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始終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稍稍松開她,雷天狂的拇指輕撫過被他吸吮地有些紅腫的唇瓣,雖然舍不得放開,但不放開不能好好說話呀,真是的,為什麼說話和接吻都是用嘴的呢?
靠在雷天狂懷里,氣息仍然有些紊亂的方綰沁定了定神才說︰「你應該知道當年元武和御蒼連合把依附御蒼的四個小國全都滅掉的事吧?」
「嗯,一直到去年我還收到御蒼要求派人搜索那些小國生還者的要求。」雷天狂響起與御書房里的密函,應道。
「我姓方,名綰沁,綰青絲的綰,沁人心脾的沁,是玄武國尚書方酉唯一的女兒,也就是你們一直追殺的人。」方綰沁輕輕地推開他,他臉上震驚的表情在意料之中,「我裝成秀女進宮,就是為了查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全家,殺就殺了,為什麼連僥幸逃出來的人都不肯放過。」
方綰沁說得雲淡風輕,雷天狂卻當她是仍然在隱忍,聯想到當初這件事自己的父親也參與其中,一時難以接受︰「如此說來,我、我不就是你仇人的兒子?」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方綰沁點了點頭︰「你這麼說也沒錯。」
雷天狂面如土色,這打擊沉重地他幾乎站不住,倒退一步踢到了凳子差點摔倒,勉強撐住桌子才站穩了︰「所以你是來報仇的?讓仇人的兒子愛上你,為你神魂顛倒,然後毫不留情地離開?」這樣才是合理的解釋,所以她才會毫無顧忌地引誘他,卻又在他為她傾注了全部感情之後消失不見,讓他焦慮、擔心,讓他變得都不像自己。
聞言,方綰沁哭笑不得︰「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我承認雖然一開始我的確有往這方面想過,但查清楚事情的內幕才是主要的,而且我讓你迷上我只是為了調查的時候沒有阻礙,並沒有讓你迷上我再甩了你的意思。至于離開皇宮,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雷天狂茫然了,他做了什麼逼得她要離開的事情嗎?
「你想想你去犬戎之前說什麼?什麼叫後宮交給我管理?自從你走了之後我的日子就過得雞飛狗跳的,你的那些嬪妃每天拿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我,我能不走嗎?更何況皇宮里也沒有什麼線索了,我要繼續調查這件事當然只好出去了。」雖然後面那個才是主要原因,但前面的也是的。
「……」說實話,雷天狂對方綰沁這番話一個字都不信,所以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良久,才又問,「那些男人?」
「小花你見過啦,我跟狐狸,就是上官御風,唐雁語和小花是結拜兄弟,當初我從玄武國逃出來就是被他們山寨收留的,托他們的福,我度過了平靜有快樂的三年。」之後方綰沁把和三人相遇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雷天狂,也告訴了他一開始自己女扮男裝騙了所有人的事,一直到她和司暮槿兩人離開山寨到錦雲城踫上選秀女的事她都細細說了。
「小粘是那個首富洛家的家主,小時候被我救過,因為失憶在山寨里當了我幾年的跟屁蟲,至于另外那兩個,其實只有多徹而已,他是我在向陽城里遇到的,那時候他為了殺一個目標到青竹園當孌童,我進去玩兒的時候順便就把他帶出來了。」方綰沁說得簡單,雷天狂卻听得心驚肉跳。
「孌童?那麼那個青竹園是……」其實不用說他也清楚了,京城里也有這樣的地方,只是沒放到明面上而已,可就是因為知道,他才覺得不可思議,說起來方綰沁做的哪一件事是身為女人該做的?她這短短幾年的經歷甚至比他這個做過皇帝的人都精彩,他還能說什麼?
有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方綰沁怕一下子告訴他太多他接受不來,而雷天狂則的需要時間來消化這麼刺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雖然他早有心理準備,但對她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男人這件事還不能釋懷,過了半晌,平靜下來的雷天狂又問︰「他們都接受了?」
「嗯,我問過他們和你同樣的話,只要他們說不能接受,我不會勉強留下他們的,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他們堅持她只能選擇一個人的話,她可能會立刻從他們面前消失吧。
「他們,你……跟我們一樣?」其實他想問的是「你是不是也跟他們上過床了」這句話,可是又問不出這麼直白的話來。
好在方綰沁明白他的意思,干脆利落地回答︰「小花是,小粘和多徹不是,說起來小花比你先誒。」話說以後他們要怎麼排地位呀?按照上床的先後順序嗎?
「什麼?」雷天狂愣住了,比他先?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他先,明明那時候你還是處子之身。」這一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畢竟他經手的女人也不少。
「要說到這個問題的話,咱們就要回過去說了。」方綰沁說得口渴,倒了杯茶喝光,抹了抹嘴說道,「你只知道當初玄武等四個小國被滅,卻不知道為什麼吧?因為血脈,血脈的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解釋,你看好了。」說完,方綰沁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取一小片碎片割破了手腕上的動脈。
「你干什麼?!」見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雷天狂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然而下一刻他要說的話卻說不出來了,方綰沁的手腕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很快,傷口處除了割破的瞬間留下的淡淡血跡就什麼都沒有了。
雷天狂難以置信地執起她的手,擦去傷口處的血跡,完好的皮膚根本不像受過傷的樣子︰「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