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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七 清明 三

再次回到臨水胡同家里,喝過幾杯醒酒茶,林百順的酒徹底清醒,他還要求看看許四海收藏的古董。

許四海讓師叔移步後院的正房坐下,他則到里屋去拿古董,隨後一連串的錦盒被捧出來。

首先就是許四海在西湖市;老虎洞官窯遺址上挖來的四爪龍梅瓶;出筋紋大罐子;牡丹紋玉壺春瓶。

饒是林百順身為職業鑒定師,他還是對許四海的三間南宋官窯器驚愕不已。而且這三件都是立件;大器,可會是啥小碟子小碗之類的趴件。

檔次可是高了去了!

林百順一一欣賞︰「老四,你然給我刮目相看!」

汝窯;定窯;鈞窯,林百順同樣感到美不勝收,都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林百順再次感嘆,他一輩子都沒經手過這麼多好東西,可算是開了眼了!

待到字畫方面,許四海更是收獲豐厚。

從北宋範寬的《寒林雪景圖》,到南宋四家;以黃公望為代表的元四家,以唐伯虎為標志的吳門四家,乃至入清以來的四畫僧;清六家。

這一摞畫讓林百順大飽眼福,直呼過癮,以至于到了後半夜他還不願意罷手。

「老四,你可是真正的大收藏家,而且還是很謙虛的大收藏家,真正做到淡泊名利。同時你也是個真正的愛國者,在默默無聞的為國家收集寶藏!」

這話真的說道許四海的心縫里,他笑眯眯的說將來要是有錢了,還要去國外收古董,還要去拍賣行收精品。

「叔;明年香江春拍給我邀請函。」

「好的!」

看了半天一頭霧水的林天佑還問,北宋的那幅畫很值錢嗎?

林天順笑罵這都是無價之寶啊,談什麼錢?

林天順還想了表哥悲慘的境遇,他還很婉轉的要求許四海好好的保存這些珍寶,還要有實力保護這些古董和自身的安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許四海也完全听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是呀,要做大做強,還要有社會影響力時才能保住家產。我正為此而努力!」

晚上,林天佑躺在一張紫檀木大架子床上,他還覺得挺好玩的,還自語這和電視劇看得到的一模一樣。

「藝術來源于生活,這就是生活,最高檔的生活!」

在另一房間,林百順和老婆並排躺在床上,他還悄聲和老婆說,不要再人多的地方提他表哥,「你沒看到一提起這件事,金玉良他們都抖抖索索的,區長還來了,大家非常緊張。咱們也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田小蘭長嘆一聲,夾縫里求生存,就還要費心費力收古董,真不容易!

「錚錚……」

隔壁還傳來一陣悠揚的古琴聲,林百順還听出來是《陽關三疊》,他隨即想到在這套大宅里也只有許四海有這能耐。

他這才發覺,許四海長得白女敕還帶著一股子文氣,能寫會畫,還會古琴,一身文人氣十足,「多像自己的表哥啊!」

琴聲中,林百順身心松弛,不久就眼皮子耷拉下來。仿佛又回到幾十年前,在欣賞表哥在談琴。

那時的表哥一身月白大褂,一爐清香,表嫂在琴幾上彈奏的也是《陽關三疊》,表哥則在畫一支梅花,自己在邊上看著,學著……

早上,趙斌辦趕忙去牛街的清真館子買來了糖油餅;切糕,趙豐年熬好了小米粥,這一切都讓林百順感到暖心。

飯後沒多久,王世襄他們又來了,一會時間約定的兩輛出租車也到了,大家一起上車出發。

天壽山山腳,林百順下車後抬頭養望半山腰的墓穴。

山勢蒼茫蔥翠,如一道彎曲的屏風將墓穴包圍在其中,其下為一大片平整的梯田,再下則是一條潺潺的小溪。

「叔,這地方是我師傅親自挑選的!」

「好地方啊!」

許文華挑著一擔香燭供品走過來,和林百順打了招呼後大家一起上山。

山上墓地,林百順還看到一大兩小三個墓穴,墓兩側還有石人石馬各一對,大墓前邊還有個一尺多高的石頭香爐。

這是許四海去年冬至前定制的。

等許家父子幫忙擺好香燭供品,香煙裊裊中林百順的眼圈不知不覺中紅了。

先由許四海這個徒弟磕頭燒香,隨後是林百順,他一邊燒紙嘴里還哽咽︰「表哥;兄弟來看你了,沒想到你我兄弟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再見。」

奇怪的是,當林百順在燒紙時,忽然有個恢喜鵲停在蕭越的墓碑上,而已不怕煙燻火燎的,頭還沖著林百順在唧唧咋咋的叫著,還把頭扭來扭去的盯著林百順看。

啾啾的語聲,似乎和林百順很熟悉!

許四海︰「叔,我師父知道您來,他附身在這只喜鵲上來看您來了。」

整個燒紙過程,這只恢喜鵲都居高臨下站在墓碑上,看著大家的一舉一動,直到燒紙上供結束,這只灰喜鵲一聲長鳴,箭一般的直沖雲霄。

許文華幽幽的說這是蕭大哥收到了,他滿意了!

「滿意就好,沒白來!」林百順語聲蕭瑟。

下山時許四海就還抽看了眼梯田,一般已經種上香瓜,另一半還要再等幾天才能種西瓜。

這塊地是許四海花錢雇人開的,現在給他爹媽種瓜,產出則全部由吳偉按略低于市場價收購,利潤是許四海和吳偉均分。

在趙艷華成為專業歌手的刺激下,吳偉賺錢的勁頭十足,是許四海最欣賞的工具人!

掃墓結束已經快到中午飯時間,許四海把大家都帶到是山上自己家吃個便飯。

香江人到許家來了,村里再次轟動起來,像是逛動物園一樣都來看看林百順一家,都是兩家肩膀扛著一個腦袋,也不知道有時間啥好看的,

吃飯的時候丁大勇的老爸也過來問候,現在他已經把副字去掉了,成了正職鄉長。丁鄉長連說場面話,林百順也是淡淡的對答。

飯後還是看個古董,一直到下午大家才返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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