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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宮前歇,奼紫嫣紅宮後艷(一)

深居金屋不知春漸去,一覺才曉夏已深,無奈清風惹人憂,哪堪驕陽無度。玉簪修青衣、青絲遮面憔悴了嬌容,遠遠的茜姨坐在菩提樹下目光無神的看著密不透風的樹頂發呆。

淡粉的羅紗輕輕飄起,戀晨漂亮的眉毛輕皺起,平時善睞的明眸也黯淡著。

驟起的風忽變,布滿整個冷宮的憂郁淤積成烏雲似海潮般推涌,焦灼的太陽瞬間被吞沒,連天地都陷入渾濁不清的昏暗中。

「暴風雨要來了」戀晨突然回過頭對著我燦爛的笑說。

原本沉甸的心情變得透明,回道,「南邊的天氣很善變呢」

「被你發現了,呵呵」戀晨咯咯的笑了起來,但是笑聲沒有開心卻淡淡的帶著憂傷。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輕問,戀晨臉上掛著笑但心里的抑郁卻比涌進的烏雲還要沉重,面對著這樣的戀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好難過,心里泛著一絲疼惜和不舍的感情,轉頭看著依然坐在樹下的茜姨也是灰色層層。

笑聲止,笑容在明朗的臉上停格,眼角的余光里戀晨靜處的望著我的側臉嘴角欣然揚起,手被暖和的大手牽起包住,我不的不承認這個像孩子一樣的男人確實很讓人在意。

「要下雨了,叫茜姨進屋吧。」

「沒事,她只有在那顆樹下才能安靜的思考,」戀晨平靜的說,沒有要走過去的意思。

「是嗎?」我低聲疑問,這樣就不用擔心她了嗎,看著一天沒有吃沒有喝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的樹下人,無奈,戀晨都這樣說了,何況我也想不出有什麼能為她做的。

「皇兄每次來,娘都會在那里待上一天,他也很少來。」

「為什麼?」

戀晨笑笑,看著茜姨無奈的說「皇兄不願見她」

「你皇兄不願承認他的生母是茜姨這個事實」想起軒轅朝陽漠視茜姨的情景,我沒有覺得軒轅朝陽有錯,錯得是這個沒有硝煙卻勾心斗角戰爭不斷的後宮。

「皇兄的心里只有母後沒有娘」戀晨邊說邊苦笑著,誰又能怪誰呢。

「你為什麼叫她娘?」我一直不理解,戀晨明明也在想惟香皇後,但是卻叫茜姨為娘。

「我是她養大的,叫娘是應該的。」

「沒有理由?」

「母後離開時我太小,根本就不記得,一直都是父皇和皇兄在說母後是怎樣的好,時間久了我也就記住了,只是記住的好沒有感受過,娘一直希望皇兄能叫她母妃,但是皇兄每次都會惱火的很久不會理她,但她從不放棄,有一次,她哀求著說‘不叫母妃也沒關系,叫娘也行’但皇兄像以前一樣推開她就跑了,娘哭的很傷心,那時我九歲,我不明白的鑽到她的懷里哭著叫她娘,只是不想再看見她哭的那麼傷心,之後就這樣叫了」戀晨悠遠的目光是淡淡的傷痕。

心里一酸,我轉移話題問「曉瞳還好嗎?」

「嗯」

「真的?」我擔心的看著他明亮的眼楮問

「哎」戀晨嘆著氣抬起手理平我被風吹亂的發絲幽聲「有我在,沒什麼好擔心的,相信我,知道嗎」雖然是問的語氣但語調確是肯定的溫柔,軟軟的像掉進雪白的棉花里,即使是從高空墜落,也不會害怕,因為知道一定會被接住,這樣的安心是本能的信任。

在陌生的地方和不安定的環境里,我卻在不知不覺里把一種叫做依賴的東西放在了戀晨的身上,而我自己卻全然不知,一直都是一味的沉默自以為是。一個人一個位置,像小時候歡少教我玩的游戲一個石頭一個格,長形的木盒里面是大小不同的方格,但上面用宣紙蒙住,在看不見大小的方格里放相同顏色數量的石頭,紅的白的灰的黑的黃的玉石有很多,放幾個什麼顏色全憑自己的知覺,對了有獎錯了有罰,游戲里放錯了就要受罰,最後的最後我才明白現實中若把人放錯了位置就免不了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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