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舍里天如洗水波淋灕荷轉低
在皇宮里即使是住在冷宮也是舒逸平靜,而日子過得枯燥乏味,過慣了飄搖日子的人這樣無疑是囚禁,每當看著檐下寬廣的天空,我真真的渴望自由。而當站在自由的原野時,我卻感覺不到自由在哪。
為戰亂所迫遍地逃難的人,無人的城鎮,荒蕪的田地並不是我記憶里的景象。
「主子,你真要幫他們?」晚霞在一邊嘟著嘴,手里是我們的干糧,悻悻的問。
「你說呢?」我笑笑反問一臉舍不得的晚霞。
「好吧」晚霞把手里的干糧分給了逃難的百姓嘀咕「主子,你能救的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呀,現在正時打仗的時候,難民多著呢,你要怎麼幫?」
晚霞的話讓我微微一頓,是呀,苦難的人那麼多我能救得了誰能?
「晚霞上來。走吧,年侍衛」我苦笑對著駕著馬車的年侍衛說。兩個年侍衛都回過頭道「是」
他們兩個一站到一起我也分不清誰是年有才誰是年有富,還是叫年侍衛的好。
馬車在管道上緩緩行駛。和幾個月前比這一路走過來的景象蕭條了很多,現在走在路上的不是逃命的就是乞討的,以前的祥和已經不復存在。
「主子,皇上為什麼要讓我們出宮?」晚霞大大的眼楮看著問。
「不知道」
「主子,不會是我們被趕出皇宮了吧?」晚霞一臉傷心「要是主子是娘娘或貴妃就不會這樣了,早知道奴婢就不讓您去找皇上了。」
「晚霞,你想在宮里老死嗎?」進了宮的女人就如進了墳墓,不可能有機會再出來。若是我,我定是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宮里不好嗎?有吃有住還有月錢」晚霞睜著大眼楮說到「奴婢家很窮,在沒進宮之前,奴婢連一頓飽飯都吃不到。奴婢覺得宮里沒什麼不好呀。」
「晚霞有喜歡的人嗎?」
突然被我這麼一問,晚霞的臉蹭的一下紅了,低著頭手指繞著手絹害羞的撇撇我道「主子,您,您瞎說什麼,奴婢才沒有呢。」
「晚霞十六了吧,民間可都是十四做嫁衣,十五尋郎君。你呢?」
「主子」晚霞嬌羞的大叫「人家,還沒有啦。」
在馬車里笑語不斷,逗著小丫頭打發時間。
「主子,現在往哪邊走?」馬車停下,年侍衛掀起簾子問。
晚霞扶著我到門邊,我見已經到路口了「這里我們就步行吧,馬車進不去的。」扶著年侍衛的手就下了馬車問「你們兩個要留一個看馬車嗎?」
兩個人對望一眼「有福,你留下。」
年有富還沒說話,晚霞就先叫了出來「為什麼又是他,我不要留下。」
幾個人都莫名的看著她。
「哈哈,沒人要你留下。」我忍不住的大笑了出來,這個小丫頭也太好玩了。
「主子,你不知道他有多無聊,我才不要和他待在一起呢!」晚霞抱怨著,年侍衛也沒有反應的站著。
「知道了,走吧。」
「主子」我轉身走的時候年有富開口「主子小心些。」
「恩,沒事。」給他一個安慰的微笑
三個人走進小岔路,上次和曉瞳來這里還是一片童聲笑語,而今卻人影也沒有了。
晚霞疑惑的看著破舊蕭瑟的小巷問「主子,你確定著有人住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住在這里,但是也只能賭一把。
門前的桃樹還在,而門緊關著,難道真的已經走了嗎?
「叩叩…」
敲了一會兒,門開了,青幔面紗的女人詫異的看著來人,疑惑的問「悠麗?」
「恩,香姨」我謙謙的笑著看她,頓了頓「香姨,我是有事相求。」
我不知道要她否願意帶我們去軒轅明晨的陵墓,對于一個女人最重要的就是丈夫和孩子,盡管一個死一個生,但是選擇權還在她手里。
香姨微微側身低著聲音道「什麼事,進來說吧。外面全是夙軍。」
夜晚屋外開始下雨,雨點點星星的飄著,不過半個時辰雨徒然越下越大,仿佛天傾斜了一樣。
內室被幽暗蠟燭照亮,雨滴不斷敲打著窗,嘩嘩的響。
香姨憂傷的眼神滄桑的看著我,淡淡的問「是不是戀晨出事了?」
「夙帝抓了戀晨,強佔了軒轅皇宮,軒轅朝陽下落不明。」
「果然是夙帝鳳徙做的事,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前,他想要的都一定要等到。他是想逼我出世」香姨淒涼的又是嘆氣「很久以前他就說過,如果他等不到,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就是這樣的人。」
我是在夙國長大的,對夙帝習性也很了解,這點我同意,譬如夙國太子愛慕嚴靜(嚴塵姐姐),但嚴靜和徐梁(夙國丞相之子)早有婚約、這是全夙國都知曉的事,但是夙帝卻不管強行拆散兩個人,棒打鴛鴦的往往都是悲劇收場。原本嚴靜和徐梁約定好私奔,可是結局徐梁死了、嚴靜失憶嫁于太子、夙國丞相告老還鄉,不說以前,看今下的戰端也是如此。
「我能就戀晨」我還沒說完,面前的女人就淚眼潸潸的看著我「可是,我要拿到血玉。」
于我後面的話,香姨驚訝的盯著我。
「這是條件,玉韻帝要拿到血玉才會就戀晨。」我握著香姨顫抖的手無奈的說「現在能救戀晨的只有他」
「可是,血玉我不能拿出來。」香姨低著頭肯定的回答了我。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活著的人不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嗎?」現在我也不想掩瞞任何事,她應該知道真相「血玉本就是玉韻的,因為玉韻帝就是血族人,我也是血族人,我娘也是血族人而且是聖女。聖女、血玉、血麒麟、血陵本不該被外界知道,可聖女私逃,血玉遺失,讓很多人知道這些本不被知道的秘密,‘血神’是外面對我們血族的稱呼,自此江湖上為了得到我們的血也是肆意虐殺,我娘也難逃惡運。」我真誠不含任何虛假的看著香姨「我娘和爹是被冥刀堡所害,我被情侶閣樓主余韻收養,之後冥刀堡被一夜滅門,一個活口不剩,是血族下部情侶閣所做。其實夙帝不僅是為了你,他更是為了血玉。」
听著我說香姨定定的站了起來,掙月兌我的手,驚恐的看著我。
「就算你現在站到夙帝的面前,他也不會放了戀晨,他需要的是戰爭、需要的是天下、需要的是吞並其他兩國。香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這是注定的戰爭,誰都沒辦法阻止」
「你是說,我師弟是血族人,夙帝是為了等到血玉,是為了獨霸天下?」
「是,二十年前的戰爭沒有結束,它在今日將被延續下去。玉韻先帝有一龍鳳胎兒女-余懷玉和余韻,也是現在玉韻的皇帝。」
「不會的,不會的。」
「香姨」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抓住她的肩膀,怒吼大叫「你醒醒吧,這不是你的錯,二十年前就不是你的錯,你沒辦法救任何人,你拿著血玉救不了軒轅明晨也救不了戀晨。帶我去找血玉,讓玉韻帝救戀晨,現在除了他,沒人能救戀晨了。戀晨是你的兒子,而且是真實活著的人。」
我苦苦哀求著眼前滿眼迷惘的女人,我知道她已經迷失了自己,沒了方向「香姨,求你了,我想救戀晨。」
「我…我」
「我帶你去。」就在我要心力交猝的時候一聲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元大哥…」
空氣都要停止流動,一道閃電照臉身後人的臉,雷鳴隨即而來炸破天空,滄桑歲月下里時間雕琢的皺紋深深的印在男人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