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是座不夜城。
小吃街上，人頭攢動。
秦平和董楠並肩流連在各種小吃攤上。
各種小吃，香氣撲鼻。
董楠什麼都想吃，但是什麼都只吃一點兒，剩下的，入了秦平的肚子。
秦平沒什麼，他不想浪費食物。
現在都在倡導勤儉節約，浪費可恥。
在董楠看來，他是在做一個男朋友該做的事情。
雖然不是名義上的男朋友，也不是實際上的男朋友，卻足以讓董楠開心好長時間。
酸湯花甲粉加了雙份花甲，盡數入肚後，董楠的怨氣消失一大半。
另一小半，她還想留著，還想秦平再陪她逛一會兒。
可不想吃完東西，就分道揚鑣。
這可是難得的約會。
雖然秦平沒這麼想，但是那有什麼關系。
至少，兩人坐在那兒，從旁人羨慕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兩人不是情侶勝似情侶。
秦平俊朗，放到娛樂圈兒，必須是妥妥的小鮮肉。
受到萬千少女的追捧。
董楠的顏值一樣很高，若非如此，她不會認為她能配得上秦平。
「你不讓他們過來也吃點？」
董楠努嘴，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兩位黑衣保鏢。
「他們光是站在那里，一身黑西裝黑墨鏡，就已經夠扎眼，坐過來那不得成為全場焦點，等會兒被人認出來，想走都走不掉。」
秦平不認為他是個明星，所以沒做任何遮掩。
但是被人認出來，小吃街肯定會被圍個水泄不通，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他想跟我獨處，嘻嘻……」
然而秦平的話，听在董楠的耳朵里，又被她腦補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花甲被董楠吃掉大半，剩下的還是歸入秦平的肚子。
女生就是這樣，什麼都想吃，但是只能吃一點點。
最後，秦平給兩保鏢，各自買了五串羊肉串。
特大塊的那種，一串有四大塊，讓兩保鏢吃了個飽。
「我覺得，他兩也好辛苦，從進入西南山區開始，就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每天又沒別的事情可做，不知道怎麼排解無聊時間的。」
「下棋啊，他兩天天在基地里面下棋，每天殺得難解難分，沒有你想的那麼無聊。」
「啊？我都沒注意到。」
兩保鏢肚子里月復誹︰「你肯定沒注意到啊，你的眼里只有秦院士，我們兩個這麼亮的電燈泡，也沒能刺到你的眼楮。」
吃飽喝足，四個人往外走。
附近有商場，在董楠極力要求下，秦平答應陪她逛逛。
其實這一年半時間，每天呆在基地里，秦平也呆得有些無聊。
那種機器般的每天重復做一件工作，沒有大毅力和大信念，真的難以堅持下來。
所以他很佩服，那些和元老一樣的先輩們，能甘于寂寞，堅守秘密和堅持一項研究長達三年甚至更長時間。
小吃街旁邊，就是商城。
他們走過去，需要路過一段燈光不是很亮的路。
這時，突然听到 嚓一聲。
閃光燈在一個角落亮了起來。
兩位保鏢的反應速度很快，一手抓著羊肉串，腳步如風，瞬間撲到那人面前，一人一手，將那人摁在了地上。
「搜！」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就死死摁著，一人在身上模索。
過了會兒，模索的那個保鏢回頭，朝秦平搖了搖頭。
秦平這才走過去。
在沒確定威脅排除之前，秦平是不能靠近的，這是規定。
「秦、秦院士，我是你的粉絲，你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你，就偷偷拍了幾張照片，我沒有惡意的。」那人慌忙解釋。
「放開他吧。」
秦平打量對方，是個戴眼鏡的男子，三十歲左右。
「你要拍照直接過來找我就好了，偷偷拍照，會被誤認為襲擊，他兩要不是握著羊肉串，你這會兒就得躺醫院里了。」
秦平沒有把對方當做壞人，更何況對方確實沒什麼惡意。
「感謝羊肉串……不是，感謝你們，謝謝！」
之後，秦平主動邀請他合照，但是奇怪的是，對方不願意了，簡單說了幾句倉皇而逃。
「那人有問題啊，秦院士你不能隨便放他走，要讓他把照片刪了，我感覺他沒安好心。」董楠擔憂道。
「別把人想得那麼壞，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能有什麼事。之前的發布會，飛船直播，被拍了多少次，也沒出什麼問題，你不要太擔心了。」
剛開始，秦平也覺得對方目的不純，但是又沒有證據。
倒是可以讓他刪照片，可秦平看過照片，只是他和董楠走在一起被拍的照片，其他的沒有什麼問題，就沒讓對方刪。
「你是不知道，那些小報記者、自媒體，最喜歡拿照片做文章了，弄不好，明天就有關于你的黑稿出來。」
「我知道，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嘛。他們想寫就寫吧，只要不過分，能娛樂大眾也不錯。」
這種事情，秦平知道避免不了的。
要是連這些小事都要管，那他可以不用做科研了，光現在網上那些用他來杜撰的新聞、故事，一搜一大堆。
根本管不過來，而且真的很過分的話，自然會有人管，都不需要他操心。
更主要的是，人民大眾喜歡看。
那他這也算是，從方方面面都在為人民服務了。
被這麼一鬧，逛街是不可能逛了。
萬一又出現其他事情，幾個人都負擔不起責任。
董楠就把怨念，轉移到了拍照那人身上。
第二天。
燕京研究所。
一大早，董楠就來到秦平的辦公室。
她拿著手機，遞到秦平的面前，帶著怒火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這人有問題吧。」
「怎麼了？」
秦平接過手機，首先看到大大的標題。
【大國國士，深夜幽會神秘夜場女，疑似瓢娼！】
這標題，濃濃的八卦和杜撰歪曲。
標題下面，附上的就是他和董楠的照片。
不過照片的角度，是從秦平的側臉拍過去的，董楠在照片上，只露出姣好的身材，並沒有露臉。
再看內容，寫得不堪入目。
把秦平描述成功成名就之後飄了，疑似出入風月場所，理由是，他身邊的女伴，被人認出就是在夜場工作的。
這一看，就是妥妥的杜撰。
而且邏輯不通，許多細節經不起推敲。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真假難辨。
真就是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
「瞎編嘛，你真信啊？」秦平以為，她生氣，是因為把她描述成了夜場女。
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極大的侮辱。
他能理解。
「你看看評論，我肯定不信，我自己什麼樣，我自己清楚，但是架不住別人相信啊，喜歡八卦的人，可不管你真假，怎麼熱鬧怎麼來。」
秦平翻到下面的評論。
一樣不堪入目。
「那麼年輕的國士，有名有錢，玩的肯定花，這不用想的，沒幾個人有了那麼大的名氣，還安分守己。」
「嘖嘖，國士的口味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大家閨秀不好麼，非要找這種夜場女，說難听點，就是嫖了啊。」
「哈哈哈，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們崇拜的國士。說什麼在研究基地里待了一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指不定晚上出去干偷雞模狗的事沒曝出來呢。」
「德不配位，請求國家撤銷他的國士之名！」
「秦平不配為國士！」
「請求撤銷秦平國士頭餃！」
……
……
秦平遭遇網暴的事件，已經過去兩年時間。
別說歷歷在目了，甚至都沒人在評論里提這件事。
互聯網有記憶？
選擇性記憶。
只要能掙錢，頂風作案的人多的是。
不存在什麼以史為鑒，前車之鑒。
林仙兒、狗販子、女拳……
這些曾經被制裁的人，早就被人遺忘了。
「當時要是把那人手機里的照片刪了多好，我就說那個人不是好人。」董楠氣鼓鼓。
兩邊臉頰鼓成了小籠包。
「刪了沒用，該抹黑你的，還有別的方式。」
「那現在怎麼辦？我聯系了那家媒體，他們說稿子是網友投給他們的，如果需要他們可以馬上刪稿並道歉。」
董楠咬牙︰「那些人說話順溜得很，一看就是早就想好的托詞，流量恰了，你也被抹黑了，道歉就完了？」
「道歉有用的話，要法律做什麼？」秦平接茬。
「對，要讓他們受到法律的制裁，不然這些人太囂張了，什麼爛錢都敢恰，搞不好是海外經費到賬了。」
董楠懂得似乎有點多。
秦平清楚，她說的海外經費，是怎麼一回事。
與眼前的事聯系到一起，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也就是說，有人收錢辦事。
把他搞垮了，對誰有益，誰就是幕後推手。
但是真是海外經費的話，就算知道誰是幕後黑手，也拿對方沒辦法。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秦平知道她很生氣，任誰被說成是夜場女，都會生氣。
這事他也管不過來，剛好交給董楠去做。
「哼，我這就帶人去那家公司，看他們怎麼說。」
董楠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讓秦平來管這些事，太掉價不說，他也沒時間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