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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談笑間,元嗔話秘聞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許宣沒想到這個酒肉和尚對洪荒大能轉世竟是這般看法,仔細想想也確實符合佛家一貫說的︰前世造因,今世受果,今世造因,來世受果。

一老一少酒足飯飽,聊了許久。許宣不由對這個兩道白眉的胖和尚有了許多好感,他覺得,相比法海,元嗔雖然不守清規戒律,但一言一行莫不直指本心,少了幾分執念,多了幾分天真。

說到計昆上門求助之事,元嗔嘆道︰「非是和尚不願出手,實在是我那師兄管得緊,我曾推衍過綠袍氣數,知他大劫將至,就算此次不應劫,也必定渡不過第三次天劫,所以這才沒有下山,那截松枝你們可曾用到了?」

「大師是梵淨宗主持,怎地還怕自家師兄?」听他縷縷提及自己那位師兄,許宣不由有些好奇,說完,又答道︰「多謝大師賜寶,原本我們還想借此寶徐徐圖之,先剪除綠袍羽翼,再行動手,誰知晚輩卻被他看破了行藏,倉促應戰,卻是沒用得上那件靈物。」

元嗔道︰「那棵松樹是和尚與師父來到此地開宗立派時親手所植,常年受辰山靈脈、佛性燻陶,就有了幾分靈性,最能洗滌不潔之氣,看破蠱惑人心之術,想不到還是沒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我師兄法號元滅,當初我們師徒三人一同來到辰山為我佛傳道弘法,師弟元弘死于與外道爭斗中,等到師父坐化後,便只有我與師兄一同枯守辰山金頂。師兄為弘揚佛法,光大本寺,廣收門徒,被紅塵瑣事所累,所以道行反倒不及我這個師弟,于他,和尚我是既敬又愧啊!如今飛升在即,師兄擔心我重蹈師弟覆轍,便嚴令我不得下山,還望施主諒解。」

見他竟向自己道歉,許宣忙道︰「大師不必如此,這本就是我們的歷練,大師肯出手,那是情分,若是不便出手,那也是本分。」

元嗔有些慚愧地說道︰「梵淨宗立寺不久,根基還很淺薄,那綠袍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他自知天劫難渡,所以才去往桐柏山尋求庇護,和尚雖不懼他,但他不化骨之身確實有些難纏,若是打蛇不死,只恐累及梵淨宗上下弟子,毀了師父與師兄數百年苦功、心血。」

听他這麼說,許宣不由想起妮蒂亞的事情,心道,既然梵淨宗連綠袍都不想招惹,怎麼又願意接下與域外邪魔有關的太古石碟,難道是太一宮並未將實情告知?

想到這里,許宣便從芥子袋中取出石碟,鄭重遞給元嗔,說道︰「大師,此次我們來到貴寺,還有一事相托,不知大師可曾知曉?」

看著石碟,元嗔雙眼瞳孔一縮,苦笑道︰「此事鐵道友已經與師兄傳信說過,倒是個燙手的山芋。」

听他語氣竟似知道石碟來歷,許宣不禁問道︰「大師既然知曉其中厲害,怎麼……」

元嗔接過石碟,緩緩起身,推窗遠眺間長嘆一聲︰「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梵淨宗存亡自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但域外邪魔卻是眾生之敵,況且,此次鐵道友分兵百處,那些邪魔未必能洞察石碟真假,有時總要搏一搏的。」

許宣聞言,心中不由生出許多敬意。

上前兩步,與元嗔並肩站在一起,想了想還是問出了一直困惑自己的一件事︰「大師這石碟到底是何物?」

元嗔側過身看了許宣一眼,目光在一旁燈兒身上打了個轉,說道︰「鐵道友既然將石碟交給你,你又是田婆的好友,與你說說也無妨,只是這事你們二人知曉就好,切莫四處張揚,徒惹禍端。」

許宣神色一正,忙道︰「晚輩知道輕重。」

元嗔點點頭,回到案幾旁坐下,組織了一番語言後說道︰「傳聞洪荒上古時,有火流星從天而降,墜于武陵蠻之地,大火連綿三月不絕,流星墜落之地地陷千丈,有披甲神人自其中走出。這些人雖不修術法,卻能點石為金、化腐朽為神奇,只數月時間,就在武陵蠻以東建立了連綿無盡的城池,繁華盛世更勝如今。」

元嗔說的這些許宣都知道,甚至包括之後域外邪魔扶持蚩尤與黃帝戰與逐鹿之野,四神訂立天道元氣大傷,體內魔性趁機作祟,于是斬三尸,化作十二祖巫,又自削神性,化作帝俊、常羲與許多妖聖,巫妖大戰洪荒破碎,天降神雷,抹殺眾生……

這些許宣心中都早已從奢比尸神性所化得至高神石中有了些了解,他好奇的是,這石碟到底是何物,為什麼自己在奢比尸的記憶中居然沒有找到半點痕跡,難道是此物比十二祖巫之一的奢比尸更神秘?

許宣發現這個酒肉和尚並不是一個講故事的好手,嘮嘮叨叨說了半晌竟還未切入主題,等到元嗔說到連綿無盡的城池中居然有無數不需牛馬就能驅動的鐵皮車輛時,許宣終于忍不住了。

「大師,我們說的是石碟……」

「哦,對對對,人老了,嘴就有些碎,這些事也都是一些古籍中流傳下來的,和尚也不知真假,只是每每看到這里時就有些感嘆,域外邪魔的手段當真詭異。」

強行轉過話頭,元嗔終于說到了石碟。

「據說石碟是開啟域外邪魔傳承的一把鑰匙,當初被天道所妒,碎成了無數塊,散落四方,至今也只有這麼一塊現世。」

元嗔伸手緩緩撫模著石碟,一面感受著上面微不可見的溝壑紋路,一面說道︰「域外邪魔手段詭秘,最是速成,傳聞若得其傳承,就是三歲稚子也能開碑裂石,日行千里。所以你們太一宮才想破解石碟秘密,借其中蘊藏的諸般手段振興太一宮,以雪靖康之恥!」

「原來是這樣,這石碟路上晚輩也曾研究過,神識不透,萬法不沾,看似脆弱卻異常堅固,到底是怎樣的力量,能將它擊成碎片。」許宣喃喃道。

元嗔道︰「洪荒時大能輩出,許多手段都不是我們如今能想象的,這幾年世間又有域外邪魔余孽現世,鐵道友發覺石碟下落已經被其知悉,擔心此物落到他們手中,所以這才轉移至此。」

「或許,一塊石碟並沒有什麼太大用處。」許宣忽然道。

「嗯,我與鐵道友也是這般想的,只是他還有些不甘,想借我們佛門手段破解石碟之秘,如今我見了這石碟就知並無可能,也只能把它好生收藏起來,莫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說到這里,許宣總算明白了。妮蒂亞雖然手段詭異,但要想重現父輩榮光,自然不能單憑一己之力。這就好比自己雖然是現代人穿越至此,但要想重建一個現代化國家,那也只是痴人說夢,一個文明的背後沉澱了無數天才、先輩一生的心血,要想從無到有,雖然不是不可能,但耗費的時間卻是不可預計的。

石碟如今雖然碎成了無數塊,但妮蒂亞在武昌湖畔時就曾經施展過追本溯源的法術,這塊石碟若是落入她說中,說不定還真能找齊那些散落各處的碎片,繼而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提舉大人們還是有些太心急了。」許宣嘆道︰「五帝對于域外邪魔的態度可是寧錯殺,不放過,就算我們能解讀出石碟上的秘密,只怕不等我們借其力量以雪前恥,就已經有真仙臨凡,抹除這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了。」

元嗔默然不語,半晌後才道︰「有時候,人是會被仇恨和力量蒙蔽心智的。」

許宣點點頭,又問︰「大師既然對石碟也是一籌莫展,那準備如何處理此物?」

元嗔狡黠一笑,說道︰「這些年與師兄斗智斗勇,對于藏東西這件事,和尚還是有些心得的。」

「大師平日藏的東西莫非都是些酒肉?」許宣眼神中有些古怪。

「這個……你莫管是何物,只要我藏起來的東西,天下只怕沒有誰能找得到,等到和尚我飛升西方極樂世界,這石碟也就再無人知曉了,也算是為世人造福了吧!」元嗔神態微囧,片刻後又復得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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