑景的出現帶來前所未有的震動。

又因為賀辭東的到來推向最高潮。

猜測紛紛,流言瘋傳。

前台的人低著頭湊在一起, 看著大廳中間兩個同樣高挑優越的男人, 在群里不斷輸送最新消息。一邊還激動地和旁邊的人討論說︰「你有沒有發現老板看起來有點溫柔?」

「別說。」另外的人接話道︰「看狀態搞不好都沒離。」

「不能吧,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有假?」

「那你看著你前夫的時候什麼感想?」

「……想給他燒香。」

「那不就結了。」

正討論到激烈處,腦袋上面的台面就被篤篤敲了兩聲。其中一個女生抬頭看了一眼,嚇得立馬站直,緊張大聲道︰「老板好!」

賀辭東像是沒有發現她們之間的小動作, 開口說︰「等會兒家里會有人送餐來, 直接提到秘書室。還有下午不管有沒有預約,所有計劃全部往後推。」

「好、好的!」

女生應著還一邊往岑景那邊偷瞄兩眼。

前台的人反正不敢提醒老板說,今天下午見的兩撥人是提前半個月就已經約好了的, 而且還是公司重要合伙人。

畢竟現在看, 似乎沒有什麼比後邊的人還要重要。

岑景站在那兒,都能感覺到賀辭東這話說出來,周圍的氛圍都緊繃了一瞬。

岑景有些出神, 他想二沖下午的話還是給了他一些沖擊的。

自從他出事後, 賀辭東究竟做過些什麼,岑景這段時間也從各種人口中知道了大概。

但他在賀辭東這里連只言片語都沒有听見過。

幼時的那點記憶,都能看出這是個絕對能忍的人。

緘默不語似乎才是他的常態。

賀辭東交代好後,岑景扯了扯外套邊緣, 被賀辭東拉著走進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 岑景微微皺著眉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 倒也沒有掙月兌,側頭問了句︰「下周的品牌活動大概要開幾天?」

「兩天。」賀辭東按了頂層,然後說︰「那種活動大多也就是造勢,所有流程和合同問題之前就已經談好了。」

意思是他可以不去。

岑景往後退了一步,背貼著電梯牆,放松了身體和鏡面中賀辭東的眼神對上,開口說︰「我會去。」

兩人的影子都很清晰。

岑景這段時間還是養回來了一些。

但罩著賀辭東的外套依然看起來有些單薄。

岑景再次︰「我會去,以後只要和我和「辰間」有關的,我都會自己去。所以,」岑景抬了抬手,「以後,你都可以不用再拽著我。」

電梯很快到了。

賀辭東看著他的神態,表情似乎有點無奈,問他︰「喝了多少?」

「一點點吧。」岑景神情有些懶散。

其實都是二沖在喝,他被攔著,到二沖喝醉了才陪了幾杯。

他喝酒的反應來得遲緩。

現在的酒量是真的不行,也許電梯上升得太快,叮一聲響才覺出一丁點頭暈的感覺來。

放在外表看,那就是他在瞬息間白了臉。

電梯門一開賀辭東非但沒松手,反而一彎腰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

岑景是真沒料到,抬頭就看著賀辭東的下巴,說了句︰「放我下來。」

賀辭東垂眼︰「我知道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麼,但現在你需要先休息。」

岑景特地以品牌活動作為談判突破口。

賀辭東清楚他無非想表明,他很好。

去見了姚聞予,以後所有的業務會自己參與,人生會繼續向前。

也是宣判。

他們要到此為止了。

再往前,他就會反擊。

這應該是對于賀辭東在最後拉住他不松手,所決定留下的最後體面。

岑景走到現在這一步源于他強大的心理素質原因和自愈能力,包括賀辭東在這個過程中一步都沒有往後退的決心。

賀辭東知道他遲早會走到現在,這一路走得有多不容易,賀辭東全看在眼里。

把人放到辦公司里邊的休息間。

岑景半靠在床頭,面無表情看著賀辭東。

剛好秘書敲門,賀辭東走過去,然後端了一杯牛女乃回來。

作為已經吃過一次虧的人來說,賀辭東的端著牛女乃的動作簡直像在諷刺。

「我不喝這個。」岑景抬頭看著他,「畢竟我還沒做好醒來又換一個地方的準備。」

「好,那就不喝。」賀辭東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轉手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他現在耐心很好,坐在旁邊說︰「下次別喝酒了,會對胃造成負擔。」

岑景︰「你管太寬了。」

其實他養在墨林苑這段時間,跟賀辭東交流不多,彼此都默契維持著那點表面上的平和。

岑景不是不知道賀辭東一日三餐詢問他的作息飲食,但他表現得太不急迫,任何情況下都以他的身體為首要。

岑景原本以為,喝酒這樣的行為應該會觸怒他,但顯然沒有。

這樣反而讓岑景不斷想去試探他的底線。

因為誰模到底,誰就佔有先機。

從重逢以來,岑景一直處在被動的位置。

賀辭東想讓他活,不惜一切,處處小心。

但岑景想,只要他真正活著,那他的心一定是自由的,而不是在賀辭東的囚籠里。

賀辭東應該能成為一個好的飼養員。

但岑景做不了金絲雀。

岑景突然說︰「你過來點。」

賀辭東就往前移了一寸。

岑景的臉幾乎貼上賀辭東的臉,距離近得能感受彼此的呼吸。

「做嗎?」他扯了扯賀辭東胸前的領帶。

賀辭東任由他拽著,輕聲道︰「別鬧。」

「我認真的。」

岑景就這麼想的。

他跟賀辭東糾糾纏纏這麼久,剪不斷理還亂,可真要細究起來,兩人從剛結婚到離婚這麼長時間以來,根本任何實質性的關系都沒發生過。

賀辭東現在的一切行為,岑景歸結為不曾得到。想念因為愧疚和失去成了傷疤,里面卻遲遲沒有長好。

他開啟溫水煮青蛙模式,煮得岑景不上不下,已經快沒了耐心。

如果一次性把關系推到極致。

最終說不定他們這種性格的人,只配成為彼此回憶里的一抹蚊子血。

說不定想起來都能讓人膈應。

「想要?」賀辭東看著他眼楮問。

岑景毫不遲疑地就點頭。

他現如今這身體很淺,可這種事要想裝,也沒什麼困難的。

賀辭東抓著他的手把自己的領帶抽回去,然後猝不及防墊著岑景的後腦勺把人放倒。

岑景還是沒來由地呼吸一滯。

但他臉色不顯,睜眼看著上方的賀辭東。

賀辭東之後再沒什麼動作,只是拇指輕輕捻過岑景的眼尾,看著岑景的眼楮說︰「你現在真是什麼心思都放在這雙眼楮里了。沒有下次,再喝酒我可真要采取手段了。」

岑景有種被人洞穿心思的感覺。

眼睫掃過賀辭東的指尖,問他︰「比如?」

「你不會想試的寶貝兒。」賀辭東的聲音有些低沉,說完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岑景被這個稱呼激得整個人都不對了。

他突然明白賀辭東話里的潛台詞。

他還沒有真的做到底。

他的放任有一定範圍,那里有岑景也不能跨過的界限。

比如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這還真的能成為威脅賀辭東的籌碼,但一旦被反撲,岑景將會徹底失去自由。

這個徹底,就是賀辭東口中他不會去想嘗試的結果。

岑景頓時什麼心情都沒了,說︰「你要不做就起開。」

「真做了也不會有你想要的結果的。」

賀辭東話剛落,岑景就悶哼了聲。

因為被子里拱的位置,顯示賀辭東的手已經伸進去了。

「賀辭東,你特麼……」

能不能先說一聲!

岑景後半段話咽在喉嚨里,變成了引人遐想的喘息。

因為沒上班,他穿得很休閑。

反而給賀辭東的動作提供了便利。

岑景難耐地曲起一條腿,脖子後仰,拉出好看的弧度。頭發在枕頭上凌亂散開,連剛剛被賀辭東擦過的眼尾,都露出了一抹顯眼的淺紅。

岑景覺得自己應該收回自己淺這句話。

他的感覺居然很輕易就被賀辭東挑起。

賀辭東始終注意著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看著什麼珍惜物品。

他技巧性太強,隨著岑景的表情變幻動作。到了後面岑景隔著被子去抓賀辭東的胳膊,但發現那只是徒勞而已。

賀辭東另一只手控制住他的雙手壓過頭頂,看著他臉,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到了頂端。

岑景所有表情暴露在空氣中。

劇烈喘息時腦子里白光閃過,連思緒都空白了很久。

終于,他緩過來時,側頭去看賀辭東。

眼楮還帶著紅,所以有點凶狠,「你……」

髒話還沒出口,賀辭東已經低頭吻下來。

「縱欲對你來說不好,不過這應該能讓你有個更好的睡眠。」

賀辭東的氣息停在岑景的耳邊,「還有,你剛剛的樣子,很漂亮。」

「滾!」

那天下午,整個「時渡」都陷在一種奇怪的氛圍里,所有人說話走路都帶著股小心翼翼的感覺。

姜川怒氣沖沖地從外面進來,愣是被秘書給攔在門外不讓進。

「誒不是,我說你們搞什麼呢?」姜川正上火,被這幾個難纏的秘書火氣都快被磨沒了,「我也沒說非要現在見,老賀要在開會,就先讓我去他辦公室等會兒。」

秘書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抱歉,姜先生,老板說不論是誰,都不見。」

重點強調了不論是誰。

姜川還沒在這兒遭受過這種待遇呢。

于茜回來這麼長時間,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瞞著他一個人。後面他才知道這里面還有賀辭東的手筆,一肚子氣跑來,還直接被人攔在了門外。

姜川都快被氣笑了,「來來來,你們說說,老賀是不是藏人了?」

幾個秘書對視幾眼,齊齊搖頭。

既然能成為「時渡」老板秘書團的人,嘴嚴是最基本的素養。

其中一個還好心提醒,「姜先生,麻煩您聲音小一點,賀總辦公室有人正在休息。」

「……不是吧。」姜川的表情頓時糾結起來,聲音就小了,「真特麼藏人了?」

姜川心里萬馬奔騰。

岑景回來的事兒他可知道得門清,但老賀把人捂得太嚴實,岑景見到的那都是他自己想見的人。

他听說岑景可沒怎麼出過墨林苑。

他對老賀估計沒好臉,怎麼可能會來這兒。

也因為見過當初以為岑景死後老賀的樣子,所以姜川現在才這麼震驚。

「誰啊到底?」他問。

秘書也很為難。

正糾纏呢,秘書突然眼楮亮了。

指了指他後邊說︰「人出來了。」

姜川立馬回頭,最後默默憋了聲︰「……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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