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年輕的富家公子去了元陽宮。
陸沉露出會心一笑,正好,讓他們狗咬狗去。
琉璃鏡上的畫面漸漸隱去,恢復平日的模樣,而琉璃鏡的意識,無論陸沉如何呼喚也不再有任何動靜。
好像是生氣了似的,很有情緒。
陸沉啞然失笑,把琉璃鏡收了起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琉璃鏡中的意識本尊應是個母的。
也對。
畢竟鏡子這東西都是女子用的東西,藏著個意識是母的也很正常。
若是男的那才叫驚悚。
既然知道了段奇這個幕後人物身在何處,陸沉就不是那麼急著去對付了。
他對元陽宮可沒有好感,以後早晚是要去除掉的。
看段奇這位富家少爺的樣子是要對付元陽宮了,畢竟元陽宮在山南道的眾多武師眼里,是個龐然大物,實屬正常。
與之相比,他這個戶州城主就顯得有點微不足道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富家少爺也還是派了個造化境的武師前來,並沒有掉以輕心,是個心思縝密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冥府的五個殺手武師在山南道應該是足以橫掃諸城的,可惜遇到了陸沉這個另類。
一不小心就陰溝翻了船。
收起這些心思,在接下來的幾天陸沉在永安深入簡出,坐鎮城中,從側面輔助陳州接管永安城,直到戶州新的一批武師前來。
至此,永安應該不會再掀起什麼風浪來了,算是被他穩穩掌握在他的手中。
此地事了,陸沉打算過些時日就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宋青山自告奮勇地接替了韓盆子的職責,充當陸沉守衛。
陸沉發現宋青山舉止反常,整天雲游天外的,在陸沉的面前總是欲言又止。
他心中奇怪,傍晚無事就把宋青山喊入了房中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宋青山矢口否認道︰「回稟宗主,沒有。」
陸沉悠然長嘆道︰「你們都算是我的師弟,何時變得這麼生分?」
宋青山低著頭保持沉默,並沒有回答。
在他看來,此時他們與陸沉的關系早就不是以前那麼純粹了,變得更像是上下級,而不是平輩的師兄弟。
關于這點,其他的幾位也都心知肚明。
看現在可有人喊陸師兄的,都是一口一個陸宗主的叫著。
這並非說陸宗主不好,而是形勢走到如今的程度,大家都各司其職,身不由己而已。
「你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說吧。」陸沉語氣誠懇。
過了一會兒,宋青山才思索著說道︰「宗主,您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陸沉一听,仔細想了想,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你是想回去報仇吧?」
宋青山听完後,跪拜在地上磕頭道︰「殺雙親之仇,不共戴天,懇請宗主給青山二十余日時間回一趟西皋,了結此事。」
當年宋青山雙親俱在,只是後來西皋城混亂,他雙親被幫派所殺才進了西皋拳院,一路跟著他去了戶州。
算一算都快兩年時間了。
這段日子,宋青山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憑借著無數的資源也早早突破到了五印,成為那一批少年當中修為最高的一位。
固然天賦、資源是一方面源于,但他能有如此的修為,也離不開刻苦的修煉。
六人當中,也就他跟魏無量兩人修煉起來最不要命了。
兩人如此刻苦的背後,怕是少不了這仇恨的因素。
看宋青山一听到他要去永安的消息,就早早地在山道中等著他,先斬後奏,也是早有這方面的心思。
不該攔著他了。
陸沉想起來,西皋城中苗師還有留給他一個密室呢,喜兒也在西皋,許久沒有看到她了。
也罷。
回去看看吧。
富貴不還鄉,還真是如錦衣夜行。
陸沉說道︰「明天收拾一下,一起回趟西皋吧。」
宋青山聞言,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喜色,高興地大聲道︰「是!」
次日一早。
宋青山、韓盆子等三人早早就候在門外了。
他們都是在西皋城中出身,听說要回老家,都很是興奮。
一個個穿著絲綢錦袍,腰挎寶刀,精神奕奕。
陸沉與陳州交代了一些事物之後,確定無誤之後,也就沒有再耽擱,騎著快馬向西皋城奔走而去。
四人重新再此走上熟悉的道路,各自的心情都不相同,更多還是一種油然而生的欣喜。
才走出永安城沒有多久,四人就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遠方一顆歪脖子樹上。
三具干燥的骷髏,隨風擺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正是當日背叛他們的李二小、張武龍等三人。
一年多的時間,讓他們從鮮活的人物變成了白骷髏。
如果他們當日堅持下去的話,也不至于會落的如此境地,說不定騎在馬背上的就有他們一位。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相應的後果。
看了幾眼之後,四個人面無表情驅使胯下的快馬,揚塵而去。
咻咻咻!
不知何時,三顆黑色石子飛射將樹上的繩子全部弄斷。
三具骷髏尸體從樹上掉落下來,摔得七零八落。
一陣狂風吹過,黃沙飛舞,將白骷髏掩蓋在草叢之中。
五天的時間眨眼即過。
陸沉和宋青山等人由于並不是急著趕路,所以他們一路帶歇帶走,快馬還花了五天才趕到了西皋城。
望著熟悉的城門,四人的心情都隱隱之中含著幾分興奮。
城門下的守衛厲聲呵斥著吼道︰「站住,來者何人,有沒有商牒?」
陸沉聞聲看去,巧了,正是當日他們離開的時候賄賂的城下守衛。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經歷了兩次城市變故,他們還在這里,真是不容易。
王立走過去一鞭子揮動,打在一旁的守衛頭上︰「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你攔住的是哪兒爺爺,還不速速退去,休在這里丟人現眼。」
為首的守衛對手下這一鞭子沒有在意,他朝前定楮一看,見陸沉的樣子有點面熟,半晌後,他恍然記起,道︰「原來是你這小子,一年不見,沒想到在外發財了翅膀硬了啊,竟然敢動官爺爺!你可知道如今西皋城可是歸天罡宗管,我的兄弟可跟天罡宗的宗主都是拜把子的關系,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陸沉一听笑了︰「我還有個拜把子兄弟我怎麼不知道?」
「哼哼,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學會吹牛了,等會有你哭的。」為首的守衛道︰「去,把周幫主叫來,就說有人鬧事。」
「是!」挨了鞭子的守衛用怨毒的眼神瞪了一眼,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