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岑景一有了動作的時候, 倉庫里突然反水的人數竟然高達半數以上。
出手的動作幾乎也就是扎眼之間,倉庫里的局勢已經換了模樣。
岑景對哪些是賀辭東安排的人並不清楚。
但看著一下子被控制下來的局面,包括岑戴文和老謝突變的臉, 岑景就知道,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一開始把岑景帶上船的那個男人走到岑景身邊。
開口說︰「岑先生, 人交給我吧。」
「外面什麼情況?」岑景問。
岑景話落的同時,就有人微低著頭從門外進來。
是一早離開的賀辭東。
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身衣服, 恢復了那身得體的正裝模樣。站在門口往整個倉庫里掃了一眼,徑直朝著岑景走過來。
岑景注意到身前的人要動的那一瞬間,刀往前抵了兩分,凝眉︰「別動, 真要戳個窟窿可只能算刀子不長眼啊。」
岑戴文反而看著走過來的賀辭東。
「你故意讓我們來這邊的?」岑戴文問。
賀辭東沒給眼神, 走過去握住岑景的手腕,把刀從他手里抽出來。
岑景倒也沒反抗, 畢竟到了這一步,岑戴文和老謝再想跑,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
賀辭東轉身把刀遞給旁邊的人。
然後才看向岑戴文,「是,等的就是你們。」
岑戴文點點頭, 「好, 今天我認栽。」
他說著又看向岑景, 扯著嘴角對賀辭東說︰「我果然還是看走了眼,看來我們岑家這個私生子對你有大用處啊, 值得你跟我兜這麼大個圈子。」
旁邊岑景淡淡開口︰「岑春城難道沒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听見私生子三個字?」
他抬腳就要踹人,被賀辭東拉了一把。
賀辭東這次抓著他的手腕沒松,看向岑戴文的眼神微冷, 「等你贏了再來揣測我的想法。」
岑景低頭看著抓住自己的手,然後看向賀辭東。
賀辭東︰「警察馬上就來,你想跟著去局子?」
「我想讓你松手。」岑景沒好氣說。
賀辭東依言松開他。
岑景︰「人給你,我先走了。」
一整晚沒睡,他現在這身體可經不住造。
結果岑景還沒抬腳,門口就再次進來一人。
來人拄著根手拐,笑道︰「挺熱鬧啊。」
……
連春港這邊接連交通要塞,地方雖不大,經濟發展也不及東城,但真要細究起來能在這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是些什麼簡單人。
岑景洗了澡換完衣服,在一間茶室里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對方年齡應該比賀辭東還要大好幾歲,中等身材眼角帶著細紋,笑起來會給人一種模不清底細的感覺。
「你就是岑景是吧?」對方笑著給他倒了一杯茶,「阿東那人,結了婚居然都沒告訴過我。」
岑景也算認識賀辭東身邊不少人,倒是第一次見有人這樣稱呼他。
岑景上半身探過去,接過杯子。
然後道︰「是我該感謝戚先生的款待。」
「叫什麼戚先生啊。」對方道︰「你就跟著阿東喊我老四,四哥也行。」
這個人就是岑戴文和老謝口中的戚老四,他們特地從五號倉跑到連春港要找的人。岑景原本以為這人就算不是跟岑戴文他們一路人,至少也是個中立派。
但現在看來,他跟賀辭東倒是比想象中熟悉不少。
戚老四︰「你呢也不用跟老哥生分,我以前還以為阿東那人這輩子都不會跟人結婚呢,沒想到啊,他動作倒是快。」
岑景笑笑︰「他這人低調。」
「這話也沒錯。」對方說︰「你看起來年紀不大,叫你一聲小景可以吧?」
「當然。」
戚老四打量著他,緩慢笑道︰「他這幾年在很多生意上都收了手,看起來你跟他感情是不錯,連這些事都讓你參與了。」
「我知道得不多。」岑景,「這次也是因為一些特殊情況。」
「有興趣跟著哥哥干嗎?」對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見岑景看過去,他笑道︰「能讓他都松口讓你跟過來,就證明你是個聰明又有膽量的。」
「說笑了。」岑景修長的手指緩慢摩挲過陶瓷杯沿,微微垂了一下眼睫,放松地靠著椅子說︰「比不得你們,我這點小買賣,能自己糊口已經很滿意了。」
「這話就假了啊,他還能餓著你?」
岑景笑著沒應聲。
就在此時此刻岑景後背的木質滑門被人拉開。
賀辭東手上搭著外套,儼然剛到。
戚老四連忙招手,「快進來吧,處理得怎麼樣?」
「安排妥了。」
賀辭東應聲的同時,人已經換了鞋走進來,坐到了岑景旁邊的位置。
外面的氣候應該挺冷,岑景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絲霜露的寒氣,讓岑景在這一方溫暖欲醉的空間感覺到了一點點清醒。
戚老四給他倒上茶,開口道︰「別的地方不說,到了這兒不管什麼人保你出不了事。」
賀辭東端起來喝了一口,掃向岑景,問了句︰「剛聊什麼?」
「聊你挑人的眼光不錯。」戚老四接過話,看向岑景說︰「我有心拉他一把,可人對你死心塌地的,愣是丁點機會不給。」
賀辭東突然放下杯子。
說了句︰「他的事業是屬于獨立個人的,跟有些東西搭不上關系。」
戚老四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瞬,如果不是眼尖,很容易會讓人覺得是錯覺。
緊接著他玩笑似的接了句︰「這就是你不對了,結了婚還分得這麼清楚,難不成你還惦記著你那初戀?」
岑景听到這話挑了挑眉毛。
他還真像個得知丈夫不忠消息的合格伴侶,搭話︰「初戀?」
「可不是。」戚老四笑看岑景道︰「我認識這家伙的時候好多年前了吧,我二十出頭那會兒,他才十多歲。兄弟們忙著開葷泡妞他從來不參與,有一段時間還到處打听找什麼人,所以我們都猜測肯定是他喜歡的人。」
「話說。」戚老四突然轉向賀辭東,「你後來找到人沒有?」
「找到了。」岑景替他回答,「我也認識。」
白月光的地位看來比岑景以為的要重要不少。
畢竟十幾歲的賀辭東日子過得怎麼樣他不知道,但估計好不到哪兒去。
但就算這樣,他都不忘打听姚聞予的消息,也難怪當初會為了這樣一個人跟原身結婚了。
戚老四反問岑景︰「你都不介意?」
「男人嘛,誰還沒幾個過去。」岑景突然伸手抱住賀辭東的肩膀,見他看過來,揚起嘴角,「人最重要的還是現在,他現在愛的人是我就行了,是吧?」
岑景就沒演過這種戲碼。
賀辭東挺懂配合,看著他的眼楮,狀似無奈,「不是初戀。」
岑景︰「我又不介意,你解釋什麼?」
對面戚老四看了看他們,拿過旁邊的拐杖站起來。
說︰「你們的房間都準備好了,在二樓左轉第二間,等會兒讓保姆帶你們上去。今天就安心在這邊住著,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岑景正欲開口,腰上就攬過來一只手,有些用力但居然又小心避開了他後腰的傷口。
岑景瞬間換了話,「那我們就打擾了。」
戚老四揮揮手表示都是小事。
這邊是戚老四的住宅。
賀辭東需要在這邊停留一天,連帶著岑景也沒能走月兌。
戚老四剛離開,岑景往左邊偏頭靠近賀辭東,壓低聲音問︰「這人到底什麼來路?」
賀辭東突然往茶室的四角看了看。
同時回應岑景︰「別打听你不該打听的。」
岑景看他那架勢有點像在找攝像頭一樣的東西。
然後就不說話了。
半個小時後,岑景跟在賀辭東的身後,被保姆帶進了客房。
華麗的歐式裝潢,房間透著古樸奢華的氣息。
說實話,莫名有點暴發戶一樣的俗氣,尤其是在見過墨林苑那樣內部裝置後,一般風格的裝修在岑景看來很難有驚喜感。
岑景看著中間那張巨大的雙人床,停頓兩秒然後說︰「我讓人再準備一間。」
「別出去了。」賀辭東瞥向他,「你剛跟人演了一出感情好的大戲,轉頭就想打臉?」
岑景倒是真不怎麼介意。
畢竟倆大男人,就算真有什麼關系,眼下這情況他也沒任何欲念。
他猜賀辭東應該也差不多。
賀辭東拿起隨手放在床上的外套,掛在旁邊的衣架上,沒有回頭問︰「我沒過來這前,你沒和他說什麼吧?」
「我看起來有那麼笨?」岑景說。
他找了個杯子倒了水,晾在一邊,抱著手轉身靠在桌子上看著賀辭東︰「他一直套我話,雖然你們表現得並不陌生,但我猜,背地里也沒少給對方插刀。」
「生意上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賀辭東說著走過來。
隨手拿起放在杯子旁白的幾盒藥,看了看上面的說明。
最後舉起一盒問他︰「這藥你也吃?對胃刺激大。」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這些事來了?」岑景把藥盒拿回來。
他放回桌子上接著問︰「但你們的關系不僅僅是這點事吧?那麼早就認識,可以聯合其他人坑你,轉頭也能非裝感情好讓你這這邊?重點是,他似乎對我們感情狀態很關心。」
「他關心的是你背後的東西,他這次選擇舍棄了岑戴文向我示好,損失的部分自然要試探你能不能頂上岑戴文的空缺。總之,」賀辭東看著他︰「不要相信他的話。」
「那我能相信你?」岑景問,「你到現在可都沒告訴我,你們到底什麼關系?」
賀辭東拿出保姆之前準備的衣服。
他一邊往浴室走,一邊月兌掉了上衣。
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果著上半身了。
岑景再次看見他滿背的紋身。
這個男人側身,轉頭掃向他。
說︰「你的感覺並沒有出錯。知道熬鷹吧,在一個籠子里待過的鷹就算後來飛往不同的方向,本質上還是同類。能作為舊識合作,也能為了優勝殺死對方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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