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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89章絲毫不知賢弟在耍賴皮,……

絲毫不知賢弟在耍賴皮,韓信听了這話,不禁一笑。

以賢弟這身本事,欲拿近在眼前的區區一只劉耗子,必是手到擒來。

偏為表示對他那番無私信任,連這惦念已久的血海深仇,竟都願由他定策報之。

韓信心中一暖。

他心里越是感動,定計時就越是慎重。

尤其曾有過在眼皮底下刮起一陣來得莫名的妖風、生生讓那劉耗子在他手里逃掉的功敗垂成的經歷,韓信這回尤其小心謹慎。

這回可不能有半點閃失,若還叫那劉耗子再度月兌逃,這天大地大,可真不知他又會帶著家當,鑽到哪個耗子洞里去了……

思及此處,韓信心念一動,倏然有了主意。

于是一日一早,為自己深陷被困王都的窘迫局勢的劉邦正焦頭爛額著,便愕然看著這支遠道而來,單是一天下來的糧草耗費就已甚巨的楚軍,居然擺出一副不急不忙的姿態,圍而不攻。

成都城中的糧草,足夠城中人吃上一年出頭,楚將只要不是腦子發昏,都斷無可能打著與他們對耗的蠢主意!

劉邦倒是巴不得這幾員楚將愚蠢至那地步,可他縱再樂觀,也不敢做此幻想。

果不其然,午時剛過,身著將軍戰袍的韓信即親自催馬近臣,身後還跟著三列共百名楚軍壯士。

一行人至一射之地處,即停駐了,韓信微一抬手,身後那百余人即高聲大喝道︰「降楚者不殺!僅除首惡劉賊!我等至多候至明日午時,若汝等執迷不悟,仍不速降,則城破之日,必將屠盡此城漢軍,以儆效尤!!!」

經韓信精挑細選出的這百余將士,生得或不是最高壯的,嗓門卻必然是最洪亮的。

在初初得知便宜老哥這計劃時,呂布一拍膝頭大聲稱善,甚至一擼袖子,就準備想親身上陣喊降。

奈何他沒來得及力壓群雄,來個大展神威,就硬生生地被韓信給攔下了。

韓信哪是信不過賢弟的大嗓門,而分明是信不過賢弟的定力!

倘若那劉耗子靈機應變,派人反唇相譏,保不準將惹得賢弟大發雷霆,不顧三七二十一,單槍匹馬也直殺城里去。

呂布哪知便宜老哥的顧慮。

他因被強行攔住,沒了發揮厲害本事的余地,才有了此刻疏懶包臂、卻始終冷峻的臉色,叫身邊不明情況的楚軍將士們噤若寒蟬。

韓信趁著城頭上的漢軍被這一手喊得發懵,迅速領著一行人繞著四處城門囂張打轉一圈。

邊打馬通行,邊高喊了一路,待城里人都听了個清清楚楚了,才在漢軍派小隊人馬出城追擊時,從容撤離。

劉邦見楚軍員數眾多,四面圍城的陣勢極為嚇人,正為是否該趁密道還未被發現時,趕緊月兌逃此城而躊躇著,就驚聞此事。

楚營這話一放,豈不將他麾下漢軍,徹徹底底地逼到了城中蜀人的對立面上!

他急召來臣子商議對策,待終于商量個所以然,欲要派人罵陣時,就得到了韓信已然帶人親自撤離的消息。

劉邦惱火不已,大罵道︰「區區齊地胯/奴,一時借勢得了威風,竟就如此狠辣忘形!」

他本就是個地痞無賴的出身,這會兒既急又氣,更有深深的懼怕摻和其中,污言穢語可謂滔滔不絕。

他這表現落在一干老部下眼里,有麻木淡然如蕭何者,也有惶然不安如灌嬰者,更有目光閃爍、心中掙扎如盧綰者。

殿中此刻並無外人,僅有十數追隨劉邦起兵多時,逃至蜀地也不離不棄的老弟兄。

曹參重重一嘆,俯身下拜,主動開口道︰「與其堅守,不如遠出。恕臣下直言,那楚軍雖是遠道而來,卻是士氣如虹,人數遠超我軍,且無不是驍勇多戰的好手!相較之下,我軍卻不過征得青壯,草草整合而出,不論軍紀或是械備,具無法與楚軍比肩,欲要強出,也不過以卵擊石罷了!臣下非是貪生懼展,方有意夸大敵勢、害我軍軍心,而實在是相差懸殊,不敢拿大王性命做賭注啊!」

曹參自始至終皆為劉邦麾下第一猛將,能征善戰,絕非昔日劉邦那連襟樊噲僅靠一身蠻力和草略習得的武功所能比得。

也正因如此,他直言不諱下作出的結論,當場說到了在場人的心里去。

劉邦亦是再無僥幸。

他合上眼,輕嘆了一聲,啞聲道︰「為之奈何?」

「大王若留存性命,仍有大好前程可期。」曹參沉聲道︰「臣願領兵馬三萬,明日自北門假作突圍,為大王……開路。」

曹參這話擲地有聲,不僅讓眾人愴然間暗覺欽佩,更讓劉邦心下稍安。

任誰亦清楚,曹參為大王月兌困爭取時間,必是越久越好。

以三萬對三十萬楚兵,不論能拖上多久,曹參無論如何都做好了血戰到底的打算,並未給自己留下活路了。

劉邦老淚縱橫,淒然道︰「是我對不起你們這幫老弟兄啊!」

曹參面無表情,並未看向劉邦,而是以銳利目光,掃向在場諸人,忽道︰「單臣下一人,縱有兵眾造勢,恐也不足以誆敵。」

除非還有人願舍生取義,假扮成劉邦模樣,在曹參那假意由北門突圍的軍中,才能達到曹參口中的‘誆敵’效果。

然而螻蟻尚且偷生,除方才的曹參,與那宮宴外血濺當場的四將外,場中竟是寂然無聲,無人肯開口請纓。

劉邦的心便一下沉了下來。

曹參所言不差,但以親信的性命換取自身性命的事,卻不該由他主動去提……

劉邦沉默時,眾人亦是深感煎熬。

年歲或身形與劉邦相差甚遠的還好些,自知再選也選不著自己頭上,只不知誰去做那必死無疑的替身。

而眾人一番暗自思忖,目光竟是不約而同地悄然落在了盧綰身上。

盧綰與劉邦同日出生,自小一道于馬公書院念書,自起兵後更是常隨左右,寸步不離。

漢營中皆知,盧綰縱使能力並非最為出挑者,但若論得劉邦情誼最深的老部下,那非他莫屬。

盧綰哪里不知自己怕是在場人里、最為合適的人選?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意識到這點,先前還因別事躑躅著,轉眼間就被逼到了刀尖上。

面對一邊的刀山、另一邊的油鍋,他一身冷汗如雨,已是懼得五內俱焚。

若他裝作不知,必將即刻觸怒劉邦。

而在這座被困死的城中,他哪兒能指望在失了劉邦那份老友情誼後、對方還願帶上自己一道逃生去?

但他若主動應下,明日隨曹參假意突圍下,必是難逃一死。

一旦落入手段暴/虐的楚軍手中,假冒劉邦之事敗露的他,還不知會在惱羞成怒的楚軍手里死得多麼痛苦!

盧綰一瞬間想通諸多關竅,知這前是死,退也是死,心下絕望萬分。

然面對還無聲等著他表態的眾人,他連再拖一下的勇氣也丟干淨了,緩緩俯身拜道︰「臣願往。」

盧綰挺身而出,不論他神態如何僵硬,方才又裝聾作啞了好一陣,諸人具都暗松了口氣。

只要此事塵埃落定,便必然不會落到他們頭上了。

劉邦流淚道︰「若我憑此偷生,豈非害了綰弟性命?又如何會有心安之日!」

盧綰亦是淚流滿面,只那淚水究竟是被這話所感動、還是因恐懼、怨恨明日之難而流,便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他深吸口氣,佯裝懇切道︰「大王若未能逃出,我等身為親信,也必是死路難逃。若能以曹將軍與臣下兩條性命,換出大王月兌險,漢軍留存……臣于這人世走一遭,也是值了!」

劉邦本就不過為名聲而推拒幾句,以免太顯冷酷無情,哪會真讓盧綰與曹參反悔了?

見盧綰言辭真摯,他便順水推舟,緊握盧綰雙手,淚水愈發洶涌︰「與君同日生……恨不能與君同日死啊!願上天垂憐,叫你我有重逢之日……」

昔日情同兄弟的二人生死決別,同樣是追隨劉邦多時,卻不知明日之後,能否苟存的一干親信,亦受此幕觸動,默默垂淚。

在一片泣聲,諸人定下明日出兵、逃城時機,即各自回屋休息。

盧綰卻是心下悲戚,始終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就在這時,他忽听得門外一陣細微叩動聲,不禁大驚失色,猛然坐起身來。

他強壓上顫抖,一把抽出枕下匕首,警惕低喝道︰「來者何人!」

那人不慌不忙,當真報上了姓名︰「左司馬曹無傷。」

曹無傷?

盧綰此刻已是風聲鶴唳,听了這話後,仍未立刻取信。

而是回想許久,終于在腦海中模索出這麼個名姓來,才稍放松了戒心。

「既是曹司馬,緣何半夜三更鬼祟來訪?」

盧綰滿月復狐疑,但想著橫豎明日一到,自己是必然要死的人了,干脆將心一橫,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果真是營中左司馬曹無傷。

曹無傷于他門開之時,即機警閃身入內,順手將門給緊緊帶上了。

對上驚疑不定的盧綰,曹無傷冷然道︰「將軍若是真心替死,豈會難寐?我冒死前來,自是要為將軍、也是為自己謀上一條生路!」

盧綰聞言大驚!

他渾身被黑暗籠罩著,瞳孔緊縮,渾身震顫不定。

听他呼吸急促,卻還不明確表態,曹無傷自知時間緊迫,毫不客氣地出言諷道︰「那樊噲曾為大王連襟,且被那死宴中無情丟下,至今尸骨難尋。敢問將軍這同日生的異性兄弟,與那連襟一比孰輕孰重?」

不等盧綰答話,曹無傷已冷笑一聲,補充道︰「殊途同歸,倒也不必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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