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醒一醒,有人要見你。」伊利亞此刻說話的聲音透著一股冷意,完全沒了剛才的溫柔,正在驚訝他說變就變的雷天玥看到,宛月的眼楮已經睜開了。
本來就睡得很淺的宛月只讓伊利亞叫了一聲就清醒了過來,看見伊利亞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這個時候你來干什麼?」
「只是有個人想來向您求助。」伊利亞說著讓開了身子,讓宛月可以看見站在他身後的雷天玥︰「這位是元武國的玥王,他同元武國的皇上一起出使犬戎,遭遇大雨,所以打算從倫托取道回去,沒想到在大漠中遇到了強盜,皇上被抓去當了人質,強盜開出了要鹽和布匹的要求,所以他是來向我們求助的。」
「你怎麼不帶他去找皇兄反而來找我?」宛月冷著臉道,「如你所見我也是個階下囚,哪有能力去幫助別人?」雖然听到雷天狂被抓去做了人質宛月有些在意,可是她現在是自身難保,哪有時間去管別人餓到閑事?
「本王也是听說你有幾個朋友很有本事所以冒險進宮來找你的,你這女人別蹬鼻子上臉。」雷天玥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容忍一個附庸小國的公主對自己冷言冷語地擺臉色?所以說話也不客氣。
朋友?宛月一怔,他說的是方綰沁他們?想了想,她說︰「你來找我也沒用,我和他們的關系在到達倫托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他們只是順路送我回來罷了,所以就算我出面他們也不會幫忙的,更何況我現在根本出不去。」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答案的雷天玥臉色難看起來,然而宛月的話並沒有說完,只听她話鋒一轉,說道︰「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他們,其中一個蘇姑娘據說好像是元武皇帝的妃子,你身為玥王應該認識吧?只是很奇怪妃子為什麼沒在宮里反而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說完這些,宛月靜靜地看著雷天玥,想從他臉上看出生氣或者惱怒的表情,哪怕一點點也能讓她稍稍好過一些,可是雷天玥只是一愣,然後露出一種帶著驚喜的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居然在這里!伊利亞,快帶我去找她,是她的話一定能把皇兄救出來的!」
雷天玥現在簡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這根稻草能不能救他,都給了他最大的希望,而且方綰沁的神秘感此刻給了他無比強大的信心,他的信心雖然盲目,但他覺得方綰沁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伊利亞看了看面露不虞的宛月和欣喜若狂的雷天玥,想了下之後果斷地向宛月告辭︰「如此,屬下就帶玥王去見公主的朋友了,還請公主不要節外生枝。」
咬了咬牙,宛月說︰「不會,算我換他們一個恩情。」有時候,宛月真的很痛恨伊利亞這麼了解自己,在他的面前,她隱藏地再好的情緒也會被看透,這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羞惱感,就像剛才,他輕易地就看穿了她的破壞欲,雖然只是一閃即逝而已。
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的雷天玥催促著伊利亞快點動身,伊利亞向宛月行了個禮之後就走出了倫托王的寢宮,帶著低垂著頭的雷天玥往方綰沁三人的住處走去,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暗處的一雙眼楮,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早睡早起這種事向來都不得方綰沁的心,所以現在雖然已經是二更天了,方綰沁的住處卻還是燈火通明。
白日閑著無聊的時候方綰沁讓司暮槿弄了五十四塊薄木片,用毛筆寫上數字畫上紅心、方塊、梅花和黑桃,再畫上兩個丑不啦唧的小妖形象,這個世界的第一副撲克牌就誕生了,三個人就著十幾盞油燈玩起了斗地主,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在浪費貧窮國家的資源。
所以,當伊利亞帶著雷天玥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是輸得最多的洛兮雲的臉被畫成了烏龜,司暮槿光潔的人中上多了兩撇八字胡,眉毛也被畫成蠟筆小新那樣,唯有方綰沁的臉上白白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因為就算她輸,兩人也不舍得畫花她的臉。
看見伊利亞進來,洛兮雲視若無睹,而是專注著手上的牌,不行啊,照這樣下去他又得輸了啊!司暮槿騰出一只手遮眉毛也不是,遮胡子也不是,最後干脆不管了,對著伊利亞優雅一笑,管你看沒看見,反正我自己是看不見。方綰沁捏著手上僅剩的兩張牌,一張大王,一張紅心二笑得很是含蓄,接下來畫哪里好呢?看見伊利亞,心情狠好的她打了聲招呼︰「喲,這不是伊什麼大人嗎?怎麼有空來串門?倫托國晚上的治安很好嗎?」
原本心情還有些沉重的伊利亞一時間笑也不是不笑又憋得慌,只好背過身去︰「我只是帶人來找你們。」
「嗯?我們在西域沒有朋友啊?多徹和其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出現吧。」方綰沁挑了挑眉毛,手上動作不停,甩出一張大王,洛兮雲的哀嚎和司暮槿的申吟聲一同響了起來,又輸了。
「魅妃娘娘,看來您出宮的這段日子過得挺愉快的。」雷天玥的摘掉了頭上的軍帽,露出有些蒼白卻帶著薄怒的面容,他和雷天狂遇上狼群,被強盜打劫,她卻在這里和兩個男人玩游戲?還笑得那麼開心!老天爺啊!降下一道天雷劈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吧!
魅妃娘娘的稱號一出,司暮槿和洛兮雲原本輕松的樣子都收了起來,司暮槿盯著雷天玥的臉︰「玥王?」
「哼哼,沒錯,感謝你還記得本王,在婚禮上本王就看出來你們兩個的關系不單純了。」雷天玥哼哼一聲,卻沒對司暮槿表現出敵意,而是毫不客氣地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塊糕點就吃了起來。