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這個男修來說,他突然表面上主動地開口說自己願意主動廢掉自己的修為,但實際上,他壓根就沒打算過那樣做。
他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主要就是想讓雲裳放松,當對方以為自己真的要廢掉自己修為的時候,他卻是要出其不意地攻擊向對方。
他有自己的秘術,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最強大力量的蓄積,憑著這一手,他好多次在旁人看來必死的關都熬了過來,每一次,最後死的都是別人。
所以這一次,他也不例外地那麼認為著︰就算是自己的計劃被打破了,但他的出其不意依舊還是可以成功——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做到自己那麼快的攻擊。
曾經,他可是連修為高了自己一個大境界的元嬰期都殺死了的。
因為過于自信,男修在發出攻擊之後,都不看結果是什麼,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小賤人,我看你……」
哈哈大笑一陣,男修剛猖狂地說出了一個開頭的話,就愕然僵住了——因為雲裳的那一把靈劍,居然再一次地指著了自己的鼻子。
可是,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死人還可以控制自己的靈力不散嗎?
「就這?」雲裳輕蔑的聲音頓時就傳了過來,「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底牌,讓你能這麼的囂張,結果,就這嗎?」
對方的攻擊術法是來得很快,但雲裳對法術的運用只會比他更加的爐火純青——畢竟輪回了這麼多的世界,又曾經是站在人修金字塔頂峰的人,對方會秘術,而雲裳,可是會原創秘術的人!
「你!」男修沒想到她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還有招嗎?」雲裳很是有禮貌地問道,「如果還有,盡管使出來,否則,就該輪到我了。」
就在雲裳說出「如果還有」那個「如」字的時候,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空氣之中四道凌厲的靈氣波動,但她的臉色卻半點變化沒有,甚至連說話的語氣也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自顧自地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了。
而且,整個過程,她就那麼不屑而輕蔑地望著最先對自己出手的男修,儼然一副已經忘記了其他四個男修存在的樣子。
而就在她的話說完的時候,那四個男修卻是彼此看了看,心有靈犀地全部開始了動作。
本命靈劍雖然是被雲裳控制住了,但混到金丹期的修士,很少只有一把隨身靈劍的。當下所有人都取出了靈劍,以最快的速度,攻擊向雲裳。
就在他們采取行動的時候,那第五個男修為了讓自己的伙伴能「偷襲」成功,他轉了轉眼珠子,神色凶狠地努力說著狠話,吸引雲裳的注意力。
事實看上去,雲裳也好像是真的被他吸引到了注意力。
四人一起,分別朝著四個方向開始攻擊向雲裳。
「……等下就有你求爺爺的時候!」看到自己的伙伴行動了,那男修露出了凶狠而得意的獰笑,然後他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靈劍,配合著四個伙伴,也沖向了雲裳,「你去死吧!」
他的攻擊要延遲那四人一點,在他起勢的時候,那四人已經快攻擊到雲裳的面前了。
四把靈劍上,布滿了凌冽的殺意,似乎是因為覺得下一刻就要將雲裳斬殺在劍下了,這四人也不再藏著捏著,附著在靈劍上的靈力暴漲,攪動得雲裳周邊的空氣都有些扭曲了。
四人襲擊的動作,說起來慢,現實卻是非常快的,幾乎可以用眨眼之間來形容,四人的攻擊就到了雲裳的周邊。
他們快到的時候,那第五個男修的攻擊也隨後接近,可眼見著自己的靈劍對雲裳還有那麼兩劍的距離的時候,他眼前一花,似乎有好幾道光芒在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
男修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听到了連續幾聲的慘叫聲在自己的周邊響了起來。
那聲音,他一下就分辨了出來,不是他想要听到的雲裳發出來的慘叫聲,而是非常熟悉的自己幾個伙伴的聲音。
可是,怎麼可能?
他們一起行動,怎麼可能會輸?
這時間,他與雲裳的距離已經又拉近了一劍,然後先前那熟悉的光芒再度在他的眼角里出現,隨即消失。
而就在那一道亮光消失的一刻,他的胸口突然傳來了一絲清涼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冰冷冷的東西,靠近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本能讓他低頭去看那個讓自己感覺到情況的「東西」。
然後,他就發現了那是一把靈劍——一把插在了自己胸口上的靈劍。
「啊——」
可能是劍勢來得實在是太快了,所以直到他自己親眼看到了插進到了自己胸口上的靈劍,那清涼的感覺才轉瞬化為了強烈的刺痛,男修發出了跟自己四個伙伴一樣的慘叫聲之後,靈力不濟,頓時直接摔落到了地上。
靈劍原本就插在了他的胸口上,這麼一摔落,靈劍卻沒有落,反而很不幸地,插得更深了。
又是一聲悶哼跟慘叫,男修差一點當場就昏了過去。
最後沒有昏過去,不是因為他堅強,而是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如果自己昏過去了,只怕他就再也沒有機會醒過來了。
所以,哪怕腦海里暈眩陣陣,他依舊還是咬牙挺了下來,讓自己沒有昏過去。
甚至為了讓自己不要昏過去,他的手抓住了胸口上的靈劍,微微一動,傷口被拉扯,傷上加傷,疼痛自然加倍,瞬間就將他從昏迷的邊際給拉了回來。
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雲裳勾唇一笑,好心好意地建議說道︰「我要是你,我就索性昏迷過去算了。」
男修身上的冷汗頓時就濕透了衣衫,因為他不傻,他听得出來,雲裳說這句話的意思︰她是真的對他有很強的殺心。
可是,明明大家都是一起的,她為何單獨對自己殺心這種重?!
男修想不明白,也沒時間想明白了,因為那一把插進了他胸口的劍,正在雲裳的召喚下,從他的傷口中,自己掙月兌而出。
「啊啊啊啊……」
那靈劍不是一下被抽出去的,而是慢慢的被抽出去,整個過程,男修疼得在地上翻滾,又是好幾次撞到了靈劍,每一次,都讓他眼前發黑。
除非是特定的人,否則雲裳是沒有虐殺的愛好。只是因為有其他的修士在反抗,妄圖趁亂攻擊自己,她不得不多費了一點心思去那邊,所以這拔劍回來的速度才慢了一步。
靈劍被拔出來之後,先前不顧傷勢想要攻擊自己的兩位男修,頓時就腳底一抹油,就想要溜走。
可是他們才轉身,那把剛被雲裳從他們胸口抽出來的靈劍,就已經直指著他們了。
「不!」其中一人尖叫一聲,轉身就換個方向逃跑。
而另外那人,則似乎是被逼急了,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大叫一聲「老子跟你拼了」,就想要再度凝聚靈力,對雲裳動手。
可惜的是,下一刻那一把追著他的原本該是保護他這個主人的本命靈劍,就已經直接插進到了他的丹田位置,毀掉了他的丹田。
一樣的情況,也在另外三人身上出現。
至于最後那個男修,他算是在場,唯一本命靈劍還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從頭到尾,雲裳切斷了其他人跟本命靈劍之間的聯系,卻一直沒有對他動手。但這並未因此成為他的優勢,因為沒有用他的靈劍就意味著雲裳對付他的靈劍,用的是自己的。
用他人的跟用自己的,前者肯定沒有後者順手。
所以雲裳也很快地結束了他的性命。
至于另外四人,也一個都沒有逃過——她一開始就已經說了,自己廢掉修為,她就放過他們,但他們都沒選這一條路。
不過,這樣的修真界敗類,應該是越少越好。
五個人,五個乾坤袋的收獲,讓雲裳再次身價不菲了。
解決掉了這五人,順便將他們的識海一並毀去——這樣就可以有效避免有人利用他們識海殘余記憶,通過某些秘法找到自己。
這些人一看,雲裳就知道他們一定不是單打獨斗的,在他們的背後,多半是一個大型的組織在做後盾。所以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她就得將所有的後路堵死,哪怕這個世界可能還沒有出現搜魂這種秘術——一種可以還原死者死亡之前看到場面的術法。
收拾好之後,雲裳也懶得回去坊市了,估算了一下徐坡的速度,她將兩人見面的地點,通知了徐坡。
而她就提前去到了那里等徐坡。
比她估算的晚了大概得有兩刻鐘,徐坡才出現了。
「你不是去第一樓了嗎?」才見到雲裳,徐坡簡直就是八卦本卦,他十分熱情地問道,「你有沒有見到第一樓渡劫那個人?就一道雷劫居然就渡劫完了,那個人是不是掛了?可我看那雷劫的樣子,不應該是掛了啊……」
雲裳挑選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回答︰「沒人掛。」
「那怎麼才一道雷劫?」當時那個樣子,對金丹期修為的徐坡也產生了陣陣的威懾之意,顯然渡劫的人,起碼都該是元嬰期的修為。可元嬰期的渡劫,怎麼才一道雷劫呢?他不服地說道,「那至少都得是元嬰期的吧?」
雲裳斜著眼楮看了一眼徐坡,不但不解開他的困惑,反而「雪上加霜」地說道︰「你錯了,那不是元嬰期。」
徐坡自以為找到了雲裳的邏輯漏洞,強調說道︰「金丹期又不渡劫。」
「我什麼時候說是金丹期在渡劫了?」雲裳反問徐坡。
徐坡︰「……」
好像是沒說。
「總不可能是化……」徐坡自以為幽默地要說出化神期來。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雲裳就接了過去︰「沒錯,就是化神期。」
徐坡無語︰「你騙我之前就不能想一想你說的內容合理嗎?」
也難怪徐坡不相信雲裳的話,不管是從雷劫之威,還是從數量上來說,那都根本不可能是化神期的人在渡劫。
「怎麼不合理?」雲裳明知故問地反問。
徐坡︰「你家化神期修士渡劫就一道天雷嗎?」
「我沒說是化神期修士啊。」雲裳一臉無辜。
她最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逗弄徐坡了。
「剛剛明明就是你自己說的。」徐坡還沒反應過來,只單純地以為雲裳想要不認賬。
「我怎麼說的?」
「你說的那就是化神期。你現在居然當面就開始不認賬了嗎?」徐坡不敢置信。
「我沒有不認啊。化神期確實是我說的。」
「那你自己說,化神期怎麼可能才一道天雷?」
看徐坡始終說不到點子上去,雲裳搖搖頭,終于還是善良地給了對方一點暗示,「化神期修士肯定不能才一道天雷。」
「對啊,」徐坡拼命地點頭,「所以那應該就是元嬰期修士的在渡劫吧?」
雲裳擲地有聲︰「是化神期。」
徐坡︰「……你剛剛才說了不是化神期。」
「我說的不是化神期修、士。」雲裳將重音放在了最後兩個字上。
「那你……」徐坡正要接話,陡然抓住到了雲裳話里的重點,猛地瞪眼,「……你的意思是渡劫的不是化神期的修士,而是化神期的其他什麼。」
雲裳用孺子可教的語氣說道︰「算你還沒蠢到家。」
才夸了徐坡還沒蠢到家,結果下一句,徐坡就說出了一句讓雲裳覺得他果然還是蠢到家的推斷︰「所以是化神期的魔修嗎?」
因為之前遭遇過魔修的事情,所以在說不是化神期修士的時候,出現在徐坡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魔修了。
「不,不對,」徐坡自己說出口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推斷,「魔修的雷劫只會更狠,不可能才一道;所以是妖修嗎?不不不,也不對啊,妖修的雷劫也不會在人修之下……」
翻來覆去地推斷了一番之後,徐坡看向雲裳︰「這個世界,只有人修的雷劫才是最輕松的,不可能還有比人修更輕松的雷劫了。」
「那如果我說出了比人修更輕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