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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露馬腳,生死一線間

思量再三,許宣笑道︰「你莫非不信?」

他這話雖是對老猿說的,目光卻看向上首巫支祁。

巫支祁神色玩味地瞧著許宣,摩挲著手指,並不說話。

老猿見狀道︰「我修行也有千余年,雖也听說有些靈丹需要特定功法、手印才能煉制,但從未听說一爐丹藥要時隔三年才能再次開爐。」

許宣道︰「你未見過就不存在?既然你如此見多識廣,那這回元丹丹方你可曾見過?」

「你……」

回元丹丹方老猿自然不曾見過,他要知道丹方,早拿出來先給巫支祁了,那還在這里和許宣廢話。

被許宣一句話問住,老猿一時無話可說,半晌後才道︰「既然如此,這功法你可施展出來給我們大家看看,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如何?」

眾妖聞言都叫道︰「對啊,百聞不如一見,是真是假看過才知分曉。」

洞中這些妖王,除了從鎮妖塔中逃出來的淮水水族,都是各地聞風而來投奔巫支祁的。白面老猿如今是淮水水族中修為最高的,眾妖見他被許宣問住,自然要給他面子,幫他說話。

許宣心中暗罵,這些妖王都是積年的老妖,自己會的這些法術只怕他們都曾見過,這下卻是難辦了。

環顧四周,強作鎮定,朗聲道︰「既是三年才能施展一回,眼下又如何施展出來?諸位這般說,豈不是強人所難?」

老猿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三年確實太長,不如你將功法說出來,我們這里那麼多妖王,總有幾個能煉成,到時也算你一功。」

這次輪到許宣無言以對了。

道法,道法,道行高深再來修煉法術,自然事半功倍,老猿如此說也不無道理。

正為難間,許宣忽地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言出法隨的神通,想來應該可以用這個糊弄過去,于是開口道︰「既然大家要看,那便看好了,只是先讓諸位妖王知道,此法每隔三年才能施展一回,這時強行用來,非但威力只有十之一二,三年之期也要從今日算起。」

老猿認定許宣並沒有什麼獨門功法,嗤笑道︰「無妨,你且用來,三年都等得,也不差這幾個月。」

說完看向巫支祁,見他仍端坐王座,並無反對之意,心中一寬,膽氣更盛,又道︰「不過……若是你用什麼尋常法術來糊弄我們,那些人就是你的榜樣。」

說著抬手一指洞壁四周奄奄一息,被懸掛的人族修士。

早在進洞府時許宣就留意到那些生死不知的修士,心中不由生出許多憐憫之心,對比太一宮演武場的那些妖族,這些人的下場,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時被老猿以他們為榜樣,心中也是一怒,存心想給老猿一些教訓,便喝道︰「也好,如此就讓你長長見識。」

「雷來!」

話音剛落,略微有些黑暗的洞府中一道霹靂閃過,「 嚓」一聲砸在老猿腳邊,碎石崩裂,濺射得到處都是。

老猿一驚,想不到許宣法術如此迅捷,當真出人意料。

能虛空生雷的法術雖然不多,但也並不罕見,但都是以自身法力溝通天地,引得雷霆下降。剛剛他仔細觀察許宣,只覺他體內法力忽然消失,卻不見有溝通外界的波動,真不知這法術怎樣施展出來的。

眾妖王也都是見多識廣之輩,這一雷威力雖然不大,但確實來得有些蹊蹺,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只有上首的巫支祁瞧出一些門道,原本古井無波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異彩,原本佝僂的身軀也微微坐直了許多。

「風起!」

許宣不等眾妖反映,又道。

忽地平地一陣怪風刮起,直吹得碎石遍地走,黃沙迷人眼,一塊碎石吹被風吹起,措不及防砸在老猿臉上,讓他不由「哎喲」叫了一聲。

「雨落!」

「霜降!」

「雪臨」

許宣接連喝道,直把體內剛剛恢復的些許法力盡數用完。

洞府中一時忽而大雨傾盆,忽而寒霜凝結,白雪飄飄,將眾妖王弄得措手不及,頗為狼狽。

「哈哈哈!妙極,妙極!」

老猿和一眾妖王還未開口,上首巫支祁卻已撫掌大笑,說道︰「你這修士果然有趣,想來應該所言不假,既如此便先在我四瀆水府住下吧,三年時間,我等得!」

許宣聞言長舒了一口氣,老猿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巫小柏狠狠瞪了一眼,顯然是有些惱怒他當著巫支祁的面拆自己台。

老猿見狀,這才住口不言。

此事揭過,巫支祁忽地吹了口氣,原本有些泥濘、混亂的洞府,頃刻間又恢復了方才的模樣。

眾妖忙稱贊巫支祁法力通玄,妖族復興指日可待,片刻後,又是一番觥籌交錯。

酒足飯飽,眾妖王一個個喝得眼花耳熱,好在太白頂上大大小小洞府七十二個,大的能住千余人,小的也可容納數十人,安置這些妖王自然不在話下。

眾妖王走後,巫小柏押著許宣就要出去,卻被巫支祁叫住。

「乖孫,你先回去,將他留下。」

巫小柏聞言,看了許宣一眼,不敢多問,躬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你跟我來。」巫支祁淡淡道。

許宣心中疑惑,莫非這凶神看出了什麼蹊蹺?怎麼忽然把自己留下。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不敢多言,只能亦步亦趨跟在巫支祁身後。

跟著巫支祁走了片刻,許宣才發現這洞府中原來還套了一個小洞穴,里面石桌、石凳俱全,一旁還有一張石床。

兩人走進洞後,巫支祁「嘿嘿」一笑,在石壁上一拂,一道淡淡的金光沿著他的手掌擴散開,將整個洞穴包裹起來。

「小子,你再施展一番你剛剛的法術!」巫支祁一把握住許宣手腕,說道。

忽然被人握住手腕,許宣猝不及防,順手就想甩開,豈料巫支祁那只干瘦的手卻如同生在自己手腕上一般,紋絲不動,反倒將他自己的手勒得有些生疼。

「小子,你的力氣倒是不小!若是尋常妖怪,只怕肉身力量還比不得你強大,有趣,有趣!」巫支祁皮笑肉不笑說道。

「大聖這是為何?」許宣問。

巫支祁道︰「你剛剛的法術,我瞧得新鮮,你再使來讓我看看。」

許宣心頭忽生警惕,干笑道︰「大聖見多識廣,法力通玄,什麼法術沒見過,怎會對我這點微末法術感興趣。」

巫支祁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盯著許宣。

被他瞧得有些發毛,許宣又道︰「大聖既然要看,那我再使一遍就是,只是方才一番施為,體內法力已經空虛了,且容我調息一番。」

巫支祁聞言,這才點點頭,把手松開,自顧自坐到石床上,閉目修行去了。

許宣就地盤膝而坐,從芥子袋中模出兩粒恢復法力的丹藥,一面運功調息,心中一面思量月兌身之計。

洪荒時,巫支祁可是能和應龍扳手腕的大佬,雖然被禹王囚禁多年,如今又被天道壓制,最多只能有練神返虛的修為,但胸中見識和對天地法則的領悟卻是不會被磨滅的,許宣想在他手中月兌身,實在難如登天。

「這凶神到底看出了什麼端倪,非要將我單獨帶到這里,還在四周布下禁制。」許宣心中疑惑,忽地一驚︰「莫非他發現了至高神石?」

越想越有可能,若不是這樣,何必執意要自己再施展法術,倘若真是這樣,只怕卻不好收場了。

巫支祁與完顏谷截不同,完顏谷截雖然亦正亦邪,行事全憑好惡,殺人如割草一般,生冷不忌,但終歸對天道還有敬畏,也不敢沾染和域外邪魔有關的東西。巫支祁卻不一樣,這是個早就上了五帝、佛陀黑名單的人物,域外邪魔別人或許避之不及,他卻沒有什麼顧忌。

想到這里,許宣不由有些忐忑起來,妮蒂亞曾經用盡辦法都沒能將自己體內這半枚至高神石取出,若是被巫支祁知道了,不知道會用什麼辦法炮制自己。

「還沒恢復好?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正盤算間,巫支祁忽然開口道。

許宣側目望去,只見他似笑非笑看著自己,如同一只雄獅在戲弄利爪下的羚羊一般。

「剛恢復了一些,想來應當可以施展法術了。」許宣起身道。

反正伸頭也是一道,縮頭還是一道,事到臨頭,許宣反而豁出去了,心中不再膽怯,起身道。

巫支祁見狀點點頭,也從石床上起身,來到許宣面前,又一把將他手腕握住。

「開始吧!」

許宣咬咬牙,把心一橫,喝道︰「雷來!」

「 嚓!」一聲炸雷在小小的洞府中響起,當頭就劈在巫支祁頭上,只是這點威力的雷霆對這個老妖實在沒什麼影響,他雖然被天道壓制了修為,但肉身卻是自洪荒時就打熬出來的,莫說與練神返虛的修士相比,就是大羅金仙的不死仙身也要再遜幾籌,又豈會懼怕這點雷霆之力。

「再來!」巫支祁渾身有些微微顫抖,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不自覺抽搐起來,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許宣見狀,胸中也生出許多怒氣,猛地喝道︰「雷來,雷來,雷來!」

連喊三聲,三道水桶粗的雷霆從虛空中生出,盡數劈在巫支祁頭上,卻依然徒勞無功。

「哈哈哈哈!」

許宣正有些泄氣時,巫支祁卻松開他的手,放聲大笑起來︰「造化,造化!有了此物,我就能與天道生出一絲共鳴,天道壓制就會松懈許多,世間法不過出神入化?哈哈哈,笑話,笑話,洪荒時人神共居,出神入化不過漫長修行剛入門罷了!等到突破練神返虛,我看這世間還有誰能降我!」

許宣聞言一驚,莫非這凶神當真知道至高神石的存在?

過了片刻,巫支祁這才慢慢從有些癲狂的狀態中平靜下來,圍著許宣轉了幾圈,兩只干瘦的手不住的揉搓著,雙目中閃爍著貪婪的目光。

「小子,你是不是想要我這只禹王鼎?」巫支祁忽然掏出小鼎問道。

許宣不知他為何為提起這事,相比禹王鼎,梁王府中的那只時辰八卦爐當然只能算是破爛貨了,只是現在許宣自身都難保,哪里還敢覬覦這個凶神的法寶。

巫支祁見他不說話,忽地將禹王鼎一丟,變做丈余大小,上面無數神秘、玄奧的符文,讓人一見就知不是凡品。

「我知你心思,既然你也愛慕此寶,我就成全你,讓你去鼎中走一遭可好?也算是了卻你一樁遺願了!」

「你這老妖!到底想做什麼!」許宣自知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言語間也不再客氣,心中一動就想取出石碑布下碑陣逃命。

心念一動,體內早已被他祭煉成本命法寶的石碑卻一動不動,穩如泰山。許宣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法力不知何時竟統統被禁制住,半點也施展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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